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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问镜-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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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从容道:“她出身何氏宗族,身份不俗,自有一番好强和傲气,眼光颇高。然而和于舟流落江湖多年,富贵荣华不提,还因资质缺憾,拖于舟的后腿。经年累月之下,已郁结了浓重的自卑之意。所以我在摘星楼下给她机会,明言其中需要,又问她来历时,她心存侥幸,将于舟之事瞒过。”

“瞒过?”朱老先生强调了一次。

方回淡然一笑,不理这茬儿,续道:“我那“燃髓血河”的厉害,师兄是知道的。固然可激发全身潜力,但有一分可能,又有谁愿意去冒那万劫不复的险绝痛苦,去争一线之机?也只有她,做错了事,弥补不得,世人冷眼,让她回不得头,由自卑而自虐,只能这么走下去。

“然后,因为她好强,可补卑弱之不足;因为她有野心,可给她持续上进之力。如此几个因素加在一起,才有眼下之结果。别人都说我有手段让她七十年成就真人,却不知道,不是她这样的好材料,七十年,嘿嘿,就是七百年,又能如何?”

声音低细,在灵海“沙沙”的背景音下,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不过余慈觉得,对面女修完全能够听清楚。所以,他就很配合地拍起了巴掌:

“方祖师对人心鞭辟入里,算无遗策。”

何清瞥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细微的小动作,似乎便能将方回所讲述的那些令人窒息的信息卸下,就像拍掉衣角的灰尘,自然而轻松。

轻松到让人心底发冷。

“七十年下来,方祖师火候拿捏得很好。”

女修也是佩服的样子,且很快又称赞余慈道:“我却没想到,你能请朱先生出头,方祖师也愿意配合。这样,前因后果,梳理得也差不多了。”

的确,传音符之类的末流小技,无论如何都瞒不过方回这样的大劫法宗师。若他不乐意,就算朱老先生面子再大,肯定也送不过只言片语。余慈知道,这就是方祖师承诺给他的交待。

和当年摘星楼上,把小女孩儿气哭的那一幕,何其相像?

当然,余慈没有哭,他目注何清,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清晰,但女修的心思,却越发地难以捉摸。

此时,倒是何清盯着他看:“你今天很奇怪,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说来徒乱人心,又有什么用处?”

余慈闻言一笑:“那我们就说点儿实在的,我一直就在想啊,按照实证部的规矩,明明白白提出交易,说明方法,对你来说很困难吗?山门奇功秘技层出不穷,抽取天龙真形之气,只有你那种法子?就我看来,仙长你旁的不说,至少不是欲求不满的神女妖妇之流,何至于此?”

他冷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退一万步讲,什么采补阴阳或许上不得台面,但神交采气却是道典所述之玄门正。法,自有许多清净法门。仙长偏要弄出个见不得人的效果来,当真是奇哉怪也。”

这一回,何清没有立刻回答。

此时余慈却是微笑起来:“不对么?我专门到书馆查阅过相关典籍,也学了一手,请何仙长指正。”

说着,余慈阴神探手致意,那意思分明就是请何清将阳神出窍,试那么一回。

何清看他许久,忽地莞尔一笑,顶门上亦是一道清光透出。

真人阳神出窍,又是不同。肌体发肤纤毫毕现,有如实质,还透着些琉璃色,内中一圈金光如潮水般扩散,转眼将灵海幽光压下。余慈阴神被金光一照,就有不稳之相,还好天龙真意坐镇其中,勉强维持形体不散。

阴神、阳神气机相接,自然有一个反应。余慈是处在绝对劣势,但他以绝大毅力,控制住心神,逆行刚学会的采气之法,当真摆出了认真实验的劲头,将阴神中含蕴的天龙真意渡过去一些,那边何清因山孤断角而有些损伤,正需此物,自然而然就吸纳过去,一切顺利。

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双修。

余慈就维持着这个状态,心念直抵何清那边:“为什么?”

何清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类似之事,大约都是这个道理,便像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余慈一怔,忽又大笑:“知道瞒不过你!”

笑声里,他猛地发力,阴神之后,一轮明月自灵海中飞腾而起,悬在头顶,强绝吸力霎那间影响一里方圆,阳神金光为之扭曲。

金光之后,何清的声音稳定传来:“这就是你那面镜子,有摄魂的效用?”

见她从容无碍,余慈哼都不哼,念头发动,刹那间第二轮明月升腾!

“两面?”

何清疑问声里,夺目青芒刹那间弥漫灵海,将阳神金光彻底压下。

余慈不管结果如何,畅然笑道:“好叫何仙长得知,不痛不痒没意思,只是为了于观主,起码弄个条通理顺。至于我本人,简单得很,不论是死是活……

“去。你。妈。的!”

伴着骂声,他便要将准备好的第二轮杀招放出。

可在此之前,阳神金光硬生生在漫天青芒中撕裂一道口子,余慈感应骤乱,稍平复时,何清沉肃的面容已经在他眼前,磅礴强压只一扫,便让余慈阴神差点儿崩溃掉。

还好此时,身后两轮明月重叠,青色琉璃一般的光波横切过来,将余慈挡在后面。比这变化还更早一线,灵海之下,灰影飞动,却是铁阑现身,一剑斩向何清似未设防的肉身。

此时何清再度开口,语调则没有任何变化:

“你可知道裂心剑锁?”

第三百九十八章咒誓

你可知道裂心剑锁?

何清的意念直透进来时,余慈的思维都要凝固了。

下一刻,他的阴神被澎湃的强压轰飞,何清却完全没有针对他,阳神反手一指,扑向肉身所在的铁阑便被当胸洞穿。总算是铁阑乃阴魂之身,并无实体,又有论剑轩精妙剑术护身,未受致命伤害,但魂体又是虚弱一层。

“笨蛋,不要乱了阵脚!”

影鬼的意念传入,但听得出来,它也有些紧张。何清所说,正是它主动和余慈联系的依仗,若是这个被看破,他们今天的作为,就完全沦为一场笑话了。

倒是余慈,先一步清醒过来。他和影鬼的谋划,完全靠心意沟通,最多加一位刑天,要么是要么是口风极紧之辈,不可能外泄,就算何清已是长生真人,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铁阑虽是木讷寡言,却很是聪明,此时又藏入灵海深处,与此间元气浑化如一,重归暗处。何清并未追击,因为她现在完全掌控了局面。

不过此时灵海上最夺目的,还是两轮重叠的“明月”,青芒光辉横扫数里方圆,连灵海深蓝幽光也被压制。如此胜景,连何清都要多看两眼。

“真是个好宝贝,若我还是步虚修为,说不定真能着了道……你下这等狠手,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女修微微而笑:“你现在敢对我出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余慈没有说话,因为何清看得很准。他用斩雷辟劫令、用太初无形剑,每个举动看起来都是不顾一切,但每次都掌握着分寸,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儿。这让那此宗门长辈,仍将他定位成一个情绪激动,可还占着道理的年轻人。

尤其是他直面何清,相差整整两个境界,任是谁都不会认为他能对何清造成威胁,相反,因为他的“弱小”和“鲁莽”,让那些烦恼无奈中,也无形中定下了对他的处置方式。

或许会很惨,但绝不包括“斩杀”这一条。

但他与何清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就算他引出了女修的阳神,用出照神铜鉴,甚至一鼓作气,将得自东阳正教修士身上的虚空镜盘也使出来,以之相对完备的威能与照神铜鉴辉映,依然奈何女修不得。

反而是同时使出两面镜子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在他身后,两面镜子形成的月轮正贴合在一处。

虚空镜盘虽是模仿照神铜鉴的一次性用品,但其结构和运转方式,还比正品但残缺的照神铜鉴来得完整和周密。正因为如此,驱使起来,消耗也就更大,想当初在剑园中,东阳正教十三个还丹修士才催发出其全部威能,方圆千里都在其映照范围之内,如今余慈单人之力驱使,其实是如举山岳,一击不中,连带着对照神铜鉴,都失去了控制。

身后双镜合拢,却已非余慈所能置喙,反倒是因心神联系而透过来的重压,让他的阴神都有些承受不住。

“想出其不意,却弄巧成拙!”

影鬼呸了一声,有一个念头却没发出去:面对长生真人,姓余的小子还是紧张了,至少那一刻,他失去了平常心。

说这些也是无用,余慈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何清或许已经看出来了,也不用她动手,双镜产生的贴合反应,就足够余慈喝一壶的!

再这么下去,那个压箱底的手段,也没了意义!

何清愈发地云淡风轻,其阳神之躯甚至还向余慈的位置靠近了些,便如闲话家常一般,柔声道:“你用出这般手段,想必是把我恨到极处了。你和于舟的感情颇深,为他出头,是一个理由;你性子高傲,受不了那两回神魂交。合,也是一个理由。但我觉得,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你甘冒杀身之险,也要在此与我了结。事实上我还以为你会远遁他乡,卧薪尝胆,以待他日……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余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忘记已经变得糟糕的结果,反在阴神上露出冷笑:“你是指‘裂心剑锁’?”

“哦,看起来你和护楼法圣的关系不错。”

何清举一反三的反应让人佩服,余慈却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的何清或许会展现她强者的威严,以势压人,却很少会如此展示她的聪明之处,以至于她的举止变得有些活泼,与以往的形象大为不同。

念头也只是一闪,为了那一线机会,余慈肯定要模糊焦点的,他嘿嘿一笑:“何止是裂心剑锁?”

稍稍停顿,他借此酝酿了一些情绪,咧嘴道:“我还知道很多。从鲁师伯那里、从朱老先生那里,当然,更多的是从自家的脑子里!”

看着金光后何清从容淡定的面孔,余慈忽然发现,刻意酝酿的情绪却有发酵的迹象,他忽地很想说话:“其实我一直找不到立场来着,今夜之前,观主、方祖师、还有你,里面的纠缠我一直弄不懂,观主又是那么一个态度,若他真的不怨不弃,我就是兴师问罪,也没有能站住脚的理由,很憋气……”

他又是一次停顿,但这回,却是心绪的冲击所致。何清倒似很有兴趣,伸手请他说下去。

余慈倒是越说越坦白:“说白了,我还是为了自己的痛快!所以我只能预设一个报复的立场,再去寻找证据。从你我二人初见面开始,一路想下来,不漏过半点儿细节。嘿,出乎意料,我找到不少东西……”

身后双镜的压力已被他彻底遗忘,只有涌动的情绪在翻滚:“当初因为我引人灭掉了白日府,你负责调查处置。谢师伯、解师叔都觉得我要倒霉了,但在观主和你秘谈了半个时辰之后,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处罚不痛不痒,为什么呢?那时候,你分明还没有察觉到我体内具备天龙真形之气,是也不是?”

余慈冷冷注视着她:“是交易吧,当时我就想到了,但后面一直找不到证据,直到摘星楼上裂心剑锁……”

何清微抿双唇,似笑非笑,阳神之躯完美地显现出她的神情变化:“你想得挺细。”

这是承认了吗?这一刻,余慈耳畔,却似又响起老道“关生死兮死不难”的悲歌:“观主什么时候萌发死志了呢?我不得而知,不过明明确确让他死的,是你没错吧?当然,还有我……有些事情只要多想一层,多问一句,就有很明白的结果。

“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已经把玄真凝虚丹换过来,给了他——甲子寿元哪,他应该知道为了这枚丹药,谢师伯那些朋友,还有我做得有多辛苦,可他就那么死掉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不久前我才明白,在界河源头,我重伤垂危,他用丹药为我续命培元,药效惊人,此后在摘星楼上,伤势恢复起来,速度也是超乎寻常,如此灵效的丹药,宗门内想必也是有数的。然而我查阅典籍资料,宗门并不以丹术闻名,宗门内或许有使沉疴立起的神丹,其药性却不是我一个还丹修士所能承受。如此,能有这般效果,并且让我省去十年苦功积累,早早达到定鼎枢机瓶颈的,除了玄真凝虚丹,又有哪个?”

“他肯定要留给你呀!”

何清轻描淡写地回应:“你和你年轻时是那么像,偏偏又没有他致命的缺点,所谓衣钵传人,或者矫情点儿说,便是儿子也不外如是。他既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又怎么会把丹药浪费掉?当初在天翼楼上,我明白,你不明白。”

纵然是阴神之身,余慈也忍不住长长吸气,才能稳住心中激涌的情绪。

是的,他表现在外的,是义愤的冲动、是高傲的强硬,而在他心底,真正涌动的,则是对于舟恩德所无以为报的惶恐、内疚乃至悔恨。

何以报德?就是用那未曾沉淀的感情?迟来无用的孝心?还是绝壁城中、摘星楼上与他道侣荒唐的神交丑剧?

他曾死死压着这情绪,偏又莫名地在何清面前将这一切都剖析开来。不是渲泄,没有缓解,反而像是大火燎原,余慈知道,他要被心头的毒火煎烤得疯掉了!

而此刻,何清又道:“你大概还漏了一点。”

余慈死盯住她看,只见她微笑启唇:“正是关于裂心剑锁的细节。难道你不想知道,为成‘裂心剑锁’,我借他逝水剑,与他达成的誓约,又是哪个?”

灵海中的空气凝固,这一刻,余慈简直是木愣了。影鬼透过心念叫道:“这娘们儿疯了,咱们正要解析她誓约的根底,诱她破誓,她自己倒先说出来!”

何清似乎不知道她在做一件蠢事,慢条斯理地复述原句:

“裂心成咒,剑刃明誓。于舟以心血祭炼逝水剑,为何清‘裂心剑锁’所用。何清当刺心血为咒为誓,此世今生,对余慈不损不伤,亦不可动此念头,便是余慈主动发难,此誓亦不变。违咒背誓者,万魔噬心,灵智泯尽,道基毁丧,湮灭生机……便是如此了。”

余慈在发愣,影鬼也在发愣,事实上,附近或明或暗关注此地的存在都愣了。

唯一没有保持原有状态的,只有何清,她目注余慈,柔声道:

“有此毒誓,我就不能伤你了……你是不是这样认为呢?”

“快逃!”

影鬼和刑天的意念同时插进心头,但与之同时,透着金光的琉璃质纤掌,已经按在余慈阴神之形的正中。

三百九十九章斩神

“七十年,还是之太急!”

对老朋友的作法,朱老先生很是摇头:“弥补法门缺憾,循序渐进,也是可以的。你已经度过四九重劫,小心一些,总还有三千年的时间,山门这些年着力培养后进,就是正途。

“三代弟子中,论资质前景,解良当为第其余苏己人、谢严、阳印、鲁德等人都是长生可期;而第四代中,可造之材更是数不胜数,你这些年惨淡经营,终于到了收获之时。期以千年,岂不远胜当前这荒唐局面?”

方回哑然失笑:“那些孩子们不知道,你也不知?此劫以来,修行界暗流涌动,尤其是罗刹鬼王和太玄魔母决战于天裂谷后,断界山-天裂谷一线,一直yin云不散,难以测度。

“还有神主之位,自从罗刹鬼王晋身之后,天上地下五大神主,已有十二劫时间未曾变动。如今却听说,某些人谋求在五大神主后再加几个位置,变成六大神主、七大神主,能有此资格的,总也有七八位。地仙神主孰高孰低,暂且不论,现在这行情,明显是神主吸引力更胜一筹。一旦发动,如大梵妖王之辈,不顾一切,立时就是生灵涂炭,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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