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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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帆为了了解彰一,走进了他的圣域。不过,彰一并不打算说起告白的事,他接着说道。
“那时,我对她说——明天早上要在花坛里栽种三色堇和蝴蝶花。”
爱想起了让圭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参加书道社的真帆没有晨练,在丧命的那一天,为什么那么早赶来学校?
彰一的声音颤抖着。
猛烈地颤抖着。
“听了我的话,仓本对我说自己也要早些起来帮忙。并和我约定说一定会来。所以,我不知道她出了事故,依然象个傻瓜一样等着她。”
要是没做那样的约定就好了,彰一这样低语着。之后,他语气沉痛而坚定地说。
“——都是我的错,害仓本失去生命。”
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到悲痛的彰一,自己也会感到悲伤,自己刚才做的事,本来都应该是真帆做的,想到这,爱深受打击。
即使这样——
她仍然希望能帮彰一缓解痛苦的人是自己。
她决不承认自己是代替真帆站在这里的。
爱拼命想找出话语安慰他。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没必要背负这样的责任。真帆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南野同学,别这么悲伤了……”
爱把手抬起来,想轻抚他的面颊,希望替他分担痛苦。
可是,他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不是的。”“不单是那样。”他低声叹息着。
凭借直觉,爱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捂住耳朵,就听到彰一流着泪说出这句话。
“我想,我是喜欢仓本的。”
预备铃的铃声从远处传来,彰一垂下头,简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就走向饮水处洗脸。
独自留在花坛的爱,想起了好友们说过的话。
(——恋爱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别的家伙根本不用在意。)
圭说的对。
彰一根本没有注意我。他的脑中只有喜欢的人,完全没有觉察到我的心意。
(——他的心向着谁就是谁赢。)
千鹤说的没错。
即使这个情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的心向着的人,就是赢家。
爱缓慢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封死后文。那一瞬间,爱的脑子里回放着以前的情景,那个灿烂的笑容。
曾经让她如此憎恨。
“——!!”
爱立刻用双手抓住死后文,一把将它撕破,甚至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懊恼、悲痛、苦闷、痛苦,各种情绪在心中激烈碰撞,她一次又一次地撕着死后文。
当死后文上贴着的邮票被撕为两半时,爱手中的死后文变化成光点漂浮在空中。
犹如散发着光辉的雪花一般。不过,这种雪花并不是降落到地上,而是飞向空中。这样奇幻的景象,根本不敢想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爱看着这样的景象出神。在这一瞬间,爱觉得一直在心中摇动着的思绪为自己照出了一条道路。
“……啊哈。”
突然,爱发出了笑声,她向着天空张开双臂,就象起舞一样。旋转着,旋转着。裙角飞扬,舞起无数雪花。笑声回荡在天空中。
——飞去吧。
她想道。
飞向远方。
更远。
更远的地方。
飞向高空。
更高。
更高的彼端——
***
黄昏的射箭场中,爱默默地射着箭。周围没有一个社员,也没有落合老师的身影。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而爱依然独自留下,继续练习着。
练习了一阵之后,一个气息突然出现在射箭场内。爱并没有分神,她继续射着箭,说道。
“……大家都叫我小丘。小丘的丘,是丘比特的丘。因为我总是为恋爱牵线搭桥,不知不觉中,同学们都认定了这是我的职责。”
听完,刚才发出气息的文伽走到不至于妨碍练习的地方,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是死后文的邮递员,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哦,是吗……”
爱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开始搭弓、瞄准。充分地拉开弓弦后,脱弦。
射出的箭正中靶心。果然,这和精神状态有关。迷茫消除之后,水准就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爱朝文伽看了一眼,叹息着继续说道。
“……可是,把这种职责硬推给我,会让我很痛苦,这一点,我是最近才明白的。比如说,与好友喜欢上同一个人的话,恋爱的丘比特也会感到很为难的,对吧?”
听到爱向自己发问,文伽依然不动声色。尽管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可以看出,文伽象普通人一样心中产生了动摇。
“真难办啊。把这种责任硬推给我,会让我很为难,可是事到如今,这句话我也无法说出口了……对了,你是怎么当上死后文的邮递员的?这种责任,是什么人自作主张硬推给你的吗?”
“不是的。”
文伽用坚决的语气立刻回答道。爱感到大出所料,她很感兴趣地凑近文伽,反射性地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干这份工作?”
总是语气平静、话语清晰,给人冷漠印象的文伽,第一次因为犹豫而闭上了嘴。虽然沉默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一想到陷入沉默的是文伽,空虚的气氛就会使人觉得不自然。
文伽把手伸进挎包,这时。
“啊!?文伽!?”
之前一直默默观察着情况的真山吃惊地叫出声来。不过文伽并不在意,她从包中拿出一封信。看上去和爱收到的那封一样,是死者的来信“死后文”,不过稍微有些异样。信封是黑色的,和镶着白边的黑色邮票相同。
文伽把这封异样的死后文拿在手中,淡然说道。
“……这是我的死后文。为了把这封死后文寄给某个人,我才当上邮递员的。”
这时,从文伽那清澈的瞳孔中,爱感受到了凛然的决心。在爱看来,这样的她是一种非常绚目的存在。爱眯起眼睛笑了。
文伽把黑色的死后文慎重地放回包里,说道。
“就象这样,我是以自己的意愿成为邮递员的。不过,你的情况稍微有些不同。缺少本人意愿的责任,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你能够保证到那个时候不伤害他人.也不伤害自己吗?”
文伽的话让爱感到心中豁然开朗。
她说得没错。
无论多么光荣的头衔,只要其中缺少本人的意愿,就绝对不会产生责任感。这种半吊子的状态,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扔开、招致伤害他人或自己的结果。
——所以,爱做出了决定。
那一天,在看着雪花飞向天际的时候,爱得出了一个结论。
把挎包关上的文伽看着爱问道。
“这是对你的最后一个问题,请考虑清楚再回答。关于刚才你说的,与好友喜欢上同一个人——我可以把这个当做对死后文的回复,告诉仓本真帆吗?”
听到这个问题,爱象面对箭靶一样,闭起了眼睛。随后,做了一个缓慢、深沉而平稳的呼吸。心中的涟漪徐徐趋于平息,最终变得如镜面一般平静。这时,爱突然睁开了眼睛。
爱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她摇摇头,回答道。
“……不,因为,我可是恋爱的丘比特啊!妨碍别人的恋爱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说着,爱转头面向箭靶,以行云流水般的连贯动作拉弓搭箭。爱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平静地说出了对死后文的回复。
“——南野同学也喜欢真帆。”
弓弦脱手。
破空的锐利声音响了起来。
直行的轨迹拖着残影。
夕阳依然是那样温柔。
箭命中了箭靶,锐利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无法确认箭究竟射在靶的什么位置。视线已经变得朦胧,箭靶的清晰轮廓却已无法捕捉。
爱突然低下头。泪水滚落到地上。文伽看着箭靶的方向轻声说道。
“……真厉害。”
听到这句话,爱明白自己射中了靶心。不过,她并不感到吃惊,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是丘比特。是以射中人心为工作的,恋爱的丘比特。以静止的箭靶为对象,自己怎么可能射不中呢。
爱跪在地上,小声地哭泣着。
……从脸上滑落的泪水,是恋爱破碎的味道。
【后记】
抱歉。
360度全方位的抱歉。
……以全方位的道歉做为后记的开始,原因一定有人知道吧。尽管我悄悄地想,自己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露馅,不过这样可不行,会给大家添麻烦的。所以,我要借此处表达心中的歉意。
开场白变长,起因在于第一卷的后记。拿到第一卷的读者请翻阅一下后记吧。还没买到第一卷的读者借着这个机会和本书一起购买的话,就能抓到雨宫的把柄,买得实惠的感觉也会提升的。
关于核心部分——我已经写过了吧,在第一卷的后记里。
清楚地。
明白地。
“第二卷将在二月发售!”
……写着上述大字。
厉害吧。敢在出版物上堂堂正正地写下谎言的信天翁,恐怕只有我了。这可不行。趣味也会减少的。
其实,在写第一卷后记的时候,我是真的打算赶在二月发售的。为此,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惜,在构思阶段却没有那么顺利。怎么说呢,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遇到了难关,实话实说就是……
——拖稿了。
接下来,该披露更多内幕了。在截稿日将近(应该说已经超过了)的时候,我总是在电话中说”二月发售?没问题!”“能赶上的。”“就快完成了。”诸如此类的话来敷衍责编的催稿。我把自己押上绞刑架吧。
之后的日程调整也是很麻烦的。责编大人给您添麻烦了,您辛苦了。还有,一直相信二月发售续卷的各位读者大人,让你们久等了。虽然拖稿了,不过相应的,完成度也提高了,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在此,请让我再次表达歉意吧。
实在抱歉。
真的对不起。
I'm sorry(美)
Verzeihung(德)
Excusezmoi(法)
即将动画化了(日)
——总是道歉也没什么建设性,在这里,请让我对原谅我、照顾我的各位说声谢谢。
责编大人,这次真的承蒙您照顾了。虽然不敢断言,但今后我会遵守截稿期限的。
绘制插画的POKO大人。您的插画真漂亮。由于原稿拖延,该不会打乱了POKO大人的日程安排吧。虽然心怀愧疚,但我不敢去问。
为本书出版做出贡献的各位,感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还有各位购买本书的读者,谢谢你们了。今后我还会继续努力的,敬请大家期待吧。
这次就写到这里。
后记结束!
第三卷
【序章】
那是个有关早先记忆的故事。
仿佛水面的倒影一般朦胧,但又确实存在的,早先记忆的故事。
那个故事中的文伽很年幼,对世界一无所知。
她不可能理解什么叫做超越了时间常理的存在。
文伽轻轻歪着头——
眼前出现的少女衣着奇特。她头戴大檐帽,肩上背着一个单肩包,并且,手中还握着一支比她还高的手杖。
文伽静静地问道。
「……姐姐,你是谁?」
「我是文枷。」
「文伽?和我的名字一样……」
文伽自言自语,眼前的少女对她微微一笑,简练地回答。
「嗯,我知道。」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个文伽。
出现在这个故事中的,是一封死后文。
文伽渐渐触碰到了世间的底线——
「……那人死了吗?」
「嗯。」
「再也见不到了吗?」
「嗯。」
「那人消失了?」
「这才是死亡的含义。」
「……是吗。」
生与死的螺旋。
名为死后文的奇迹。
以稚嫩的态度对待这些东西的文伽,由于天真,犯下了一个错误。
以她的故事为起点,这个错误即将逐渐展开——记忆中的文伽,对此一无所知。
【谎言与北极光】
川岛庆介最好骗了。
总是轻易中别人的圈套。
说得好听叫单纯,说得不好听叫头脑简单,要是客观一点,可以这么说他——老实人一个。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别人的评价再怎么变换,他对于谎话的识别力也不会增加一分。长到十五岁,还会把愚人节的玩笑当真,连他自己也发愁将来要是遇到诈骗犯可怎么办。
庆介的不幸不光在于容易被骗,还在于非常不擅说谎。本来要是被人耍了,自己也报复一下就是了,可是在说谎这方面他完全不在行。为此感到很不愉快的庆介——虽然自己也觉得牵强——这样想着。
被欺骗的自己没有任何不对。
一切都是骗人的家伙不好。
庆介仰望天空,又是划十字又是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向神祈愿的样子,煞有介事地祈祷道:
“啊,神啊,请让这世界上的骗子都消失吧。”
……但是说这个世界上有神灵存在的,又是哪个骗子呢?
***
“怎么还没到啊,我都走得累死了。”
冲着走在前面的佐藤英俊,庆介一脸不满地说道。他和英俊的“孽缘”是从初中时开始的,再加上又是同一个学生社团的成员,所以经常像这样一起回家。不过,也许今天该自己一个人走的——庆介开始有些后悔了。今天因为有演习比赛,难得可以早些回家。他本来计划着一到家便痛痛快快地玩他已经快打通关的RPG游戏的,可现在宝贵的时间却被浪费在了走路上。
“真的有在拍电视剧吗?你要是又骗我,我可会好好揍你一顿的!”
庆介试探性地说道。英俊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一边挠着头一边回过头来,那一脸敷衍式的、让人一看便无名火起的笑容,这个表情庆介
已经见识过几百次了。
“……哦,你又耍我,利用我想要见到偶像的单纯心理!哼一一”
庆介将书包和运动包往地上一扔,一边揉响手指关节一边慢慢逼近英俊。
英俊慌忙辩解道。
“慢、慢着!我这么做可是有重要理由的!”
“是吗?那给你三秒钟时间讲你的重要理由吧!3、2、1 !”
“——庆介,你对‘NUMBER ZERO’有兴趣吗?!”
从英俊嘴里突兀地冒出来的这个词让庆介一愣。
NUMBER ZERO。
在香坂私立学园谁要是不知道这个人,谁算是在这学校白混了。特别是对于一年级三班的庆介和英俊来说,NUMBER ZERO更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因为,NUMBER ZERO是他们影子似的同班生。
当然这不是在讲鬼故事。NuMBER ZERO上条兰实际上是个坚决的“不登校生”。她本来应该升入三年级了,但因为长年旷课,所以留了两级,现在仍然是一年级学生。据说她从入学开始就不来上课,所以连现在的三年级学生也没人见过她。
本来像这样的问题学生,班主任应该想尽办法让她来学校才是。可是NUMBER ZERO却是个例外。因为,她是堂堂香坂学园理事长的宝贝孙女。虽然老师们也知道这样无法让别的学生服气,可是又不敢招惹理事长的孙女,所以最终老师们为了明哲保身,都默许了这个事实。
于是上条兰便成为了超越老师的存在,庆介他们的影子同班生。
虽然作为一年级学生的兰,每年都会有新的学号,可是这些学号一次都没派上过用场,渐渐地她开始被别人这么称呼。
“零学号。”
“……接着说,NUMBER ZERO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对那种闷在家里的家伙可没兴趣!”
还是应该先把英俊这家伙揍一顿。庆介又往前迈出一步逼近英俊。
英俊还在拼命挣扎。
“等、等一下!听我把话说完!NUMBER ZERO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