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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风尘+番外(六月游) by桃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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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我了? 

爱上我什么?凭什么爱上我?有什么理由爱上我?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打转,等到我终于有所反应的时候,我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温温的,没烧。我的体温天生偏低,向来偏爱温暖的东西。只是当他的手覆住我的小手时,我却惊骇地抽出手。 

面对他疑问的眼神,我干笑着,道,我还不太能够立刻消化他的告白,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说完,顾不得看他的反应,以落荒而逃的姿态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窜回我的房间。 

 

关门,落锁,窜进被子里,把自己从头到脚紧紧裹住。直到感受到四周的寂静慢满抚平我狂乱的心跳,我才有多余的心情关照自己热得不象话的脸。 

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告白,我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应。落荒而逃不是我的风格,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打了结的脑袋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如果望在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嘲笑我的笨拙。 

 

——也许也不一定。虽然从前爱慕望的人有很多。但真的敢开口向他告白的人可没几个。我也没听说过帝王对望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搞不好,如果真的有人对望告白的话,望的反应会比我更糟糕无措也说不定呢。 

 

望,你说我该怎么办? 

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二十一) 

我知道白琴是认真的。他不是个轻浮的人,认识他那么久,我没见过他说一句谎。但是正因为他的认真,才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 

从某些角度看来,我是很孤僻的人,我不爱和别人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扯上了,我会不自觉地关注那个人。这一辈子,除了与我有血缘关系无论如何都无法分离的望以外,我唯一主动关注的人只有江云想,除了他,我不想让别人走进我的灵魂中,分享我心灵深处最隐私的那一块地方。所以,后天中无可奈何扯上关系的老卓是心腹,绿腰是朋友,白琴是需要照顾又可以撒娇的人,龙威只是嫖客。 

 

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位置,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当有人试着踏出第一步离开自己的位置时,我都会觉得不自在。 

就算白琴不是我最关注的人,但是他也是我愿意靠近的人。如果我不能好好给他一个回应,我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任由我撒娇的人了。 

呜……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得头痛。于是决定找个人陪我喝酒解愁。反正现在天黑了,绿腰的表演大概也结束了,正好找他陪我一醉。 

——烦恼真的是件没什么效率的事情啊,印象中我只发了一会的呆,怎么一转眼就是初更了? 

鬼鬼祟祟地溜出房间,一路做贼似的躲避别人的注意。好不容易打开绿腰的房间门,正好对上他充满笑意的浅褐色双眸。 

提高手里的酒,示意绿腰陪我喝。绿腰也爽快,坐在桌子前翻开了两个杯子。 

一口气灌了三杯后,我才把事情告诉绿腰。 

绿腰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说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象个十四岁的孩子。 

什么意思?不解。 

绿腰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声。他是或,从他见我的第一面起,我就一直是个大人样。无论在哪个方面来看,我表现得太成熟了。那种老练世故的态度经常让人忘记了我的年龄。谁也不会想到其实我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只要现在这种无措的样子才符合我真正的年龄,也比我那副贪婪的钱鬼模样可爱多了。 

 

什么话?!说我可爱我也不会很高兴啊。从被迫观看望的死亡过程那一天起,我就已经长大了,心灵的成熟犯不着一定要和肉体长大同步吧。况且,我来找他并不是要来讨论我可爱不可爱的。 

 

我问绿腰,我该怎么办? 

绿腰反问我,我打算要什么样的结局呢? 

什么意思? 

绿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解释道,对我而言,白琴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我能接受他的转变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知道了,绿腰要预设我做出反应后的结果。到底曾经是堂堂一代武将,思考的模式还真是锐利! 

我沉吟着,告诉他,我不知道我能接受怎样的改变。事实上无论怎么样的变化只要不伤害到我我都只当浮云观望。当白琴于我真的有他的意义在,否则我也不会恐慌成现在这个样子。 

 

绿腰大笑,说第一次听到我剖析自己的想法,敢情白琴带给我的刺激真的很大。 

我怒视他。我已经很烦恼了,他还当我是笑话看。 

绿腰收住笑容,正色地回应我的怒视。他是或其实用不着去分析太多,白琴爱上了我,那是白琴自己的事情,我其实并没必要非要做出回应不可。他可不相信我是那么多情的人。在情场里,先说爱的人往往也输得最惨! 

 

很有道理的话,只是我怎么听出了一丝苦涩?绿腰的神情有些恍惚,是想起了什么?或者只是有感而发? 

他轻叹一口气,慢慢地说,顺其自然,这就是他唯一的建议。 

顺其自然吗?好建议,不过我能作到还真难。不论外表如何的掩饰,我对白琴撒娇的次数是很明显的减少了。 

白琴不是笨蛋,当然看到了我逃避的态度。但是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什么也不说。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自信,总在一瞬间让我有触电的感觉。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灭,丢盔弃甲。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温柔怯懦的样子。 

 

逃避着他,也暗中观察着他。他的两面人做派令我很是好奇。我不认为一个人一旦习惯了权势,就会那么容易地放弃。况且白琴的身上还负担着那么大的仇恨。我不相信武功恢复的现在,他还能忍气吞声。 

 

前黑道大哥对上白道群雄?一定会是场很精彩的好戏,真想看一看!! 

好不容易终于痊愈了。一身的伤疤全部脱掉之后,我光滑细嫩的皮肤又重现于世。 

真好,没留下什么伤疤。如果那条狗真在我的身上留下什么印记的哈,我会哭的。我全身上下唯一完美的地方啊,我的生财工具啊…………幸好依然完美无暇! 

身体刚好,我就想找人玩了。习惯了激情的身体是耐不住寂寞的,休息了那么多天,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今晚,就是今晚,我要找个人好好玩玩。 

大厅里有大把多的人可以选择,我为什么挑上那个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配剑男人? 

因为他眼生,是我从未见过的人,看起来冰冷的样子不象是个好男色的人。我好奇他寻欢作乐中依然冷酷的态度。这样的男人,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板着一张脸?他的衣服底下有一副看来很结实有劲的身体,搞不好能让我饥渴以久的身体享受到久违的快感。 

 

我期待他可以。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只记得龙威的感觉。我不想离不开龙威。我是男娼啊,如果不能尽兴地从客人那里得到享受,我做这份工作便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所以,我挑上这个看来有点阴沉的男人,希望他能达成我的愿望。 

他在床上依然板着脸。似乎他的心一直不在这里。 

当然了,我也不求他的心在这里。寻欢作乐嘛,要心做什么?只要快乐就好。 

他的技术不错,让我达到了久违的高潮。我几乎感动得哭了,实在是……很久没那么爽了…… 

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身体也是很满意的。他的脸色不变,但是平淡的眸子中却闪这湿润的光亮。在最高潮的时候他一口咬上我的肩膀,然后,有一口没一口地舔着我汗湿的肌肤。 

 

他是狗吗?我不知道。反正云雨后我已经筋疲力尽,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我趴在床上,等待着体力的恢复。 

他在我耳边呵呵地低笑,笑声冷冷的。他说怪不得黑道总舵主龙威龙大少会那么死心塌地地对我。 

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提起龙威?我猛回头,盯着那张阴沉脸。别瞪他,不然他就剜了我的眼睛。冷冷地笑,他说。实话告诉我,他是杀手,他现在的任务是杀了龙威。 

 

我吃了惊。杀龙威?那关我什么事?他要杀就杀呗,何必告诉我?我可没兴趣知道什么杀手的秘密,否则被杀人灭口可就冤枉了。 

我问他,为什么告诉我? 

他冷笑。他要向我借一件东西? 

什么?他要借什么? 

我的人!他咧开牙齿,笑地无情又开心。他是或那个冷酷谨慎的黑道总舵主对谁都冷淡疏离,就算上青楼召妓也从不找同一个女人,偏偏近些日子他三番五次地近这家娼馆找同一个男娼——我,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我对龙威的意义了。也许,我会是那个男人的唯一的弱点! 

 

我昏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和龙威再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什么黑道总舵主,摆明了就是个大麻烦。池鱼之殃啊,连杀手要杀他也要拖我一起下水,我好可怜啊!!!! 

 

不过,这个杀手也天真得可以。是想太多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归根结底龙威也只是一个客人,他上我这里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寻欢发泄。就算他多找我几次,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有什么本质上的转变。我是龙威的弱点?别笑死人了。 

 

我转过头面对那杀手,淡淡地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手说,让我把龙威引出来。 

引?怎么引?我连“无极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杀手于是说,他带我去。 

他真是个性急的杀手,这点从他的外表还真的看不出来。 

天一亮他就拉着我上六,于是我只能简单地交代老卓几句话,甚至连随身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他来出了馆子。 

我这馆子里很少有人可以早起的。只有被惊醒的绿腰和白琴看到我离开的背影。他们并没有徒劳地出手拦截,毕竟他们都看到我眼神中的戏噱,知道我这一走多少也是自己的意思。反正在这里呆久了,我也想出去玩玩。只是绿腰的无奈和白琴的冷淡中都带着一丝焦急,我知道他们还是很担心我的。我甚至从白琴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决心。 

 

呵呵,虽然我不知道白琴的武功有多厉害,也不清楚他所谓的“爱我”到底爱到什么程度。但是我可以肯定目前的他应该不会让我出什么事。如果之前我还为接下来的行程担心的话,现在我可以放心了,白琴眼中的光芒显示我的小命暂时没那么容易玩完。 

 

无极门的总坛在杭州。离金陵并不算太远。 

一路晓行夜宿地赶路。有的时候错过了宿头边直接在野地里露营,日子过地比想象中好一些,不算苦。只是连日骑马叫久疏马背的我,屁股磨出一大片红印来。 

这个杀手很好玩。一路上他居然从未碰过我。事实上,除了在馆子里那一夜,他不曾动过我。只是为了控制我的行动,我的双腕间常常绑着绳索。 

从一开始的无意识保持距离,到后来好奇满满地观察他。我承认我的好奇心是越来越旺盛了。我也承认这种行为很危险。大凡杀手,神秘是行事的第一原则,我这样肆无忌惮地观察他熟悉他的种种习惯,是触犯他大忌的,搞不好他很快就结束我的小命。 

 

他很阴沉。五官虽然长得不错却不显光彩。是那种死气沉沉混到人群中也不起眼的人,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他不仅没有杀气,连人气也没有。当然了,这是多日与他相处之后得到的印象,乍一看,他一点也不出色。 

 

他配剑,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拔剑。常在他手里把玩的是一把小刀,他用这把刀子处理身边的一切,尤其在露宿时野味的料理更是显示出了不错的功夫。 

平心而论,他待我还算不错,除了累一些,几乎没受什么苦。日常一些琐碎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这一路上我吃好睡好,不象他掳来的人,倒象一个游山玩水的旅人。除了有的时候他瞟来若有所思的目光外,这一趟不失为难得的旅途。 

 

 

(23) 

他看我的目光若有所思,我看他的眼神也充满好奇。不开口问他我也只是想试试,所谓杀手的忍耐功夫到底有多好,可以多久,不和我说废话。 

这个,好像是耐力训练,很久以前望也曾经给我做过。他说,成大事者,其耐心必都是极其巨大的,耐心地隐匿,等待最利于自己的时机,是一种美德。 

我天生就不是个有耐心会忍耐的人,若不是望的耐心训练,我熬不过流放中的种咱折磨,更别提如今在被掳的情况下依然吃好喝好并且有精神打趣自己了。 

——此去前途渺茫,我面前的人又是一名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如果不能耐下心来冷静地周旋,我这条小命迟早完蛋。 

终于他忍不住了,有一天露宿树林里,吃由他烧制的还算可以的晚餐后,我坐在火堆旁发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他问我,是不是真当这是一次旅程。 

我笑,笑出一脸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招牌笑容,我告诉他,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处境,我也只能苦中作乐。 

他看着我,淡淡地道,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很少有人能在杀手身边呆得那么舒服。 

我呆得并不舒服。我纠正他的用词,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身份,一开始就没指望这趟路走得多好受呐,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无谓的要求,那么无论呆在哪里都一样。 

我倒是很奇特,少有男娼如我一般,他隔着火光看我的眼神很奇特,似在评估些什么。 

怎么说?我听过很多人对我的评语,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嫖客妓女,倒没听过什么江湖杀手的评价,听听看也好,不知道会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我看来年轻妖媚,身体美味,但是多日相处却可以看得出来,我是个极冷静自制的人,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从容镇定,随机应变,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胆识,若不是曾历经磨难,便是出身极好。 

他的判断倒是很准确,就是没什么新意,我打个哈欠,直接问他,到杭州还要走多久? 

他说,明天白天,就可以到达无极门。 

是吗?那么明早见,道一声晚安,我先睡了。 

午时的时候,已经坐在无极门总坛对面的茶馆里,喝茶,休息。 

无极门的门面很大,很神气,龙威说过的大富大贵似乎确有其事,但是我从未听说有哪个江湖门派把自家总坛设在鱼龙混杂的闹市区,更别提大门正前方是一座大茶楼,正好给有心窥探大门后底细的人物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很有意思的设置啊。无极门的主事者如果不是狂徒就是疯子。龙威看来两者都不像,也许这无极门的主脑另有其人吧。 

不过杀手告诉我,无极门有两大首脑,一个是主掌黑道事物忙得不可开交无暇插手无极门的龙威龙大少爷,另一个就是他的叔叔,江湖公认的狂人龙殒,当年这对年岁相差不大的叔侄联手助龙家老太爷创立无极门的时候未及弱冠,只是自从他的心上人死了以后,原来沉稳冷静的龙殒就变成了一个疯子,现在几乎没人敢擅闯无极门总舵,因为龙殒手中的巨剑,能轻易勾掉任何人的性命。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杀手,看到他冷淡的眸子中闪动着一丝亮光,跟他相处那么多天,知道他只在情绪有波动时,眼中才有表情,看来现在的他很紧张哦,要不然他才不会借说话来缓解情绪呢。 

不过,他要杀的人不是龙殒,所以他犯不着闯进总坛去,只要我用点法子将龙威诱出总坛就好,这也是他为什么带我来到这茶馆并坐在这个显眼的位子上的原因。 

我了解了,却有点想翻白眼,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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