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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乱世星辰坠-第237章

小说: 乱世星辰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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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扣指一弹,他敢说,就是当前梵阳江湖第一人郭阿蒙都无法安然接下。

公冶鹰与他们的距离不过百丈,石子飞掠须臾便至。

小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觉背后恶风呼啸,却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一错神的功夫就出大差错。近乎本能般携着六子朝右侧闪躲,一阵巨响炸起,余光瞥过,之间他们方才立身之处已是一个径长丈许的深坑,白雪下的黑沙被高高抛起,焦黑的沙土尘埃遮蔽了天空。

“我干你大爷!狗日的光头真要老子命?”见了这浩大声势,小五惊怒万分,破口大骂也不见有半分气消。

“这速度,被那光头追上只是时间问题!小六子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都不是个事啊!”

“你把我放下,自己跑吧!我能拖住公冶鹰多久就拖多久,你尽快去找少爷,带他走,有这种老怪物在,少爷性命堪忧!”

“放你的狗屁!别指望老子丢下你自个逃命,咱哥俩谁也死不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小五攥起拳头在六子脑门上敲了一下,仿佛这么一敲,就能将这个傻兄弟的傻想法打消掉。

“这样谁也跑不掉!五哥你就放下我吧,我断了腿只会拖累你!”木讷的六子用极少见的坚决语气说道。

“闭嘴,抓紧我,速度再快点,不信甩不掉那光头!”小五咬紧牙关,两条粗短腿步子交替更快,纵是血统最纯正的极北踏雪高云马也不及小五的奔跑速度。

天空中,展翅翱翔的海东青又嘶鸣一声。

其实他们要甩掉的不是公冶鹰本人,维系他们与当年天下第二人的,只是天上那只鹰。

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公冶鹰笑意更深,并不因为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躲开他第一手就由衷钦佩!

佛陀七处征心,哪有第一征便难煞世俗人?

若这两年轻人连那轻描淡写第一手都没躲开,那他公冶鹰才真是哭笑不得瞎了眼。

就像狂潮怒澜,一波接一波,声势渐壮,才看得起兴,啃甘蔗时,从微甜的稍部往深甜的根部啃,才叫一个渐入佳境。

反手间,第二颗石子已经衔在指间,单论手劲,这第二手已经比第一手用力许多,只见公冶鹰沧桑大手上筋骨毕现,目光尖锐锋利,对准小五宽厚的脊背,屈指弹出。

指间与石子分离的那一瞬,公冶鹰脚下的黑沙白雪被狂放的气浪高高掀起,扬出一个磅礴龙卷,裹挟着黑沙白雪升腾而起,几欲要将天地相接。

第二枚石子比方才第一枚还快,小五来不及闪避,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只能循着石子的尖锐呼啸声,将脑袋偏向一旁,剧烈又尖锐的蜂鸣声几乎要将他两只耳朵刺得贯穿在一起,紧接着剧痛席卷,半张脸满是温热的鲜血。

又是凭着本能堪堪躲过,然而这一次不怎么顺利。小五右侧耳朵尽毁,白胖的面颊被石子掠过时的沸腾气浪灼出一道焦红血痕,本该是耳朵的地方此刻已成一枚深黑耳洞。

这一刻,小五心头涌起一阵危机感!若不是躲得快,估摸着他半个脑袋就得被那石子轰碎,他顾不得右侧面颊血流不止,连最后一丝力气都用上,拼命向前冲,拼命逃窜,真真正正如落荒老鼠,丝毫不敢喘息。

公冶鹰轻轻摇头,略带可惜道:“娃娃还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啊!本来你不必挨着这一记弹指!”

“不过吃点痛流点血也好,想必这下子那两小娃娃就该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吧?”公冶鹰喃喃自语。

奔在前处的小五把消瘦如柴的六子往肩头扛得更稳当些,沉声说道:“六子这么颠着你肯定不舒服,你放心……上了那个缓坡,哥就有把握……有把握甩掉他!”

跟小五一起长大的六子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逞强?他已听出小五气息乱了,他胸膛里的心脏在狂跳,疯狂泵动,就连裹了一层厚厚脂肪的身上也能看出暴起的血管——扛着自己逃窜对小五消耗太大!

他仰头看了眼前方,兴许不等上那个缓坡,小五就要累垮掉!

他瞥了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的海东青一眼,心里起了计较。

公冶鹰的第三手弹指已出,这一次声势不如前两次来得浩大无匹,却更凝练深邃,已带了一分杀意。

佛陀七处征心,心在身内、身外、潜于眼根、有暗则藏有窍则明、随有、在中间、乃至无着,每征一次,被世尊破为无有是处。

公冶鹰剃了光头,头上刺鹰,练就一指禅意,佛陀七处征心,他也弹指有七。《僧祗律》里,“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转念杀人对他来说,并非不能。

尽管他自命不凡,修了佛术,却未有佛心,只为砥砺武道。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皆是杀人术。

真要他完完整整祭出这七指,就是把天上的神仙射杀下来有何难处?

这第三指的神通,看似声势不显,但精通暗杀术的小五与六子深知险恶。这武功招式,通俗点将,就分好看的和好用的,公冶鹰的前两指都很好看,可硬吃一记未必会死,这第三指就玄妙了,不好看,跟小儿扔了块石子般,却是正儿八经得杀人术。

躲过前两击时,小五脚下步子未停,第三击下,他不得不一个前扑匍匐在地,将六子也护在身下,无声无息的石子几乎擦着他头皮掠过,没入前方的缓坡中。

接着,那道由沙石和焦土构成的缓坡分崩离析,像无数蚂蚁在里面疯狂挖洞,一寸寸,由里而外,化为齑粉。

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小五扭头瞥了一眼一直紧跟在身后百丈远的光头,狠狠骂道:“真你娘不逮兔子不撒鹰?”

就他这一停顿的功夫,距离被拉近至六十丈。

小五。不磨蹭,一把抓过小六扛起就跑,只要跑就有希望,若停下来硬拼……傻子才这么干!

佛陀第四征,心在内外明暗间!

第四弹指,既不见浩大声势也不见残踪浅影,似乎无踪无痕,但公冶鹰的的确确祭出了第四指。

禅意更深。

小五头皮发麻,狂奔许久一身热汗在这一刻凝结成冰。似乎身后有万千石子在追逐他,又好像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人在旷野中狂奔,仿佛置身梦靥。

他气息更乱,疯狂奔跑,疯狂喘息,生怕满了分毫身子就被石子贯穿,可又觉得为何要逃?身后压根空无一物,那公冶鹰兴许只是虚张声势,为何要逃?

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不知那颗跟在身后的石子何时会窜出要了他的命!

突然间,肩头的六子挣脱了他,与公冶鹰互换一拳一腿的六子等若半个废人,但比起体力消耗巨大,心神不宁的小五来说,他清明的心境灵台更显宝贵。

身子即将坠地的六子一掌拍在地上,身子蓄力翻腾,修长右腿一击鞭腿甩出,好似要击向一个看不见的物什。

声如炸雷惊起。

那消隐无踪的第四颗石子被六子硬生生破出,石子的轨迹转变,朝天空掠去。代价也是惨重的,踢中石子的左脚仿佛炸裂开来,皂色靴子片片碎裂,露出血肉模糊的脚掌来。

双足尽废!

公冶鹰轻咦一声,禁不住暗暗叫好!第四指的确要比前三指高明,若说前三指是‘术’,那第四指就是摸着‘道’的门槛!剑术杀人放血,剑道开山断江,握刀劈斩挑割横切是为术,剑气刀罡纵横交错是为道。世间万物皆有大道,习武之人莫不想已己身契合天地大道,修至化境已己之道取代天道,自成一世界!

有多少人一辈子潜修枯坐都摸不着道的门槛,又有多少人立于峭崖看潮涨潮落日晴月亏感悟天地证得一步登天?

盘旋天际的海东青突然凄厉啼鸣,扑扇着翅膀坠落而下。

公冶鹰双眼圆睁怒不可谒。

六子不惜再废一脚也要破去公冶鹰第四指,会如此简单明了?他真正所图,是一直盘旋在头顶为公冶鹰盯梢的那只海东青啊!

被他一脚崩飞天际的石子,将这只有着‘三年龙,六年凤,九年难遇海东青’的鹰之神俊,射杀在它最为得意的天际。

身形庞大的海东青坠落在六子身前,双翅摊开无法合拢,扔保持着飞翔的姿态。

六子面无表情,箕坐在地,看向怔在原地的小五,“快逃,没了这只鹰,只要他看不见你,就算逃出去了!”

小五一咬牙,奔上前来攥住了六子手腕,就要将他拽起扛在肩头。

六子瞥了一眼远处暴怒的公冶鹰,挥开小五的手,“别管我,我拖住他给你争取时间……”

“杀了我的鹰,谁也别想逃……”

公冶鹰声如滚滚天雷,轰轰然碾压而来。

第108章 斩杀

“死得好!死得好!李暹这老狗绝后了,李家再无后人,哈哈哈哈!”远远观望的庞准高举起拳头,阴沉的脸上泛出残忍的喜悦,“立刻给二殿下飞鸽传书,禀告此事!”

传令武士得令,立刻挥毫在一块丝帛上书写,然后从马鞍旁挂着的笼子中取出一只灰色信鸽,将丝帛折好放入鸽子腿上绑着的细竹筒中。

庞准看向擎着墨黑尊神刀伫立在李轻裘尸体旁的北辰将军梁星辰,沉声说道:“等等,信末加一句,殿下静等好消息即可,今日便可一绝后患!”

此地距离帝都不过一天一夜的马程,对信鸽来说只消一个下午的功夫即可送达,待殿下看到传书,便是他建功立业之时。

他冷着眼扫视四周,没看见那杀人如割草的老太监,嗤笑一声:“神出鬼没的老东西,待清扫干净这里,北大营的三千甲到了,非得把你做死在这里!”

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举起佩刀,高声嘶吼道:“冲,杀掉沧海军,一个不留!”

他第一个从缓坡上冲下,身后跟着几百骑气势汹汹,身子伏在战马上狂野冲锋,这道缓坡将战马的速度衬得更快,善于打顺风仗的帝都城防武士兴奋得像发了情。

作为二皇子私养的军队,经年不得抛头露面,难得有唾手可得的军功,怎会不骄狂?

李轻裘坠亡下马的那一刻起,这几十骑沧海军斗志就散了!若说李暹老都统的殉国对沧海军像擎天大树拦腰截断,那李轻裘的死便是根系枯烂再无抽枝发叶的可能。

不知谁嘶声吼了一句:“大都统死了!”

正与鬼部武士交战的沧海军武士的动作都顿了一瞬,齐齐将目光投向那匹鬃毛未经修剪过的纯黑战马,看到马蹄旁躺着面容俊逸却苍白如死的公子哥,看到一个提着墨黑长刀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站在李轻裘尸首旁,天空中白雪大如鹅毛,洒洒飘落,落在雍容的蓝狐裘大麾上,斑驳一片。

看在沧海军武士眼中,犹如天塌地陷。

“别愣着,杀敌,抢回大都统尸体,撤回西南,从长计议!”李轻裘的近卫武士一刀搠进鬼部武士胸膛,在马背上一脚踹在那名武士脑袋上,手臂一甩,抖净刀上鲜血,轰轰烈烈朝主子尸体冲去。

像是找回了魂儿,沧海军武士纷纷怒吼咆哮,不再恋战,集结阵型向外突围。可是武士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回到西南后,没有李家人的沧海军,还能维系在西南的统治么?

只余下五十余骑的沧海军武士战意明显消颓,手臂里像是灌满了铅,连挥刀都变得艰难。

李暹老都统死了,他们可以把对老都统的崇敬转换为对李轻裘的期待,现在李轻裘也死了,他们又能寄托于谁?

令这些再无希望的武士彻底绝望的,是后面又冲下来一支骑兵,约莫有四百人,清一色帝都城防军的甲胄。

只要和帝都就牵涉,就绝不会是友军。

阴沉的天空大雪纷飞。

夜星辰面无表情,站在李轻裘的尸体旁,珊瑚红色的眸子冷眼看着狠命厮杀的骑兵们。他将刀插在前面,双手拄在刀柄上,又些许疲惫了。

看到那新杀出的几百骑,他不禁冷笑。

方才鬼部和沧海军厮杀胶着时,不见他们有所动作,现在李轻裘死了,鬼部占上风了,他们便出来了!

其实一开始他就注意到暗处潜藏了几百骑,只是不确定是敌是友,现在他确信了。沧海军被小五和六子打杀得狠时,不见他们动作,李轻裘被他杀死时不见动作,现在眼看胜利在望他们便一窝蜂冲上来了!

雪中送炭指望不上,锦上添花倒是熟捻。

倒是小五与六子,你们要活下来啊!

这新杀出来的四百骑兵强马快,迅速包抄迂回,将仅剩的沧海军武士团团围住,鬼部武士见状纷纷撤出,将战场腾给新杀出的帝都城防军。

被包围的沧海军武士愤然,五十骑对四百骑,人数差距太大,绝非战力能弥补,更何况鏖战许久的沧海军身心俱疲,战意消颓。

但无人退缩求饶。

甲胄鲜亮的庞准纵马小步走入包围圈中,看向一众沧海军武士,冷笑:“家狗没了主子,可就是一群野狗了!”

“家狗也好走狗也罢,总比你这条朝廷的走狗强!”李轻裘的近卫武士锋芒相对。

“死到临头还嘴硬!”庞准面色不悦。

“能战死沙场,才是荣光!”近卫武士面不改色,“我记得你,你叫庞准,当年央求大都统,欲在沧海军谋一职,大都统说你太浮躁,格局太小,成不了大事!当时你跪在大都统面前,五体投地,我就在大都统身后站着!”

庞准神色愈加阴沉。当年的记忆火辣辣地烧在心头,原以为成为帝都城防军的将军后,风华正茂,他就能忘却当年的耻辱。可再被人提及,那种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的感觉又重新将他烧了个透。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痴迷于成为下一个御殿炎将军,下一个帝国第一将领,近乎于狂热!

被包围的沧海军武士齐声哄笑,声音像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庞准脸上。

恼羞成怒的怒火带着一股怨毒。

庞准骤然摘下挂在马鞍上的黄杨短弩,抬手便射,将胆敢与他顶嘴的沧海军武士射杀马下。

他阴沉扫视麾下武士,“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丢下这句话,他便撤出包围圈,不理会沧海军武士的谩骂与怒吼,闭上眼睛,哼着青楼女子最爱弹唱的花月小调朝李轻裘的尸体走去。

各种声响皆起!

短弩。弓弦铮鸣的脆响,滚烫鲜血溅落在雪上的吱吱消融声,武士吃痛栽下战马的滚落声,嗅到血腥味的战马亢奋不安的嘶鸣声,还有,志得意满的庞准心满意足的哼曲儿声。

他驭马矗立在夜星辰面前,居高临下,眯眼俯视,黄杨短弩松松擎在手中,似笑非笑:“李轻裘死了?”

从五品的帝都城防军将军,面对从四品的北辰将军,军阶差了一品两级,竟端坐马上,毫无礼数。

夜星辰目光越过他身侧,看到被包围起来的沧海军武士如被砍伐的大树栽倒下去,接着仰起脸,清冷面容直视庞准,纤薄锋利的嘴唇抿紧。

庞准冷笑:“李轻裘尸体我要带走!”他从马上抛下一条绳子,落在夜星辰脚边,“被我把他绑在马后!”

“小子,长得倒像个娘们,脸蛋比帝都青楼里的花魁都俏,怎么不去相公堂子里当个小相公?来打仗,可惜了!”他狞笑着调侃了夜星辰两句,抬起手中黄杨短弩,搭箭便射向李轻裘的尸身,当年在你爹面前备受羞辱,没料那老狗还落了个武毅的谥号,现在拿李暹的儿子出出气,不算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把他绑在马后一路拖回帝都,才叫解气!

一声脆响,只见那支漆黑短矢被拦腰截断,散落在地上,那柄本是插在地上的墨色长刀被面容俊俏的年轻人提在手中,刀锋一抹寒芒闪过。

“放肆!”庞准勃然大怒,抬起黄杨短弩直指夜星辰面门。

夜星辰势如迅雷,骤然挥刀将这柄强劲机括劈成两截,由上而下,刀尖直指庞准喉咙。

他的眸子红得像炭,用比严寒更冷的声音说道:“区区从五品小将,就敢这么放肆?”

庞准喉结攒动,一动不敢动,身子僵在马背上,竭力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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