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破天穹-第7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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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高志轻语,抬手擦去幽孟脸上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一缕青气冲入到幽孟体内,那佝偻的身躯逐渐挺直,那苍老的面容也自恢复了。
幽孟激动大哭,时隔三十多万年,如今再度相见,而这一切,却是物是人非。萧墙之祸,兄弟姐妹自相残杀,所剩者寥寥无几。
高志将幽孟拥入怀中,轻语道:“一切都会好的,辛苦了。”
良久,高志将幽孟放开,伸手点向霸者。
霸者却摇头避开了,“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
高志注视着霸者,最终还是将手放下了。他现在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是高志?还是主宰清虚?
分不清了,主宰的记忆太浩瀚了。那一万世才多少年?不过才三十万年而已。而主宰清虚的呢?那活的岁月只能够以亿年为单位。即便是在沉眠中度过,但是那段浩瀚的岁月依旧是这万世不能够比拟的。
“一定要如此吗?”
高志轻语,很是惋惜,“你这一生……”
霸者微笑,“其实,轮回后的那二十来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时间,就好像当年我们在一起一样。那种感觉很好,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已经知足了。”
“我欠他们一个承诺,我想去寻找他们。”
霸者笑容灿烂,很是洒脱。“如今您回来了,不管您是大哥还是这一世的高志,我都知足了。只要有你在,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相信您一定可以解决的,不需要我再来操心了。”
“我……累了。”
高志沉默,他能够明白霸者的想法,亲人朋友都已经逝去,师尊也都离去了,他的一生是孤寂的,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走了更洒脱。
“可我还是觉的,你应该见见她。”
高志低语,他想到了火雨,那个苦苦痴等的女子。
霸者神色低落,“我对不起她。”
忽地,他抬头看向上方,高志、幽孟也都看了过去。
“他走了……”
霸者身躯颤抖,虎目含泪,最终忍不住蹲下来悲恸大哭。
“幽皇……”
幽孟双眼通红,也自痛哭不已。
“陆师兄……为什么一定要如此?”
高志幽幽一叹,他也感觉到了。
陆贤,消失了。
他是幽皇,也是人间之主。
他此去天宫,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他只为了解决当年的恩怨,只为了报曾经的大仇。不为别的,只为当年因为他忍住不出手而造成的伤亡。
霸者是悔恨,懊恼。陆贤是自责,内疚。
好半晌霸者才稳定情绪,于高志面前躬身跪拜,“大哥,我已无可恋,还望成全。”
“幽邪……”幽孟疾呼,“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去?”
“今世我已经将一生的承诺给了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我也想见到他们。”
霸者低语,“谢谢你六姐。”
“大哥。”幽孟又看向高志轻语,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见她一见吧。”
高志轻语,霸者去意已决,而且非常的坚定,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更改的。即便他高志是主宰清虚,他也不会强加想法在霸者的身上,他的确是有办法可以续霸者的路,可真的有必要吗?
霸者拼搏了这一生,如他所言,他真的累了。
“多谢大哥成全。”霸者再度大拜,“请原谅小弟的任性和无知,此生无法回报,但愿未来可以回报一二。”
“事情都过去了。”
高志喟然一叹,他的记忆还很混乱和模糊。随即,他右手缓缓的探出,有空间出现了波纹,形成了一条奇异的通道,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而已,一名女子神色迷茫的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对她来说非常的陌生,而她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高志,也看到了阿狗,林岚,帝王等人。更是看到了无剑天尊,布衣王等人。最终,她的俏脸煞白,嘴唇不断发颤,那牙齿都因为紧张在不断的碰撞着。
她是火雨,如今看起来真的老了。
霸者先是一阵激动,随后平静了下来,轻语道:“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吗?”
火雨身躯颤抖,一步步靠近霸者,在霸者身前五步外又停了下来,静静注视着。“你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我心中,你同样也是。”
霸者轻语,走上前将火雨拥入怀中,“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地狱重整
“父亲”
怜雨小心谨慎的叫着高志,她心情忐忑,有些无法适应现在的状况。
“嗯。”
高志颔首,顿时让怜雨一喜,其他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其他人的情况其实还算比较好的,因为他们自身本来就了解到了许多事情。可是这对于胡媚儿她们三人来说,却是满头雾水,本身她们就没有接触到这个层次,就更别提可以搞清楚主宰、初代这些名讳了。
她们现在唯一可以搞清楚的事情就是,高志很强大。
高志扫视一周,体内有一道青气飞出,在空中又化为一十三道冲入到了每一个人的体内。随后,虚无之渊四周有九尊四方天命阵的光芒呈现,林岚他们每一个人都与高志心神相连,他们自身在快速的恢复着,同时也开始催动大阵。
高志探手,天命白玉夺魂幡从远处飞落到他的手中。高志右手青气将天命白玉夺魂幡环绕,使的它变的更加纯粹,随即高志挥手将其扔进虚无之渊,刚好处于九尊四方天命阵的核心所在。
做完这一切,高志再度探手,远处因为幽冥死去而出现的地狱之轮一直静静的待在那里,不敢有任何行为。高志探手隔空抓了过来,一道青气径直将其刺穿,有意志的力量直接将地狱之轮中蕴含的一切都抹杀了。
好一会高志才又放开地狱之轮,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完成了一次的新的改造。做完这一切之后,高志也只是随意的将地狱之轮放在了一旁。
九尊四方天命阵在不断运转,他们都属于这一世的人间界的生灵,由他们来运行,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高志静静站立,他看着这里的一切,地狱在逐渐重整。一旦他们这边搞定了,地狱将会恢复到远古时代。那些无上王到现在没有敢起身,连地狱之主都这么被随随便便的抹杀了,他们就更别提心中的恐惧了。
一个月后,虚无之渊轰隆一声被完全填平了。那上方阵纹缭绕,是九尊四方天命阵。而且是经现在的高志出手填补,牢不可破。
这段时间内,高志也不断与叶小九她们交谈,说着曾经的往事,那一切的一切,在如今看来,都是最为美好的记忆。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非常充实的。
虚无之渊填平了,林岚他们也都再度松了口气。
可不知道为何,他们心底都悄然与高志保持了一段距离。熟悉,却又很陌生。高志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依旧让他们感觉到竟然是那么的高不可攀,虚无缥缈。
做完这一切后,高志这才又抓起地狱之轮,其中有一股力量运转,勾魂摄魄。没有人知道高志在做什么,都只能够在一旁观看。
许久,一道身影出现了。
完全透明化,是亡魂。
是陆贤。
他很平静,即便是看向高志,那眼中也只是在笑。“大哥。”
高志凝视陆贤,最终也只能够点头,在陆贤心中他是大哥,在他心中,陆贤却是他的师兄。亡灵有生死,死则必归地狱。
高志没有去问他为何要去天宫,也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师尊。”
吴不胖大呼,“你……你怎么……”
他哽噎的说不出话来,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而现在却已经是这般光景。随即他急忙的看向高志,“队长,你有办法的吧……”
“这是我的选择。”
陆贤微笑,“不胖,不要再说了。”顿了一顿,又笑道:“做了一些比较不好的事情,还望大哥见谅。”
高志点头,“你最终却要如此……”
“是的,有些事情不可做,有些事情则必须做。”
陆贤还在笑,死亡对于他来说,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此,也都走了。”
高志难掩失落之色,“如今你……”
“虽然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轮回,可每一次的新生都让我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陆贤微笑,“您说的对,一个轮回就是一个新的历程。若是活的久了,腻了。便可入轮回,体验众生百态,也好圆满一切,让自己不在孤独。免的成为了老妖精,做出了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来。”
高志也自笑了起来,悠久的生命的确会给人带来枯燥乏味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会让一些人铤而走险,作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如天帝,如地狱之主,如曾经的四大圣兽。
吴不胖焦急,不解的道:“师尊,你……你就那么一点都不留恋吗?”
陆贤微笑,伸手虚拍了吴不胖肩膀一下,“规则不可破。”
“啊?”
吴不胖越发的不解了,“为什么?”
陆贤笑道:“规则本来就是我大哥建立的,如果我大哥也破了规则的话,那这一切还将有什么意义?与独裁统治又有什么区别?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在这一方面上,任何人都没有特权。”
说完,陆贤又看向高志,“大哥,您说是吗?”
高志怔怔不语,许久点头,“是的。”
“规则既已建立,便不可破。”
吴不胖不解,焦急道:“如果破呢?”
“万灵皆亡。”
高志感觉满嘴苦涩,有说不出的痛苦蕴含其中。
“啊”
吴不胖傻眼了,瞠目结舌的道:“为,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建立的规则,我自身也在其中。”
高志叹了口气,“幽邪与幽皇以及御风他们,都只是强行改变了我这一世的命运。使的这因果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切是非对错,也算是消了大半。”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是你建立的,那么你稍微的做一些其他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吴不胖依旧想要让高志作出一些事情来,林岚他们也都凑了过来,对于陆贤现在的状况,他们也都很是伤感,不曾想现在竟然是这个模样。
“好了,不要去纠结于我这个事情了。”
陆贤笑着摇头,“规则是不可能破的,一旦破了,这清虚界都会灭亡。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道路,自然是早已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不过,你们真的很不错,我很佩服你们。”
“曾经想于你真正一战,却不曾想在得到你是幽皇的身份后,如今更是选择了离去。”阿狗惋惜,颇为不舍。
“这世界,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陆贤哈哈一笑,“我等这些人也该退出去了,你们觉的我们可惜。可实际上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已经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又何须再强留呢?”
想了想又道:“只是,我有一个女儿白兔,恐怕以后需要你们多加照顾了。”
陆贤的性格向来是不会考虑这个事情的,就算他是幽皇。如今,他依旧选择了为自己的女儿多做考虑,也算是顺嘴一提。
林岚他们虽然惊讶万分,但是好歹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倒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以后,她就是麒麟皇。”
高志轻语,也算是给陆贤一个承诺。
陆贤又笑了起来,“谢谢,自此心无憾。”
想了想又道:“其实,当年我还是想用她的力量来实现让你出现的梦想。很可惜,她的性格太像我了。不过,也更天真一些,贪玩。颇有些不成气候,倒是有些丢了颜面。”
这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高志很清楚陆贤的性格,他根本就不会要求白兔有什么成就,活的开心就行了,就说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因为受到了其他人的影响,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女儿而改变了一些观点。
高志微笑,“其实,你对她很满意就足够了。”
“哈哈,还是大哥懂我。”
陆贤大笑,“该走了。”
高志点头,那边霸者已经与火雨走了过来。
“其实你应该……”
霸者轻语,却又不再说了,随即笑道:“不曾想,我们一起来,也要一起走了。”
陆贤微笑,“是啊,这世间的事情就是有趣。”
顿了一顿,又冲幽孟躬身,“六姐。”
“幽皇。”
幽孟双眼通红,一时间悲从中来,再度落泪。
“抱歉。”
陆贤语气低落,“瞒了你那么久。”
幽孟摇头,低语道:“都过去了。”
霸者道:“六姐,有劳了。”
幽孟娇躯一颤,最终还是抬手,原本被幽冥震断的奈何桥又出现了,拼接在了一起,在前方落下。一端在他们这边,一端链接在虚空之中。
“大哥。”霸者正色,目光却落在叶小九等人的身上。
“因因果果,恩恩怨怨……”
高志喟然长叹,事情到头来,却也让他难以抉择。可不管如何,他也都要有所动作。
胡媚儿看向高羽笑道:“小羽,以后好好的努力,不要弱了你父亲的名头。”
“母亲……”高羽紧咬嘴唇,很是痛苦。
“命中当如此。”胡媚儿微笑,又看向高志道:“从不曾后悔过一次,即便是现在。”
高志注视着胡媚儿,柔声道:“谢谢,我也不曾后悔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永别
胡媚儿走向奈何桥,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应了因果。便是高志也不可破这因果轮回,这清虚界就是以此为核心才建立。
现如今,他高志也有太多的无奈。
他若这破这规则,那么这世界就会覆灭,就会消失。代价是同样的,等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把女儿的照顾的很好。”
怜香公主冲高志笑道,她站在高志面前,踮起脚尖轻吻,那只能够是一个类似的动作,几乎什么都不会感受到。“我很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怜香公主在怜雨的大哭声中走向了奈何桥,没有一丝迟疑。
林岚拥住怜雨,不让她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她太清楚高志了,那平静的外表下,将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一份思念,一份情感,最终我还是等到了你,虽然是在这地狱,但是这一切都比我想的要好,最起码我们又见了。”
叶小九展颜一笑,虽然是亡魂,可依旧倾城绝艳。
等,是她当年主要做的事情。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事情做的更好。”
高志低语,与叶小九静静对视。
“感情中是没有对与错的,难道不是吗?”
叶小九抿嘴一笑,“能够相见便已经是非常美好了,我又何必奢望长长久久呢?”
高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还记的在沧海城听到朱雀用那玉佩烙印下的声音,那些话,叶小九说的那些话,便是现在想来都颇感心痛。
在高志愣神的时间里,叶小九蜻蜓点水一吻,随即咯咯娇笑,她也直接踏上了奈何桥。
“父亲,我不要,我不要!”
怜雨大叫,眼泪汪汪,“我不要娘亲再一次消失,我不要!”
“怜雨,不要任性,听话。”
怜香公主微笑,那眼中只有满满的宠溺和怜惜,“能够看到你现在过的这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记的,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
“娘亲……”怜雨大哭,几欲要挣脱林岚的阻拦。
“六姐,有劳了。”
霸者轻语,随即又大声笑道:“大哥,谢谢,谢谢你让我生于这世间,谢谢你建立的因果轮回。我在这一世中,体验到了,快乐,真情。”
陆贤也笑道:“虚无中来,繁华中去。来时逍遥,走时洒脱。此一生,也算是足矣。”
幽孟虽然不忍心,可依旧开始催动奈何桥,将他们完全包裹其中。
“珍重。”
高志跨步站在奈何桥旁,注视着这些熟悉又可爱的人。
“再见了,兮忆,帮我告诉雪儿,她以后就是火族的族长了,希望以后可以让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