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天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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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心积虑’四字说得妙，”方华道，“这么多巧之又巧的事偏让我遇上，换成任何人都不服气，我凭什么白白被你们冤枉？”
庄严道：“天京有三层城墙，三十万御林军分工明确，首要任务是保护外城，其次是保护皇城，内城位于外城皇城之间，守卫不严，士兵较少，换班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内城的安全毫无问题。此事你不必再提。”
他挥挥手，向铜镜输出一股元力，触动铜镜上的阵纹。
镜中出现画面，赫然是城墙外的风景，夜色深沉，灯火幽暗，地面上有几件闪闪发光的兵器，正是方华和黄衣人打斗时丢弃的十八般兵器。
画面中央，燕一横躺在地，昏迷不醒，方华站在她身旁，手持知秋剑，面带邪邪的笑容，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妖异之气，情形十分诡异。
过了良久，城墙下出现士兵和开元国使团，司空二和宣赤虎相继现身，方华当众发飙，随众人离开，影像至此结束。
宣赤虎冷笑道：“这就是证据。方华，你还有什么可说？”
方华点头道：“不错，做得很有水平，看得出你花了心思。”
“你什么意思？”宣赤虎喝道，“难道我还会制造影像冤枉你不成？”
方华道：“你没制造影像，只是剪去了前面的影像。刚才我觉得奇怪，既然有铜镜做记录，为何之前你不拿出来，现在我明白了，之前你在处理影像。对于你的专业水准，我表示十分欣赏。”
庄严眉头一挑，道：“这么说来，你对铜镜的记录仍有不服？”
方华道：“一切等燕一醒来再说，现在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服。”
“好，我们现场治疗，让燕姑娘的伤势证明一切。”庄严挥手道，“带上来。”
后方抬出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燕一，兀自昏迷，两名年轻女孩守护在旁，均是开元武府弟子，另有一个老妇人负责照料，最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手提药箱，正是军医。
司空二扑上前去，焦虑之色溢于言表，问道：“她咋样了？”
老妇人黯然摇头，道：“小姐醒不过来，这位大夫给她针灸刺**，我给她吃了白先生送的灵丹，结果还是一样。”
“咋这严重啊！”司空二惊呼道，“连白师的灵丹也不管用！”
老妇人垂泪道：“小姐伤太重，不知啥时候醒，要是出点意外，老身只能以死谢罪。”
庄严对那军医道：“情况如何？”
军医道：“非常不妙。燕姑娘动用知秋剑时并无全盛时期实力，难以驾驭八星级道器，神魂被剑气所伤。另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严道：“但说无妨。”
军医道：“我进入燕姑娘识海检查神魂之伤，发现她情绪极不稳定，处于一种羞恼交加的状态，她昏迷前必定受到严重刺激，识海内气息紊乱。考虑到燕姑娘年轻貌美，又处于当时那种情况，在下认为……这个……”
庄严沉声道：“说下去！”
军医有意无意瞥一眼方华，道：“在下认为，燕姑娘昏迷前受到了侮辱，她本就难以控制知秋剑，苦苦运功抵御杀气，又被外人欺负，导致气血攻心，神识涣散，这才昏迷不醒。”
开元国众人怒视方华，司空二咬牙切齿，像一头即将暴走的凶兽，恨不得把方华撕成碎片。
“啪啪啪……”
方华拍起手来，向那军医笑道：“精彩！真精彩！你不去说书真是天大的浪费！”
庄严道：“方华，你有何话说？”
方华指指燕一，笑道：“你吃定她醒不过来，所以不怕她说出真相，对不对？”
庄严面无表情道：“目前看来真相已非常明显。不是吗？”
方华道：“换个医生，我就不信燕一会一直睡下去。”
庄严淡淡道：“出于对燕姑娘人身安全的考虑，我不会答应用你指派的医生，毕竟你对燕姑娘做过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欧阳乐突然说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庄严道：“大使请讲。”
欧阳乐道：“悠悠的伤因知秋剑而起，说到医治，没人比知秋剑的主人更合适。”
庄严怔了怔，道：“大使的意思是……白荡海先生？”
“没错，”欧阳乐道，“请白先生指点一二，想必能治好悠悠。”
众人大惊，难道天下第二人白荡海也随开元国使团来到天京，这可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庄严被这消息打乱了阵脚，神情有几分不自然，问道：“白荡海先生来了？”
第64章 天下第二人
欧阳乐摇头道：“不，白先生在开元国，我说的是指点，不是亲自治疗。”
庄严暗松一口气，道：“如何指点？”
欧阳乐微笑道：“与铜镜记录影像相似，我们也有一件法宝，可相隔万里互相联系，因此我随时随地能与白先生交流。”
庄严点头道：“那好，请联系白荡海先生，我也想尽快治好燕姑娘，以免此次天京之行给她留下阴影。”
大汉军方用法宝显摆，开元使团自然要用法宝还击，加上知秋剑的神威，至少在神兵法宝这方面，开元国胜过大汉国。
这是欧阳乐隐藏的小心思，大汉看不起开元，开元又何曾服气大汉？
只要秋风烈不出现，白荡海足以压制天京人的气焰，开元使团才能获得尊重，日后办事更方便。
他取出一块圆形玉璧，约一尺直径，晶莹洁白，光滑如镜，摆放在大厅中央，随后催动元力，玉璧开始发光。
众士兵大感兴奋，即将见到天下第二人，这是世上所有武者的荣幸。
玉璧中浮现云层雾霭，似乎跨越万水千山，从平原沃野的大陆中部，瞬间到达雪山冰封的北境，进入寒冷的开元国。
最后画面定格，出现一条朦胧的人影，影像渐渐清晰，这个人终于显出面目。
他身材雄壮，五官俊美，肌肤光洁如玉，披散一头长发，看不出实际年龄，具有邪异的魅力，令人一见难忘。
他的身影出现在一尺见方的玉璧中，却好像站在苍穹之上、星空之下、天地之间，世间万物皆被他掌控，众生渺小，唯他独尊。
他深邃的眼眸淡淡一扫，在场众人无不通体发凉，似乎自己的过往、当今、将来都被他看穿，连灵魂也赤*裸在他眼前。
这其中包括二星凝真的方华，也包括四星魂定的庄严。他们之间或许差距极大，但在一个八星问仙巅峰强者面前，他们同样微不足道。
如此强者，天下能有几个？
只有白荡海！
欧阳乐长揖到地，姿态极为谦恭，道：“欧阳乐见过白先生。”
白荡海双眼投在昏迷的燕一身上，道：“何事？”
御林军的铜镜只能保留影像，无法留住声音，开元国的玉璧却能即时传送影像声音，万里之外的白荡海彷如近在眼前，显然玉璧比铜镜品阶更高。
欧阳乐得意地瞥一眼庄严，暗道我开元国的法宝神兵天下第一，今儿让赖子长长见识。随后说道：“此事有关悠悠的伤势，并涉及知秋剑，在下不敢妄作判断，只好请白先生定夺。”
白荡海道：“知秋剑传来信息，我已知晓经过。”
司空二插话道：“请白师证明，燕师姐到底为啥受伤。”
白荡海沉默半晌，一双幽静深邃的眸子向方华望去。
方华头皮发麻，暗忖：他看我干什么？难道他也以为是我伤了燕一？天下第二人不会这么蠢吧！
司空二指着方华道：“是不是他伤了燕师姐？白师请说！”
白荡海凝视方华良久，道：“你可姓方？”
方华奇道：“你怎么知道？”
司空二抢着说道：“他叫方华，是方阳的弟弟，今儿燕师姐受伤，就他嫌疑最大。”
白荡海脸色略沉，道：“多嘴。”
司空二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拜道：“弟子担心燕师姐伤势，这会儿方寸大乱，想啥说啥，请白师恕罪！”
白荡海淡淡道：“起来，莫让天京人笑话。”
司空二起身退后，仍不忘狠狠瞪一眼方华。
白荡海对方华说道：“看你年纪，想必不是方宏子嗣，而是方寅所出，对否？”
方华大感没劲，天下第二人也满口大汉官话，甚至比欧阳乐还字正腔圆，真是一点也不好玩。随口道：“我是方寅的儿子。”
白荡海注视着他，不发一言，似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
方华不禁来气，想本少爷又没做错事，凭什么像审犯人似的对待本少爷，当下冷哼道：“我爹要是活到现在，你这天下第二人的位子，恐怕未必坐得稳。”
众人大惊失色，司空二怒喝道：“大胆！”
白荡海却不生气，沉默良久，叹道：“言之有理。”
众人愕然。司空二结结巴巴道：“白师，您……您干嘛呢这是……”
白荡海道：“方寅乃旷古绝今的武道奇才，我的修为虽高过他，但在资质方面，我自问远远不及。凭他的修炼速度，只要活着定能胜过我。”
方华发现他对父亲并不陌生，奇道：“你认得我爹？”
白荡海点点头，又傲然一笑，道：“不过方寅去世仅六年，若他仍在世，即便我止步不前，他也无法用六年时间超过我。因此你这番话我不认同。”
方华道：“人都死了，随你怎么说。”
众人心下奇怪，白荡海何等身份地位，居然和一个毛头小子说个不停，难不成当年他和方寅是至交好友？可是为何从未听说这一典故？
白荡海问道：“你与任意平是否经常见面？他如今修为几何？”
方华摇头道：“任老头满世界偷酒喝，我几年没见他了，不清楚他的修为。”
众人越听越诧异，任意平又是什么人？
白荡海道：“然则你与你师公也不常见面？”
方华道：“我婴儿时期见过秋公，懂事后不曾见过，对他没有印象。”
众人听出些端倪，方寅是秋风烈的徒弟，方华居然不和秋风烈来往，白白浪费了这天下最宝贵的资源。
白荡海是仅次于秋风烈的强者，惺惺相惜，对秋风烈的徒儿徒孙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事。
此时场中最无趣的人要数庄严，他是这个军营的最高长官，身为四星魂定中阶高手，又是天京最著名的年轻才俊，好不容易见到武道巨头白荡海，对方却连正眼也不看他，始终和他的仇人闲话家常，不免令他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可悲的是，哪怕自尊受挫，他也不敢对白荡海动一丁点杀念。
欧阳乐咳嗽一声，略作提醒：“白先生，悠悠神魂受伤，极为严重，您看有没有办法治好她的伤？”
司空二素来鲁莽，又忍不住说道：“还要证明是不是姓方的伤了燕师姐。”
白荡海摇头道：“不是。”
第65章 女中第一高手
众人再度愕然。
司空二小心说道：“白师，您确定？”
白荡海道：“方寅的儿子做不出这种事，悠悠因知秋剑而伤，与他无关。”
方华笑道：“算你有眼光。”
欧阳乐道：“那么该如何为悠悠治伤？”
白荡海看看方华，道：“天京城有许多人可治愈悠悠，无非有的把握大，有的把握小，而你认得一个有十成把握的人。你若想开元使团不追究你的责任，便为悠悠找到那人，请他给悠悠治伤。”
方华道：“你想让我去求师公，对吧？”
白荡海道：“秋公出手，悠悠必定痊愈。求与不求，你看着办。”
方华唯有苦笑。世人皆知他是秋风烈的徒孙，却不知他们的关系十分复杂。
六年前方寅被龙脉大阵杀死，方氏曾向秋风烈求助，但他始终保持沉默，祭奠法事做足七日，方氏友邦均来祭拜，唯独秋风烈未出现。木绵被逼上绝路，只好动用自己无法驾驭的天荒旗，与龙脉大阵同归于尽。
木绵与方华诀别时说过一句话：“今后若有劫难，去泽雅找木氏，任何时候都不要找秋风烈，切记！”
六年来，方氏谨遵木绵遗言，未与秋风烈发生任何联系。即便方萧在长风学府担任教授，也只做本职，不与院长大人走近。方华作为秋风烈的徒孙，更是连一面也未见过。
白荡海抛出一个难题，令方华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我说明一下，”方华道，“首先，开元使团不能追究我的责任，因为我没伤害燕姑娘，事实上还是我救了她——”
“哼！你当然这么说，谁信啊！”司空二鼻孔出气道。
方华懒得理他，继续说道：“我师公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云游天下，要么闭关修炼，长风学府大小事务一概交给副院长……咦？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事，陷入沉思。
司空二冷笑道：“这事儿闹的，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直说吧你就，你压根儿请不动秋先生，咱还有时间找别的神医。”
庄严开口道：“方华，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必须找秋公治疗燕姑娘，白先生的提议是唯一选择。”
宣赤虎面带冷笑，庄严这话很有深意，只有方氏的死敌才知道内情，方氏和秋风烈的关系并不如表面般和谐，方华基本不可能请出秋风烈，这次难免要得罪开元使团和白荡海。
方华思索一阵，对白荡海道：“天京城还有一个人能治燕一，不出意外的话，她是除秋公外最有把握的人，而且也在长风学府就职。你知道她是谁么？”
没等白荡海开口，宣赤虎已脱口道：“纪雨筠！”
众御林军将士露出倾慕之色，连庄严也不例外，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美，牵动着天京所有男人的心。
纪雨筠，长风学府副院长，秋风烈的得力部下，天京女中第一高手。
同时也是天京最美丽的女人，被誉为唯一可与穆贵妃一较高下的绝代佳人。
她不过二十八岁，却修至七星知圣初阶，是史上最年轻的上三层强者。
她的存在是奇迹，也是一个神话般的梦想。
所有女人都梦想成为她，所有男人都梦想占有她。
“没错，正是纪雨筠，”方华对白荡海道，“你听说过她吧？”
白荡海道：“当然，纪雨筠和方寅是千年来最杰出的两大天才，我久仰大名。你认得她？”
方华点点头，尚未说话，宣赤虎已断喝道：“不可能！”
他说得大义凛然，不容置疑，仿佛连方华提及“纪雨筠”这个名字，都是一种亵渎。
众将士纷纷点头，下意识反映出各自的内心，谁也不愿这个恶少和心目中的女神扯上关系。
方华尴尬一笑，道：“那个……我和纪雨筠发生过一些不那么愉快的往事……”
宣赤虎怒吼道：“吹牛！你不可能认得她！”
方华摊摊手，道：“当年她常来我家做客，最后一次发生争吵，被骂得落荒而逃，从此就不来了。”
宣赤虎冷笑道：“如此拙劣的谎言，亏你说得出口。纪雨筠何等修为，会落荒而逃？你家有何人制得住她？”
方华为难道：“事情经过有点尴尬，你别让我说得太明。那时她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女，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胡说！”宣赤虎打断道，“纪雨筠乃绝世奇才，纵然少女时期也足以傲视群雄，你根本就是在撒谎，只为摆脱你伤害燕姑娘的嫌疑！”
方华道：“把她骂走的人是我娘，这下你信了吧？”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是啊，纪雨筠再强又有什么用，她斗得过木绵吗？
木绵一人独挑数百强者，击破龙脉大阵，险些将静王府夷为平地，那可是史无前例的战绩。
一个女人震住一座城，天下除木绵之外，再无第二人！
众人都不说话，但无疑已信了方华。
白荡海长叹道：“木绵……真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可惜当年方寅与我相见时尚未娶妻，我无缘结识这位绝世奇女，引为终生遗憾。”
方华傲然道：“我娘若在世，天下所有女高手都要靠边站，包括纪雨筠。”
众人无言以对，这是公认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