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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问镜-第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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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拦海天裂凹凸之地(三)

作为魔门东支嫡传,早入长生,东昌子确实是一时之人杰,然而很可惜的是,他不是最出色的那个。

在东阳正教中,有一位人杰中的人杰,东沧子!

名号与他仅一字之差,却是号称“魔门第一新锐”,早早便凌驾于亿万人之上,便是众多魔门前辈,也压他不过,锋芒一时无两。

那东沧子与日魔君有师徒之实,只是与日魔君认可帝天罗“大日王”之名的雅量宽宏不同,却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而东昌子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早年二人就因为“沧”、“昌”二字的“冲突”而大打出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东沧子踩着东昌子,再次证明了“第一”的评价真实无虚。

因为东沧子的名头和评价实在太高的缘故,作为失败的挑战者,东昌子输得也不是太难看,名声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甚至还有所上扬。

可失败就是失败,绝不代表什么“荣誉”。

尤其是帝天罗用这种语气,几乎完美再现了东沧子当日的神情态度,正是在“败军之将”的东昌子脸上,狠抽了一记耳光。

东昌子倒没有失态,只拿暗红的眼眸,盯着帝天罗,脸上笑容都还没散:

“天罗师妹的胆子很大,口舌功夫更好,一会儿我定要好好品尝。”

帝天罗依旧云淡风清:“哦,师兄误会了。天罗胆色倒也寻常,若林清渔在此,必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然而到此的,是已经百年不得寸进的‘双扁日’师兄,天罗又有何惧?对了,那磁光万化瓶,师兄拿得太久了,不妨还来。”

“哦?”

东昌子再怎么心计深沉,也有个限度,他笑容不改,手指在磁光万化瓶上摩挲几下,眼神愈发阴沉:

“师妹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想必是对全没有前途的光魔宗为不满,想招些祸事回去……”

他的说法,绝不是危言耸听。

北地魔门之间的倾轧,从没有一日消停,光魔宗在北地中部,位置颇是微妙。如果以北极天柱为起点,向正南划线,穿过北海,切过冻土,形成一条延长线,光魔宗便是这条线上的一个点。

目前魔门各分支中,能称得上大宗门的,不外乎冰雪魔宫、九玄魔宗、魔门东支、东阳正教四家,最多还有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地火魔宫,但多数时间,都忽略不计。

四个大宗,前两者明面上拥有自在天魔级别的战力,后两者则没有,但他们敬奉无量虚空神主,各有独特法门,真正激战时能够爆发出的力量,绝不容小觑。

目前四宗算是一个均势,光魔宗位居腹地,正处在几个大宗门的势力范围边缘,又无险无凭,“左右逢源”也好,“夹缝求存”也罢,“主动”一词,向来与他们无缘。

之所以没有被并吞掉,也就是这一点脆弱的平衡。

可如今帝天罗的做法,从大局上看,分别就是“主动”将平衡打破。

东昌子也好,魔门东支也罢,对这种送上门来的大礼,可绝不会客气!

刹那间,东昌子界域放开,黑暗海面上,阴郁的气机流动,夜幕更沉,直透心底。

和帝天罗不同,东昌子自少时便一意精修魔门东支的“渗元神变魔经”,从一开始就是走的“他化魔识”的魔门正统大路,成就长生之后,便有“暗蚀界域”自成。

该界域铺展之时,形之于外,而用之于心,虚实贯通互化,变幻无穷。寻常的步虚修士,一旦陷入他的界域中,在诡谲莫测的魔功作用下,要么就是被蚀透根基真元,损折性命;要么就被他魔识所染,丧了灵智。

只是,帝天罗与寻常的步虚修士也不一样。

面对吞没了数百里海域的“暗蚀界域”,帝天罗长吸口气,身外磁力电光涨缩间,其身形都虚化了,便如一个有形无质的幻影飞魂,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失在海天之间。

余慈眯起眼睛。

东昌子的“暗蚀界域”遮不住他的视线,他对这个严密但也比较传统的魔门界域,没什么兴趣。

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帝天罗。

在他独特的视界中,此时的帝天罗甚至已经失去了“人”的形态,还原成某种聚合的法则结构。

如此,法理清晰自不必说。他也就能够确认,此时的帝天罗,定是如当年的“鬼厌”一般,超脱了寻常“魔功炼体”的层次,演化出了类似于“天魔变”的法门。

只是,她算进入了“他化魔识”的系统吗?

且不说帝天罗还没有成就长生,也没完成关键性的蜕变,就算只从法理上看,余慈觉得,这一套法门,和“乱欲精”、“破神鬼”之类直指人心念头的手段不太相同。

它并没有在“灵昧”、“道德”这些相关法则上做文章,倒是在“元磁”的法理变化上,更深入了一层,以至于已经涉及到天地元气的存在方式、形态变化等更基础的层面。

在天地法则体系中,越是基础的,就越接近根本。

这是“境界”上的成就。

虽然很可能只是暂时的提升,却也是在法则层次上进行了一次跳变,类同于神意攻伐的高级技巧,乍使出来,当真有出其不意的奇效。

那一瞬间,东昌子就失去了对帝天罗的精确掌握。

“暗蚀界域”中,暗潮涌动,压力层叠变化,但却是做了无用功——在此刻,帝天罗等于是跳出了这一方界域,且给了东昌子“她还在”的错觉。

对于“他化魔识”的法门而言,这真是最要命的破绽!

余慈清晰感觉到,东昌子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幅度不大,却异乎常理。

“啧,中招了!”

帝天罗抓住了东昌子心神失守的瞬间,投下了一颗“种子”。

看到这儿,余慈心中骤然明晰:

果然,还是“他化魔识”。

帝天罗所做的,其实是以魔意拟天法,再以天法为机关,设陷伏击。借着天地法则体系的掩护,绕到了东昌子的“盲点”,魔染于无形。

这种“魔识”法门,完全是建立在她对天地法则体系的深刻理解上的。

在出手的瞬间,帝天罗与天地法则体系融为一体,以魔心模拟了天心。

骗过了东昌子,也骗过了天地法则意志。

余慈扭头,一侧宝蕴非常专注地盯着那边战场,果然,这位也发现,帝天罗的手段与她很相似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帝天罗投下了“种子”,也不能代表什么。

想让魔种生根发芽,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还有层次境界上的根本差距。

东昌子在起初的错愕之后,分明有了感应,然后便咧嘴发笑。

以他雄厚扎实的根基,完全可以形成密不透风的心灵防线,将植入的魔种硬生生“闷死”。

此外,他还有另一种选择:

“天罗师妹,你是要和我比试心神修为吗?”

话音方落,东昌子收起磁光万化瓶,腾出手来,十指结印,口中颂咒,魔意森然,反将帝天罗投下的魔种锁定。

此时,他心神如狱,内生魔炎,竟是要将魔种强行炼化。

这里有个名目,叫“心魔炼返”,等于是双方意志角力。要么是帝天罗的魔种生根发芽,击溃东昌子的灵智;要么是东昌子将魔炎顺势烧到帝天罗的心神深处,形成致命反噬。

到那时,被魔染的,就要变成帝天罗了。

六欲天魔与步虚修士比拼心神修为,一望可知,哪个占了上风。

帝天罗的情况仍然不妙……甚至连回旋的余地都丧失掉了。

余慈眉头皱起,以他所见,帝天罗不应该这样虎头蛇尾才对。

一念未绝,便见帝天罗脑后,有灵光飞腾,直冲云霄。

刹那间,“暗蚀界域”都摇动起来,那矫然灵光所蕴的强压,直迫心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东昌子本是在“心魔炼返”关键时刻,自认为在界域中无人能扰,哪知变生腋肘,不由为之骇然。

抬眼看时,却见那灵光迎风招展,化为一卷图景,徐徐铺开。

其上山脉如龙,势贯九野,又若一剑横亘于海天之间,有千堆雪浪,锐意森寒。山势海景并立,意象明晰深刻,世间也仅有一处而已。

灵纲山!

东昌子虽没那个胆量,亲至灵纲山这等论剑轩核心之地,可修行千百年,基本情况总还是了解的。他眼神不自觉投注,与传说中的景致一一对应:

造化峰、凌霄峰、天尺峰……

奇峰林立,气象纷呈,似乎是哪位画道圣手的名作,将某一刻的灵纲山复刻进画卷之中。

东昌子瞠目结舌。

与之同时,临海高崖上,余慈又眯起眼睛。

这一回,和打量帝天罗的时候不一样。

他是真的被画卷中的“光芒”刺伤了眼。

画卷之中,真正刺眼、有价值、且栩栩如生的,是内蕴的层叠流动的剑意——如此纯粹鲜明,凌厉强横,让人不禁疑惑:

帝天罗这样的魔门修士,如何能拥有这等剑道异宝?又如何能够激发威能,运使开来?

是了……影鬼!

余慈想到了磁光万化瓶,思路再往前推,还有剑园、界河源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拦海天裂凹凸之地(完)

早年在剑园,界河源头,唱主角的是曲无劫、影鬼、羽清玄、罗刹鬼王、大梵妖王这一批最最顶尖的人物。

余慈在那里,只能说是在刑天的驱动下,敲个边鼓,

除他以外,那一批突入界河源头的修士,更不必说,连旁观者的资格都算不上。而就在那一批修士中间,若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毫无疑问,得利最大的,就是帝天罗。

她是第一个抢夺了曲无劫的收藏,又全身而退的。

剑仙不假外求,能够入得他们法眼的,无疑拥有着绝大的价值……以及威能。

尤其是当时,还是“沉剑窟主人”的影鬼,寄身剑仙原道法体,大肆破坏,能逃过那一轮劫数的法宝,灵性、威能必然是出类拔萃。

余慈不免就想:

这一幅画卷,莫不就是那件法宝?

随着画卷铺展开来,暗蚀界域便给开了天窗,灵光矫然跃空,千百里范围内都能看到。

可问题是,宝蕴已经不能看下去了,附近九成九……干脆点儿说,是除了余慈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画卷内蕴的剑意,排斥一切外力。

也许,画卷之上,真的是某一刻的灵纲山吧。

那淡青的天空、雪白的海浪,厚重的山石,本没有生命可言,但在画卷里,它们活了过来。

更准确地讲,是它们所承载的意念和力量,活了过来。

按照天人九法的理论,剑意是灵性的力量,其高度凝聚化合形成的“种胎”,亦即“剑胎”;便是剑修**不改的真种子。

灵昧之法,无法从天地法则体系中探知,却对体系有着强烈的影响。

存或不存,法则体系的结构状态是不同的。

余慈也没有强行透视画卷的玄妙,而是从法则体系的异化状态中观察,逐步判断、渗透。

画卷中充斥着剑意,余慈发现了至少二十种以上。

每一种剑意,都有独特的韵味儿,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用以形容那份生动气象。

虽然画卷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影,余慈却仿佛看到了众多音容笑貌。

他能“看到”曲无劫、昊典、原道……

在这里面,剑意即人,人留剑意。

他们是如此鲜明、清晰,就像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没有任何两种剑意是相同的。

可在这一刻,它们在共鸣,

同属于剑仙的超拔意念,傲岸而纯粹,但彼此之间,却有一份对彼此的认同。

使得在某一个刹那,这份恢宏而绝妙的气象留印虚空。

这不是两位、三位,而是二十多位剑仙的共同“创作”。

就算是剑仙、就算是同门,如此机缘,也是千载万年难逢,而制作这幅画卷的修士,便将这一刻“截取”下来。

所谓的“截取”,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不可思议的手段。

不知是哪位,从连贯的时间长河中,截取这幅剪影,等于是将那一瞬间的世界“切”下,**出来,化为此图。

没有什么别的炼器手段,却是浑若天成……这本就是天成之宝!

帝天罗怎么能用得起?

余慈心中,震惊和疑惑并存,可事实就是这样。

虽然内蕴的剑意不可能全数引发,虽然众多剑意达成一个微妙的共鸣和平衡,使得威煞内敛,但只是那份数十位剑仙意兴飞扬、气贯长虹的大势,便已拔至天地法则体系的最顶端,俯视万物,难有与之并论者。

当画卷与外界元气相激,自有金玉之音贯穿,透心刺神。

“暗蚀界域”中央,东昌子本来是以“心魔炼返”压制帝天罗,占尽上风。

可当此音入耳,便是呆怔。

他与帝天罗魔识相接,等于是同遭这件异宝的“洗炼”。

帝天罗早有准备,他可没有!

就算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就算是长生与否的根本差别,可在这样的剑意之下,他和帝天罗都是蝼蚁之流,“差别”什么的,又什么意义?

剑意清音瞬间截断了他的情绪念头,扫平所有,刹那空白。

在“心魔炼返”的关键时候,如此做法,与寻死无异。

顷刻间,包围着魔种的心神幽狱崩溃,魔种失了限制,立时生根发芽,就像是一株魔藤,在急剧成长的同时,毫无节制地抽取了其扎根土壤的所有养份。

所有的神意力量、情绪念头、生机活力,都在这一刹那被抽了个干净。

如此威煞的天成之宝,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

画卷收回,暗蚀界域崩溃。

等人们摆脱了剑意压迫,尝试着移回视线,呈现在所有人眼中的,便是东昌子整个人枯萎、化为飞灰的场景。

围观者都是哗然。

海面上,帝天罗重新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她甚至还在原地,背对海岸高崖,分毫未动。

余慈却知,动用那幅画卷的代价着实不小,此时她也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但是,东昌子的被抽尽的生机灵气、神意力量,都去了哪里?

答案是:在帝天罗身上。

天魔体系中,最直接的提升境界的方式,就是他化魔染。

胜者全胜,败者全败,他化魔识之妙,尽在于此。

为何魔门修士进境往往远超同侪?也是由此而来。

东昌子的死,成全了帝天罗。

六欲天魔级别的根基法力,尽都移转到帝天罗身上,带着她一路冲关,转眼便触及了那层横亘在“超拔”与“凡俗”之间的厚重关隘。

刹那间,劫云倾覆,仿佛数千里的厚重云层一发地压下来,与海面相接。

在其中,帝天罗的气机非但没有见机收敛,反而持续高拔飞扬,与天地伟力接触、交缠。

围观者又是骚动,帝天罗竟是要在此时此地,破关渡劫!

人影纷纷飞离,但凡是长生中人,当真有多么远,跑多么远,免得遭遇池鱼之殃。

余慈和宝蕴却没有动。

宝蕴还问:“要不要使坏……绝色呢!”

这是她第三次强调,显然帝天罗给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天可见怜,余慈今天还没见到帝天罗的模样呢。

他心里突又一动:以魔心拟天心,说起来,和宝蕴十分契合啊……

此时正是天劫临头,如果宝蕴身化姹女阴魔,寄神夺舍,都不用余慈出手,便是个顺理成章的局面,要省不知多少力气。

既然动了念头,自有与之相配套的许多法理依据,层叠而生,将单纯的念头,转化为渐渐清晰的思路。

眼看思路成形,余慈却是一怔,神思突然偏移,被天地间的某种现象所吸引。

劫数激发之时,天地法则体系的结构状态,不可避免有了变化。

到了余慈这种境界,很多时候,形状就是本质。

余慈早就知道,拦海山周边,是一片“低洼地”,赵相山也曾说过,这是域内域外法则体系冲突的结果。

但这种认知,失之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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