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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上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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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先生轻笑了一声,再开口声音却变得有些认真,“你知道我最欣赏清朗什么吗”,我在门外一愣,屋里的丹青也没再说话,“她会为了别人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别人的忧伤而忧伤,我父亲说过,这是一个人最为宝贵的情操,她是个会让别人感觉到温暖的小姑娘,我想那个陆城之所以会接近她,也许就是为了这份温暖,你也知道,冷血动物最喜欢的…就是阳光了”,说到最后,霍先生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嘲讽。
  丹青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了句,“你说的是,在老家的时候,墨阳,还有我妈都说过类似的话,就连我那个性子古板冷漠的父亲,也私下里去教她读书认字,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有些羡慕她,虽然人人都在夸奖我,但是每个人却都会对她吐露心事,连我…也不例外,哼,这很可笑吧”,我在门外已经听得怔住了,从没想过在我心里一直高傲自信的丹青,居然会说羡慕我。
  屋里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霍先生柔声说了句,“这一点也不可笑,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外表是那么的聪明高傲美丽,内心却又那么的柔软脆弱,清朗让人觉得温暖,你却让我觉得心痛,只想一辈子让你不在这样故作坚强。”
  丹青轻轻地抽泣了一声,霍先生又低声说了句,“再说,你就让我觉得很温暖,这就够了”,丹青吸着鼻子闷声问了句,“是吗,怎么个温暖法?”“这么抱着你还不够温暖的呀,又暖又沉,特实在”,霍先生调笑着说了一句,丹青顿时娇嗔不止,屋里笑闹成一片。
  后面的话显然已经不适宜再听下去了,我悄悄地转过了身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刚要关门就听见秀娥上楼的声音。我轻轻的关上了门,灯也没开,把外套一脱扔在了椅子上,人就往后一倒,重重的摔到柔软的床铺里,两眼发直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昨晚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就跟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转着,六爷的邀舞,洁远那惨白脸色,众人意欲难明的眼神,还有丹青那从未说出口的心事,都让我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想着昨夜,突然觉得腰部那种火热的感觉又烧了起来,我忍不住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昏暗中,那条深刻的纹路让我有些怅然。
  方萍说过,这条纹路代表的是人一生的感情,她说我的纹路又深又重,一定会有一场水深火热的恋爱。我忍不住苦笑,水深火热吗…虽然我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恋爱,可是那种水深火热的感觉,我已经深有体会了。恍惚间,那条深深的纹路突然变成了一道疤痕,我吓了一跳,猛地握紧了拳头…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条深刻的纹路依然和那个晚上一样,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浅,一颗焦黄的胡豆正压在上面。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掌心上的豆子捡了过去,“你再盯着看,豆子也变不成两个”,方萍把豆子放入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说,“哈,最后一个,便宜我了,先下手为强。”
  我一笑,低头把手里的空袋子折好,轻声说了句,“洁远在信上说,她快要回来了。”方萍一愣,嘴也不动了,我把那封信递给了她,冲她点点头。方萍又看了我一眼,这才打开了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又挑着其中的一段,仔细的看了两遍,然后慢慢的将信折好,交到我手中。
  “这可真是太好了”,她如释重负般的一笑,“我好怕她想不开,就只为了一个虚幻的梦。”我点了点头,洁远几乎月月都给我来信,收到她第一封信时,我激动地手抖个不停,一旁的方萍好笑的看着我把信纸颤的哗啦乱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明白我有多害怕失去洁远这个朋友。
  洁远的信里绝口不提那天晚会上的事儿,只是说四川那边有多么的漂亮,果然是天府之国,让她流连忘返,人文地理历史给我讲了个遍,可就是不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则把学校还有家里日常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给她写在信里,我们依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却像是隔着一条河在热情地打着招呼,却没人去过不远处的那座桥。
  上一封信隔的日子有些长,让我有些担心,之前我还问过方萍,她也没收到。可等我收到那封信之后,我却感觉洁远有些不同,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觉得洁远的字里行间多了些轻快,而不是刻意的作出一幅愉快的样子,现在这封信则很快就到了,啰里啰唆一大堆,而我在乎的只有那一行字,“我准备回家了。”
  方萍放下心事之后,也可能因为洁远就要回来了,她话忍不住多了起来,我就在一旁听她滔滔不绝的讲着。她说她早就知道洁远的单恋不会有结果,先不说霍家根本不会同意,就是陆城也不会看上洁远的,不是因为洁远不好,而是早就传说,陆城心里有一个女人,他一直在等那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那天偷听霍先生和丹青的谈话时,霍先生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话,大概就是这个吧。
  可没有人知道,这半年来我和六爷从未见过面,可也没断了联系,石头总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找到我,或者给我带些吃的,或者给我一些书本,或者只是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猜得到是六爷让他来的,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发现我自己根本无法拒绝,拒绝这些不值几个钱,却让我觉得温暖的礼物。所以我也不时地把配好的治头痛或者是醒酒的药,让石头带回去,至于他用没用,我从不问,石头也从不说。
  方萍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也放心了不少,她的观点和霍先生很相似,陆家的人敬而远之就可以了,深交则没有半点必要。想来这些话,方萍都曾经和洁远说过,只是洁远听不进去,经过跳舞那件事,洁远伤心离去,方萍反而认为是好事,这样可以让她认清现实。
  方萍也顺便讲了一下陆家的复杂情况,给我提个醒,因而我知道了六爷从小就没了母亲,他父亲原本就是青帮里出了名的打手。自从他父亲因为一场混战而送了命之后,他就一个人在江边码头流浪讨生活,人虽小,却是出了名逞勇斗狠。后来好像是因为一件意外,而被当时陆家的小姐,也就是陆仁庆的姑姑带回家交给陆老爷收养了,当时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具体的经过知道的人极少,大多也都是陆家关系很亲密的人,后来大家只知道他跟了陆家老爷的姓氏,后来还带回了从小一起和他长大的叶展及陆青丝。叶展自小就被扔到码头上,父亲是个船工,听说母亲是妓女户的人,可现在没有人敢去提这件事,这个人也奇怪,并没有改了姓氏,而是一直用着自己母亲的姓氏。
  陆青丝不是六爷的亲妹妹,而是陆城和叶展在码头作混混的时候捡回来的弃婴。她的名字还是当时的陆老爷给取的,小姐一样地送进学堂里读书认字弹钢琴,十六岁那年却在百乐门一舞成名,成了上海滩最有名的交际花。听方萍说,这上海滩的达官贵人们,都以能和她舞一曲为荣,陆家的生意也不晓得有多少是经过她打通的门路。
  方萍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感叹着这男人都好色,见了美女就忘了姓氏,什么话都讲了出来。我的心里却冰冷了起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丹青,那个被大太太她们逼迫着给人做妾时的丹青。十六岁之前的陆青丝应该也是个纯真不知愁的女孩子吧,一如当初的丹青,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吉的联想抛到了脑后。
  “哟,今儿高兴,光顾着说话了,清朗,我请你吃饭,反正明天没课也要休息,你打个电话和你姐姐说一声,好不好?”“好吧”,我笑着点了点头,高兴的事有人一起分享,那种幸福的感觉会加倍,这些日子我很感激方萍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请你吧,刚才方修女给了我一些奖学金”,我站起身顺便拉起方萍。“真的呀,你可真行,这回苏雪莹可气死了,以前都是洁远拿的,这回她好不容易盼到洁远不在,却还是没有她的份,呵呵”,方萍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和洁远手拉着手往外走去,学校每隔半年都会评选出最优秀的学生,然后发些奖金以示奖励。以前几乎都是洁远在拿,我曾经问过方萍,以她的能力拿个第一并非难事,可她为什么总是拿第三。方萍笑眯眯的说,她能力有限,又不喜欢和人较劲,所以拿个第三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一旁的洁远却嗤之以鼻,说这只狐狸最喜欢的就是推别人去冲锋陷阵,她自己躲在一旁看热闹。
  千年的老二就是苏雪莹,想来她被洁远和方萍夹在中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洁远不在,我却觉得属于她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帮她看好。如果她回来知道苏雪莹占了那个彩头,一定会气个半死的,因此我更加拼命的学习,直到方修女非常满意的将这个红纸包交到我手上。
  “走,打电话去”,方萍高兴地拉着我往门房走,那里有一部电话,供学生们使用。一路上陆陆续续的碰到不少下学的学生,有人跟我们打招呼,有人却装着没看见我们,扭着头从我们身边走过,我早就习惯了,方萍更是不放在心上。
  “姐姐,我知道,我不会很晚回家的,啊?不用了,方萍家的司机会送我回去的,不用王先生来接了,嗯,好,姐姐再见”,我轻轻撂下了电话,回头对方萍一笑,“好了。”方萍做了个鬼脸,“有时候我觉得你有姐姐疼,真的很让人羡慕,可是听她唠叨的时候,我又觉得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忍不住一笑,“丹青才不唠叨呢,她只是嘱咐我…”我话还没说完,方萍急忙做了个认输的手势,“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完美无缺,行了吧。”我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雪莹,真没想到,方修女竟然把奖金给了那个乡下丫头了,真是太过分了,她哪儿点比得上你啊”,“就是,就是”一阵附和声响起…
  “行了,都别说了,她是什么东西,拿来跟我比”,门外的苏雪莹娇喝了一声,那些吵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起来,方萍眉头一皱,我对她轻轻摇摇头。“好了,别管这些不开心的了,我请你们去雅德利吧,我听我爹地说那儿新来了个法国厨子,做的鹅肝可地道了,咱们走吧”,苏雪莹招呼了一声。
  外面顺时又热闹了起来,“雪莹,要我说,那鹅肝倒不重要,去看你的心肝才重要吧”,一个和我同班的女生娇滴滴的说了一声,其他的女孩儿都尖声笑了起来,苏雪莹“哼”了一声,“要你管,不愿意去就算了”,说完“咔咔”的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那些女生赶忙笑闹着追了上去。
  “呸”,方萍轻啐了一口,“拿着肉麻当有趣,什么鹅肝心肝的,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恶心”,我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红包,“重点是这个,反正她是去恶心叶老七,跟咱们没关系。”方萍扑哧一笑,“说的是,那咱们去哪儿,对了,去贝克面包坊怎么样,那儿的起司最好了”,“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说起来洁远最喜欢吃那个了”,我笑着点了点头,和看门的张先生打过招呼后就和方萍往外走。
  “回头馋死她,谁让这个丫头无情无义的一走那么久”,方萍一皱鼻子,然后拉着我上了她家的车子。“老周,去贝克”,她吩咐了一声,司机忙恭敬的答应了。“对了,你那个完美无缺的姐姐,什么时候和霍大哥结婚啊,他们都订婚很久了吧”,方萍随口问了我一句,我一怔,“喔,那个啊,可能等霍夫人和洁远回来之后,就办吧。”
  “唔,那不等你哥哥了?”方萍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如果能的话,当然好,可是霍先生他已经不想再拖了”,“喔…”方萍点了点头。我假装整理书包,把头低了下去,墨阳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霍先生每每安慰我们说,碰到了这种事儿,有时候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我和丹青虽然知道这话没有半点意义,却也只能这么想。
  霍先生原本就打算在年底之前还找不到墨阳,就和丹青结婚,再这样拖下去,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丹青的心里一直很急,却不能说出口,我明白,张嬷明白,霍先生自然也明白,因此上个星期他突然和丹青说让她去培罗蒙挑婚纱,当时丹青是惊喜交集,而我收到洁远的信后才明白,霍老太太要回来了,而霍先生打算破釜沉舟了。
  “小姐,到了”,司机恭敬的说了一句,我一抬头,果然贝克那红色的招牌就近在眼前,方萍和我下了车就往里走,门口的铃铛“叮当”一响,立刻就有系着雪白围裙的侍者迎了上来,我和方萍选了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子。点好了茶点,我们就随意而轻松的聊起天来,这些日子的担忧与不快,都随着洁远的即将归来而烟消云散。
  尽管后面跟着的就是丹青的婚事,也许霍老太太还会反对,但我相信霍先生是真心实意对丹青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他母亲的。聊着聊着,我总觉得有人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看似的,因此忍不住四下里瞄着,方萍见我这副样子,就笑着问我是不是因为请客花钱,心疼地坐都坐不住了。
  “叮当”,门口的铃铛一响,我对面原本言笑晏晏的方萍脸色突然一暗,她不自在的侧过了脸,和我说了声,“清朗,我去洗洗手,一会儿就回来”,“喔”,我刚点头,她就起身匆匆地朝屏风后的盥洗室走去。我目送她的身影从屏风处一闪消失,忍不住好奇的回身朝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眼,方萍看见谁了,脸色这么不好。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让我一愣,竟然是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容貌清秀,一脸和顺地跟在一个一身藏清色西装的青年身后。那个男人带着一付金丝眼镜,肤色白皙,他镜片的光芒一闪,我吓得赶紧回过了头来,顺手抓起茶杯胡乱的啜了一口。
  “小姐你好”,一个听起来有些别扭的柔软口音在我身边响了起来,我忍不住呛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日本女人正恭敬的站在我身边。见我抬头看她,她深深地鞠了个躬,吓了我一跳,正不知该做什么好,她又鞠了个躬才说,“小姐,我家先生想去你过去坐坐”,说完她肃手一指,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青年男子正举杯对我点头示意,表情温和,可整体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用了,我并不认识你家先生,多谢他的好意了,你请回吧。”那个女人一怔,张了张嘴还想说话,但是看我毫无商量的表情也就没再多说,转身走了。那道灼然的目光一直刺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伸手捻了片蛋糕放进嘴里,转头望向窗外看着暮色慢慢降临,这时对面慢速驶过了一辆汽车,我看着有些眼熟,忍不住伸了头去看。
  “小姐,你好,我是源清和”,一个略微有些低哑的声音在我身侧响了起来,我猛地转回了头,那个年轻的男人竟然站在了我的身旁,正冲着我微笑。见我回头只是瞪着他,他笑了笑,微微弯了弯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一转身,竟然坐在了我的对面。
  “你…”,我心头一阵怒意,他是谁我不知道,可多少能猜出他是个日本人,尽管他中文讲得毫无瑕疵。可不管是我以前听墨阳说的,还是我来了上海之后经历的,我对他们一点好感也没有。看着他笑吟吟地坐在了我对面,一幅闲适的样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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