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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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约包名伶倾国城
第二章 抽丝剥茧断无明
第三章 量天神尺破迷阵
第四章 孰正孰邪论忠佞
第五章 情丝难解暗神伤
第六章 锁枷脱却道无名
第七章 智计无俦天地动
第八章 竹林秘屋隐私踪
第九章 真假巾帼设陷阶
第十章 鬼使神差秘门中
第十一章 惺惺相惜始英雄
第十二章 剑门十八鬼神惊
第十三章 真伪难辨假亦真
第十四章 石洞仙府藏玉人
第十五章 唇枪舌剑敌丧胆
第十六章 调虎离山擒奸贼
第十七章 三雄逐鹿定输赢
第十八章 嫣然一笑迷心魄
第十九章 孤雁离群声亦悲
第二十章 此情已逝不可追
第二十一章 多情自古伤别离
第二十二章 单身只影魔狱黑
第二十三章 热血侠少怒拢刀
第二十四章 侠女相见双展眉
第二十五章 竹林秘门显奇招
第二十六章 莫笑英雄亦低回
第二十七章 身临绝境神捕现
第二十八章 隐林密处解疑团
第二十九章 连环巧计敌不堪
第三十章 双剑和壁破血坛
第三十一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三十二章 思仇泯却一笑间
第一章 约包名伶倾国城
一阵夜风吹拂过荒山杂树,发出籁簌簌的声响。
在黑暗中蹲着身子的张源,连打两个寒噤,眼光迅速地向四下张望。
这刻不但岁属仲夏,而且是在江南的宣城。张源本身又是个壮健的大汉,这阵夜风拂过,应该感到凉爽舒适才是,然而他却连打寒噤,汗毛直竖,四下的风吹草动,都使他惶然顾视。
数丈外突然传来沉哑的枭鸣,“呱”的一声,把张源骇一跳,赶紧俯伏着身躯,向声音传来的相反方向,蛇行窜走。
在这夜色笼罩的荒凉旷野中,“呱呱”之声,不时打破午夜的岑寂,而且忽远忽近,显然不止一个地方发出这等可怕的声音。
张源带着的锋快长刀,横衔街口中,伏着身子窜奔了一阵,墓地骇得张口结舌,以致那柄长刀落在地上。
他前面并没有鬼怪妖魅,只不过是一幢破旧的宗祠们,而且还有明亮的灯光透射出来,但他却骇得呆如木鸡,直勾勾地瞧着这座破旧的宗祠。
四下并无异状,祠堂内隐隐传出人语之声,其中有一个嗓音竟是女性。
张源终于略略定下心神,蹑足问那宗祠内的灯明亮之极,地上四周打扫得十分干净,与破旧残门的外表,迥异其趣。
张源眼光到处,只见词内共是一男一女两人,女的背向他,所以看不见面孔,可是她的身材,既窈窕而又丰满,单薄的外衣,更夸张了她的曲线魅力。
那个男的可真够狼狈了,身上的夜行衣扯破了多处,满头满面都是泥土,站在那儿,瑟瑟发抖。
张源刚刚看清楚这两个人,便见到那个女子突然玉手挥处,一掌击中男人的胸口,那个男人闷哼一声,身子向后仆倒,发出“砰”的一响。
张源不禁一震,泛起了落在罗网中的可怕感觉。
他记得早先来的时候,一共有三个人,来到这座宗词,踏勘一遍,刚刚发现有一条隐蔽的地道,便出现了四个蒙面拿刻的女子,向他们围攻。
张源不但武功最强,同时眼力甚高明,一看这四个女子的身法和布下的剑阵,便知道情况不妙。放此一出手,就全力突围逃走,但饶是他应变得快,却也中了一剑,才闯出了剑阵。
对方分出两人,穷追不舍,连续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追上。那些刺耳的枭鸣,就是两女连络的讯号。
同来的三个人,有一个在张源突围逃走时,发出被杀的惨叫,现下又一个被杀死,但只剩下他独个儿了。
他可想不透这几个女子,何以如此凶残恶毒,见人就杀?事实上他来此查探踏勘,并没有猜到会有这等可怕的情况发生。
突然背后传来两声冷哼,张源骇得一跳,回头一望,只见两个蒙面女子,都拿着长剑,堵住他的去路。
张源深知她们不会大发慈悲,放他逃生,这等情势,迫得他非作困兽之斗不可。当下斜跨两步,刷地一刀向右方的女子劈去。
他的刀势沉雄凌厉,对手果然不敢硬架,侧闪开去。但张源却无法趁隙逃走,左方的女子,飕地一剑刺到,迫得他回手一刀,架开了敌剑。
右方的女子已挥剑攻到,张源连忙封架,他势猛力沉,刀式精熟,这一放手死拼,竟将那两女子杀得团团直转,没能将他收拾下。
突然间两女子一齐撤退,张源身前。已换上一个对手,正是身形窈窕而又丰满的那个女子。她蒙着面孔,手提长剑,可是张源胆敢打赌,她决不是见过的四女之中任何一个。她们各持刀剑伺机而发,脚下缓缓移动,过了一阵,张源发觉自己已移到祠门,当此之时,对方突然向前欺迫,他只好往后疾退,退入了祠内。
其他的女子都没有进来,不问可知她们都守在外面四周,截断他逃走之路。
落网之感,又泛起在张源心头。
对面那个长身玉立的女子,长剑一挥,幻化出重重剑影,潮涌卷到。
张源咬牙运刀砍劈,豁出了性命,刀势凌厉之极,居然抵住她变幻奇奥的攻势。他心下明白,落败只是迟早之事,但对于这样子死得不明不白,却是心有未甘。
那女子忽然收剑停步,连连喘气,高挺的胸部,起伏得很剧烈。张源终究是个男人,虽是在这等生死关头之中,还是注意到胸前迷人的情景。事有凑巧,那个女的胸前的衣服,突然从当中裂开,登时露出坚挺高耸的双峰。
她胸前的肌肤,如雪之白,在灯光之下,反射出一片眩目的光芒。
张源只觉心神微微一阵迷惘,说时迟,那时快,对方手中之剑,闪电般刺到。张源刚刚来得及挥刀架住,但已被对方欺近,鼻中嗅到一阵兰麝香气时,肋下已中了一指,穴道受制,顿时动弹不得。
那个女子缩手掩住胸口,冷冷道:“报上姓名来!”
张源歇了一会,才得回答,道:“在下张源。”
“你是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只是一名家人……”
他的目光,仍然忍不住落在对方裸露出大半的胸脯上。那女子当然看得出来,似是不悦地哼了一声。
又冷冷问道:“另外那两个人,干什么的?”
张源发觉了她的不悦,心头大震,连忙移开目光,答道:“他们都是赌场的保镖,一个姓王,一个姓陈!”
他极力使自己镇静一点,又道:“我们听说有两个叫花子,死在这附近,还有一个人眼睛瞎了,舌头也给割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突然中断了,原来那个女子,竟举手把面上的布巾取下来。
但见这个女子年纪很轻,青春焕发,长得修眉风目,杏眼桃腮,好不艳丽。
张源失声道:“哎!你不是杜剑娘么?!”
那美貌女子点点头,道:“不错,我正是社剑娘!”
张源道:“你每回唱戏,我都去听,但你……”
杜剑娘面色一沉,寒冷如冰,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张源应了一声“是”,但又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虽然红遍大江南北,有多少人想得到你,但你却从来不跟男人搭讪,甚至连居处也没有人知道,这话可是真的?”
他虽然又发问了,可是杜剑娘却没有发火,甚至还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她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我极少与男人应酬,除非是有其他作用……”
“我说杜剑娘,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总不至于对我怎样吧?”
“对不起,你恐怕不能活着回去了!”
“为什么呢?”张源问道:“我只不过是好奇,过来瞧瞧而己,我们可没有得罪你呀?”
“问题就发生在这里,你们岂会仅是好奇,就跑到这个连叫花子也不大愿来的地方?此地离城里有十几里路,四下都是乱坟,你们想看见什么呢?”
“我,我当真不知道。不瞒你说。那两个暴死的叫花子,其中一个是我的酒友,他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大概是有人占夺他们的地盘,才发生了事故“这理由听起来,不大可信。”
“是的,是的……”张源不能不承认,同时又因为杜到娘眼中那股冰冷的杀机,使他感到死亡的威胁。
“但我的确和二狗子是朋友,二狗子就是那两个叫花子中的一个。”
“现在暂时不说这个,我且问你,那个瞎了眼,割了舌的人,他是干什么的?”
张源忙道:“他只是地痞无赖,什么事都不干,整天在赌场娼馆中混,他……他是我们叫他来的……”
杜剑娘讶道:“是你们叫他来的?”
“那是千真万确之事!”张源诚惶诚恐地回答:“我们本以为是叫花子争地盘,叫他来瞧瞧,也就够了,定可查出真相。谁知他回去,眼也瞎了,口也哑了,我们连他遇上什么事情都全然不知……”
“所以你们今晚就赶来了,对不对?”
“正是如此!”
“胡说!”杜剑娘长眉倒竖,含怒斥道:“你想骗谁?”
她接着又道:“他就算是又瞎又哑,但不会写字么?”
张源道:“他哪里会写字!就算会写,我们也认不得字,哪能知道你上什么事?”
杜剑娘听了这话,眉头大见舒展,道:“原来你不认得字,那太可惜张源可真不敢再问她了,因为他与这个红遍半边天的名伶,说了这一阵话,反而弄得昏头胀脑,比先前更感迷惑。
“我先告诉你,我本想让你将功补罪,替我写封简单的信,送给一个人我就饶你一命,谁知你偏又不识字,只好杀你灭口了!”
张源忙道:“小的可以替你办别的呀……”
她摇摇头,道:“不行,没有别的事可做!”
张源登时垂头丧气,遗憾地道:“唉,前几年我家公子老是叫我读点书我偏爱赌,嗜酒,没听他的……”
他丝毫也不怀疑对方有杀他之举,因为她手段之狠绝,已是亲眼目睹过之事。
杜剑娘此时垂下掩胸的手,因而她高耸的双峰,裂衣而出。
这等奇景,使得张源也不觉为之瞠目而视。
“瞧吧!不必感到不好意思……”她的声音,甚是娇柔动人。
不仅如此,她还走近一点,深突在衣外的双峰,几乎碰到张源的胸口。
“你可知道,还没有男人看见过我的身体呢……”
张源又迷惑,又心跳,同时又感到情况不大妥当,因此额上鬓角冒出热汗,直往下滴。
只听杜到娘又道:“你也看见了这儿有一个地道的人口,是吗?”
“小的瞧见啦!那是干什么用的?”
“告诉你也不妨。这条地道以前就有,是我最近清理过,可以通到正南方里许之远。那边的斜坡上,有一条大道,通到宣城……”
她说话之时,饱满坚挺的乳房,微微跳动,发出一片眩目的白光。
张源自家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处在怎样的情势之中,一方面昏头胀脑,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注视着她的胸部。
“小的知道那条官道……”
杜剑娘没有一点掩胸之急,说道:“最迟后天,便有一个显赫的大人物经过这一处,你猜怎样?”
她作人散开的手势,又道:“一声巨响过处,他和他几十个武功高强的卫士,都炸得粉身碎骨……”
张源倒抽一口冷气,道:“你要行刺大老爷?”
杜剑娘道:“正是!这人就是刘宾,我们大宋朝廷派到北方,与金人交涉的钦差大臣!”
张源骇然道:“你若是行刺钦差,罪诛九族,千万使不得。”
杜剑娘登时咬牙切齿,愤然道:“使不得?哼,这个卑鄙无耻的坏蛋,十年前害死了我全家大小,现在还在享受荣华富贵。”
张源不觉一楞,道:“敢请他是你的大仇人。”
杜剑娘道:“这个大恶人,如果不是蓄养着一群武功高强的卫士,早在三年前,就被我刺杀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又利用我的身份,跟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探听出他返回临安的确定日期,再就是费尽了苦心,找到这一处地方,通通布置好了,你想想看,我这回能忍受失败么?”
“当然不能忍受!”
“不错,任何人若是妨碍我的大计,就须得铲除,毫不留情!”
张源这才明白过来,大惊道:“小的绝不会妨碍姑娘……”
“我怎知你不是官家的耳目呢?”
张源答不上来,敢情这等怀疑,在她是势所必然,在自己来说,却无法证明。
杜剑娘徐徐举手,抚摸在她那挺实的双峰上,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我的身体,你可知道?”
“小的不知!”
她冷冷地一笑,又道:“我为什么把内幕都告诉你,你可知道?”
张源狂乱地用力摇头,高声道:“我不知道!”
她仍然冷淡如故,道:“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弱点,那就是心肠太软!”
张源大叫一声,道:“天啊!你心肠还太软?”
社剑娘道:“动手拼斗之时,立毙敌人,当然不会心软;可是如果面对面,说上几句话,又发现对方不是什么坏人的话,我可就下不了手啦!”
张源头脑为之一清,满心欢喜,道:“那么你不打算杀我?”
杜剑娘点点头,道:“是的,幸而你不识字,所以我不必杀你!”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只是我得想法子,叫你不能泄露秘密才行!”
张源涌起了无穷希望,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小的绝对听命!”
“我将使你永远不能再见过我的身体,也使你永远说不出我的秘密……”
张源初时还不明白,但旋即恍然大悟,登时毛发惊然,心寒胆落,脑海中浮起那个又瞎又哑的人!
他现在才明白这个美女,为何肯把美妙动人的双乳,裸露在他眼前,敢情她是用这种方法,迫她自己不能不下毒手,挖去他的双眼。
同时她故意说出秘密,于是也不能不割去他的舌头,使他保持缄默。
午夜的凉风,吹拂过荒凉的旷野,带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传出老远,飘散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幽雅整洁的书房内,四个人正襟危坐,低声说话。
当中只有一个,长得年轻潇洒,身穿儒服,手摇折扇,神情与这间书房配得上。其余三人,两个是中年大汉,一身劲装疾服,另一个是五旬左右老者,打扮得像是个客商。
那个老者指着年轻书生,却向另一名大汉说道:“莫家玉公子,是咱们的领袖,黄老二你别忘了才好!”
旁边另一大汉道:“得啦!陈豫老别生气,黄老二绝不是不尊重莫公子的命令,只不过提出点疑问而已!”
陈豫老仍然不大满意地道:“哼!假如不是莫公子出马,咱们根本连刘宾何时返回临安都不知道,更休说他带着通敌证据这个大秘密了……”
黄老二苦笑一下,道:“我一直很服气莫公子,只是不明白他这回何以不许咱们刺杀刘宾,却定要咱们设法窃取那件通敌的密函,所以多问几句而已。你老人家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老查,瞧我平时在背后是不是很服气莫公子!”
莫家玉笑一笑,道:“好啦!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咱们时间不多,明天清晨,刘宾这个大奸臣就经过此地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我自应将我的用意,告诉你们三位!”
“说到我们何以不干脆截杀刘宾,而定要搜出通敌密函,我顺便说一声,这封密函,必定是藏在蜡丸中,我们这回的主要目的,不是对付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