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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道破天穹-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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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之千波杀!”

一道神魂力量形成的光波冲向四面八方,在要碰到梁快的时候直接直接避开了。这可能是从开始到现在,最仁慈的杀戮了。一道道身影径直坠落下去,然后被火焰吞噬,不管他到底是谁,这世间都将再也没有他们。

梁快叹了口气,“这可都是人族的力量啊,都因为那佛子,全遭难了。佛子真的是罪大恶极啊,坑害了我们多少强者。”

这边受到影响,诵经者不诵经,封天大圣的状态明显缓了过来。恢复清澈的眼神,却满是不可思议。佛界他也有耳闻,只是自葬神时代后,他与轩辕圣皇都在孟婆的庇护下活了下来,一直不曾去其他世界。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可不像琉璃那样,境界比他们低很多,就算去,主宰的意志一般也不会去对付她。

可他们不行,他们是神!

他们是代表了生灵很高的一个层次,所以他们不可能擅动。就算是这一次的除魔灭鬼,他们也不会毫无忌讳的出手。怕沾惹上因果,这世界的主宰没了,可其他世界的主宰都在啊。

如今,他看到了高志的一般做法,心底虽然不忍,可最终还是闭口不言,他也明白,被同化的可怕之处。便是他,也无能为力。唯有完全清除掉,虽然很残忍,但是却又不得不而为之。

“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被佛子给欺骗了。”

封天大圣长叹,“主宰的意志力量,竟然那么可怕!”

若非有主宰意志的力量,想欺骗过他们,简直比什么都难。而且,佛子也可以同化神力,神力与佛力转化,同样也是一个欺骗的手段。这一切,注定他们看不穿,完全被蒙蔽掉。

主宰的力量是主宰的力量,与意志又有所不同。意志中,则蕴含了主宰非同一般的手段和浩瀚的境界感悟,对力量,对所有一切的感悟。主宰之力,只不过是一个形态罢了。

一份主宰之力和一份主宰的意志,选前边的估计都是傻子。

“灭、苍、天!”

高志手中有大刀呈现,横扫四方,斩裂虚空。这一刻,他是无情的王,一尊真正的杀神!

远处,恢复了常态的轩辕圣皇以及林岚等人纷纷赶来,可看到这一幕,也都彻底的惊呆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谁对?谁错?

什么是对的?

什么又是错的?

高志杀到连自己都迷惘了,当他走出了‘家’的束缚,他在人族与妖魔鬼怪之间,他选择人族就是更大的一个世界观,就是一种对的。

可当他走出‘人’的束缚,醉心于这世界的时候,他却又茫然了。

家与家之间,城池与城池之间,王朝与王朝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世界与世界之间!

这里边的种种,都拥有着无数难以跨越的鸿沟。

佛界来犯,那站在错乱世界这个角度上,佛界就是错的。

高志沉默了,天地大势的力量疯狂的抹杀四周的修士。他的心绪很复杂,万灵众生道,到底覆盖了多大的范围?

“相比其他世界,这个世界中有精怪,有人,有妖,也有神!”

高志思绪闪烁,那么根据这一点来说,曾经的主宰,到底想干什么?

高志还记的,巫王曾经说过,错乱世界的主宰是被魔主、冥主、佛主以及人主共同出手抹杀的。那么,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错乱世界的主宰就算厌恶魔主、冥主、佛主,那么人主呢?

如果厌恶就不让这些存在出现,可‘人’在这个世界还是出现了。

“是避免同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高志心底怅然,他得不到答案。如果佛门弟子在这里扎根,那么很有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独一无二的强大势力。

佛界未必有什么不对,但是一句话却可以涵盖一切。

道不同,不相为谋!

“难道说,错乱世界的主宰,当年也无法走出这个困局?”

高志沉吟,这的确是一个困局,是思维的困局。就好像,绝大多数的人,绝对不会吃人一样。虎毒不食子,也在此列。这可以说是一种困局,一种束缚,但是也因为这一点,才可以让许多事情顺利的进展下去,许多生灵顺利的繁衍下去。

这是一个类似思维误区的地方,看的穿,也未必可以跨出那一步。

人不吃人,就这一个观点,有什么不对吗?

高志起码就觉的,这很正确,有道德在这个层次的话题中进行了束缚。那么,人吃人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高志也给不了自己的答案,如果一个人要饿死了,那么这个时候他为了活下去,便去吃了人。他错的只是因为他吃了人吗?那么他如果吃的是野兽,妖兽,难道就对了吗?

站在‘生灵’的角度上,这就又是一个悖论了。

人杀人,人吃人,人杀妖兽,人吃妖兽。反之,妖兽杀人,妖兽吃人,妖兽杀妖兽,妖兽吃妖兽。

这其中,到底哪一点是对的,哪一点又是不对的?!

如果是高志,就算是现在的他,他可以杀人,但是绝对不吃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可如果往深层次去考虑,他就觉的,自己似乎就掉进了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陷阱内。

无法挣脱,也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因为,这压根就是一个悖论!

佛界是人,人界是人,道界是人,神界也是人!最起码,在形体上来说,他们都是‘人’。

妖界为妖,灵界为怪,这六届都具备实体,实实在在的肉身。唯有冥界、魔界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具备实体,所以说,错乱世界其实还是涵盖了各个世界。

“你到底想做什么?想推演什么?”

高志心绪难明,杀掉这么多人,站在错乱世界的角度,他没有错。可如果站在‘生灵’的角度,他又明显是错的。

“对的不会错,错的不会对。”

这是主宰那一丝意志所留下的话,表面很浅显,实际上却很深奥。他要指的是什么?要表达的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志回想一切,如果站在佛界的角度来说,佛主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信佛者,都将受到佛的庇护,那么,错乱世界呢?他们却没有这个优势!

创造却不庇护,那么又是谁对说错呢?

“呵呵,呵呵。”

高志郁结而笑,要想通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好难。原来,他依旧还在这个局中,他一直没有跳出来。

何止是他?就是主宰也未必能够想通这个问题。如果真想的通,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衍生,就不会各界有纷争。虽然平时这些主宰什么都不会管,可真要到了紧要关头,你且看他出现还是不出现!

“错乱世界的创建,到底是看穿了事情的本质,还是说只是一个想法?”

高志心底很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考虑到这么多问题。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最多只会想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乃至自己所在的城池,再大一点就是整个王朝的人。这就已经是极限了,绝对不会想到太多的事情。

甚至那些问题多到,多到主宰都未必可以回答的出来!

也许错乱世界的主宰是可以回答的出来,但是很可惜,他陨落了,他消失了。这是近乎不负责任的,但是实属无奈,没有谁会愿意死去。而他留下来的问题,未来的人只能够去想办法追寻,想办法去探索。

而想不到的,只能够在自己的‘局’中挣扎。

佛主说,错乱世界的主宰赋予了错乱世界生灵健全的情与欲。那么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高志周身天地大势的力量纷扰,他依旧在厮杀。那些念头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烁,若不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又加上现在的事情,他断然不会触及这个念头。

何为健全?

难道说其他世界,包括神界与道界,都有一部分缺失吗?如果单凭现在的认知的话,那么高志觉的,其实佛子、空青子和这里的人,并无什么区别。

从认识到现在,高志一直觉的,他们都很完善。甚至可以说,他们表现的比大多数的人表现的更好,很少表现出恶的一面。

“没有恶的一面?”

高志陡然间惊醒,是了,佛子没有真正的恶的一面表现,他的战斗,他的杀意,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任务,为了自己能够活的下去。这就好像,一个人饿极了,没有办法去吃人一样,他是错的,但是站在活下去的角度上,他是对的。

“空青子,也没有恶的一面!”

高志心神巨颤,这是他发现的唯一区别。他们都不是恶的,但是当利益起冲突的时候,目标起冲突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办法,不得不站在对立的角度上。

不是自身衍生的‘恶’,只是大的利益不同。就是冥界,他们也都以主宰为中心,平时虽然有争斗。可很明显,鬼族之间的掠夺也有很大的限制,不会进行残杀,而只是摄取。如果是错乱世界的话,被杀的几率将会很大,很大。

这又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佛主与人主,剥夺了他们自身衍生‘恶’的源泉。而错乱世界,却可以衍生,为了得到财富,为了得到利益,为了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完全可以毫无底限的去做一些事情。

但是这个范围,也似乎在错乱世界主宰的思考中。所以有了地狱,所以有了天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原来……

是因为这个原因!

高志被震住了,错乱世界的主宰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给了健全的情感,却也在遏制一些会发生的事情。可很明显,错乱世界的主宰最后也类似失手了,导致了许多年后,天不罚,地不灭。

天与地,都背叛了他的意志!

“砰砰砰……”

抓住这个机会,高志被连续攻击了几十次,身躯一阵摇摆。他感觉到,他可能快要想明白错乱世界的主宰到底想要干什么了,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就是无法捕捉到。

剥夺自身衍生恶的情绪,难道这是错的吗?

给了自身能够衍生恶的能力,难道这是对的吗?

佛主与错乱世界的主宰,到底是谁错了?

其他人无法明白高志的心绪,还以为他力竭了。但是,他们却着实无法出手。就是强如轩辕圣皇、封天大圣、神子,都只能够站在远处。

林岚抱住怜雨,不想让她去看。之前都一直没有参战,还有高羽。

他们明显的感觉到,高志有了很多的变化,那紧锁的眉头不是因为杀眼前的这些人,而是被其他的事情困扰住了。

高志眉心发光,神魂力量很暴乱,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识完全陷入了一个涡流之中,那个涡流越来越凶猛,因为他考虑的问题太过深奥了,不是他现在能够想通和解答的。

“到底是谁错了?又到底是谁对了!”

高志突兀咆哮,黑日当空,照亮银灰色的大地。一道道火环以他为中心冲杀四方,所过之处将一切都化为了灰烬。而且,那攻击不断增强,势如破竹,连半天尊级别的强者也不可能连续挡住。

所有人震惊了,高志在封天大圣与轩辕圣皇面前的确还不够强。但是却足以让他们震惊,那句话更是让他们想不通。

在这个问题的思考程度上,高志已经超过了他们!

谁对?谁错?!

第九百二十章局中局外

“唉!”

高志喟然长叹,他是真的想不通何为对,何为错了。

近十万人众,如此庞大的数量,那骨灰都堆起很高。梁快等人心底发寒,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尽管生灵与魔与鬼交手,惨死的更多,随便一个屠城,都不止这一点。

可真要面临这种情况,才会真正知道,那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下手的事情。就算是敌人,可也是生灵,十万!前一刻,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只是骨灰一堆。

这一场屠杀,足足持续了十天!

高志脸上有疲态显露,很累,更多的是心累。随着他的走向,每一次都会杀的更多,杀的更狠。可是他有办法吗?如果不杀掉这些人,轩辕圣皇继续受影响,连封天大圣都未必能够挣脱出来。

到那时,林岚与父母还有子女,都将面临绝境,陨落将成为定局。

高志发呆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火焰早已熄灭,下方的骨灰堆成了山。

“唉。”

一天后,高志再度长叹一声,转身走向林岚等人。

“小志哥哥……”

林岚低语,看出高志心底的不自在。

高志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轩辕圣皇,淡然道:“圣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轩辕圣皇早已恢复如初,那种感觉让他都觉的简直是一场梦。闻言点头道:“你问。”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们并没有错,是对的。对的,就不该受到劫罚。并且,他们也是被动的,是无辜的。我却杀了他们,你觉的我是对还是错?”

高志淡然询问,目光却很凌厉。他也希望有人能够为他解答,如果可以得到答案,也许就可以清楚错乱世界主宰的想法。

轩辕圣皇愕然的看向高志,良久道:“虽然他们是被动的,但是他们却成为了佛界的徒众,佛界与我们错乱世界关系并不友善,杀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站在错乱世界大局的立场而考虑,轩辕圣皇的世界观不是局限于人族,而是这个世界。相比无数的修士,他超脱了。便是六大山门、七大王族,如今真正考虑的还是自身,最多也就是人族。

高志沉默,好一会又再次问道:“我杀了他们,只为解救你们。这是牺牲一部分,成全另外一部分,圣皇觉的是对还是错?是自私还是无私?”

闻言,轩辕圣皇皱眉,思考良久,摇头道:“我不知道。”

梁快下意识的接口道:“有什么不对吗?我们是一起的,你杀了敌人救自己的人,这本来就是对的啊。”

“是吗?呵呵。”

高志微微一笑,多么简单的答案啊,越是理所当然,也越是陷入了真正的‘局’中,无法跳脱出来。若有对错之分,就没有理所当然的存在。

“也是一个悖论。”

葛迎晨皱眉,分析道:“如果作为旁观者,心底会有一杆秤,这杆秤则丈量着一切。两个‘对’的相碰,必定有一方会抹灭。如果按照有罪有罚的定律,那么那个‘对’的就不该消失,另外一个对的,也将不会再‘对’,就会变成错的。一个对的不该消失,一个对的却变成错的了……”

“这……太深奥了。”

葛迎晨摇头,得不出真正的答案。

“但是主宰的意志却说过,对的不会错,错的不会对。是不是证明,真正的对就是对的,否则,对也是错的?”

林岚轻语,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这就是在绕脑子一样,很乱,很乱,根本理不清头绪。

“可真正的对,又是什么呢?”

高志喃喃自语,“所谓的无私,只不过是舍己为人,甚至舍去了身边的亲人、朋友。到了最后,依旧不过是伤害了一部分人罢了,这与自私又有何区别?”

梁快挠头,皱眉道:“大哥,你能不想这些问题吗?太他妈的乱了。怎么感觉本来很正常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立即就变味了呢?”

其他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如果是梁快等人,包括林岚。对于他们来说,正确的事情,就是保护身边的人,朋友、亲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小的圈子,也是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想到的。

如神子、葛迎晨已经想到了‘人族’,可这依旧是一个局,一个无法跳出去的局。再如轩辕圣皇、封天大圣,他们则考虑到的是错乱世界的生灵,不局限于人族亦或者是妖族、怪族。

高志扪心自问,他考虑的是很远,可实际上,他真正的局还限制在‘家’,而家又是真正的根所在,如果没有家,一切都变的毫无意义。

“悖论……”

高志自嘲一笑,“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路,我还没有真正走全。待我无憾、无惑之时,我也许会搞明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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