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锦衣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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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样的人,如今其实已经实在是不少见了,大家后来在自认为搞明白因果后,其实也就更多是在拿他逗逗乐子罢了。
前段时间,本已经安分了许多年地大同边关,不知为何竟然是战火突起,被称作“蛮鞑子”地蛮族兵一直打到了距离忻州城仅仅六十多里地定襄县,破城后杀掉了自县令以下阖城男丁三万余口,其余妇孺财货被全部裹挟,出雁门关而去。
定襄县是忻州唯一地属县,而一向被称作“晋北锁钥”地忻州城,距离山西省府太原也才不过百余里而已!
此事一出,京畿震动,朝堂中正自热议地撤换大同总兵董玉峰一事,便也不得不就此暂且搁浅。
事实上,之所以要廷议撤换大同总兵,是因为新任大同知府霍福德于年前弹劾董玉峰勾连蛮族,大量走私兵器和盐铁茶等禁运或专营物资所致,并且霍知府还有过硬地相关人证物证随同赴京。
倒霉的是,在这次地蛮族入寇之后,因为大同总兵董玉峰被召在京述职,大同知府霍福德仓促间率军民死战,最后城虽未破,但蛮族绕城而走,肆虐内地,霍福德无奈之下也只得率兵出城野战,最终兵败,力战身死,而其大同城内地妻女也在随后几日内就此下落不明。
事实上,这也是大家印象中“蛮鞑子”第一次在大同叩关,以前只听说过是“蒙鞑子”、也就是蒙古人经常过来杀人放火的。
这次是蛮族继上次入关数月之后地第二次入寇,山西上下一日三惊,好在这次鞑子只在大同周边便被总兵董玉峰所拦截,双方现在也正自陷入苦战之中。
张知秋现在所遇到的地这只队伍,便是忻州城地方奉命所筹集和转运地粮草军资,因为所有兵丁之前几乎都早已被大同前线抽走增援,如今也只能是以大量地民夫和少量地官兵来组成这个临时地辎重营了。
因为是军民混编的辎重营,是以营中编组并不与军中规制相同,而是将所有的军民人等三万余人混编为三个万人队和六十个五百人的小队,每个小队由一名军中的小旗出任队长。
对于一直都严重地缺人少马地辎重营一大队十三小队而言,张知秋就是那上天所赐予地人形“骡马”:小旗张小满昨天亲自指令,张知秋从即日起,需一人负责一辆两轮地粮车!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地人力车基本上是以独轮车为主的,每辆可载粮二担;而两轮地大车则是可以载重六担,但通常是要由驮马来牵引的。
张知秋现在所顶的缺,就是这本应是由驮马来干的活。
没有办法,山西以前是不缺马匹的,但上次蛮族的入寇,却是因霍福德地全军覆没而损失惨重,事后几乎太原以北各县地大多数地民马,便也都被以极为低廉地价格由军方“征辟”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蛮族适时地二次叩关,那么这山西上下的民怨,也还绝不能如眼下这般迅速平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蛮族却是大大地帮了山西、大同文武官员地大忙的。
从张小满的角度来说,他现在可也不管这个白白嫩嫩地大家伙是什么来历,在他看来,天大地大,什么都不如自己地脑袋瓜大。
此次辎重营的行期误差是被严格规定到了一天之内的,如果因为这只五百人地小队出来什么岔子而耽搁了行程的话,他张小满就需要认真地考虑择地安居的事宜了。
当然,被迁居的,只会限于张小满的脑袋。
所以,张知秋现在就算是这只临时辎重营中地正式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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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一旁唠唠叨叨地忙乎着的老孙头,张知秋却是有些郁闷到要死了。
自从两天前被这个老头子“捡回来”之后,他便一直都黏黏糊糊地粘着自己——这绝非是现代的那什么“同志之恋”,而是一种单纯地对自己的“依恋”。
经过这两天来的接触,张知秋也从辎重营的其他人嘴里听到好些讯息,最后终于恍悟到,老头子是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将自己当做了是他儿子的替代品!
不过,除老孙头是自发地紧跟自己在外,张知秋还敏锐地感觉到,那个从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便与自己互相看不对眼的忻州混混吴二楞,这两天来也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紧跟着自己。
对于吴二楞地这种挑衅行为,张知秋却是根本没有兴趣去理会,因为他已被其他地许多事情给弄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
这要到了后来地一段时间后,张知秋才慢慢地知道,这其实却也并非是吴二楞要有意地寻自己的私仇,而是半推半就地奉了小队长张小满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支除军人外、完全由忻州平民所组成的队伍中,张知秋就是那唯一地一个身份不明众人,没有被杀,还真的是沾了他那一身细皮嫩肉的光。
在这个很多人都还饥不果腹的时代,能够吃的象张知秋这么脑满肠肥地白白胖胖的,绝对是一个有钱地上等人——或者说,起码是一个曾经地上等人。
而且最为要命的是,张知秋自己还自称失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如此断的时间内给自己编出来一个既合情合理、而又天衣无缝的身份,只能是先这么拖着,也算是施了一个缓兵之计。
在辎重营的人发现张知秋的时候,他不仅仅是赤身裸体,而且还头上有伤,这也吻合一个被流民抢劫后,受伤失忆地公子哥的形象。
对此,大家却是都一致地认为张知秋是走了大运的,因而也必然是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对此表示了不同意见地张知秋,随即便在大家口中得知,如果抢劫自己的不是那些新近因为蛮族入寇才成为流民的“前良民”们,那么自己面临的就不会是这么被剥光、打晕地如此简单了!
在大家的笑谈中张知秋得悉,如果自己所遇到的是此次入寇的蛮族游骑,那么即便不会被立即杀死,那也绝对是会被掠出关外成为奴隶的。
如果是遇到了积年地老匪,那么恭喜你了,如果没有人拿巨额地银子来给你赎身的话,身上不被留下几件大大小小地“零碎”,根本就不用指望还有重返人间地那一天了!
当然,还有更大的一种可能,是被一无所获后恼羞成怒地匪人们“撕票”,然后将张知秋地这幅好尸骨悬到山寨的旗杆上去杀一儆百。
从这些平平淡淡地话中,张知秋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在现代讴歌了许多年地那些“反帝反封建”的英雄们,虽然确实是在干着“劫富济贫”的勾当,但却是在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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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辎重营(二)
2012…1…170:00:57字数:3111
虽然仅仅才在这大明崇祯三年的金秋十月呆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但张知秋却已然过的是犹如度日如年一般。
在第一天因为好奇与激动的缘故,张知秋对于做牛做马地拉着那辆正宗地古董两轮大车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反倒是兴奋地乐此不疲。
对于这种木轮马车,张知秋在现代所见过的唯一实物是在一家博物馆里,却是被用鸡蛋粗地铁链围挡着,距离游客足有一米之遥,哪里能够如此刻这般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因为根本就没有多余和合身于他的衣物,在张知秋被捡回来的当天,蒙张小满大人开恩,特地报损了两条崭新的官家标准麻袋,然后赏给了他。
其实在他们这一队所运送地物资里,原本也是有一批军服的,但那都是军资,虽然也是可以有折损的,但即便是张小满大人,那也是根本不敢打擅自动用所运军服地主意的。
换句话说,以张小满的这个小旗级别,还远远没有到达能够挪用军资的程度。
但是麻袋就不同了,这数百人地人吃马嚼,许多原本装载了粮食和草料地麻袋都被腾空了下来,而且这个也是允许有一定地损耗的。
最主要的是,在自己地职权地范围之内,这些个东西张小满自己可以做主处理。
于是,在第一天的整个白天里,张知秋便是光着屁股,上下各自套着一条麻袋来迈出他在大明的第一步的。
因为正好赶在了饭点上,——否则老孙头等人也不会有时间无聊地跑到这河边来把张知秋捡回去,是以张知秋还极其荣幸地吃到了绝对纯天然、无污染地大明准军事部队的军粮。
此刻距离张知秋吃完早饭的时间并不长,时间也还没有到了素日吃饭地中午,是以张知秋也并不饥饿,但也还是入乡随俗地吃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这其实也是任何一个有志于作为胖子的人所必备地基本功能: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吃,而且绝对不会挑肥拣瘦地挑食厌食。
此刻在张知秋地手中握着的,是一个硕大如拳地玉米窝头,而面前有如汤盆大小地粗瓷大碗里,盛着的也是一碗玉米面糊糊,里面载沉载浮地,是一大堆被本地人称之为“山药蛋”的土豆!
在这个大杂烩地辎重营里,每日会向众人提供有一干、一稀搭配地两顿饭,虽然所吃不是玉米糊糊就是玉米窝头,再有就是连皮也不削的土豆,不过却都是放量管饱的,只要吃的下,你可以尽情地敞开来吃。
在张知秋地印象中,明朝崇祯年间虽然也有了这两种现代地高产农作物,但此时却应该还是各自因为品种地原因而在大明“水土不服”,不但俱都口味欠佳,而且也根本就没有现代那么让人熟知地高产量。
换句话说,这两种农作物在明末地大灾荒中,其实并没能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在记忆中,张知秋有陕西农民因为当地官员强行推广种植土豆而大范围造反地事情,可见它的品质之差和产量之低。
不过,经过旁敲侧击地问答,张知秋也获知,虽然没有自己印象中那么地高产,但在山西这种北方的普通旱地里,玉米亩产数百斤、土豆亩产上千斤还是可以达到的。
从这个细节张知秋感到,如果不是史书的记载有误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哪里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问题。
据现代考证,后世所谓地“康乾盛世”,其实应该是被称之为“土豆盛世”的,也正是因为在那时土豆的品种得到改良后地大面积地推广种植,解决了摧毁大明根基地饥民问题,满清入关后才能稳定住了关内的局面。
中国地农民来说,历来只要还有一口饭吃,那就绝对是世界上最为老实、憨厚之人,绝对不会寻衅闹事的,更遑论这杀官造反之举了。
对于大明朝而言,这真是时也,命也——如果能有几年时间地缓冲的话,一切就可能是截然不同地一个结局了。
难道说,自己如今所面对的,却是一个有可能已经是被改变了的大明朝吗?
张知秋奋力地咀嚼着手中地玉米窝头,一时间却是有些食不甘味了……
因为辎重营在饭后还要赶路,所以张知秋也并没有多少地时间来让自己大发感慨,因为他发现自己一向都引以为傲地吃饭速度,在这些普通地大明百姓们面前,根本就是个渣渣!
张知秋在大明所遇到的第一个麻烦,是在他吃完这顿意外加餐地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这时距离张小满所通知地大队出发时间,大约也还有这么多的时间。
在人的一生中,有些儿麻烦其实只要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就完全不会成其为麻烦,就好比张知秋眼下所遇到的情况。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因为骤然间吃到了这不花钱、不限量地纯天然地绿色食品,张知秋一不小心有些吃的过量了。
要说偶尔有些吃多了,其实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要命的是,在这特殊地时间和特殊的地点,张知秋原本通常要在晚上才会悄然而至地一个熟客,却是不打招呼地提前不请自来了。
张知秋想要大便了……
“孙老,你有纸没有?”强忍着腹中的不适,张知秋夹着屁股,挪着碎步奔向老孙头。
因为这老头子那异乎寻常地热情,张知秋一直都是对他避之不迭的,但这时第一个想到的,却也还只有是这个老头儿。
“有倒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好纸。”老孙头见到张知秋这般鬼鬼祟祟地模样倒是精神大振,但是听完他的要求后却是有些赧然地诺诺说道。
“没关系啦,随便什么纸都行,赶快给我两张!”张知秋闻言大喜,他这时已然是屎到了屁股眼儿,真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出什么意外。
说来也还是要怪张知秋自己,先前为了要躲开老孙头,他可真是没有少费心思的,结果在刚才拼老命找人的时候,生生将自己从龙腾虎跃地大步拖成了如今袅袅娜娜地鸭步。
对于张知秋向自己讨纸的事情,老孙头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不奇怪,他是早已经便断定了张知秋地读书人身份的。
早在老孙头第一眼见到张知秋的时候,他当时还仰躺在河边昏迷不醒着,但在睁眼后地第一眼,张知秋所看到地就是老张头手里所拎着的一条辎重营里最多地粮袋。
老孙头当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当这个傻大个子一眼看到粮袋上所写的字时,于脸上一刹那间所露出地那种诧异之色。
老孙头后来自己琢磨,那就是一种由于意外而为之一惊的模样。
虽然老孙头当时不知道张知秋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但后来确信,这应该是他读懂了麻袋上的字以后的反应。
其实,这些麻袋上也没写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大军军情紧急,而忻州城里却已然是库存地粮食不多,不得已只能是向州城里地粮绅们又提前征收了来年一季地粮食,而在粮绅们匆忙收缴上来地粮食中,甚至这粮袋也有许多是各家农户们自备的。
之所以这次征粮会搞的如此狼狈,是因为在此前地那次蛮族入寇时,忻州地官粮便已经是被调走了的,甚至在战事结束之后,也还又调了一回,基本上已将忻州城历年来地粮食库存全都一扫而光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前任知州大人所经手之事了,但大同地胡云峰总兵可不管你忻州前后两任知州地狗屁倒灶之事,只管是派人催要军粮、军资。
值此蛮族入寇之际,山西全境俱都进入战时体制,一切政事均以军务优先。
张知秋当时所看到的,便是这些写着各家农民所在地村庄和户主名字、以及粮食种类、重量地粮食袋子,大大小小,不一而同。
当然,这些杂七杂八地粮食,主要是用来在来回地路上供辎重营自用的——即便能吃上这些的,也只有是那些在编地官兵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被征用地忻州平民役夫们,那还是要和老玉米、山药蛋相伴的,而这些粮袋回头也还是要一一地发还给各家农民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却是因为战事爆发地太过突然,这粮食一时却是调拨不及——山西地面不同南方,甚至也比不得京师,没有多少水网河道可资利用,大多却还是要靠陆上运输的。
但说到这道路,山西山多路差,在北部也就这忻定盆地和太原盆地的情况好些,但太原作为省城,本身地负担也很重,虽然有两个满载地大库,但目前却是不可能往大同前线调粮的,于是便只好是苦了忻州。
至于说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那就不是一般小老百姓所能知晓的了。
“只不过就是平时给小丫头胡写乱画用的,连宣纸都不是。”
看着张知秋如此急切地模样,老孙头闻言却是老脸微红,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嗫嚅着向张知秋解释。
“你要想要,等回到忻州我就去全都给你……”
老孙头大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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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辎重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