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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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菲儿像枫叶,也像为父。凌家负为父的,是凌曌之父,凌曌本人对为父礼敬有加,不止一次恳求为父返回凌家,并让出凌家主事权力。如此兄弟,岂能因为上一辈的错误而迁怒怨恨?”
舞菲便道“只是,据菲儿所知,父亲当年破天失败,就是因为凌家两兄弟的缘故……”
“破龙丧魂散固然霸道厉害,但当时为父本也能支撑到破天成功后才毒发身亡,真正的原因是李神将。何况彼此都是有志之士,因此而不得不拼杀。本没有对错。凌曌因此而与为父为敌。不算是不顾情义。菲儿自是明理之人,若为父因此以为凌曌无情,凌曌亦可反问为父为何不能因为兄弟情义而放弃破天。人生在世,为志向理想竭尽全力本属理所当然。因此而兄弟拼杀,不可算做没有情义。”
第三十一节傲视天下六
舞菲听了,便道:“菲儿谨记父亲教诲。菲儿原本也是如此行,但却说不出这番明白的道理。今日听了父亲的话,才恍然明白过来。”
李狂不禁微笑道:“菲儿果真如枫叶一般通达。当年枫叶也从不求我放过舞族,为父也从不要求枫叶离开舞族置身事外。皆因此事上,为父有必须而为的信念,你母亲也有不舍弃同族的道理。是以为父才以血毒伤她,令她全无反抗之力,又诈作无情的命人将她丢掷出悬崖。实则早拖了李夫人在崖下相救。”
舞菲想象着当时的情形,犹自觉得凄美。
第一次听李狂说时,她就明白母亲当年为何丝毫不怀疑、不怨恨。
她觉得母亲从一开始就了解李狂,虽然李夫人当初谎称只是凑巧经过,但舞菲觉得她母亲一定知道,根本是李狂不愿意伤害她而设计的两全其美之法。
“父亲,假如有一日菲儿也阻挡了父亲,父亲会否如此对待菲儿?”
舞菲语气平静的问出这句话,她觉得这句话很多余,但就是想问问。
“会。为父爱菲儿理当胜过爱枫叶与飞仙,但为父说过,人生在世,志向理想胜过一切,自然也胜过了菲儿。”李狂说罢,又笑道:“如此说菲儿大概会觉得失望。但为父却不愿对自己的爱女说些谎言,更觉得菲儿也不是那种爱听谎言就满足的庸俗之人。菲儿此问,自然是有原因的。但为父以为,菲儿不必过虑。如今在菲儿看来,心中抱定主意相信步惊仙之理念,但他日开启战端,死伤无数而无力抵挡时,菲儿未必不会改变想法。因此,此刻就想着父女拼杀的情景,未免太早。”
“仙界不会战胜神魂国,宗主也不会失败。”
舞菲语气坚定的说着,以表示对步惊仙的坚定信心。
李狂不与她争论的晒然失笑道:“菲儿很快就将有所体会。”
马车在飞仙宗大门外停下。
有飞仙宗弟子拉开车厢门,口中称呼着‘师丈’,毕恭毕敬的请了他们下车。
正这时,郑凛然的心腹近前了对舞菲道:“武尊特命弟子在此等候,说要请其结义金兰的义妹叙话。”说罢,又对李狂作礼道:“启禀师丈,师尊还在沐浴更衣,酒宴大概需要些时候,稍后武尊也会恭迎师丈回来。”
说罢,又眼望舞菲,意思十分明白。舞菲此刻见七月,不会耽误。
李狂微微笑道:“既然如此,菲儿去吧。”说着,又将天灵剑递给舞菲道:“此剑已是菲儿的了,这是为父所送的重要之物,片刻不要离身。”
舞菲接了过去,心中疑惑。天灵剑的作用正合内家高手所需,但修炼神魂意志诀后,已经不存在内外之分。天灵剑的功用反而显得没有价值。
但她还是依言接过,拜别之后,便随了郑凛然的心腹走。
李狂十分自在的随了别的领路弟子,直往郑飞仙寝殿过去。
进去之后,他就叫退了侍候的下人,端着热茶,径直往里走。
到郑飞仙沐浴更衣的屋殿外时,守着的两个飞仙宗弟子委婉的拜礼道:“启禀师丈,师尊正在沐浴更衣。”
“你们退下。”
李狂用不容质疑的命令语气说着。
那两个飞仙宗弟子不由面现左右为难之态。
拒不听命不敢,违背郑飞仙的命令也不敢。
眼看着,两个飞仙宗弟子就要急切害怕的哭出来时,里头传出了拯救她们的声音。
“还不退下!”
“是!”
那两个女弟子犹如被从地狱救出般如释重负的、欢天喜地的答应着走了。
李狂一把推开门,进去后又反手带上。
十丈宽长、水面铺满花瓣的浴池中,郑飞仙正自缓缓游动。
李狂停在池边,品着热茶,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没有说话,浴池中的郑飞仙也没有说话的自顾洗浴,根本不因为他的注视而表现出任何不自在的情绪。
话说此刻,舞菲随郑凛然的心腹穿过飞仙宗庄园,又乘坐舟船划过五十丈的湖面,最后步走入了飞仙林。
舞菲本以为只有七月在林中等待。但神眼中却看到林中有许多人在。
而其中,有一个人的能量隐隐像是七月。
‘奇怪,七月邀我来,为何还叫了这许多人?’
舞菲心中疑惑。但她毫不怀疑,因为她的意识中,根本没有七月会设计埋伏她的念头。
当她穿过树木的阻挡,看清林中空地等待的那些飞仙宗弟子时,才惊觉中了陷阱。
因为那些人中,根本没有七月的身影!
那个让她以为是七月的能量,是飞仙宗的秋叶长老……
郑凛然这时高举飞仙宗的金色至尊令牌,高喝道:“奉师尊之令,将神魂国剑圣舞菲当场击毙!”
林中,骤然竖起五面红光的能量壁。
舞菲认识,那是飞仙宗专门用于困人的阵法,当初郑都上空,步惊仙就是在神宗神来光幕与此阵的阻拦下被困。
舞菲来不及说话,因为敌人根本没有没有打算跟她交谈。
当郑凛然举起令牌,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秋叶与小飞仙已经将凝聚的唯我独尊式催动攻出。
金色的能量,充斥了整个阵内空间,让舞菲根本没有闪避可能的急速蔓延而至!
而这时,郑凛然还在说着那句传令的话……
舞菲反应过来时,甚至来不及拔出飞天伞身中藏的佩剑。
她只能抓住腰上的天灵剑,急速拔出的同时,竭尽全力的催动功力,迎着铺面而至的唯我独尊的金光能量、全力以赴的放出剑气。
尽管她知道,这根本足以迎接秋叶与小飞仙合力施为的全力一击!
就在舞菲拿着天灵剑刺出的时候,她万没有想到的变化突然发生了。
剑中仿佛藏着什么东西,瞬间钻进她的手臂,而后顺着她身体的经脉,顷刻间就窜到她额头眉心。
骤然间,她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整个头部,骤然感到犹如迈进极北之地冰雪中般的冰冷滋味。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被头部的冰冷所淹没。
她看不到唯我独尊的金光能量,看不到手中刺出的剑,也看不到剑上绽放飞射的、属于她独特的飞天舞剑气所绽放的蓝光……
天灵剑上,飞射而出的连绵蓝光剑气犹如烈阳。
那些剑气在飞射而出时,强大的能量彼此作用,让原本凝聚的能量在这种作用下骤然变的狂暴、凶猛。
飞仙宗阵法形成的五面红光光幕,在这种爆发式蔓延的能量冲击下骤然碎散、化成片片不规则的光片,四面飞射。
金红的唯我独尊能量,在众多蓝光剑气蔓延的能量冲击下,骤然消散殆尽,仿佛不堪一击的禁不住冲击一般。
所有的飞仙宗弟子都无法接受这种变化,也就无从反应。
当唯我独尊式的金光能量瞬间被剑气抵消殆尽后,连绵飞射的剑气让她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就被射中。
而每一个被剑气射中的人,包括小飞仙、秋叶与郑凛然在内,无一例外的失去了一灵。
顷刻间,林中几乎同时亮起一团团灵能喷发的彩光。
照的林中大片树木、绿地都披上了彩色的衣裳。
而失去了灵的众多飞仙宗高手,一个个却呆若木鸡的盯着舞菲。
甚至连秋叶也不例外。
难以置信,难以相信,根本无法相信。
因此谁都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是的,她们无法接受。
此刻头部的冰冷感觉渐渐被适应,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冷而恢复只觉、视线的舞菲看到对面敌人一起亮着灵能喷发的彩光时,她茫然不知所以的四面环顾。
她以为有人出手相助。
但没有找到。
然后,她才相信,敌众集中的目光,确实是因为她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舞菲知道她的修为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不要说她,她清楚,纵然是北君也不可能办到这种事情!
于是,她的目光落在依旧被她握着,直直举着的天灵剑上。
她不得不意识到,是手中天灵剑造就的古怪。
于是舞菲想起不久前,李狂在马车中说的一句当时不能理解的话。
‘菲儿很快会有所体会。’
现在她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
因为此刻她的内心震惊根本无法描述和形容。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父亲这把古怪的剑竟然就能产生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么父亲的力量有多强大?与父亲齐名的天下第一高手郑飞仙又有着怎样不可思议的力量?步惊仙是他们的对手吗?绝不是……’
尽管舞菲不愿意承认……
郑王楼。
七月犹自在等着郑凛然的到来。
她早已经到了,早就不客气的吃喝着等。
但郑凛然还没有到。
郑王楼的掌柜与七月早就熟稔。
听说七月来了,便特意来打声招呼。末了,他不禁奇怪关心的问七月道:“武尊今日怎会有空闲来这里?”
七月吞下嘴里的菜,不解反问道:“为什么今天就不应该有空闲?”
郑王楼掌柜不禁笑道:“听说贵师之丈,李狂回了郑都,飞仙宗正在摆宴迎接。武尊理当在场才是?”
第三十二节傲视天下七
七月听了,不禁诧异反问道:“消息确切么?”
郑王楼的掌柜笑道:“武尊何时听说我信口开河过?就在刚才,有活计从飞仙宗外购买肉菜回来,还说见到李狂带着神魂国剑圣舞菲一起到了飞仙宗。”
七月不由嘀咕道:“难怪宗主说了来的又没来,原来是师丈回来了。订好的酒菜就劳烦送到飞仙宗里去。”
“好。武尊还是赶快回去吧,以免旁人说武尊对师丈不敬。”
本来站起身准备走的七月听了这句话,不由驻足反问道:“难道有人这么说么?”
郑王楼的掌柜便叹气道:“从何处听来武尊就不要问了,武尊该知道,在下素来只是好意提醒,故而不会道明听处。自从贵师尊从仙界下凡到人间后,有许多飞仙宗弟子都拿武尊过去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贵师说道,甚至还有人说,武尊曾说过什么‘即使师尊死而复生,你要做什么也不能干涉。’在下自然知道这些话必然是断章取义、有意被歪曲理解了的,但武尊不不可不谨慎小心自处啊,贵师尊的性情,天下皆知,绝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多谢掌柜提醒啦。但我七月才不在乎众口铄金,师尊虽然脾气大,但极分得清是非。”
“但愿如此。”
郑王楼的掌柜不再多言的陪七月走下二楼,送了她出门。
回过头时,就禁不住暗自叹气。
“哎……七月你自己确是恒久不变的人,却忘记了,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如此吶……今日的郑飞仙哪里会是当初那个已然青春不再、雄心壮志俱已实现的郑飞仙啊,如今的郑飞仙,雄心壮志,自然又是一个人了……”
郑王楼的掌柜暗自期盼七月将来平安。
七月常来,又是个独特的食客。接触的多了,七月直接干脆的性格也让郑王楼的掌柜觉得欣赏钦佩,一个那样身份的人还保留着赤子之心,原本就难能可贵。
再者七月不得不说是个让天下任何开酒楼的人都热情欢迎的食客。
交情和利益,两方面的理由都让郑王楼的掌柜理所当然的为七月担心,因此才会有这番提醒的话。但很明显,他知道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七月很显然听进去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话说七月除了郑王楼后没有耽搁的直接蹦上了路旁房顶,继而飞身疾走,化成了道彩色的影子,直回飞仙宗而去。
郑都街道上的行人议论了一番,大多都各自散了。许多人都不觉得好奇,在这条街道早就见惯了武尊七月施展本事虚空飞移的。
一些人则教育子女道:“将来长大了好好学武功练本事,说不定还能被武尊收为徒弟。”
那些孩子则满脸憧憬的望着离去的影子,只盼着自己快些长高长大。
七月飞身落在飞仙宗大门外,职守的弟子忙见礼时,听见她问,忙回答说“师丈去了里头,开席还没有,师尊应当还在沐浴。”
七月听了,便径直朝郑飞仙寝处屋殿过去。
守着外头的弟子不知道里面的情形,自然没有拦她。
七月径直寻到郑飞仙洗浴处的门外时,不见有人守着,便要做声推门进去时,听见里头李狂的说话声,不禁意外之余,又觉羞囧,原本转身就要走,却不由被里头谈话的内容吸引的驻足不动。
李狂在浴池边静静的看着,而郑飞仙则在浴池中悠然自在的洗浴着。
这种沉默持续了一阵。
当李狂端进来的茶水凉了的时候,他随手把空杯扔进浴池。
郑飞仙则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自幼就没有规矩的人,什么时候都学不会规矩礼貌吗?”
李狂不禁失笑道:“飞仙今日怎么跟我讲起规矩了?过去飞仙从不讲这些。”
郑飞仙缓缓游到李狂立身的池边,背靠池岸,惬意的吸了口气,淡淡道:“我只是奇怪,你对着别的许多女人时,一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但对着我,却只暴露粗鄙的本性。难道我郑飞仙如此不值得让你在意?”
李狂晒然失笑道:“飞仙此言差矣,正因为飞仙在我李狂心中地位至高,故而才能示之坦诚,不能伪装。”
“话说的再好听,如果言行不一致,可就成了虚伪的甜言蜜语。”
郑飞仙说着,一声冷哼。
李狂不以为意的笑道:“说来说去,飞仙是在为菲儿的事情生气。”
郑飞仙不禁沉着脸道:“舞菲的事情,是生气两个字就能够了结的吗?你我大婚在即,大婚盛典匆匆忙中急切整备完成。这时候你把她带来郑都,是要她在大婚之日在场是不是?你这分明是要我郑飞仙难堪,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倒是成全自己好父亲的形象了,我郑飞仙却有何面目见人?”
李狂不疾不徐的轻声反问道:“那么以飞仙的意思呢?”
“你若稍稍肯为我考虑,也该在大婚之后,寻一日先带了她来见我,而后再商量如何接纳她的事情……”
“而后再商量……”李狂轻声失笑道:“倘若飞仙还是飞仙,那么我料想所谓的而后再商量,必然就是飞仙私下肯默认了她。但只能对他人言道说菲儿是我李狂的义女,是否如此?”
郑飞仙冷哼着道:“这还不够吗?我肯如此,已然是全看你的颜面了。已然是委曲求全了!”
“我自然知道飞仙肯如此已是莫大的情义让步。只是,菲儿不会知道,天下人也不会知道。再者,飞仙该知道,我李狂可不是会接受飞仙这种让步就心满意足的男人。”
“那倒是……”郑飞仙冷笑道:“否则哪里还算是李狂。”
李狂含笑道:“我自然是知道飞仙的,飞仙也自然是知道我李狂的。所以,飞仙将菲儿引开我身边,又在这时候悠然沐浴拖延时间。自然是在等着弟子来回报已经处决了菲儿的消息的。”
郑飞仙没有太意外,但脸上的冰冷却在骤然间变成了笑容。
“果然,果然你最知我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看紧了那孽种?我想李狂不会是刚刚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