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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补天道-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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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景莹疑惑道:“怎么这么早就散了?不是说还有试剑大会么?”

孟帅看了一眼天色;原来日已西斜;刚刚那一通折腾;时间可是不短了;道:“谁知道试剑大会是怎么个流程?要是混战那很快就能结束。现在天色不早。行宫在京西;赶回城就要两个时辰;现在能不能赶上城门关闭还说不定呢

田景莹道:“可惜了。还没赏梅呢。”

孟帅心中暗叹道:就是大白天;你能赏梅么?

不过梅花本有幽香;田景莹看不到;大概也能闻到了;便道:“一会儿我陪你进去走一圈;人散了正好。清净。”

田景莹颔首微笑;这一笑之间;也是明艳绝伦。孟帅正要引她进去;猛然看见前面一个身影;口唇微动;悄声对她说道:“你对头人过来啦。”

田景莹浅笑;也是低语道:“我知道。她的脂粉味儿我太熟悉了。”

就见一道红衣倩影翩翩而来;正是皇后唐羽初。她只有一人来到;身后竟没有从人;显得异常。

唐羽初看到田景莹在的时候;笑容微微一停;紧接着反而迎了上来;道:“七妹妹;你怎么到前面来了?这不大方便吧?”

田景莹淡淡道:“刚刚后宫闹猫来着;把我吵得心烦;因此到前面来了。

唐羽初自然而然的接口笑道:“好可怕。这行宫比不得宫里;什么蛇虫鼠蚁都有;赶得太急;没来得及细收拾。惊着妹妹了。”

田景莹淡然道:“蛇虫鼠蚁倒是小事;就怕魑魅魍魉;百鬼夜行;不知什么脏东西惑乱皇室;为祸天下。”

唐羽初微笑道:“越说越可怕了;七妹撞到鬼了么?啊哟;可别沾上什么不于净的东西。”说着伸手轻轻往她身上掸去。

孟帅轻轻一托田景莹;让她身子侧了一下;躲开了这一拂。田景莹更后退了半步;半个身子落在孟帅身后。

唐羽初早就看见孟帅了;只是她城府深;不曾询问;这时正面对上;笑道:“这位是?”

两年之前;孟帅曾与唐羽初有两面之缘;但这两次他都刻意弄脏了面容;并没显出真容;再加上两年他长大了两岁;身形变换很多;唐羽初没有十分关注孟帅;并不觉得面熟。

田景莹道:“他是我新招收的护卫。接替了齐东山的位置。”

孟帅暗中好笑;但这时当然没有反对意见。

唐羽初奇道:“这么个小孩子?虽然英雄出少年;但这孩子也太年幼了。齐护卫还有内卫副总管的职衔;正三品的官职;一并交给这个小孩儿?”

田景莹道:“不;只是我贴身的护卫交给他。例行公主的贴身护卫;要么在十六岁以下;要么在六十岁以上。他还合适吧?”

唐羽初打量了一番孟帅;倒也挑不出毛病来。孟帅论周岁;其实还不到十五;因为是圆脸;还比较显小;说十四岁乃至更小也有人信。况且田景莹身份特殊;有自己一班人马;不比其他公主处处受管束。当下笑道:“按说也无妨;只是你该跟你皇兄说一声。到底是皇宫内院;私下里进人像什么话?”

田景莹道:“正是;我正要前去禀报皇兄。告辞了。”

唐羽初伸手一拦;道:“且慢;公主不方便进去。”

田景莹眉头蹙起;道:“怎么说?试剑会不是散了么?皇兄现在正无事;我去禀报正当其时。”

唐羽初道:“哪里散了?只是让那些不参加试剑会;专为赴宴的大人们散了。至于其他人么;陛下留了几位要员在行宫留宿;现在还在喝酒;晚上还有晚宴;晚宴上才是真的试剑会。”

孟帅颇觉怪异;皇宫是何等地方;哪怕是行宫;也没有留外臣住宿的道理。这是当这里是行院了么;还“留客”。

田景莹也讶然;道:“留外臣住宿;有这个规矩么?留了哪几位大人?”

唐羽初道:“此地在城郊;晚上散会以后;不免回城不便;陛下体恤臣子;因此就留宿了。只将碧倾池琼岛上那一片宅子划出来给外臣;倒也不虞其他。留下的人吗;有吴王、中山王、姜将军、马都督……”说了一串人名;基本上藩镇当中有名有姓的都留下了;料想这几人最强;手下也最强;其他人手下连试剑会的资格也没有。

唐羽初道:“七妹妹;这些人里面也有许多土匪一样的军汉;粗俗不堪;你哪能见他们?还是跟我回去吧。晚上他们要豪宴;又是喝酒;又是闹宴;乌烟瘴气的。我也不爱去;晚上我不出席;陪着你吃饭;好不好?”

孟帅听她说话温柔贤良;简直如一个无可挑剔的长嫂;眼见她去牵田景莹的手;正要再挡一下;就听田景莹叫道:“图公公。”

唐羽初和孟帅同时一愣;一起转头看去;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太监正走了出来。孟帅自然不认得他;唐羽初却认得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太监图东;不由皱眉。

那太监过来;先拜见唐羽初;又拜见田景莹;道:“皇后娘娘;七殿下万安。殿下唤老奴何事?”

田景莹道:“我要面见皇兄;还请通报。”

那太监立刻道:“是。”转身就回去。唐羽初目光中寒光一闪;却也没阻

孟帅心想;这应该就是皇帝的心腹;根本就不理会唐羽初的那一种了。

那太监不过片刻转了回来;道:“请殿下进去吧。”

唐羽初笑道:“好极;我陪着妹妹进去。”

那太监道:“娘娘也要进去么?老奴再去禀报。殿下;您先请。”说着对田景莹做了个请的手势。

田景莹看不见他的手势;却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直接往前走;那图太监上前搀扶;道:“殿下;您小心台阶。”

孟帅跟在后面;突然传音给田景莹道:“你要我帮你大忙;我看完全不用做国师那么麻烦。我帮你搞掉这位皇嫂;岂不帮了大忙了?”

田景莹悠悠叹气道:“那得从长计议。”

孟帅也不在意;唐羽初作为唐家和皇室的纽带;要真的被人杀了;那是一件大事;说不定整个局面都要翻盘;确实是不能随便杀的。当然孟帅有时候不把自己当有组织的人;作为光杆;只为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是他暂时专心封印师这一摊儿;不理其他;因此也不是真要杀唐羽初。

进了浮光苑;但见众人的席面从快雪轩挪了出来;直接摆在梅花树下。周围积雪有半尺厚;唯有中间一大片积雪扫了出来;露出一个圆圆的场地。场中有人正在对打。

孟帅一看这种情形;立刻想到了那天在唐旭府中的门客斗剑。心中暗自道:原来试剑会也是这样?来来回回是同一套?京城里流行门客斗剑么?可见没有电脑的世界是多么无聊。

仔细看场上;还不是斗剑;双方都没有兵刃;赤手空拳;拳来脚往;打得倒也好看。想来御前比斗;不能动兵刃。自然是拳脚为上;叫什么试剑云云;不免挂羊头卖狗肉。

这战斗的两个人孟帅都不认识;事实上他认得的人有限;除了姜期带来的从人;就只认得方轻衍一个。他目光一动;看到了人群中的方轻衍。就见他劲装结束;外头的袍子已经脱去;穿的跟那天在唐府比剑差不多。

孟帅心道:看来他也要上场了;怪了;不是晚上试剑会么?怎么现在就打

因为场中众人都在专心看打斗;田景莹出现;也没人注意。田景莹目不能视物;看不到眼前的情形;只皱眉道:“怎么了;不是晚上才试剑么?怎么现在就有打斗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斗剑?”

那图公公牵着她的手;道:“场上在比武;那是皇帝和众位大人的一个小节目;游乐而已。殿下这边来。”

田景莹叹了口气;道:“游乐么?我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打斗。世上虽有争斗;那都是不得已的事情。平时息止于戈尚且不及;还要为了趣味来打斗;这该有多不好。”

正在这时;皇帝正好看见了田景莹;笑着示意。田景莹虽然看不见;图公公却看见了;忙把带了过去。

皇帝示意将田景莹带到身边坐下;孟帅顺势混到了后面的侍从之中。他当时就是这么混进宫来的;现在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只是换了个阵营。能在皇宫中穿来梭去;如入无人之境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就听皇帝低声对田景莹道:“皇妹来的正好;你就是不来;朕也要请你来。今天的事情用得上你。”

田景莹点头道:“但凭皇兄吩咐。你什么时候用得上臣妹?是要在争斗结束之后么?”

皇帝笑道:“恐怕一时半儿;这比试也完不了。毕竟不是一场。不过这一场比试也真够长的了;打的也不甚精彩。”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滴漏;略放大了声音;道;“敲钟吧;时间到了;让两个人停下来。”

二一四袖手旁观者

旁边的太监轻轻一敲钟;叮的一声响;场中人立刻分开。

皇帝笑道:“朕已经说了;现在的比赛只是个意思;重头戏在晚上。白天人多;比赛要在一盏茶时间结束;这两位少年已经比了不短的时间了。不必再比了。”

坐在皇帝下首;须发皆白的吴王道:“陛下英明;这一场作平手论;如何?马贤侄女?”

马云非就坐在他对面;听了道:“请陛下裁决。”

皇帝摇头道:“这个却不便。我说了;现在只是预选;晚上正式的试剑会是精华中的精华;只许八位最厉害的少年出场。若是作和;下一轮岂不多出人来?朕的重赏也只得八份;没有多余。既然他们分不出胜负;不如直接裁定胜负。这样……姜爱卿;你来裁决。”

姜期本来只是旁观;毕竟是吴王和马云非的门客在争斗;自然是作壁上观。哪知皇帝突然点到自己;忙起身道:“臣才疏学浅;恐怕做不得这个裁判。

皇帝道:“无妨。朕不是要你一直做裁判;只因为这场与你无关;才指派了你。下一次自然选派别人;你只管眼前这场便是。”

姜期无可推脱;只得道:“臣勉力一试。依我看来;应当是这位选手——”他一指左边的少年;道;“稍胜一筹。”

就听吴王重重的哼了一声。孟帅虽然完全搞不懂情况;也猜到输了的肯定是他的人。

皇帝笑道:“爱卿说说凭据。“

姜期道:“这位柳剑选手想必是长于剑法;手中虽无剑;但手上一招一式;都是剑法的路数;而不是拳法。即使如此;也用得轻松飘逸;游刃有余。只是他这门剑法虚大于实;不易速胜。反观这位杜鹏选手;明显长于拳脚;小开天掌法刚猛无涛;但他打起来过于追求掌风刚硬;往而不复;颇为伤身。恐怕再打百招以上;会不战自溃。”

他不但眼光不弱;记忆力也甚好;那两位少年都只报过一次名姓;他都记了下来;随口点出。

吴王又哼了一声;道:“杜鹏还有绝招未用;倘若用了;必能一举克敌。你知道什么?”

姜期道:“臣确实不知道;多谢殿下指点。”说着自己坐下了。

吴王被他晾在场中;老脸通红;喝道:“好跋扈的小子;老子和你父亲喝酒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其实姜期虽然是下一辈;但也三十多岁;不算年轻;按说吴王年过花甲;确实有倚老卖老的资格。只是他养尊处优;从不涉及军旅;估计连姜廷方的面都没见过;喝酒云云;自然是随口胡说的。

皇帝含笑道:“叔王勿恼;比赛么;总是有输有赢。下一次叔王自然稳胜

吴王道:“不必下一次。我这就向姓姜的挑战。陛下;调换一下顺序没问题吧?”

皇帝道:“姜爱卿;叔王向你挑战;你看如何?”

姜期起身道:“臣不敢拂老王之意。但臣这边无人可用。”

吴王喝道:“借口。你身边;这个;那个不都是人?难道你是光杆司令么

姜期摇头道:“陛下亲口言道;试剑会只许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人参加。臣带来的人无一符合。”

孟帅心道:原来如此;因为这个试剑会是给皇帝标记目标的;表现得越好;越是危险;姜期才不派自家的少年天才出战;万一让皇帝惦记上了呢?

不过据孟帅所知;说姜期无人可派;也不算谦辞。姜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中;陈前当算武力第一;自己也算名列前茅;除此之外;再大上三五岁的;还有几个少年精英。但姜家的策略;是最好的放出去主事;姜期身边还真没有什么随身听用的少年天才。

吴王森然道:“陛下这试剑会的旨意发了数日;谁不知道?就算你进京的时候没带人来;领了旨意为什么不召集门客赶来?分明是藐视圣上。”

姜期皱眉道:“殿下如此说;可是要臣的人头么?臣满门上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只是姜家出身军旅;对武林这一块原不怎么在行;实在是拔不出一个专精武道英才来。不比殿下坐拥王国;人杰地灵;手下有这许多俊秀人物。”

吴王先是倨傲的一笑;又露出不信的神色;道:“我就不信你的托词。天底下论地盘就是姜家最大;会没人才?你敢是藏着王牌;只等最后一鸣惊人么?”目光逡巡片刻;突然指着一人道:“你。就是你。你二十岁了么?”

孟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他指的那人正是慕容佩。

慕容佩相貌斯文秀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不出多大年纪;但总之很年轻。听到吴王叫自己;起身道:“叫我?”

吴王道:“你多大年纪了?快来出场。”

慕容佩道:“二十六。”

连孟帅也是一怔;没想到慕容佩已经二十六岁了;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二十六岁在前世的一线城市;还可以享受未婚女青年的待遇;在这里绝对是孩儿他妈的岁数了;再大上几岁;连徐娘半老都说得上了。

吴王不信;道:“胡说;你哪有二十六岁?最多双十年纪。分明是姜期舍不得你身娇肉贵;不让你下场。”

慕容佩眉头一皱;直接从席上走出;道:“那我就下场。”

姜期忙道:“慕容;这不合规矩。”

皇帝看了;突然哈哈一笑;道:“那就这样——这场比斗就不算在试剑会之中。算个特别节目。王叔也派人出来;不拘几岁;朕也想看看真正的精英之间的斗争。”

他心知吴王只是斗气;只要让他打过一场;了结这段公案也就是了。今天他有正事在身;没兴趣理会这等小纷争。

吴王这才气氛稍平;喝道:“三峰;还不出去?”

就见吴王席上闪过一人;五短身材;身体敦实;乍一看就像个菜墩儿似的。他从席上下来;一路走到场中;就像是菜墩从后厨里滚出来。

孟帅心中好笑;紧接着看向他手指;手指骨节突出;皮肤如铁;显然是硬功好手。

吴王指着他道:“这位是杜三峰;就是刚刚被你贬的一钱不值的杜鹏的叔叔和师父。你要是能胜过他;就算你有资格口出狂言。”

孟帅暗道:等等;刚刚点评的是姜期;现在出手的是慕容佩。怎见得慕容佩能赢;姜期却能口出狂言?这老儿逻辑混乱;思维不清。

慕容佩不喜多言;站在场中;衣襟被风吹的微微飘起。

孟帅看到她单薄的衣衫;心中一动;想起了凉州的慕容佳。慕容佳有一次要动手的时候;穿上了厚厚的斗篷;里面藏满了毒物;被自己叫破之后还很是沮丧;说是自己练功不到家的缘故。眼看慕容佩身上衣衫单薄至此;毫无其他痕迹;应该是练到家了吧?

他还真没有见过慕容佩动手;不知道她这个药师府统领怎么出手?

那杜三峰身子一抖;浑身骨骼咯咯作响;显然是在舒展身子。目光斜斜看向慕容佩;道:“小妞;你好大胆子;竟然跟我放对。”

慕容佩淡淡的看了一眼。

皇帝道:“开始吧。”旁边太监当的一声;敲响了大钟。

两人听到钟声;都没动手。互相对峙。只是杜三峰双脚弓箭步;手上也拉开了架子。慕容佩却是纹丝不动;眼神中一片淡漠;唯有风在她身上拂过;吹起了一缕青丝;显示她还在这个世界中;而不是一片虚无。

场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众人都聚精会神;这场比斗的双方;可不是那些稚嫩的少年天才;而是真正的精英高手。连田景莹也不由坐直了身子;侧过耳朵;仿佛在听场中的动静。

孟帅从上面往下看;但觉一阵怪异。但哪里怪异;又说不出来。

静谧持续了片刻;也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几个时辰。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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