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神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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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白见姐姐一口答应下来,心中一松后随口答道:
“我想这就走。”
可秦晓莹听了这话却是手中一缓,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现在已是快到晌午的时候了,此时前去省城,恐怕今晚必定来不及返回。
想到此,秦晓莹已是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说道:
“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姐不放心,你等我一下,姐换件衣服陪你去哈。”说着,已径自往自己房间走去。
而听得此话的秦一白却是心中大急,自己此去古玩市场讲的就是个随机应变,虽不一定有危险,但在这一行当中劫财劫货的勾当却也不少见。姐姐如果跟去了帮不上忙不说,也许就会被人抓住自己的弱点,到时不要说卖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因此,急忙拉住了秦晓莹,无奈的道:
“姐…,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儿啊,不就是去趟省城嘛,就我这年龄上战场都搓搓有余了!再说了,光你的路费钱都够我买好几本书了。好了好了,我明天起大早出门,不在外边过夜总行了吧!”
秦一白知道,他若是死拦着不让姐去肯定不行,闹不好姐姐还会怀疑他此去的目的。因此他以退为进的让了步,又把话题扯到了路费上,这样,十有八九便会让一向节俭的姐姐打消陪他前去的念头。
果然,秦晓莹琢磨了一阵子后,便欣然点头应允,只是再三的强调秦一白要早去早回。这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姐姐的念头,秦一白这边当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
第五章 古怪的梦境
乡村的夜,清纯而宁静。
大地上错落的灯火,与天空中点点的繁星遥相呼应,形成了一副人间至美的画卷。
世人皆是如此,只看到远处风景的瑰丽,却往往忽视了身边潜藏的绝美。而待失去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珍贵。
遥望着窗外朴素的夜色,秦一白却感受到了一种至纯的美。这种美,也许正是他心灵回归的点缀。
抚摸着姐姐为他洗好的唯一一套运动衣裤,那种淡淡的肥皂清香以及温馨的味道,秦一白只感觉比曾经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的衣物要舒适的多。
此时已是四月天,天气虽然渐暖,但山村的夜里依然有些凉意。三两下脱去不知穿了几天的内衣后,正打算睡觉的秦一白,眼光不经意间从挂在墙上的镜中扫过,胸口上的一些异样随之跃入了他的眼帘。而在仔细查看之下,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竟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心头如被一把钢锥穿透般,蔓延着一种冰冷的痛。
蹒跚的倚在床边喘息了半天之后,挣扎着手扶墙壁,秦一白才又重新站到了镜前。胸口处,一左一右,那两幅微微凸起的肉色图案,就这么栩栩如生的映入了他的眼中,看它们未经一丝雕琢的形态,就彷如天然生长的一般。
可秦一白却分明知道,他的胸前根本就从未有过如此的印记。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图案正是前世被害前,在燕城古玩街中,那歪稽道士随古砚一起赠他的两件饰品。左胸正是那个扁圆吊坠之形,而右胸则是那把小巧的斧头之状。
此时,他还清晰的记得那老道为他算命的批语:玄武飞天,五鬼绝煞,阴阳颠倒,再死再生!
好一个再死再生!我现在岂不就是再生么?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为所操控的么?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那就证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秦一白从来都没有摆脱出某种不可知力量的控制,而秦一白所惊惧的也正是如此。
想到这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的秦一白,强压着心灵的颤抖,慢慢的后退中,一屁股无力的坐在了床边,满脸的不甘和怨愤。
夜已渐深,便连夜生活中喊叫的最凶的蛐虫也已进入了梦乡。秦一白的心头如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沉重的感觉使得他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到底是谁有这种鬼神莫测的手段,竟能拥有操控寰宇的力量,让人脱离时空的控制而回到过去?在人家的眼中,恐怕自己连蝼蚁也不如,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在自己胸前印上如此记号呢?
久思之后也没有任何头绪的秦一白,手扶着胸前的两幅图案,竟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俗话说梦随心动,心有悸动则必定异梦相随。
飘飘忽忽中,秦一白只觉自己来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孤单的行走在一片近于透明的大地上,天空中几百颗金色的大星飞旋盘绕,交织出一道道奇诡的曲线。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陪伴他的,只有那亘古而在的孤独。仿佛这奇异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孤寂而行,这种孤独的折磨简直比失去生命的威胁还要难以忍受。
忽然,一阵低声的吟唱在秦一白的耳边想起,就像有人不停的在低声诉说着一些离奇的词句。此情此景,秦一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一时间却想不起在何时何地竟有过相同的遭遇。
一道虚幻的人影,随着低声的吟唱缓缓的显现在空中,一双深邃而饱含智慧的眼睛,就这样祥和的俯视着下方的秦一白,便如看着自己的亲人。
这祥和的目光彷如母亲温暖的怀抱,使得秦一白那颗不安的心转瞬间便已安定下来,再也不复初时的恐慌。
低声的吟唱仍在不停的响起,但此时在秦一白的感觉中,好像这声音只在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单纯的音节,传递着一种独特的寓意。
渐渐的,随着这音节的不断重复,秦一白的意识也在不停的模仿着。突然间,一个一摸一样的音节从秦一白口中传出,在这寂静的时空中显得声如雷鸣。
天上的虚幻人影闻听了秦一白发出的声音后,虚幻的脸上好像微微的一笑,冲着秦一白发出了一个同样的音节,而这音节被秦一白的意识接收后,一件玄之又玄的奇事却已在他的脑海中产生,因为忽然间,秦一白好像一下子便明白了这音节的真正含义。
而秦一白却觉得无比的诧异,不可思议下又试着重复了一遍那个音节。
“兄弟?”
“是的,兄弟!”空中人影肯定的回答道,同时双手扶着胸口,又说道:
“不要担心!”
而秦一白听他说出此话,却是心头一震,‘不要担心’,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胸口的图案么?随即再看空中时,只见那道虚幻的人影正在微微的点头。
“你是谁?难道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你控制的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此刻的秦一白,心底却是翻起了狂涛怒浪,愤怒、怨恨,统统的泛滥起来,但这其中却没有一丝的恐惧。
谁知那人听了秦一白这番歇斯底里的狂呼后,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却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随后身形一动,竟是在空中做起操来。没错,在秦一白看来,这人的行为就与广播体操一样,只是大多的动作看起来更加的诡异,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就这样,那人不断的重复着这一段看似体操的动作,而秦一白便如观众一般在下边观看着,几次不耐下出声询问,却没有得到这人哪怕一丁点的回应。无奈下,他也只有选择沉默。
终于,空中之人做完了最后一个动作,看了秦一白一眼后,转身便已向天边逸去,只留下焦急不已的秦一白挥舞着双手,在这奇异的天地中大声的呼喊着,“回来!你别走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秦晓莹那担忧的叫喊声。
“小弟!小弟!喊什么呢?还不快点起来,还要赶车呢!”
此时的秦一白,已完全的清醒过来。看着依然停留在空中的两条手臂,不由的暗自苦笑,心道:妈妈的,这也太诡异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非魔怔了不行。
赶紧回答了姐姐一声,一挺身已是坐起身来。同时,脑中也是回想起了昨日清醒之前的梦境。在齐东来所化厉鬼出现之前,那种低声的吟唱与刚才梦中完全一模一样,怪不得自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边穿戴着衣裤,一边回忆着梦中那人的一言一行。
“既然说什么不要担心,那为什么不露真面,行为又那么古怪,难道是玩儿藏猫猫么?真是的!”
心中如此想着,秦一白却是早已把衣裤穿戴完毕。而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怪梦之后,他昨夜那种沉重的精神压力竟是一扫而光,再也没有一丝惊惧。
而或许连秦一白自己现在也没有意识到,他竟是把那梦境当做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怀疑它的真实性。
这,才是真的古怪!
第六章 初临省城
没有再纠结于怪梦的秦一白,匆匆的洗漱完毕后,怀揣着承载了结束他与姐姐苦难日子重担的古币,在秦晓莹担忧的眼神中,踏上了新生之后首次的远行之路。
北上省城,不管走公路还是铁路,都必须经由县城中转。一路上,除了看到似是而非的景物,使得秦一白有些感慨之外,倒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大约三个小时后,城市大巴才算晃晃悠悠的走完了这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到达了省城客运中心。
走下大巴后,秦一白比没有急于前去古玩市场,而是在客运中心门前的铁路订票口马上订了一张下午三点四十分返回县城的火车票,之后又向对面的银行走去。
还好,此时的银行办理业务的人不多,大约二十分钟后,秦一白已顺利的拿到了一张以秦晓莹名头所开的账户,便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
欣喜之下,已是兴冲冲的走到了门前,离开这里他就要马上赶去古玩市场了。算起来,他的时间可不算太充裕。可就在秦一白正要迈步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在他对面却是迎头走来了一男一女、一对儿的骚包无比的人物。
说骚包似乎有点不大文雅,或许勉强的用前卫来形容之,好像会好听一些。
只见这男人身着一身白色西装,脚下白色皮鞋,便是一头毛发也被染成了白色,长相倒也周正,只是两撇八字眉配上一对母狗眼之后,便显得此人有点格外的欠抽。
而在这家伙胳膊上,便如树袋熊一般,挂着一个体态妖娆的女人,一头波斯猫的卷发,眉梢舒展、眼泛春情,一身小碎花的旗袍包裹的整个身躯的曲线也算凸凹有致,只是这旗袍的开衩未免太高了点,说开到腋窝倒真是有点夸张,反正这微风轻浮之下,隐隐约约中沟壑丘陵的,整一个风光无限。
这二人旁若无人的迎头走来,看那高傲的眼神和睥睨天下的气势,似乎这银行就是他们家的后园相似。
见此情形,无奈下秦一白只得迅速往右横迈出一步,站在了门里靠墙的一边,以躲避款摆柳腰、马上就要横进门来的旗袍女。他可是早就看出了,若想指望对面那俩骚包主动让路,恐怕会比登天还难了。
对面那扭着水蛇腰的旗袍女,见秦一白竟是如此的知情识趣,不禁得意的一笑,小腰晃得更加欢实。看的秦一白直是担心,看这架势,三下两下的,还不把腰给扭断喽!
就在这女人抬着高傲的头颅,一只左脚已经迈进大门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那脚下‘恨天低’的高跟鞋竟是突然间往外一扭,随之左脚踝外扭疼痛之下,伴随着一声极不符合她‘高贵’身份的惨嚎,整个身体竟是往早已躲在一边的秦一白砸去。
要不说这世上的事儿就是如此奇怪呢?有时候你越是躲事避事,害怕麻烦上身,嘿!这麻烦就越是要往你身上招呼,眼前就是如此。
眼看着这肉乎乎的身躯往自己砸来,潜意识中已伸出左手要去搀扶的秦一白,却又如火燎般的缩回手来,但还是没有完全躲过,那女人的整个身躯擦过秦一白的左手后,结结实实的摔到了银行的大厅之内。
原本还略有些喧哗的大厅内顷刻间鸦雀无声,十几双诧异的眼神齐刷刷的投注在摔到在地的旗袍女身上。掀开的旗袍下摆,使得她极为丰硕的大半个屁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此时她那高傲的身姿,却是真正的沦为了全场这些刚刚还为她所鄙视之人的笑柄。
足足过了五秒钟之后,随着这旗袍女的一声惨哼,随她一起进来的骚包男才从一副惊愕之状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把这旗袍女搀扶起来。而那女人起身之后,一双眼睛却似喷火一般的瞪视着秦一白。
刚才秦一白伸出的左手她看的清清楚楚,如果那时秦一白不收手而搀扶她一把的话,她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的狼狈。
秦一白见她如此,心中却是憋屈的不行。心里话儿,就你们俩那态度,再加上您这漏着半身肉的穿着,谁敢碰你啊!保不准过后你再喊声非礼,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而更让秦一白觉得倒霉的是,刚才被这女人一碰之下,原本拿在左手中的存折竟然被碰落,被这女人压在了身下。随着这女人的起身,秦一白却发现,无巧不巧的,这存折竟然被卡在了女人旗袍开衩的缝隙中,这种情况简直让人无语之至,令得秦一白懊恼不止。
但不管怎么着,这存折得拿回来啊,因此秦一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请问,能把我的存折坏给我么?”随即用手一指这女人所穿旗袍大开衩的左腿根部缝隙。
顺着秦一白手指一看,这旗袍女的脸上不禁又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羞怒交加。
“流氓!”恼羞成怒之下,这女人竟是张口就骂。之后,随手扯出存折就要扔出,可一眼瞟到了存折上的数字后,手势一停,眼中却已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哎呦…!我还当是多大的富翁呢?一双手竟是这么金贵。原来只是个农民哥儿啊!”说着,扬起手来把秦一白那张只有十元开户钱的存折送到了骚包男的面前,发出了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而这俩货色不愧是天生的一对儿,那骚包男一听女人的一番话,便已知道女人要找麻烦,想要出一出刚才的闷气儿,俗话说就叫抓“邪火儿”。因此十分配合的说道:
“哼!也真是的,这银行的大门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随便走呢,这不耽误事儿么!赶明儿个得建议一下吴行长,应该准备一个角门儿了。”
那个跋扈劲儿,就好像银行的行长是他跟班儿小弟一般。
就在那女人一句流氓出口之时,秦一白眼中本因没有及时出手相扶而露出的一丝愧意,转瞬间烟消云散。心中也是暗自庆幸,得亏着没碰这女人,否则的话,看这俩货没事找三分的得瑟劲儿,说不上整出啥事儿来。
想到这里右手一伸,刷的一声已是把旗袍女捻在手中的存折拿在了手中,话也懒得再说一句,竟是转身就走。
旗袍女却被秦一白这种无视的举动弄得一愣,转而却又被秦一白这种态度搅得愈加羞怒无比,一张粉脸扭曲着,原本还显光滑的脸上竟是突然间哩哩啦啦的掉下了一堆粉末儿,就如本来已年久失修的一堵残墙,直接摸上了一层干水泥般,虽然表面看着光滑,但被风一吹后便会原形毕露。
“乡下穷酸,臭流氓,给我站住!”
旗袍女这一声陡然高八度的尖叫,吓得银行大厅中的十几位顾客集体的身体一颤,更有一个六十多的老大爷差点儿就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再一次听到这骂声,已举步欲行的秦一白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我承认我是乡下人,我也承认我现在很穷。我的账户中虽然只有十元,但买上一堆满头也够我吃上几顿饱饭。但流氓这赞誉,小子恐怕不敢愧领,流氓你还不如回去啃我的馒头。”
说完,已是再次转头离去。
而大厅中的十几人听到了秦一白这几句一本正经的话后,年纪稍轻的几人已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旗袍女的骂人之语虽然难听,但秦一白不带脏字的讥讽却更是令人捧腹。其话里话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