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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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拿自己的脑袋作保，亦可。

就像一个学会新本事的小娃，向自己的父亲炫耀自己的能力一般，蚁后咐吩十只微黄甲壳新嫩蚁兵，挖掘了十个小水坑，并且一瓶一瓶地混溶配置。期间，复杂的瓶数配量，没有一只蚁兵出错。

十个淡红水坑，微香飘扬。

完成任务后，蚁后低头注视叶扬。就像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子。

叶扬抛出一颗郁香的红色丹丸，落入蚁后的口中。

蚁后马上像得到甜糖的孩子，吱吱地欢呼起来。感觉到叶扬完全没有杀意，它的恐惧之心减弱了很多。尽管如此，对叶扬救命的大恩，对圣兽强大的敬畏，都让它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同主仆。

不敢越线。

教学完成，可算完成了第一步工作。

蚁群力量太弱，叶扬也有点担心。为了保持这个‘工厂’的发展，他还需要双赢的手段。为止，一些必要的支付是免不了的。

叶扬让蚁后挖掘大坑，再配置药水。

毫无差错地完成后，又让某只接近晋升的二阶兵蚁，浸泡药液中。

虫兽如何修练，叶扬不知。

可是，蚁后了解药水的效果，它知道如何增强自己的群族。

淡红药水，是叶扬准备的一种简单药水，效果极微。为了减少时间，他又偷偷放入其它灵药。淡红药水的效果有所提升，也有利于兵蚁的晋升。

十天后，这只兵蚁终于顺利晋阶。

蚁群，一片欢欣鼓舞。

如象复兴庆典。

叶扬冥想修练，十日间猎兽大赛早已结束。现时，他也顾不上这些小事。

本是小孩子的玩乐，不值上心。

叶扬招来蚁后，手掌轻印十坑，并且划指蚁群，受获其一。余下九数，皆带引地面。这般做法，也是向蚁后说明日后的分配，它们并非白白劳役，可得一份增壮蚁群。

蚁后自然欢喜过望。

原以为，蚁群只为劳工，不想还有分成。

别说叶扬有活命之恩，就是银狼圣兽强令，它们白干到死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亲身试验，蚁后比任何人都明白药水的重要性。它也知道，叶扬这个人类再神异，亦不可能无限地拿出药粉。以后，肯定还有其它人类运输药粉，方可配药。它不明白，为何这种好意落到自己的头上，人类应该更会配药才对。

叶扬离开后，蚁后马上作出布置。

为了安全起见，顺道地下河，命令兵蚁不断下挖。防止赤砂虫之类的敌人，抢夺自己的成果，蚁后寻找更深更热的洞穴。熔火蚁群极之耐热，如果不是担心食物不足，它们完全可以生活地底熔岩边上。

蚁群配药，其实跟配方何密无关。

这样做，叶扬另有目的。

洞穴中的准备工程，蚁后能全部办妥。它比自己心急，希望自己的群种壮大。而且，蚁后也理解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送来大量药材，肯定要回去找同伴。它们无法跟人类交流，正是叶扬最放心的一点。出于对银狼的敬畏与恩情，蚁群也不会背叛自己。

为了保证洞穴的安全，叶扬还准备了一种超强的‘干燥药粉’。

这种药粉对生物的作用巨大，飘散在空气中，只要吸入一点都会全身发热，快速散发身体的水份。

当然，这并非毒药。

只是一种‘让生物快速散发水份’的效果药。

实际上，只要不在洞穴中呆得太久，是不会变成‘干尸’的。而且，熔火蚁这种特殊虫兽，最喜欢干燥性的药粉。它们厌水喜燥，对洞中的湿热水气，蚁群相当讨厌。有了这种药粉，它们就能保持清爽的干燥状态。

日后它们劳作，或者在药水坑里浸泡过后，肯定要到干燥药粉堆里滚一滚。

弄得到处都是。

干燥药粉不会直接吸收水份，只挥发生物内部的水份，对坑洞药水并无影响。

叶扬假想，日后有人探秘药水产地。迷宫的蚁穴，炽热的高温，还有这种干燥药粉都是保障手段。除非来人不用呼吸，否则他必定沾染药粉，难以到达洞穴的底层。

“十二天了，叶小子神清气爽，想必有好收获。”

叶扬回到空营地，黑服老者竟然还等待。发现叶扬有所变化，不禁调笑一句。身为宗师境强者，他轻易看出，此子仍在五阶境界。不过，罡气业已更进一步，几乎达到巅峰。

百年人生。

黑服老者亦算见多识广。

能如叶扬修练这般速度，他是生平仅见。

刚得到叶扬的情报时，他还是一个废人。几年间，已经位列五阶大师。同龄的天才，如人杰柳笙者，仍在三阶前徘徊。即使踏入三阶，以后要领悟罡气外放，晋升四阶，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多少人，一辈子停留于此。

同期的叶扬，当了一年的废人，然后飞速崛起，现已，五阶。

多少人，终于一生都达不到这个境界。

一族长老，一家之主，怕也差不多位列此境。而叶扬，却仅在二十岁前，就飞身进入大部分‘大成，人杰’天赋者，五十年才能晋身的境界，足足早了三十余年。

“我不会是犯规了吧？”

猎兽大赛结束，所有人都撤走了。若非暗卫们提示领队长老，他们还以为叶扬葬身虫腹了呢。

大赛，相当一场考验。

并非真正的试炼。

再接下来的‘新青代大演武’，才是各势力挑选良才，培养新秀的时候。

“世上勤奋者，多；世上天才者，亦不少。可，既天才又勤奋的人，却没几个。”黑服老者似是无比感慨：“拥有天赋的懒人，到底是一种浪费，还是一种自由，老夫也分不清。可以肯定的是，叶小子你，就是那种又天才又勤奋的人。”

叶扬此时，连行坐站立都保持修行状态。

一般人，发现不了。

却瞒不过境界更高数层的黑服老者。

可是，黑服老者的话越多，叶扬越怀疑。这些话，可听出不少问题。

“有话直说吧，是不是赵忠到了七阶，你想叫我放弃动手。”

此子。

不傲，不惑，心细如发。

黑服老人暗叹之余，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没到七阶，却大有长进。小子，赵忠的罡纹已然相当纯熟，更新得一把宝剑。你的胜算实在不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此事是不是算了？”

“你们找到证据了？”叶扬不答反问。

“差不多，够杀他个人。”

言下之意，赵家的关系还没全部挖出来。

“老实说，我很奇怪，你们重视人才，这没错吧。赵忠明明是六阶之人，我只是五阶，为何选我不选他。”叶扬故意提出这样的疑问，试探暗卫的实质运行。

黑服老者紧盯着叶扬，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是坏人。”

说完，黑服老者停了好久，才说：“只不过，我们也不是好人。首先，你比赵忠年少三十四岁，这是理由之一。再者，我们不留叛徒。越强的叛徒，越不能留。”

“言下之意，有一天我背弃东方区，你们也会宰了我？”

意外的是，黑服老者摇头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们只杀祸乱东方区的人。你要去，要留，都自便。”

听到这些话，叶扬有点明白了。

暗卫，不是什么权力组织。与其说他们吸纳人才，还不如说他们保护人才的成长，却放任自由。只要不在东方区为恶，他们并不视为敌人。很不幸的是，赵忠似乎就踏过了这条底线。

七阶以上的宗师级人物，要杀六阶下的武者。

不出十招。

双方只差一阶，却是一道天堑。

这，比三阶与四阶分别，更加明显。计算叶扬现时的实力，要杀二阶巅峰的柳笙，一招即可。

叶扬沉默，黑服老者再度开口：“宝剑虽利，不及罡纹。你现时不明白，日后……”

黑服老话音未落，叶扬的右臂忽然浮起一条条发亮的红纹。如同皮肤的纹身图样，又如爆裂大地的熔岩之路。热力狂冒的罡气纹路，就像赤血藤蛇，蔓延盘卷右臂。

震惊中，黑服老者及时止言。

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达五阶罡气。水火双修，习得罡气外放，更悟得罡气融合，现在，还练就了罡纹。

这……还算是人？

黑服老者心头剧震，倒吸凉气。

看到黑服老者的反应，叶扬像是还不满意，左臂一振。冰蓝的寒息罡气，怪蛇蔓延席卷整条手臂。寒息鼓风，气温为之一降。与右臂火焰罡纹相映，蔓爬颈脖胸前，交织形一个极其诡异的图案。

黑服老者的小心肝，彻底震碎成十万零八千份。

这可以一句天才形容吗？

年纪轻轻，就修成火炎罡纹。这不算，还有寒冰罡纹。

双修罡气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个双修罡纹。这般天赋，这等领悟，叫东方区的青壮英杰情何以堪。

若非亲眼所见，黑服老者也不敢相信，东方区有这么变态的怪胎，玩双修罡气就算了，还一起玩上了双修罡纹。将来若进七阶大宗师，他会不会双修那个技法……

现在他才知道，何以称为绝世天才。

黑服老者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回报组织，叫暗卫长老会派遣更强的高手照应。

这个臭屁的小鬼如果能顺利成长，将来的东方区，他起码撑起一片天空。赵忠什么的小家主，即使死一万次，也不顶他伤一根小手指头。

第三十六章：强与弱，力与技的第一次冲突

罡纹者，罡力印纹也。

修成罡气外放的大师级武者，特别某些天赋过人之辈，常常测试罡气外放的效果。修练之树笔直参天，各种奇枝异叶却是四方延展。罡气外放，作大师级武者的标志，除了威力强大，还非常好看。

一出手，便羡煞旁人。

赢得赞美目光。

挥拳生火，拂掌飞霜。

多神气。

多威风。

可，对某些只在乎威力与胜负的武者，‘好看’这一词，是没有作用的。对从事战斗，猎狩，暗杀等工作的武者而言，越看好越华丽的武技，用起来越麻烦。在武者世界，并非人人都像少年天才那般意气风发，梦想成为明星，受万人瞩目。

实用，才是他们在乎的事。

罡气外放使用，还有一种坏处。

等阶相当者较量，罡气外放决定胜负，必须使用。可大师武者对战三阶以下武者，或者对战数人。罡气外放就是战术性浪费。非但无胜负之益，反有罡能不足之危。

叶扬身为异世之人，很清楚这种类似法师火球的技法，是一种好看又浪费的技法。

特别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战况。

过于浪费罡能，容易导至后续无力，强者战败的恶果。

罡纹，相当罡气外放的‘升级版’。

在叶扬眼中，它就是一种‘稳定输出，持续时效长’的技法，相当于法师的燃烧之手。将零散的罡气集中起来，以‘外化脉络’的形式，成就稳定强大的威力效果。

一拳一掌，都暗藏绝强力量。

又不会浪费罡能。

真要找毛病，大概就是不再‘好看’了。

成熟的罡纹技法，正是高端武者的重要标志。是技巧成熟，战力持久，实力稳定的体现。在大师级武者层面，罡气外放和罡纹的比较，如同一名新晋将军和一位沙场老将的差别。两位力量地位看似相当，实质相差十万八千里。

黑服老者没有再阻拦。

在叶扬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惊喜。此时，已是无边震撼。

赵忠一战，他已决定暗中观战。

无论二人胜败如何，一旦叶扬出现危机，必定全力相救。此等天才种子，绝不可浪费掉。东方区的明日，就靠这些人技撑起来。他们老了，更懂得应该珍惜什么，而不是一味争权夺利。

赵忠一衣如雪，傲立风中。

斑发黄须，身长体健。刚毅的脸庞，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白袍飞扬，脊梁似松。褚皮绿玉犀甲腰带上，挂着一把五尺青峰。一双雄鹿牛筋皮鞋，稳稳地钉在地面上。劲风拂乱，不动半分，仿如一代宗师。

若非眼中凶光太甚，定似豪雄之姿。

身为一个家族之主，看着自己的家族覆灭，看着自己妻离子散，他半点后悔都没有。成大事者，不区小节。要成非凡功业，必先生狠毒心肠。

对人，对己，都一样。

通敌叛国，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谋害族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罪。

相反，他将一切的恶果都归咎于叶扬，归咎于这位未到二十岁的少年，恩人之后。

若他乖乖地死在猎兽大赛中，事情就反转过来。那位高高在上的西元密使会被缉捕，西元诸国会震怒发兵，东方区将面临战乱。他将得到西元密使承诺的成果，兴邦建城，赵家从此飞黄腾达，一帆风顺。

东方区战争失利，可能还会跪着求自己，跟西元诸国和谈。

赵家之势，如日中天。

一切一切，都是叶扬所破坏。因为，他没有乖乖地死去。

杀掉了全部的刺客，还撬开了他们的口，得到自己叛族的罪证。联合家族长老们震怒，分崩离析赵家。暗卫们闻腥而至，偷偷清除赵家暗藏武力，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这，都是叶扬的错。

赵忠痛恨之余，也暗幸叶扬的愚蠢，给了他亲手复仇的机会。

对决？

他无需这种公平，更无需敌人维护自己的尊严。

暗卫曾言，胜，可留一命，赵忠是嗤之以鼻。虽是小家之主，对暗卫也不陌生。暗卫们对敌之决绝，即便亲子亲孙叛族，也必杀不留。

他，如何活命。

赵忠应战，为的是杀掉这个仇敌。无论他父亲，还是他本人。只要他们活着，赵家就无法吸上一口好气。想他人杰之材，却一直被压得死死的。此子未完全成长，也有超越之势。

这父子不死清光，赵氏一族，如何安睡。

叶扬到来时。

赵忠正好整以暇地等待，静等斩断一切过错的根源。臆想中的血杀复仇，让他带有一种莫名的兴奋。那个人已然失踪，此子身死，赵家留得一点火种……

疯狂的臆想还没结束，赵忠忽地睁眼欲裂。

叶扬手中，赫然提着两颗滴血的人头，他安藏最隐密最宠爱的小妾，以及族中无人得知私生么儿。

山坡上微风吹拂，腥香飘扬。

握在剑把上，赵宗稳健的手终于颤抖起来。惊，恨，怒，悲，狂意齐发。那个最宠爱的小妾死了，私生么儿也死了，他所铺备的后路，已被叶扬一手掐断。两颗人头正睁大眼睛，似乎在问：为什么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问，赵忠亦抓狂不知。

连暗卫都瞒过了，为何叶扬会得知。隐藏得这么深，谁人能识破。

看着意态渐狂的赵忠，叶扬心中微叹。在仙道功诀面前，这点小手段，跟小孩子玩捉迷藏没什么差别。

这二人，叶扬本不知如何处置。可面见之时，孩童早被小妾身旁的青壮汉子捏死了。因钱财过巨，青壮汉子弃色求财，连小妾亦一并处理了。叶扬看他不想成为同命鸳鸯，双双亡命天涯，所以成全了他。

三人，一迸埋了。

回想头上油绿发亮的赵忠，指不定他们三人才是真正的一家子。

“杀。”

不待叶扬说话，赵忠的长剑已挥出十余条剑光。

意态若狂。

两人身形一错，赵忠剑上爆出三声爆响，刃上三处冒出冰烟火花。

回转身形时，叶扬的右掌中多了一道深痕，鲜血涌现。赵忠则长剑一震，弹开冰烟火花，狂怒眼神带点不屑。足以断金碎石的三击，长剑非但不断，更无半丝伤损。

五品的罡兵，果然名不虚传。

叶扬抛下两颗人头，全力应战。心笑这份礼物，赵老爷似乎并不喜欢。

罡兵品阶，叶扬并不清楚。

他只听过家族天才柳笙，获奖一柄二品的罡剑。高小福的拳套，高小寿的鹫鞋，则是四品罡兵，跟他们的父亲虎山城主使用的属同一品次。

五品罡兵，自然更胜一筹。

虎山城城主的罡武兵器，未必是终极武器。但是，赵忠能有五品罡兵，倒是一件稀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