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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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修斯的示意下，太原雪斋也将苏我稻目给放下来，之前的一段急行，背着苏我稻目也让太原雪斋感到有些疲惫，伸手将头上的布巾取下，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下。

但是没等太原雪斋坐下来，苏我稻目突然惊呼一声：“太原君，你，你怎么，竟然会是个僧人？”

苏我稻目突然发现，原本他以为很了解的麾下浪人，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他像是完全不认识太原雪斋，他不仅是出生于今川家的家臣，居然自己和他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太原雪斋还是个僧人。

现在苏我稻目终于彻底收敛起心底的骄傲，在他看来自己连麾下追随自己多年的浪人真实身份都没有弄清楚，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呢？

听到苏我稻目的话语，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太原雪斋身上，看到太原雪斋那本该属于僧侣光秃秃的脑袋，一清和尚顿时感到一阵欣喜。

其实一清和尚已经察觉到鲁修斯的不善，也因为他无法看透鲁修斯，越是接近鲁修斯所说的村子。他就越是感到不安，他是真的很害怕。担心万一跟着鲁修斯进入村子，自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置于死地。

若是全盛时期的一清和尚。身为金刚僧人自然对鲁修斯无惧，可是眼下他刚刚经过一次密修，身体受到一些损伤、气血亏空。

所以他才会因为赶路很急，导致他现在像是个老人般气喘吁吁，步伐根本就无法跟上鲁修斯和太原雪斋他们两。

正因为气血亏空，一清和尚对鲁修斯更是感到有些担忧，害怕对方会突然向自己出手，而自己到时候连逃都没有办法逃，更加没有帮手能够帮得上自己。

可是眼下。看到了同样是僧人的太原雪斋，一清和尚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微笑着向太原雪斋合十双手行礼：“原来这位居然是我佛门的师兄？不知道师兄您来自哪间寺庙？师承何人呢？”

“我出家是在建仁寺。”太原雪斋倒也没有隐瞒，瞥了一清和尚一眼，直接便告知对方自己出家的寺庙。

听说太原雪斋是出家在“建仁寺”，一清和尚顿时一怔，随后脸上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叹息道：“真是想不到，原本还以为我寻到了帮手。结果居然是个敌人。”

说着，一清和尚看向鲁修斯说：“施主您也不用诱我去什么村子，您若是愿意在这里放我离开，我一清和尚绝对会记下您的恩情。他日如有需要，大可以去大清寺寻我，我担保可以帮您达成您的一个心愿。如何？”

鲁修斯倒是感到有些诧异，没有想到本来一心想要度化自己的僧人。竟然突然就开始哀求自己放过他。

愣了一下，鲁修斯忍不住问：“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想过要对你不利，我只是想让你随我回村子去，也许你能给村子里的人带来些新思想呢？”

一清和尚闻言苦笑着说：“呵呵，施主莫要取笑一清，您难道不知道，您身边这位建仁寺的僧人，和我可以说是死敌，我如今由于进行密修还没有回复，又如何会是他的对手呢？跟你回去结果可想而知。”

鲁修斯扭头疑惑地看向太原雪斋，后者不等他开口便主动解释：“主上，建仁寺是扶桑国本土的寺庙，供奉的是神道教的神明，并非是源自中土的佛教。”

太原雪斋的解释让鲁修斯恍然，随后鲁修斯看向一清和尚说：“大师，您其实真的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一清和尚有些不解地看向鲁修斯，疑惑地问：“阁下是拿一清说笑吗？一清不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要将一清留在您的身边呢？难道说，您觉得一清会放弃自己的信仰，成为您的家臣吗？”

鲁修斯闻言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行？你是来自中土的僧人，你们来扶桑国是为了传教，若是追随了别人，岂不是更方便传教吗？”

一清和尚顿时愣住了，仔细想了想觉得鲁修斯所说的有些道理，可是随之又警惕地看向太原雪斋说：“可是你身边有个神道教的僧人，你难道还会接纳其他教派？”

鲁修斯闻言笑着看向太原雪斋，而后又对一清和尚说：“看起来，你似乎误会了我的身份，其实我并非是扶桑国人，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是来自西大陆，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西方，漂洋过海来到你们东方。”

一清和尚已经完全愣住了，身为中土前来扶桑国传教的僧人，他自然很清楚所谓的西方指的是哪里？

实际上那里也是一清和尚曾经向往的地方，只是千百年来，除了当初中土大汉帝国曾经派出的使节外，东方和西方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这么多年来，西方在东方人的眼里，就像是遥远的传说，是一望无际金色沙海另一边可能存在的一个地方，但是再也没有东方人去往哪里，或者说后来的冒险者，大多数都被那片通往西方的沙漠阻挡住步伐。

可是眼下，一清和尚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面前居然站着个西大陆来的人，简直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清和尚愣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能够穿越那片沙海，就算是当年中土最强盛的大汉帝国也办不到。”

看到一清和尚惊恐的样子，鲁修斯微笑着说：“谁告诉你我是穿越沙漠过来的？我已经说了，我是从海上过来的，而且就算是从沙漠走，我也能够成功穿越沙漠，那些你们眼中的死亡禁区，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你，你，你……”一清和尚认知彻底被颠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鲁修斯，久久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而在一清和尚的心里，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运气太差，刚刚密修结束出关，还没有能够巩固修为度过虚弱期，竟然就遇到一个这样可怕的家伙。

对于目瞪口呆的一清和尚，鲁修斯仍旧是平静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愿意追随我，我是不会杀死你的。”

一清和尚闻言看向鲁修斯，想了想问：“那我若是不愿意呢？”

鲁修斯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便眯着眼睛笑着说：“你若是不愿意追随，那么我就只能将你杀死，因为我不想暴露我的行踪。”

在鲁修斯说话的同时，一清和尚清楚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杀意锁定了自己，那是让他感到心悸的感觉。

仿佛自己就是个猎杀者盯上的猎物，一旦自己不答应对方的要求，或者有任何的妄动，对方便会暴露出爪牙，毫不留情将他给撕成碎片，一清和尚知道眼下自己的情况，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思来想去，一清和尚最终还是不得不向鲁修斯低头：“好吧，既然阁下看得起一清，那么一清便追随您，愿意成为您的家臣。”

看到一清和尚主动归降，鲁修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你会为自己今日做出的正确选择感到庆幸的。”

言罢，鲁修斯举起手中的枪械，对着天空便开了一枪，枪声还没有完全落下，从四周突然冲出数名黝黑的金属人，直接在鲁修斯的面前列队，恭敬行礼：“鲁修斯殿下，机械战士小队听候您的差遣。”

鲁修斯指了指苏我稻目说：“派两个人将那家伙给我带上，随我一起回村子去，其他人继续收集村子周围的一切情报。”

机械战士们没有任何迟疑，留下两名相对实力较弱的机械战士，其他机械战士迅速消失在周围的林子里。

看到那些突然冲出来，得到鲁修斯的命令之后，又很快消失不见的金属人，无论是一清和尚，还是太原雪斋和苏我稻目，都顿时感到一阵震惊，完全不曾想到一直有着这样一群金属人尾随在他们身边。

尤其是一清和尚已经是满身冷汗，想到自己答应了追随鲁修斯，心里就不禁感到一阵的庆幸。

因为在鲁修斯威逼他的时候，一清和尚的心里曾经产生过反抗的想法，甚至他还曾想过要强行动用教派的金刚力量，强行将鲁修斯三个人给制住。

看到那些金属人冲出来，一清和尚便立刻明白，为什么一路上自己都有一种危机感，像是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原来自己本能的危机感，就是来自于这群一直隐匿在暗处，尾随着他们的金属人。

待到那些金属人离去后，很快留在村子里的众人，也循着枪声找了过来，看到鲁修斯身边围着三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三号和四号抢先冲过来，护在鲁修斯的身前，同时冲来的还是明棠，至于其他人则紧随其后涌了过来，迅速将一清和尚、太原雪斋以及苏我稻目给围住。

鲁修斯看到众人紧张兮兮，并且对其他三人有些剑拔弩张，顿时笑着说：“好了，大家不要紧张，他们是我刚刚收降的家臣，所以现在他们算是自己人，不用这样剑拔弩张，我们先回村子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神社

回到村子里，织田信光已经带领浪人武士将村子控制住，并且将村子里最高处的神龛古屋清理出来，作为了鲁修斯召集众人议事的地方。

行走在村子里，鲁修斯能够感觉到村民对自己的敬畏，能够清晰感觉到，那是对于强者的一种尊重和畏惧，这种敬畏表明了，在扶桑国武士拥有着无可企及的地位，扶桑国的民众对于拥有强大实力的武士，更是有着宛若对神明的崇敬。

鲁修斯不禁在心里感叹，看起来扶桑国果然经常处于战乱，所以武士的地位才会被推崇到极高的位置上。

穿过村子，走到最高处那座独占村子最高处的古屋前，令鲁修斯没有想到的是，古屋前居然有几名年迈的老人等候在在呢里。

鲁修斯有些奇怪地看向织田信光，后者赶紧向鲁修斯解释说：“主上，这些人是村子里负责搭理这件神社的人，他们听说主上您要征用这间神社，所以专程将神社打扫干净，在此等待主上您的驾临。”

“神社？”鲁修斯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身旁的织田信光说，“你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一座建筑是供奉神明的吗？”

不等织田信光回答，太原雪斋抢先解释说：“主上有所不知，在扶桑国，每个村庄为了能够安宁，都会由全村人出资建起这种神社，用以祭司和供奉村子周围的鬼神，以此来确保村子的平静和安宁。”

见太原雪斋抢着回答，织田信光顿时有些不快，紧接着又抢着说：“若是村子不建神社的话。村子会受到周围鬼神的侵扰。”

听了织田信光和太原雪斋的解释，鲁修斯不禁摇头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信奉的鬼神，并不会保佑你们。反倒会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

扶桑国的众人全都低下头去，显然他们其实也意识到鬼神所带来的麻烦，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曾揭穿罢了，如今被鲁修斯给揭穿，他们自然是感到有些颜面无光，但是有没有办法去辩驳什么。

毕竟就像是鲁修斯所说，扶桑国每个接触鬼神的人都很清楚，鬼神在庇护他们的同时，也会需要鲜活生灵的血肉进行祭祀。

而每个村子建起的神社。实际上就是为了以鲜活生灵血肉祭祀鬼神，若是不进行祭祀的话，鬼神不但不会庇护村子，反倒会祸乱起村子里的人。

即便是鬼神找到了宿主武士，也仍然需要神社进行祭祀，它们会从神社祭祀的贡品里汲取血肉力量，从而使得他们能够给武士提供力量，若是长久没有贡品的话，被寄宿的武士便会被鬼神反噬。

之所以鲁修斯他们会在村子周围遇到浪人。便是因为织田信光和苏我稻目带领的这群浪人，是想要借助村子的神社给他们的鬼神汲取血肉祭祀。

鲁修斯凝视着神社，又看了看那几个负责打理神社的老人，微笑着向老人们行礼说：“真是打扰了。”

那些老人虽然负责打理神社。并且担任给神社中鬼神祭祀的职责，可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神官，并没有强大的实力。也不曾得到过鬼神认可，所以他们的地位在武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而。织田信光要征用神社，这群老人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乖乖将神社打扫干净，准备迎接鲁修斯等人的入住。

但是让老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将织田信光他们这群浪人武士收服的鲁修斯，居然会谦恭地向他们行礼，而且看起来态度非常的平易近人。

几名老人从未想到过，会有武士向他们行如此大礼，先是怔怔愣了许久，而后赶紧跪下来向鲁修斯口头说：“阁下不必如此，能够被阁下征用神社，这是我们整个村子的荣耀，阁下放心，我们会安排好村子里的人，不会有人来打扰阁下您的。”

看到几名老人跪下来向自己叩头，鲁修斯赶紧上前将他们给扶起来说：“几位不必如此，是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经过一番客套，鲁修斯等人终于踏入神社，神社独占了村子所在土坡的高处，内部拥有很大的一片空间，不算很高的围墙内，是个干净整洁的院子，在院子里有着一大两小三间房子。

最中间的大房子，不用说鲁修斯也猜得出必然是神社供奉祭祀所在，令他不解的是，旁边两间房屋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紧跟在鲁修斯身边的太原雪斋，很快便向鲁修斯解释说：“主上，那中间的房子便是祭祀之所，旁边的两间屋子又称为‘厢房’，一般是用来盛放祭祀贡品只用，若是有远游而来的僧侣，也可以住在这里。”

见到太原雪斋又抢了自己的话，织田信光赶紧上前引着鲁修斯说：“主上，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神社已经打扫干净了。”

鲁修斯倒也没有多言，便跟在织田信光的身后，向着中间的大房子走去，来到那间大房屋前，众人全都将鞋子脱下来，拾阶而上进入那间房子内部。

终于进入到神社内部，出乎鲁修斯意料的是，房屋里没有想象中的神像，也没有各种祭祀供奉的景象，居然只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只是在屋子的正中间，摆放了一些贡品以及一个铜质的香炉。

鲁修斯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织田信光没有给太原雪斋开口机会，赶紧便凑到鲁修斯身边解释说：“主上，这是扶桑国神社的正统摆设……”

谁知太原雪斋随之便接过话说：“因为大多数神社供奉的鬼神，都会选择武士作为宿主，因而大多数时候不会在神社中，所以神社里不会有神像，只是摆放香烛和贡品，若是有需要的话，也会摆放一些鲜活血肉贡品。”

眼见太原雪斋又一次抢了自己的话，织田信光汇总与按耐不住，直接对太原雪斋斥责：“你，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太原雪斋瞥了一眼织田信光，对于对方的恼羞成怒，他根本就不屑一顾，根本没有去搭理对方，只是平静站在鲁修斯身边。

织田信光没有想到，太原雪斋这个原本苏我稻目麾下的浪人，不但敢在自己面前抢功劳，居然还敢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连自己所说的话都敢不搭理，这让织田信光顿时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便要向太原雪斋动手讨个说法。

但是不等织田信光动手，明棠突然站了出来，冷漠地扫视织田信光和太原雪斋等人一眼说：“你们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以为跟随了主人，就能在这里随意的争斗，若是惹恼了的主人，不需要主人下令，我会先出手除掉你们。”

明棠的警告，让织田信光安分下来，太原雪斋也赶紧躬身向明棠行礼，表示自己绝不会与织田信光发生意气之争。

织田信光和太原雪斋明争暗斗，被鲁修斯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始终没有制止两人，似乎像是有意放任两人争斗不休。

看到明棠出言喝止和警告两人，鲁修斯微微笑了笑，低声对明棠说：“其实你不敢警告他们，让他们斗下去，我很期待他们会动手，然后败了的一方，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给除掉。”

鲁修斯的话没有任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