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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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一段,步惊仙听见阵阵山鸟惊飞的声响。凌落虽然全神贯注却也没有浑然忘却注意周遭动静,立时住了嘴,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再没有微笑,目光竟深如湖海,浑身内气推动自然散放于体外,那层原本颜色淡如不在的能量护罩霎时光亮,映的周遭蒙上层白。
他只顾留神动静那头的方向,没想到被他挡在背后的公主抬高了脸在看他,显是为他刹那间判若两人的变化所惊讶。
“隐隐可闻阵阵脚步声响,师弟,劳烦你藏往那里的树丛中,稍后出其不意杀出乱敌阵脚,公主这里有我保护。”
“是。”步惊仙本也有此主意,见凌落也想到了更觉得好,当即甘愿为将听从指派,让师兄在未婚妻面前好生表现。他自己虽然多年没学得真正的招式,但魂诀内功修炼进度很快,自觉体力很强,并不惧怕极可能到来的战斗。
拿了剑就钻进树丛里小心埋伏。
凌落又对公主低声道:“前方也有未知敌人挡道,稍后公主见我走时也走,只做未觉异样模样,必能引得敌人以为能袭,轻易杀他们几个再说。”
“信侯思虑周全,临危不惧,天籁听命就是。”
他们站了片刻,听见响动接近时凌落迈着慢步就走,神情轻松愉快的手指身旁崖下说道:“公主请看,这是痴情崖,二十年前曾有一对武道爱侣,他们彼此相恋极深但却因为立场冲突被迫争杀。其中一人在此被打飞出去,另一人虽然得胜却不愿见心中所爱坠崖身亡,浑然不顾的飞身出去,他们彼此相拥坠落,犹自口中高呼‘今生不能朝暮,只盼来生。’此地的人后来就称之为痴情崖……”
天籁公主也很有胆识,倾听投入认真般只看崖外,仿佛浑然不觉背后五个绿林大汉的接近。
就在那五个绿林大汉身动欲发起袭击时,凌落猛然回转,浑身内劲顺掌外吐。
强大的内力同时将五个大汉震飞出去,直将后面下来的七八人都撞倒。
埋伏的步惊仙看呆了眼,虽然知道神诀提升的内力惊人但也想不到会如此厉害!想他父亲昔日也算颇有声名的,灭派前五年也才修成这种同时震飞数人的强横内力。神诀心法每层的提升都能让修行者内力成倍增涨,凌落如今才练到第六层,北灵老人曾说他二十岁时必过十重层,那时会有何等厉害?简直不可想象!
眼见凌落如此强横步惊仙就决意等来犯的贼寇下去多些时再杀出。
这些贼寇果然早有预谋,他们来的后路,前进的道路都奔来大群敌众,一时形成包围声势。
凌落虽然初经阵仗却胆识过人,冷静无惧。散发白光如仙人下凡的身体里传出如惊雷般的炸响,冲来的敌众顿时有十七八个耳鼻眼渗血的毙命栽倒。这工夫凌落双手挥袖甩动,动作看似轻描淡写,生出的内劲却雄厚之极,将他们三面的二十余敌众全部震死当场,那些兵器全抛飞上天。
这分别是神诀的惊雷与神来剑气招式。
紧接着只见凌落手举过顶,轻而快的那么一挥,抛飞起来的兵器全被强风吹动般四面飞射,刹时杀掉十数贼寇。
这些盗匪多只是寻常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们眼里看来再厉害的人也是武功高明,拼杀时威猛如虎不可抵挡罢了。眼看凌落白光附身犹如仙人下凡,几番出手轻描淡写犹如玩儿,他们的同伴就成群成群的毙命倒地,哪里还敢再冲!
一个个惊惧莫名的围而不攻,十之八九紧张的满头汗水,瞪大着眼睛不敢丝毫松懈,唯恐凌落再施妖法杀人。
步惊仙看这些贼寇如此害怕仍不撤退,料想是还有厉害贼首的威压所致。就继续潜伏不动,计较着如有必要也能突然冲出偷袭强敌,但却相信没有那种必要,以凌落的本事,区区贼寇根本不是对手。
思想间果然听见把粗大的嗓门愤怒吼叫着过来。
“你们这群王八蛋为何停手了!”
一个黑脸大汉从高处接连三跳落了下来。目光投到凌落身上,来回打量几遍,冷哼笑道:“北灵派弟子?姓什么名什么,本大王仰慕北灵老人威名,去年求学足足在山腰跪求七天七夜!他北灵老人好大的架子,好冷酷的心!竟然连面都不见。后来我气愤不平决意在这里落草为寇,看哪日能让他北灵老人露头除贼,也好看看他的本事有没有他的架子大!如果你只是北灵派的无名小卒本大王也不屑跟你动手。”
“妄想见识宗主本事,凭你也配!北灵派大弟子凌落,今日足可让你这鼠辈知道本派的厉害!”
“狂妄小儿!”黑脸大汉勃然大怒,飞身挥拳扑上。
看那架势十足莽汉,看那架势绝非擅常内力的高手。
步惊仙觉得已经能够看到下一刻这黑脸大汉被凌落一击震飞的狼狈场面了。
然而形势的发展却出人意料,让人难以置信的荒唐。
那黑脸大汉看似鲁莽的一记直拳,竟然打偏了凌落提聚内力格挡的手掌,而后又穿过那层防护的内力罩,正正抽中凌落的腹部。凌落强横的护体神功好像不存在似的,整个人被这一拳抽的躬弯了腰!
第四节罚
难以置信!凌落难以置信,步惊仙也难以置信。然而后者没有因此发呆,他如莽牛般冲出,挥剑照那黑脸大汉后背就砍。
眼看中时那汉子突然回头,一掌震飞步惊仙手中的长剑。紧接着跨步勾拳上抽,任步惊仙反应迅快也没能躲过,被那碗大的拳头擂中胸口。
击中时震动胸骨的声响如擂大鼓,响的山岳反复回荡。
那黑脸大汉一击得手,根本不看袭击之人,收了拳就要回头。
步惊仙吃了一拳,本以为会如凌落般站不直腰,没想到响声震荡虽然惊人,但他却并不觉得痛楚。见那黑脸大汉转身要拿天籁公主,顾不得再等时机的拼尽全力,朝那黑脸大汉的腰际就是一拳!
如果他受了黑脸大汉一拳未伤就是意想不到的结果,那么这一拳击中后,那黑脸大汉惨叫前飞更让他预料不到。
‘糟糕!’片刻愣神,步惊仙立时想到黑脸大汉飞出去必会撞倒天籁公主。
果然就见那汉子飞出时撞的天籁公主险些稳不住身子,堪堪以为没事时,那汉子抛飞间胡乱一抓,竟抓住公主的黄袍,拉扯之力一下将她带飞出去,只抛出崖外。
步惊仙一时也没多想,只觉非救不可,飞身跳出去时迅速脱了外套甩出去一头。天籁公主倒也反应迅快,不等他呼喊就一把抓住了。
步惊仙就势拉扯一提,却发觉他自己也飞出了崖边。这面崖足有百丈之深,摔下去哪里有命!当即勉强踏住陡峭壁面借力一拽,将天籁公主拉高一些,一把抓住她手。又抄出身上的匕首,凌空翻旋借力稍稍接近些悬崖,一剑刺了进去。
这工夫天籁公主也一手抱住了他身子,两个人的体重和下坠冲势都寄望在那柄匕首上面。
奈何冲力太大,匕首在崖壁上留下越来越长的剑痕,带着他们加速下坠。
那股力量太强,步惊仙又怕拔出平插会把匕首震断。
只觉耳旁风声呼呼作响,他们的坠势越来越快。如此下去两个人都必定摔死!
不敢等到坠势更快,步惊仙发力急蹬壁面同时急提天籁公主的身子,迅速拔出匕首,借片刻的稍稍缓冲时机重又把匕首平插进崖面,抓了公主的手按上去。道了声“抓紧!”时他松开匕首把柄,自己坠落下去。
抬头看上头的匕首果然能承受天籁公主的体重而不断,心头稍松口气,忙又自救。
他身上再没有了兵器。
可是他不愿就此摔死。
于是他把胳膊腿都极力贴上崖壁,十指如钩想要插进崖壁里般拼命用力。
磨擦霎时让他胳膊腿和胸口的衣裳破烂,紧接着是皮肉破烂,足足下滑了几丈,也足足带出几丈的血印。
他下滑之势终于止住,脚下抵着的一点突岩终于承受住冲击没有断裂。他沉沉呼吸了几口气才渐渐感觉到周身磨烂了皮肉的痛楚。听见上头呼喊,他抬头看时见天籁公主要把手里的长剑丢下来,忙大叫不可。
“我此刻已经无法仗剑支撑,动一动怕都会立即坠崖摔死,只能等大师兄救助了。”
天籁公主再不敢掷剑,反将郑王剑插进崖壁以做立足用。末了又朝下头的步惊仙呼喊询问道:“你还能支撑片刻吗?信侯已经去寻绳索了。”
“能。”
天籁公主静了片刻突然又问他道:“你我非亲非故,你又不是我的护卫为何如此舍身相救?”
“我想留些气力多支撑片刻……”步惊仙听她问这些废话实在没了耐性,他此刻周身疼痛难当,又不敢动弹丝毫,集中注意力维持平衡尚且不够哪里有工夫陪她说闲话,也顾不得失礼的干脆打断。
好在天籁公主人聪慧而且会替别人考虑,一听就明白了状况。
“我不该累你分心。”
步惊仙也不回答了,全神贯注的维持清醒,保持平衡。他只有一只脚的脚尖勉强抵着突出的一点崖石,维持的胆战心惊。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突然闻到天籁公主身上的香气,这才听到上面有金铁之声。抬头看时,上面的公主已经靠着长短两把剑下到他身旁,最后单手握匕首吊着身子,单手反握郑王剑插进他一只脚下。
“有它支撑,料想轻松些。”
两个人一起踩在那柄郑王剑上,竟然能够支撑。
如此一来步惊仙压力大减,不由的长舒口气。天籁公主又扶抱住他胳膊,见崖壁上全是血,他胳膊一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禁不住轻呼着道:“伤成这样!”
步惊仙想不到这公主如此有胆识,不惜冒险下来助他。感动之余也为凌落庆幸,有妻如此确是福气。
“公主太冒险了。”
“休说是救命恩人,即使是职责所在拼死相救的护卫我也从不会为顾自己避险就舍弃。”天籁公主说罢了突然又问他“方才问你的话此刻能答了么?”问罢又道:“非是我不知此刻之险,只是心里实在感动又疑惑。此刻形势所迫你我如此相对自然无妨,一旦上去岂能私下寻你说话?就是信侯胸怀宽广我也必需知道自重二字。”
步惊仙忙道:“公主所言极是。只是公主不知我与大师兄的感情才有疑虑,我视公主为嫂,方才怎能不救?”
“想也是如此。若非信侯与你感情深厚,又岂会独带你来让我认识。只是恐怕日后未必记得你的模样,倒辜负了信侯的苦心。”
步惊仙只有苦笑。公主当然记不得他,因为由始至终公主就不知道他步惊仙长什么模样。一个被泥尘覆面几层的人,旁人怎么能看清他的长相?
“练功所需,不过将来必有机会。”
“原来如此,早就猜想必有缘故。”
这工夫上头传来凌落的呼喊声。听见两人答应后忙放下绳索。
天籁公主抓住了绑在步惊仙腰上,后者忙让她先上去。她却不从。
“你伤成这样自己哪里能抓稳绳索!”说罢见步惊仙犹自拒绝,便明白他的顾忌,当即朝上头的凌落喊问道:“信侯,你师弟伤重不能抓稳绳索必需人相助,我当先上来待你下来助他,还是助他一起上来?不敢擅自主张唯请信侯决断。”
就听上面的凌落毫不犹豫的喊话回复道:“当然救他一起上来!“
步惊仙听见了忙道:“师兄将绳索放长些下来,让公主多绑两圈在我腰上即可,不必让公主搀扶。”
“好!”上头的凌落答应罢了又不放心的叮嘱天籁公主说“劳烦公主小心看护,切请放下世俗顾忌,救人事大岂能因那些俗礼害了性命!”
两人被拉上去时,才知道北灵老人也来了,偏没有下去相救,而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凌落费尽力气的把他们拉上去。
凌落见两人得救,又见步惊仙面前血肉一层几乎全部磨烂,懊悔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过于自大小看他人,自作主张的只带师弟来迎公主才有这番结果……”
步惊仙忙道不是如此。
“师兄不可为保全师弟包揽罪责,全是我极力怂恿才让师兄碍于情面被迫放弃多招人手的主意……”
“哪有此事……”
两师兄弟都想包揽责任而争执不下时,北灵老人终于开口。
“你们两个不必争着受罚,此事一起问罪谁都别想逃掉。原本你与公主相会为师不该此时罚你,但念及你们所为实在心中难安。如果不让你们记住今日教训,异日难保不会再犯。为让你记得深刻,也只有狠心毁了你与公主难得的相会之期!即刻到后崖水牢受罚一月吧。”
第五节未见故人来
凌落自觉错在自己,没能保护好心上人,这等罪过理当领罪认真悔过,尽管心中百般不舍也没有求情。
步惊仙忙跪地恳求师父开恩。“此事的确是弟子的错,师兄之罚请师父开恩,让弟子代为受过。”
北灵老人淡淡道:“既然求情,那么水牢受罚期限再多一月。”
步惊仙再不能多说,苦笑面对凌落,自责求情反而害了他。后者却轻轻摇头示意无妨。
两人一起拜别天籁公主,各怀心事的直回山上。
公主听闻这般发落,并不帮忙求情。她知道各派门派自由其考虑和道理,北灵老人的用心也确实是为凌落好。但不闻北灵老人说让步惊仙治疗伤势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晚辈不敢对北灵前辈处置派内事情妄加非议,只是步惊仙身受重伤不加医治是否不妥?”
“公主不必担心,其中自有缘故,只是不便与派外之人道也。公主请上山吧。”
听见这么说,天籁公主只有沉默,再说多则是强要他人遵循自己的意思。
天籁公主上山更衣梳洗后不久,飞仙宗宗主带着郑凛然和七月到了。后两人与天籁公主都熟识,郑凛然与天籁自幼同在宫中长大,关系本就亲密。
宴席过后,三个女孩就一起游园叙话。
天籁见七月提着包东西,宴席前后都一直拿着,不由奇怪询问。就听郑凛然没好气的道:“都是些师父赏赐给她的果点,非要带来给她那位乞儿哥哥吃。”
“师姐又如此说,步哥哥当初是为了乞讨必需弄的肮脏狼狈,如今哪里还会是乞儿模样!”
天籁听了才记起曾听七月说过在北灵派有个姓步的童年旧交,疑心就是步惊仙,于是设法套问道:“刚才宴席没见到么?莫非是记名弟子?”
“才不是呢。步哥哥是三弟子,我也奇怪宴席时怎么不见。”
“噢!原来是步惊仙呀!”
“天籁师妹认识?”七月大喜过望,弯月细眉下的大眼睛闪烁惊喜的亮光。
“信侯今日就带他来让我认识,说是他的知己好友。这时正和信侯一起被罚进水牢,说是两个月后才放出来,此番怕是见不到了……”
七月忙问为何被罚,郑凛然也好奇追问北灵老人何故如此狠心毁了公主和信侯凌落难得的见面机会。听天籁公主简述缘由之后郑凛然当即说去寻飞仙宗宗主说情,让公主能与凌落相会。
天籁公主喊她不住,唯有无奈。又见七月毫无期待,便奇怪道:“七月师姐以为北灵宗主不会给这份情面?”
“师父若说情北灵宗主理当会答应,他们之间的情谊公主也是知道的。只是师父断然不会说情。”
“为何?”
“步哥哥曾说过,好朋友会让彼此过的越来越好,彼此有困难寻求帮助也必定事先考虑清楚会否连累对方。如形势不允许就断然不会开口求助。师父与北灵宗主感情和睦,师父明知此求会让北灵老人为难,妨碍他教徒,怎么会答应求情?”
天籁公主怔怔失神,喃喃反复念叨。就觉得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万料不到会出自步惊仙之口。
她正想着,七月突然叫了声有了!
就见七月欢喜的道:“我寻人问明步哥哥的住处,将这些带过去放着,待他出来一样能吃!”
“放得那么久么?”
“当然可以!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