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梁祝-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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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国新皇登基,偏偏遇到春旱以及瘟疫,自顾不暇。
陈四娘更关心建康城,所以小芸关于建康城的描述更多一些。据说现在建康城外有大批难民等待进城,已经开始有大批的难民得瘟疫死去。
荆襄两地承平百年,江河湖泊纵横交错,可谓是鱼米之乡。可就是这样的地方,也出现一些吃不饱饭的庄户离开土地逃亡,就梁家庄这一个月时间来就收留了三四百民来自各地的难民。
陈四娘对相公教给她的大易手印领悟越深,就越发觉得今年是个十分不好的年份,恐怕天灾**不会少。
流民四处流窜,为了饥饱铤而走险流民就变成暴民了。看来,梁家庄的军事训练都要加强,更主要的是十二连坞的整体防务也要做。
陈四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提起毛笔就要写,这个时候,窗外忽然闪现出一片蒙蒙的亮光。
陈四娘心里莫名的一紧。
梁家庄主宅西南的杨家祠,杨二姐感觉到恐怖气息弥漫,有心护卫梁家庄却无能为力,只能把神形深深地埋在香炉灰里。
蒙蒙的亮光之上就是突如其来的乌云,一道亮光闪过,就犹如聚光灯一般直接就要投向梁家庄主宅陈四娘的东厢房。
九头蛇妖发觉这食金兽居然是人类蓄养,简直不可思议。
他探手下去抓,至于下方怎么个房倒人埋他完全不考虑。
元婴期妖兽之威,附近空气都嗡鸣颤抖,先天高手以上的人类都有所感知,但是迷迷蒙蒙的大祸临头之感,并不知道具体。
人类修士很少有这般直接向凡人居住的村坞下手,牵扯因果太大,就连妖蛮山的妖兽也绝少这么做。
这么做,损功德坏道基,更主要是往往提早历劫,但是九头蛇妖来自海外之地,从他突破元婴期就意味老子天下第一的态度就知道,他根本就是无知无畏。
第652章 预知时日大限至
陈四娘心中一凛,感觉到一股灭顶之灾,又好像是针尖扎心的痛。
她一下站起,迈步就往外走。
她却没注意到,她的小儿子口一张,一道白光倏地穿过屋顶直射入云端。
九头蛇妖正得意中,认为这下这食金兽可跑不了,不想迎面就一道白光来,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被白光透体而过。
九头蛇妖整个的表情惊恐之极,他那庞大的身躯也仅仅维持一秒钟,然后迅速的如冰雪消融。
一个元婴期妖兽,一剑之后,消失干净。
乌云转眼散去,皓月露出面孔,站在院中的陈四娘看到这一副场景,惊诧莫名,方才心头的惊悚感也已经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瑛姑也出来。
“瑛姑,怎么回事?”
瑛姑面色凝重,道:“刚才有一个强大的妖兽路过,想出手,不知怎的突的消失了。”
瑛姑比四娘看到更多一些,但是全身心在自己腹中胎儿的她并未注意到那道剑光。
“快去看看母亲。”陈四娘连忙说道。
两个儿媳妇立刻来到正堂门口,小声地问候,等到老夫人的回应之后,又说了几句“早些休息”之类的话,各自回房。
陈四娘回到东厢房,发觉儿子已经呼呼睡着,小金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陈四娘转身回到案前,重新批示简报。
这个时候,梁山正在空中疾飞。
他从圣剑堂出来立刻架起他的傀儡机直奔梁家庄。
这一次回去,他准备然梁魁带着他的傀儡蜂留在梁家庄。
梁山对梁家庄还是不放心,世间大乱将起,新野以及梁家庄处在三国交界之地,战事一起,难免殃及梁家庄,必须加强梁家庄的防御力量。
虽然有些担心,但总体而言梁山从圣剑堂出来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路过南阳,夜色浓重,从空中往下看,只能看到灯火点点,渺小得很。
梁山归心似箭,很快就越过南阳上空。
就在快要到新野城的时候,梁山忽然一个侧歪,然后就是一个俯冲。
梁山在空中手忙脚乱地收起了傀儡机,然后整个人一股脑地直接掉入湖里。
梁山呛了几口水,狼狈不堪地爬上岸,环顾四周,借着月光梁山才发觉,他居然掉到楼台书院山门前的荷花湖里。
同样借着月光,梁山能看得到楼台书院的亭楼阁院,还能看到孔圣人的雕塑。
那个募捐超大级的孔圣人石像看来是已经做好了。
荷花湖过去就是土地庙,从土地庙上去就是楼台书院了。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掉了下来?
梁山脑海里忽然就闪现着土地庙自己与马文秀一起跪在那发誓今世为夫妻的话语。
那个虽不是自己,但是却隐隐约约与自己有某种关联。
梁山脸上忽然现出莫名惊骇的表情。
他之所以突然掉下来,就是在空中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瞬间就回到他没有修炼的时候。
什么元婴,什么金丹?这些统统没有。
什么神力,什么法术?这些也统统没有。
梁山若非反应及时,非得直接砸地一个大坑不可。
从荷花湖爬起来的时候,梁山的修为有一点一滴地恢复了些,但是只是筑基期修士的水准。
梁山一颗心犹如打鼓一般砰砰跳了起来。
应该跟已经变成鬼王的马文秀没有关系,应该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一定要跟过去什么什么相比较,梁山想起来,就跟那日子魔炼之地玄门老祖柳乘风向他使出“一刀两断”感觉一样。
对!
就是一刀两断。
就在瞬间,梁山忽然就有一种跟以往所有一切一刀两断的感觉。
这感觉太吓人了,太恐怖了。
梁山也没时间多想,爬起来继续赶路。
夜色很浓,对于凡人而言,一般人选择住店,第二天赶路,但是梁山显然等不及了。
元嘉二十七年四月三十日,清晨。
梁家庄上下天没亮就动起来了。
陈四娘每天睡了两个时辰,然后就起来,开始一天的忙碌。
她今天上午打算去商业学校一趟。
商业学校叫范蠡学堂。
范蠡是民间祭祀的财神,以他为名正好。这个学校所培养的就是相公所说的商业人才。
范蠡学堂初建,有许多问题。具体问题学堂的人都可以解决,但牵涉到其他部门的联系,那就得陈四娘出马了。
陈四娘对着铜镜简单地看了看下,妆容艳丽而不失严肃,抿了抿嘴迈步出门。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正堂里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四娘,你进来一下。”
陈四娘闻言赶紧停住,然后迈步进了正堂。
不多会功夫,陈四娘满脸忧色地出来,唤过小厮与老妈子,然后一个个命令传下去。
第一拨人,也就是跟随相公第一批来到梁家庄的那十二户人家的代表很快过来了。
这十二户人家已经成为梁家庄各行业的管事了。
老夫人说话的时候,陈四娘就在旁边坐着,另一边则是瑛姑。
“大家伙是元嘉十九年跟着我们母子俩来这杨村的吧。”梁杨氏说道。
“是的,是的,老夫人记忆真好。”一个老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转眼就快九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梁杨氏感叹道。
“没错啊,我家儿子儿媳都给生了个大胖孙子了。”
梁杨氏满脸慈祥的笑:“是啊,都成爷爷奶奶了。”
“是啊,是啊。”众人应道。
“这些年,多亏了你们这些老伙计的帮忙,梁家庄才有现如今这光景。”
“托老夫人的福,托少奶奶的福。”众人轰然应道。
陈四娘在旁听着老夫人就问了几句,中间也插了几句。
第二拨人是梁家庄各行各业的代表,农户、手工艺人,这些都是平日里与老夫人走得近,打发老妈子叫过来就是。
陈四娘心里开始有不好的感觉。
来的人多了,陈四娘与瑛姑怕老夫人劳累,小心提醒几句,不想老夫人毫不在意,兴致勃勃。
午宴时主家院子里的人都来了,管家梁康还有他儿子梁亮以及媳妇孙子,仆人仆役都在。主仆共聚,宴席上梁杨氏谈笑晏晏。
午宴过后,梁杨氏就搂着孙儿梁阳说了一会话,待梁阳睡着就让老妈子抱回房中,然后叫来陈四娘与瑛姑两个到房中说话。
“四娘,瑛姑,该准备都准备一下。”梁杨氏面色平静,仿佛是说别人的事一般。。
陈四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母亲,准备什么?”
梁杨氏没有看两个儿媳妇,而是望向正堂外,道:“人老了,随时都可能走的。”
“母亲!”陈四娘连忙说道,“母亲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也好,长命千岁也好,万寿无疆也好,又有什么区别吗?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糊里糊涂走的,还是明明白白走。”
陈四娘双目红了,道:“母亲切不可这么想,梁阳还没有长大,您要看他娶媳妇,还要带重孙了。”
“是啊,娘啊,你不能这么说。”瑛姑说道。瑛姑虽没有陈四娘那么敏感,但也感觉到老夫人言语透出不祥之意。
“再说相公还未回来,母亲切不可这么想。”
梁杨氏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们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母亲!”陈四娘双目通红。
“放心,我没事的。”梁杨氏微微笑道。
陈四娘与瑛姑互看一眼,出了正堂,却不敢走出主宅,在各自厢房呆着,随时听老夫人调遣。
陈四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现在任何事情也想不了,只是想从跟老夫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陈四娘想着第一次见到老夫人自己跪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忐忑?
她这个不祥之人,来梁家庄怀着做暗探的任务,不想老夫人接纳了他。
与相公成亲,老实说那些理由比较牵强。相公不是爱她、敬她,而是为了把她纳入房中好安心才娶她的。陈四娘后来努力地做这些,全心全意地为梁家庄,就是想让梁相公真正的爱她,敬她。
想着想着,陈四娘就开始垂泪,心里难受得要命。
不多时,小芸急匆匆地赶来了,到正堂拜过梁杨氏后就来到陈四娘房中。
二女都面带忧色。
她们都听说过,有些老人走的时候,是预知时日的,而老夫人的情况很是有些相像。
“母亲在里面做什么?”
“打坐念经。”小芸说道。
小芸已经出落成个大姑娘了,美丽聪慧,活脱脱是个陈四娘的少女版。
“快去请张神医。”
小芸点点头,起身出去招呼人去请张神医。
小芸刚出去,瑛姑又进来了,拉着陈四娘的手说她心总安不下来。
二女面对无言,心中忐忑,相公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就在这时,就听到老管家梁康大声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二女面色一喜,相公这个时候回来了,太好了。
二女携手出了厢房,正好看到梁山快步走了进来。
梁山的样子有些狼狈,但这些都不妨碍二女激荡的心情。
“我娘了?”梁山急急地问道。
“母亲在正堂里了,快去。”陈四娘连忙说道。
梁山赶紧走过去,在正堂外头撩衣服跪倒在地,道:“母亲大人,不孝儿梁山伯回来了。”
正堂内老夫人梁杨氏却没有答应。
第653章 缘尽则散各东西
“不孝儿梁山伯回来了!”梁山又说了一句。
忽然从元婴期直接掉到筑基期,这样的状况诡异莫名,梁山所看过的那些典籍秘本都没有记载过。
梁山的大易心印开动,立刻感觉到一种玄妙而威力无穷的力量笼罩着自己。
是谁对自己暗施奇术?
梁山无法推测,然而大易心印却指引另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一个梁山不敢相信的事实。
梁山没有歇息地赶过来,等到快要进梁家庄时候,心里的预感就越发强烈了。
现在,梁山跪倒在地,老夫人却没有答应。
梁山脸色一白,身子微晃,连忙推门进去,就见母亲梁杨氏端坐蒲团上,双目微闭。
“母亲!”梁山急急呼道,一股无法遏制的强烈的情绪猛烈地冲击着他,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梁山悲伤,并且委屈。他忽然感觉到,母亲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陈四娘与瑛姑也连忙跪倒在地,双目通红。
“母亲!”梁山大声呼道,鼻腔内火辣辣的。
他万万没想到回来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他在魔炼之地,在正清派,纵横舌辩,显耀一时,正是春风得意时,又见到娘子祝轻云,有多少话可以对老母亲说,可是现在……
大限到了。
这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没办法解决的。
梁山一眼就看出这个事实。
不但是梁山,瑛姑与四娘也都看出来。
这就是命运。
修士修行到不可说不可说境界,就是打破命运,达到彻底的自由。
梁山被压制的修为正在恢复。
筑基期高阶,金丹期,金丹期初阶……梁山知道这是随着母亲梁杨氏生命的逝去而恢复,如果可以,他愿意他永远停留在筑基期!
到这个时候,梁山哪还不知道,他的修为突然发生巨变,是跟老夫人有关联。
这是因果与命运共同导致的结果,强大如梁山也只有被动接受。
梁山隐隐知道答案,但是却又想回避这个答案。
真正的梁山伯已死,他不是梁杨氏的儿子。
就在这时,梁杨氏睁开双目,望了梁山一眼。
这一眼,梁山感觉自己被彻底看穿。
目光中包含着悲哀与绝望,还有一种冰凉的陌生,这让梁山整个身心都颤抖起来。
果然是这样,当老夫人梁杨氏不承认他梁山伯身份的时候,梁山现有的一切立刻被剥夺。
无论这之后,梁山的修行是来自自己的努力、机缘,还是多少次生死之间的领悟,但是梁山来到这个世界所凭借的就是梁山伯的身躯。
这是基础,失去这个,所有都是梦幻泡影。
这世界上所有人对梁山怀疑,对梁山否认都没有用,老夫人就不一样。
这一刻,时间的因果关联对梁山来说不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可以看到的,他看到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以一种奇妙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指这个。
惶恐,内心的悲苦,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梁山内心深处爆发,就像是汹涌的山洪。
梁山的眼泪流了下来。
在前世,梁山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他是和爷爷相依为命的。
在一次次跟小伙伴打闹中成长,看着他们被他们的父母呵护,送早餐,接送上下学,周末逛公园……梁山从小内心就无比渴望父爱、母爱,这也是梁山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障碍就接受梁杨氏的原因。
她就是自己的母亲,梁山从未去想过他只是凭借他儿子的身躯。他只是想,梁山伯能做到的他能做到,梁山伯不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的确,他做得更好,若还是原来那个梁山伯,一家子人被赶出梁家堡的时候,那应该完全是另外一种境遇吧。
梁山觉得委屈,觉得不甘,老夫人为什么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自己?
这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一把剑,让梁山透心凉。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老夫人的目光变得慈祥,还有一点点欣慰和欣喜,不再是陌生,而是关切,还有怜爱,接着就是迅速地转为寂定。
那是完全的清澈,所有明了的目光。
也就在这一刹那,老夫人梁杨氏生机消失。
梁山心中大恸,伏下身子,喊了一句:“娘!”
这一声,破除所有的障碍。
梁山的修为迅速地恢复,然而他顾不得这些,心中的悲苦犹如浪潮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心灵。
人与人之间,无论是亲人、爱人、仇人,都靠“缘”维系,缘尽则散,各奔东西。
大学生同窗四年,火车站送别,各奔东西;
爱人之间反目成仇,拎包走人,各奔东西;
再相爱的人,死亡到来投向那冥冥不可知的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