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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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鲁修斯的叹息，樱凛子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低着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无奈地说：“恐怕我的那些祖先，也没有想到过，身为皇族的我们，会沦落到这种下场，会被自己的臣子操纵在手中。”

鲁修斯对于樱凛子的坦然抱以微笑：“呵呵，你想要改变的话，改变你们在民众心底的地位，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樱凛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鲁修斯，后者则继续说：“打破你们神明后裔，或者以自己为神的架子，真正走到民众中间去，让你的人民知道，你和他们同在。”

鲁修斯在壁炉前坐下来，端起手边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明棠刚刚替他添上的茶水，而后仰面靠在沙发椅上：“神明高高在上，会让民众觉得不真实，只有你脱掉神明的装扮，才能真正得到民众支持，得民心者，才能够得天下。”

樱凛子闻言顿时一愣，这句话实际上她曾经听说过，记得那是一个来自东方中土的老师，后来被德川家彦赐死。

而在那位中土老师死去前，曾经对樱凛子说过类似的话，告诉樱凛子想要打破德川家的控制，真正恢复皇权的统治，首先要让天皇变成人。

如今再听鲁修斯说出相同的话，樱凛子不禁又想起那位老师，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樱凛子觉得自己似乎很对不起那位来自中土的老师，那位老师诚心诚意辅佐自己，可是樱凛子却并没有去听从对方的全部意见。

樱凛子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自语：“也许，也许当初我若是早点意识到，早点丢掉天皇既是神的固有思维，可能便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听到樱凛子如此说，鲁修斯猛的站起身来，笑着说：“哈哈哈，你现在能够意识到也不迟，现在便有一个你亲和民众的机会，就看你是不是愿意去做，若是你做了，那么你将真正迈向新的开始。”

第六百二十九章天皇暴露

樱凛子和明日奈在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护送下，在周围一群武田家武士的簇拥下，进入千叶城之后缓缓向武田家的大名府邸行去。

街上不少千叶城民众都好奇看着那样一大群人，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可谓是胆颤心惊，害怕路上会突然冲出什么不良念头的家伙，那他们两可真的是会无法应付，若是樱凛子和明日奈出现任何问题，他们两可都是承担不起。

在千叶城某间小酒肆门前，一个中年人端着酒杯站在雨帘前，凝望街头上那群小心翼翼前进的家伙。

突然一道虚影出现在他身边，低声对中年人说：“家主，那个应该就是天皇陛下，我们，我们是不是要现在动手？”

中年人嘴巴没有动，像是没有看到身边的虚影，但是却有一个沉闷的声音回应对方：“次郎，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天皇陛下会在今天突然入城？她之前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如此张扬的入城呢？”

那个站在雨中，几乎与酒肆外雨帘融为一体的虚影，仔细盯着街上那群人看了一会说：“叔父，你觉得这其中有诈？”

站在酒肆门前的中年人，仍旧没有张口但却依旧有声音传出：“这其中必然有诈，恐怕对方是故意设了局，想要引我们暴露出去，次郎，你不要忘记，这里毕竟是武田家的千叶城，我们并不占优势。”

“叔父，那我们继续按兵不动？还是依照原计划，现在就撤出城去？”

“不急，先看一看，看看天皇陛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想必他这样高调入城，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就这样平静进入武田家。”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老者撑着伞。缓步向街上的那群人走去，面对那些威武不凡的武士，那个老人似乎也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很镇定走向那群人，并且直接拦在樱凛子他们前进的路上。

走在最前面的武士，不用武田光司等人发话，便抢先开口质问：“喂，老头，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道天皇圣驾在此？还不快把路让开。”

谁知那武士的话音刚落，老人便直接跪在雨地里。丢掉手上的油纸伞向樱凛子叩头道：“老朽，见过天皇陛下。”

看到那名老人，在自己的呵斥下不但没有离开，反倒是竟然直接跪下来，像是拜见天皇一样想樱凛子见礼。

那个被站出来呵斥的武士，顿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余光瞥见后面武田光司脸上不快的神色，顿时知道自己在武田光司心里的印象变差，顿时便沉着脸走向那老人。想要将老人给驱赶走。

樱凛子本身就感到十分忐忑，因为她知道那些德川家忍者应该就在城里，所以她从入城开始，尽管在大批武士簇拥下。仍旧处在担惊受怕中，此刻看到有人突然站出来拦路，她的心里更是一阵恐慌。

然而，眼见那名武士站出来为自己挡驾。而且似乎想要去将拦路老人赶走，樱凛子猛然间想起之前鲁修斯的话。

看向跪在雨地里的老人，凝视老人那略显弯曲的脊背。樱凛子突然觉得这或许便是天照大神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在那个武士凶神恶煞走到自己面前的一刻，老人已经瞪大眼睛，做好了被对方给抓起来丢到一边去的打算，同时准备向天皇陛下求助，可是就在武士将要抓住自己衣襟时，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制止了武士：“请住手。”

樱凛子突如其来的制止，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眼睁睁看着樱凛子走出武士们簇拥，径直向那个跪在雨地里老人走去。

站在酒肆门前，伪装成中年人的伊贺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自语：“这，这，天皇他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樱凛子身上，不明白这位被武田家接入城里，并没有真正表明身份的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不少民众更是在心里猜测，难道对方真的是老人口中的天皇？

实际上，为了保证樱凛子的安全，武田光苏和苏我稻目并没有将樱凛子身份公布，而且也没有让城里的平民夹道迎接。

所以在那个老人突然冲出来，跪在大雨中高呼天皇的时候，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感到一阵疑惑，两人才会默许武士驱逐那个跪在雨中的老人。

樱凛子走到那老人的面前，弯腰将老人丢在一边的油纸伞捡起来，给老人撑在头上说：“老人家，您请起来，您这样跪在大雨里会生病的，对您的身体不好，有什么话你可以先起来再说。”

老人抬起头看清樱凛子的样子，显得十分激动，再次向樱凛子叩头，嘴里念叨着：“真的是，真的是天皇陛下，拜见天皇陛下。”

老人本在一间小餐馆里吃饭，偶然间听到食客谈论，说是武田家的人，居然都去城门迎接两个女子，不少人都在猜测两个女子的身份。

而他无意间向街道上瞥了一眼，刚好便看到了樱凛子的正面，一眼就认出了樱凛子便是天皇，因为老人曾经见过樱凛子，那时候的樱凛子刚刚即位不久，老人还在皇室之中担任厨子。

认出樱凛子的身份，老人便立刻说出来，但是却受到食客们的嘲讽，大家都觉得老人是喝多了在说笑。

“呵呵，老头，你就不要说笑了，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天皇陛下，她怎么会淋着雨入城？武田家又岂会不让我们夹道迎接呢？”

面对大家的质疑，老人感到十分的愤怒，在众人话语的刺激下，老人便冲出了餐馆，直接冲到队伍的前方将队伍拦下来，直接跪在地上想天皇见礼，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所说的都是实话。

静静听着老人道明自己拦路的原委，樱凛子仔细打量老人几眼，猛然间想起曾经在皇室内宫中。确实像是见过眼前老人。

将老人给扶起来，把雨伞塞进老人手中，樱凛子微笑着说：“老人家，真的很谢谢您对我的忠贞，也谢谢您多年对皇室饮食上的照顾。”

说着，樱凛子回头对武田光司说：“武田君，若是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上他吗？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当初皇室的一些小点心，不知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还会做呢？如果可以，请您随我一起去武田家的府邸吧？”

老人闻言明显非常激动。赶紧便又再次跪下来口头说：“可以，可以，能为天皇陛下您做点心，那是丸久的幸运，丸久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眼见樱凛子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武田光司当下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洪声对全城呼喊：“所有人听着，全部出来迎接天皇陛下。”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很快在武田光司呼喊声中醒悟。一个个赶紧冲出各自的家中，在潮湿的大街上跪下来，向樱凛子叩头见礼，顿时整个千叶城都沸腾了。街道上转眼便跪满了人。

被迫跪下来的伊贺鸣，忍不住叹息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天皇陛下，居然会这样表明自己的身份。”

随后。伊贺鸣张开嘴轻声对身边虚影说：“准备动手吧，既然对方都已经表明身份，我们也无法离开。那么久直接动手，让几个人先趁机制造混乱。”

看到全城的人都跪在雨地里，樱凛子赶紧惶恐地说：“大家，大家请起来吧，朕，朕不想这样得，大家都起来，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惊动大家的，都请起来，朕现在处于落难中，大家不用这样。”

在樱凛子的呼喊中，城里的民众终于全都起身，只是仍然弓着腰低着头，没有人敢抬起头直接去看樱凛子，尽管大多数人都对天皇很好奇。

樱凛子扭头对苦笑的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说：“两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先回你们的府邸去，不要干扰到民众们的正常生活，这种局面真不是朕想要见到的局面。”

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便重新簇拥着樱凛子，队伍缓缓向大名府邸方向行去。

“啊……”恰在此时，突然有人从旁边的人群里闯入街道，并且仅仅只是在雨地里挣扎了片刻，便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瞬间便沿着街道上的雨水向四周蔓延开。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看到地上猩红的鲜血，街道上原本平静的人群顿时变的躁动，那些民众一个个惊恐不已，在某些有心人的推攘下，越来越多的人闯到街道上，造成了城内街道出线了堵塞。

苏我稻目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便冲到樱凛子的面前，同时对周围的武士喝令：“所有人都小心，应该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守住自己的位置，保护好陛下，任何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原地。”

苏我稻目的办法非常有效，尽管四周骚动不断，可是樱凛子和明日奈始终处于安全中，但是周围的人群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不少人在躁动和推攘下，从人群里被退到大街上，并且因为下雨天地面湿滑，很多人都跌倒在地上，自然前面的人跌倒在地，后面的人便会被随之绊倒，或者会踩踏到那些倒地的人身上。

街道上顿时变得越来越混乱，尽管大多数人都想要尽快远离混乱，可是当所有人都处在不安和急躁中，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也就在整个街道都变得混乱的时候，伊贺鸣和他所率领的忍者们，悄无声息混进熙熙攘攘躁动人群，迅速向被堵在街上的樱凛子等人靠近，同时不少忍者已经取出各自武器，无声无息向最外围的武士出手。

第六百三十章风雨交加

乱战几乎是突然到来，突然到所有当事人都来不及反应，直到千叶城天空中雨水中飞溅起鲜血，人们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还站在街道上凑热闹的人，几乎瞬间便转身开始奔逃，转眼间大雨倾盆的街道上，就只剩下武田家的武士，和一群看不清真实踪迹的忍者，对峙双方中间已经躺下了几十具还未完全凉掉的尸体。

第一次亲眼见证这种景象，武田光司忍不住向那群若隐若现忍者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武田光司的话，问得让苏我稻目感到一阵无言，此刻苏我稻目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子，果然是个刚刚执掌家族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经验可言。

那些雨中若隐若现的家伙，根本没有人回答武田光司，显然对忍者们来说，武田光司的话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回答。

不过，倒是有一另外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堂堂武田家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执掌，就凭你也想要与将军为敌？哼，真是自不量力，我看你还是回去吃奶吧。”

被对手嘲讽，武田光司顿时感到恼怒不已，尤其是还是当着天皇陛下的面，当着他武田家的武士们面，他顿时感到非常没有面子。

武田光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随后便向周围的武士下令：“所有人听令，结阵迎敌，务必要保护好天皇陛下。”

武田家的武士之前被忍者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缓过神来，在武田光司的命令下，便立刻结成了紧凑的阵型，将樱凛子和明日奈。以及武田光司和苏我稻目全都护在其中，警惕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躲在暗处的伊贺鸣，看到武田家的武士们列阵，顿时皱起眉头来，沉吟道：“武田家的兵阵，倒是有些棘手。”

潜伏回到伊贺鸣身边的伊贺次郎，听到伊贺鸣的沉吟，顿时有些疑惑地低声问：“叔父，武田家的兵阵很厉害吗？”

伊贺鸣神色凝重地回应：“自然，武田家能够发家。并且将原本千叶的两个令制国攻克，江整个千叶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成为独掌千叶的大名武家，便是依仗他们的兵阵，那是武田家祖传的一件利器。”

伊贺次郎闻言感到惊讶不已，完全没有想到武田家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不禁聚精会神开始观看街道上的战斗。

不等伊贺家的忍者出手，武田光司却决定先发制人，首先对列阵的武士们下令：“风。风助雨势。”

武田家的武士们闻言，顿时开始杂乱无章的分散开，就像是随风飘动的浮萍，开始在整个街道上四处的游走起来。看起来像是要针对那些隐匿在雨中的忍者攻击，可是那些武士却又没有动手。

起先伊贺鸣和伊贺次郎也有些不解，但是很快伊贺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对伊贺次郎说：“快。快让所有人都撤走。”

但是伊贺鸣的命令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不等伊贺次郎冲出去，武田家的武士突然站定不动。随后周围的雨势突然变得更大。

让伊贺次郎惊讶的是，原本隐匿在雨水中伊贺家的忍者，瞬间被雨水给冲刷出来，全都彻底暴露在武田家武士面前，似乎忍者水行忍术一下子失去作用，不少忍者还是满脸的惊愕呆立在原地。

武田光司可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下令：“杀，将这群躲在暗处肮脏的家伙都给我杀掉，一个不留。”

躲在酒肆里的伊贺鸣和伊贺次郎，眼睁睁看着武士开始对忍者展开杀戮，叔侄两却都是感到一阵心悸，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伊贺家的忍者也非浪得虚名，在被武士措手不及杀掉部分忍者后，很快那些忍者也都缓过神来，开始动用其他忍术，并且向武田家的武士发起反击，看起来双方似乎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可是所谓忍者毕竟不擅长与人正面拼杀，尤其是武田家的武士数量上占有优势，随着被杀死的忍者越来越多，那些负责首战的忍者开始出现溃败。

看到第一批忍者出现溃败，伊贺鸣不禁低声自语：“看起来，到底还是小看了武田家，想不到武田家的兵阵，居然能够产生阴阳师施展的术法效果，难怪，难怪武田家霸占千叶至今，德川家彦始终没有对武田家动手。”

伊贺次郎显然没有伊贺鸣那样的冷静，急切之下连自己的隐匿的行踪都险些暴露，不过在伊贺鸣的提醒下，倒是稳住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