牧唐-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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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三百佃农的心收过来,按抚一下他们因换了新东家而显得有些慌乱不定的心境,是柳一条今日召见这些佃农的主要目的。
他可不想他的员工带着慌乱和惧怕的心情,也为他工作。
现在看着这些佃农们的神情,渴望,期待,希翼,再不见了刚来时的慌乱之态。柳一条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剩下的一些具体的小细节,交给李德臣这个尽心尽力的小头目就行了。
“老乡们,”柳一条前脚刚走。李德臣遂即就站起身来,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三贯银钱,随手扔放到地上,铿锵有声,玎玲作响。
李德臣含笑扫了这三百新到地佃农一眼,向他们说道:“这些银钱,是东家预发给大家的第一个月工资。每人十文,先帮着解决一下大家家里的困境。”
看着六百只眼睛都被他给成功地吸引了过来。李德臣轻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小老儿还是要先给大家讲解一下在东家这里做事的规矩,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听在耳里,记在心中,不然以后被东家给赶出家门儿,可是怨不得旁人。首先……”
然后。李德臣就开始辟历叭啦地说了起来。
而那三百佃农,有那三贯大钱在地上顶着,也都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都乖乖地坐在那里,很认真地听着李德臣的话语,生怕会错过了一个字去。
见此,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真正地抬步离去。
之后。那三百佃农,就开始拉起老柳家的那二十几头耕牛,或是人力,或是牛力地,一点点地开垦起那三百顷荒地来。
因为有钱,又有饭。所以他们干起活来也是格外地卖力,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成功地开恳出了一百三十顷荒地。为此,柳一条还特地又额外每人给他们加了一文钱地奖金,把这些人乐得嘴都没合拢,再干起活来,也是更加地卖力。
“柳先生,”大清早的,苏晨就又一次地跑到了老柳家,拱手给柳一条见了一礼。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他跑地第三十一趟了。
自第一次来过之后,苏晨便不再让杜之贵相陪。每次与苏安一同来到老柳家,都会巴巴地在这里呆上一个整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跟柳家的人打成了一片,不但搏得了老柳与柳贺氏的欢心,更是与柳小惠这丫头熟悉得不得了。
每次苏晨来,柳小惠都会缠着他玩儿上一会儿,亲密程度都快超过了柳一条这个亲大哥,让柳一条很是吃味。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更可气的一点,就是,柳贺氏竟会让苏晨进得蚕房?这小子好像比柳贺氏还会养蚕,说起养蚕的技术,头头是道,一套一套的,每次都把柳贺氏说得一楞一楞地直点头称是,直把这个苏晨当成了大师来看待。
“哦,苏晨兄,”柳一条起身拱手相迎,笑着说道:“苏晨兄来的正好,诺,这是柳某昨夜为苏兄写下的一个新贴,苏晨兄再照此练习一段时日,你这柳氏书法便无须再向任何人学习了。”
伸手把纸贴递过,柳一条笑看着苏晨。
其实对于这个公子哥儿,柳一条还是很佩服的,人长得俊俏不说,这脑袋瓜也是聪明得紧,在书法上的造诣,更是他拍马所不能及。人家一个月简单的练习,写出的宋体字,竟比他这个练了三五年的还要字正体圆,还要像宋体字。
而且,不止是宋体字,苏晨对于楷体,隶书,行草,也是无一不精,写出来地字,时常会让柳一条觉得脸红,羞死个人了。
“多谢柳先生,”苏晨伸双手将纸贴接过,小心地揣放到怀里,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柳一条行了一礼,说道:“经这一个月的修习,晨在这柳氏书法上自是获益良多,这多亏了柳先生的无私教导,请先生受晨一拜。”
“呵呵,苏晨兄客气了。”柳一条伸手扶住苏晨的双肩,轻笑着说道:“大家相互切磋交流而已,不必如此。”
说完,柳一条又亲热地拉着苏晨的小手,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向他说道:“前些时,苏晨兄不是一直都在询问柳某究竟要如何用井溉田吗,今日柳某就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开开眼界。”
柳一条光顾着自己说话,走路,却没注意到,被他牵着手的苏晨,此时已是红霞满面,而跟在他们后面地苏安,也是对他怒目圆睁,恨不得上来殴打柳一条一顿。
“咦?”到了马车前,柳一条这才看到满面通红的苏晨,好似很不正常,不禁习惯性地伸手在他的额头轻摸了一下,遂关心地向苏晨说道:“苏晨兄,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着了风寒?”
被柳一条摸了额头,苏晨的小脸儿更红了,他挣开被柳一条拉着的小手,低着头,小着声向柳一条说道:“劳,劳柳先生挂怀,晨无碍的,只是被凉风吹了下,休息一下便好。”
“少爷,请上车吧。”苏安上前一把卡在柳一条与苏晨的中间,把柳一条挤到一旁,轻扶着苏晨登上马车,随后他自己也跟着上去,让柳一条觉着很是莫名其妙,这个一直都和和气气的苏老头,怎么忽然之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摇了摇头,柳一条也不再多想,抬腿坐在马车的外座,挥鞭驾着马车向下耳村赶去。
过了这么一个月,那件东西,袁方也该做得差不多了吧?
“柳先生,”在车厢里,过了好半天,苏晨这才缓过劲来,小声地向着车外地柳一条问道:“刚才先生说要带晨去看一下用于井灌之物,不知是属何物?”
“这个嘛,”柳一条扬了下手中地马鞭,笑着说道:“到地方苏晨兄见过便知,现下柳某与你也说讲不清楚。苏晨兄再稍待片刻就好。”
一盏茶的时间,袁府便到了。
柳一条把马车停下,起身跳到地上,把苏晨与苏安二人也给请下。见着苏晨地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他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柳一条冲他们点了下头,便起步上前叫门儿,不大会儿,袁裴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柳一条,袁裴急忙加紧了两步,来为柳一条他们开门儿。
“柳先生请了。”袁裴把大门儿打开,热情地拱手与柳一条见礼,然后接过缰绳,把马车牵到了院儿内。
“怎么,袁老伯此刻不在家中吗?”柳一条看了看天色,日上三杆,已是半晌,袁方若是在家中,应是早就迎了出来。
“柳先生明鉴,”袁裴伸手请柳一条三人向后院走去,开口向柳一条说道:“家父现下是县中‘柳氏犁坊’的坊主,每日都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今天一早,天刚蒙亮,他便动身去了县城了。”
“不过,家父你走时,已经向裴交待过,柳先生所需的东西,早已准备齐全。”进了后院,袁裴指着摆放在后院儿一角的四十几个木质构件,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请看,东西全都在这里了。”
木质的转轮,齿轮,滑轮,柳一条走上前,一件件地观看,这个袁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不错。
“柳先生,”苏晨看着这些似是而非东西,凑到柳一条的跟前,小声地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水车吗?”
“哦,你也可以这么叫。”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扶着一个水车观看,并试着搅动其中的一个齿轮,整个水车一下就动了起来。
“可是,这怎么跟晨平时见到的不大一样?”苏晨也跟着柳一条蹲下身,看着正在转动的水车,疑惑地问道:“体积太小,而且这结构,也是大不相同,难道这也是先生新制的水车吗?”
苏晨看向柳一条的目光里,闪现出一丝异彩,若是这水车也是柳一条所新制,那再加上之前的柳氏耕犁,新式铁锹,这位柳先生,还真是一个天才呢。
……
这两天周未,表妹跑来玩,非缠着我,霸占着我的电脑,不能及时更新,还请各位兄弟见谅。
嗯嗯,这种情况估计会持续两天……
第178章井灌(1)
“也可以这么说,”柳一条站起身,看了苏晨一眼,自信地笑着向他说道:“这就是柳某用来进行井灌的畜力水车,似磨盘一般,以人和牲畜为力,可持续不断地汲水溉田。有了它,柳某的那三十几顷春粟,就无忧矣。”
柳一条也算是长出了口气。
从过完年,一直到现在,这天上已是整整有四个多月没有一滴雨水落下,现在田地里的土层都翘起了一块块地硬皮,长了有半尺高的粟苗,也都开始耷拉着脑袋,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正如李德臣与老柳所言,今年是个大旱之年。而且这种大旱的天气,怕是还会再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袁叔,”柳一条转身向袁裴说道:“劳烦您将这些水车给小子送到古田村西的那片荒地处,及到地头儿之后,自会有人前来接应袁叔,嗯,一会儿我也会在那里。”
“柳先生放心。”袁裴点头应道:“最多一个时辰,这些水车便会全部出现在柳先生的地头儿,决记不会耽误了柳先生的灌田大计。”
说话的时候,袁裴看向柳一条的眼神里全是崇拜,身为一个木匠,再加上他爹对他的详细讲解和教导,他更是能够理解这种水车的结构和作用。
就像是前段时间忽然出现的柳氏耕犁一样,都是源于现在的工具,而又高于现在的工具。往往都是只做了一些细小地改动,但却能让整个工具都产生了翻天的变化。
这不是奇迹,但这却是大巧,能设计出这样的水车,柳一条确实值得袁裴这么钦佩,叹服。就是袁方那老头儿,每次提起柳一条。不也是一阵不停的赞叹?
“那就有劳袁叔了,小子在地里恭候袁叔的大驾。告辞了。”柳一条冲袁裴拱了下手,然后便起身辞行。
苏晨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古怪水车,便也起身跟了上去。
这种改进过的水车虽然体型甚小,但架子却是十分地纤长,绝不是他们赶来的那辆马车所能装得下地,这让苏晨不得不放弃了先用马车运回去一个试用的想法。只得领着苏安,跟着柳一条。出了袁府的大门儿。
“柳先生,”上了马车,苏晨特地坐在了前面,掀着马车的门帘儿,向柳一条问道:“你的那个水车,虽然形态很是怪异,看上去似乎也很好用,但是。它真的能将深井中的井水汲出地面么?那些井,可都有五丈,甚至是六丈地深度啊?”
也不外乎苏晨不敢相信,平常的水车能汲水至水面一丈,就已经是极限,柳一条说他的水车竟能从深井中将水汲出。确实是很难让人相信。
柳一条挥舞着马鞭,将马车驱动,笑着向后扭头,对苏晨说道:“当然是没有问题,苏晨兄若是不信,待水车架上之后便自可见出分晓,咱们这便去田地里等着,想来第一台水车,一刻之后便能到达。”
事实胜于雄辩,柳一条不想在这件事上为他们多费唇舌。
而且。对于这种井灌专用水车。柳一条可是信心满满。这可是当年他们专业的天才学生胡来先,根据古时的畜力龙骨水车。结合现代的蜗叶滑轮旋转技术,特别创造出来的新型木质水车,可汲深水到二十五米以上,用来做井灌之用,是再适合不过。
虽然这种水车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有着汽车,水泵之类现代化工具的时代里,属于鸡肋之物,但是在唐朝,它却是可以救命地宝物。
自从想到这个水车之后,柳一条就曾不止一次地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在学校时,竟不务正业地,莫明其妙地,对这种极度无用的水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认真地记下了这种水车的构造模型。简直是走了狗屡运。
苏晨没有再说话,把车门帘儿放下后,他便轻挪到苏安的对面,抬眼看着苏安的白胡子,小声向他问道:“安叔,你说他地那个水车是不是真的能将井水汲出?要是真行的话,那我大唐以后,只要井水没有干涸,岂不是就不会再有旱灾发生?”
从小跟着苏炳仁全国各地的四处乱跑,考察各地的风土民情,对于旱灾苏晨曦也曾亲身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在蜀地,一次是豫中,无一例外地,每次都是寸草不生,饥荒连连,尤其是那次的豫中大旱,整整持续了两年,庄稼绝收,路有死骨,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凄凉满地。
所以,对于旱灾的可怕之处,他自是比别人都认识得更清楚。
“小姐,”看着苏晨曦的表情,苏安自是知道他们家小姐此刻想的是什么,他轻声向苏晨曦说道:“柳先生乃是当世大才,断是不会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他既然肯花大价钱来铸造铁锹,深掘水井,自是心中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小姐不必担心。”
“待今日试过,明日小姐便可修书一封,递往蜀中,把这里地事情告知老太爷。”苏安接着说道:“想来日后,这水井,这水车,还有那铁锹,都会被老爷给推广到大唐地各地。而这旱灾,日后就再不足为虑了。”
“嗯,”苏晨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而是透过马车的门帘儿,轻轻地看着柳一条不甚宽大地后背。
“吁!”柳一条一勒缰绳,马车整个就停了下来。
“好了,苏晨兄还有苏安老伯都下来吧,咱们到地儿了。”柳一条跳下马车,开口向车内的两人说道。
“有劳柳先生了。”苏安率先跳下马车,间接地挤开想要上来扶驾的柳一条,伸手将苏晨给扶了下来。
见此,柳一条将半伸出的右手放下,也没有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他点头向苏晨和苏安示意一下,便带头起步,走向距他们最近的一口水井。
水井是以青石为沿,沿高约一米,井口宽大,直径足有一米五、六,正好可以卡住刚才他们在袁家见到的那种水车。
柳一条一屁股坐在井沿之上,偏着头朝井中看了一下,在井下的十几米处,有一圈水影,反射着淡淡地光芒。
“东家,”李德臣见着柳一条赶来,便巴巴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及到近前,弯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说道:“照着您的吩咐,这四十口井已经全部挖掘完毕,不知您所说的那个水车,什么时候能到?眼看着这庄稼就要干死,乡亲们这心里边都急得跟火燎了一样。”
“呵呵,”柳一条淡淡地笑了笑,对李德臣说道:“水车一会儿就到,你去跟乡亲们说一声,让他们不用着急,等水车一到,这地里,就再也缺不了水了。”
看到佃农们也这么心疼自己的庄稼,柳一条的心情大好,要是他们一直都有这种视田如已的心态,何愁这地里的庄稼不丰收?
“嗯,还有,”顿了一下,柳一条又向李德臣说道:“顺便地,劳烦李老丈再去南边儿把所有的耕牛都牵到这儿来,再告诉那三百个佃农一声,从今天开始,剩下的那些荒地就先停下吧,这大旱的天,就是开恳出来,也是会再荒了去。让他们也开始在已恳好的田地上掘井,那些铁锹全都给他们送过去。”
一百五十顷地,最少也得再掘出一百五十口深井才会勉强够用。看来,在未来的一到两个月内,这三百人也只得在地中掘井了。
“是,东家,小老儿这便去了。”李德臣冲柳一条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柳先生,”苏晨也学着柳一条的样子,贴着他在井沿上坐下,开口向柳一条问道:“如果这次真的能行的话,不知柳先生可愿将这制造水车的秘方告知于朝庭,让这水车可造福于更多的大唐百姓,让他们也能免遭这干旱之苦?”
“呵呵,这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苏晨兄真是跟柳某想到一块去了。”柳一条亲热地搂着苏晨的肩膀,边拍边笑着说道:“在这水车造出的第二天,柳某就已着袁老伯将水车的详尽图纸无偿献于了三原县的李县丞,不过李县丞对这井灌之事,好似并不是很相信,怕枉报上去会得一个期君之罪,所以便想等着柳某这水井掘成之后,看看溉田的实际效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