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苍穹-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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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恰恰是因为他的存在，大唐各种礼仪制度依旧保持完成整，师道尊严、人伦大条等在大唐的施政制度之中，依旧占据着牢不可破的地位。
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对望一眼，南宫婉儿迎上前来，扶住老尚书的手臂，盈盈一笑道：“老大人，那是你听错了，出现了幻觉，我们就站在这里，什么也没说呢！”
“哦，是婉儿吗？好久没见到你这丫头了，又去哪里野去了，也不去礼部看我！”
孙礼智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好，夜色之下辨认了半天，才将南宫婉儿辨认出来，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老夫子孙礼智居然当场就耍起了小孩脾气。
“老大人，我这不是迎接你来了吗？你乖乖的进去，一会婉儿专门过来服侍你老人家可好？”南宫婉儿柔声道。
“那你可不许骗我老人家啊？”孙礼智居然和南宫婉儿谈起了条件。
“放心好了，婉儿敢骗谁，也不敢骗你老人家啊！”南宫婉儿道。
“好吧好吧，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可要赶紧来！”孙礼智在夫人的搀扶下走进了掖庭宫的大门，南宫婉儿招呼一声，立即就有个宫女跟了上去。
“嘻嘻，这礼部尚书软硬不吃，谁也不怕，唯独就对婉儿你刮目相看，只要是你提的要求，他无有不依，可让秀儿羡慕死了猎凤》
！”东方秀儿呵呵笑道。
“哪，为了这个，姐姐让我常常去礼部陪他说说话，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事儿啊！”南宫婉儿笑道。
“你说，老夫子一生古板，最瞧不起不守礼之人，偏偏他原配夫人过世之后，自己却娶了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当真也是可笑！”东方秀儿讥诮道。
“你这丫头，只要是对我们的计划有用的人，把关系打好些总是没错的，你管这些作甚？”南宫婉儿道。
两人对话声中，就听远去有兵士报道——
“门下省门下侍中，左相卜判大人道！”
“卜判？六部尚书才来了一个礼部尚书，他怎么就来了？平时各种朝议朝会，也没见他这么早啊？”东方秀儿奇怪道。
也难怪东方秀儿奇怪，大唐虽然没有那么严重的等级观念，但对于这些朝廷大佬来说，“先来后到”还是会有一定讲究的。
今日“中秋宴会”虽然没有明确谁先来谁后来，但大家其实都是心有默契的，而且类似这样的聚会，其实各位大人物的家丁们都会在各个路口守着，一旦有人通过，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报回府中，这样当事人就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上场了。
若是抡起官位地位来，这左相卜判大人可是在六部尚书之上，现在六部尚书只来了一位礼部尚书孙礼智，他怎么就来了呢？
这卜判，据说乃是儒家开宗圣人孔子十大门徒之一卜商的后人。
卜商，也就是“孔门十哲”之中的子夏，在孔门十哲之中，子夏并不象颜回、曾子那样恪守孔子之道，讲究复兴周礼，而是一位与时俱进的思想家，其人性格阴郁、勇武，曾提出“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的思想，春秋战国时期名满天下的李悝、吴起等都是他的弟子，法家圣人韩非子更是说过，“儒分为八不及子夏之儒”，意思是孔子创立的儒家就算分为八派，衍生出八种思想智慧，也比不上子夏一个人。
可以说，左相卜判，乃是正儿八经的圣人之后！
第287章 浩气长舒，至大至刚
远远地，就见左相卜判朝掖庭宫缓步行来。
他的起步落步看起来似乎极为缓慢，但实际上速度极快，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到了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的身前。
“两个小家伙又在嘀咕什么呢？”左相大人眼神深邃不见底，朝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问。
只见他身形削瘦、面容清俊，腰中挂着一个小小的玉钩，钩子上悬着一柄小小的散发着金光的折扇，由于年纪和阅历的沉淀，这潇洒、这风流，可真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王心小师那种装出来的完全不同。
“我们在说，大人腰中的浩气长舒似乎浩气更足了呢！”东方秀儿呵呵笑道。
如果说礼部尚书孙礼智只有南宫婉儿能够唆使，那眼前的左相大人就只喜欢东方秀儿，至于浩气长舒，则是卜判腰中悬挂的那柄散发着金光的折扇，是左相大人赖以成名的武器。
“想赏玩一下么？”卜判看着东方秀儿问。
“嗯。”东方秀儿种种地点头，脸上居然泛起了兴奋的潮红。
卜判将浩气长舒取下，随手递给了东方秀儿。
东方秀儿将扇子接过，那扇子竟然一下子长大，长到了普通扇子一样大小。
东方秀儿将扇子轻轻打开，扇子上的金光再次长大，在清凉的月光下，将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两人的面容铺上了一层金光，映得熠熠生辉。
更神奇的是，在浩气长舒的金光之中，有无数人影从扇面上跳跃出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的耳朵边生起，那些声音包罗万象，有长歌朗诵、有战阵杀伐、有夏蝉的鸣叫、有秋虫的低吟……
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感受着眼前、耳边种种异象和声音，心醉神迷沉醉其中，好半晌，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谢过大人！”东方秀儿将折扇合上，双手捧起，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卜判。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卜判似笑非笑地问。
“持浩气长舒，则五湖四海俱在眼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旷神怡，荣辱皆忘，更有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充盈于天地之间，身心爽利，不亦快哉，使得秀儿对圣道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东方秀儿一改飞扬跳脱的作风，面容沉静地道。
“好好好，老夫就说你最有悟性，果然没错，可惜入了女相府，再不能入我门中，否则定能将我门发扬光大，可惜可惜狡诈之魂全文阅读！”卜判摇头道。
“才不可惜呢，我要入了左相府，可不敢什么话都给大人说了，那才不自在呢！”转眼之间，东方秀儿又恢复了往常的性子。
“哈哈哈，那也是，也是……”说着，卜判抬脚走进了掖庭宫。
随后，刑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兵部尚书一一到来，都被东方秀儿和南宫婉儿迎了进去。
但直到这个时候，简青书还是没有到。
“这个蠢牛，真真是气死人了！”东方秀儿跺着脚，再次嘀咕。
不过，他的嘀咕还未结束，就听远处的兵士报道——
“与国同休大唐第一秀士，浔州举人简青书到！”
果然来了，东方秀儿心中一喜，正要奔上前去，却被南宫婉儿一扯衣袖，示意要镇定，不由得脸上一红，有些无措地绞着自己手中的马鞭。
只不过，当简青书几人走得更近一些之后，东方秀儿的脸色却是一沉，那个蠢牛的身边，除了他那两个叫做段小虫和范见的兄弟，以及自己早就知道的简红鲤，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长得温温顺顺、柔柔弱弱的，样貌竟然不比自己和婉儿弱，甚至还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好久不见，两位姑娘可好？玉姑娘可好？”简青书开口问道。
他一开始见到站在掖庭宫外的迎宾，居然是自己在江阴城万卷书行见到上官玉时，她身旁的那两个侍女，不由得也是一怔，但随后想到上官玉既然能够劳动女相大人上官绾绾举办这个什么“中秋宴会”，必然是上官家族的核心人物，她的侍女出现在宴会上也很正常。
“玉姑娘很好！听闻公子成为举人，夺得浔州解元头衔，我们姐妹也很为公子高兴呢！”南宫婉儿察觉到东方秀儿的神色不好看，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不料东方秀儿压根不理睬简青书，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简红鲤和王紫嫣，琼鼻一皱，哼了一声，便自走开。
看来自己在江阴城万卷书行的直觉没有错啊，这小丫头就是讨厌自己，简青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公子别见怪啊，秀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南宫婉儿赶紧解释道。
“秀儿？哦，对了，江阴城万卷书行匆匆一见，还没有请教两位姑娘芳名呢，这还真是我的失礼！”简青书道。
“我叫南宫婉儿。”南宫婉儿看了看不远处的东方秀儿，接着道：“她叫东方秀儿，公子可以叫我们婉儿和秀儿。”
“嗯，好的。婉儿姑娘，不知道宴会宾客来了多少，我们是不是来晚了？”简青书问道。
“现在十二个青年俊杰，以及六部尚书都已经到了。”南宫婉儿也没有直接说简青书来得是早是晚，而是道：“说起来，之前秀儿还一直担心，怕你来晚了会失礼于人呢，好在也不算特别晚！”
“婉儿，谁担心他了？你才担心他乐！他这样的家伙来中秋宴会，简直就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不远处的东方秀儿听到南宫婉儿的话，当场就反驳道。
简青书再次摸了摸鼻子，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也没有得罪东方秀儿这个丫头啊，咋人家就这么看不惯自己咧？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不太熟悉情况，时间估计错误，到了太极宫前随守门的兵士安置坐骑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来得完了！”
“没事儿。”南宫婉儿柔声道：“不过掖庭宫挺大，此处离宴会内侍省所在还有一段距离，既然公子不太熟悉情况，倒不如我带公子前去！”
“那就有劳婉儿姑娘了！”简青书文绉绉的道。
“没事儿。”南宫婉儿看了眼东方秀儿，见她还在生气，自己转身将简青书五人引走。
她知道自己离开，其他宾客前来的话，东方秀儿一定会妥善安置，却不知道身后的东方秀儿跺脚道：“死秀儿，光知道和他亲近，就连迎宾的事儿也不管了，也不管我的死活！”
第288章 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内侍省，也就是女相府所在之处，有一个人工开凿的大湖。
湖的中心有座小岛，叫做闻琴岛。
闻琴岛之上，有一座小楼，叫做听香水榭。
中秋宴会的举办地，就在听香水榭之中。
琴用闻，香反而用听，只凭“闻琴”、“听香”两个名字，就知道女相大人是一个如何风雅之人。
一路上的景致，可以说每一处都让人意想不到，每一处都别具匠心，包括王紫嫣这个出自江阴城首富之家的打击闺秀在内，简青书五人跟在南宫婉儿身后，一路上都是惊叹不已。
尤其是在月光之下，每一处景致、每一件东西上都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中，更显美轮美奂和迷人。
一行人缓步走过湖面虹桥，走到了听香水榭之中，虢学晨当即就来和简青书相见，两人寒暄之后，南宫婉儿又给他一一引见了在场之人。
虽说王心小师、虢学晨等十位青年俊杰，以及六部尚书，还有左相卜判等人都是长安城中年老及年青一代最拔尖的人物，相互之间再不济也有过一两面之缘，只有简青书一行人是真正的陌生人，南宫婉儿的引荐说起来也算是女相府的一种体贴行为，但还是有人显得并不乐意。
尤其是看到就连现在身份地位最高的“左相”卜判都只是由丫鬟接引到湖面，再自行步过虹桥前来，简青书由南宫婉儿亲自领路不算，居然还亲自送到听香水榭中来并给大家做引荐，众人的心里便都有些不舒服。
“凭什么啊？这家伙居然让婉儿姑娘亲自接引？”
“这小子真真是狂妄，来得晚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摆谱！”
“什么与国同休大唐第一秀士，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寒门子弟果然就是寒门子弟！”
……
一堆人在窃窃私语。
当然，由于身份的原因，议论的人大多不是“中秋宴会”的正主儿，而是他们带来的家眷随从之类的我的老婆是女神》
由于这次宴会并没有禁止携带家眷，因此绝大部分宾客都带了其他人，或者像礼部尚书孙礼智一样带了夫人家眷、或者像王心小师一样带了挚友同窗，除此之外还有携带随从下人的，因此听香水榭当中倒也十分热闹，有些议论的声音稍微大了些，难免就传到了简青书一行人的耳朵中。
“叨叨叨，叨叨什么叨叨？有本事你们也让圣皇圣后赏你们个头衔，有本事你们也写出和，有本事你们也给国库捐献几亿两啊！”范见听到这些议论，泼劲一下子上来，怒骂道。
简青书摇了摇头，他倒没觉得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差距引来种种议论，无论那个世界都有，最是正常不过。
但是他知道范见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动不动就拿什么寒门子弟来做攻击的借口，这几乎已经成了范见的心病，因此也没有阻拦范见，带着段小虫几人，自顾自的取了些糕点便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说起来他还真是有些饿了，而且这些糕点不仅精美异常，味道也极为可口，绝不是他吃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因此吃得极为畅快。
加上他无心之下，居然坐到了左相卜判身边，听香水榭一个极为显眼的位置上。
要知道，类似这样的宴会，谁坐什么地方虽然不像朝会那样有明文规定，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心中有数的，一般人也不会去逾越。
但简青书本就是一个外来者，礼法之类的意识极为淡薄，就算他认真去学，又那里会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把礼法深入骨髓，而且简府以他为尊，他向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人来管他，压根就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不过他不注意，不代表着别人不注意，只是这一坐，又引来一阵鄙视——
“你看你看，他居然坐到左相大人的身边去了，实在是失礼至极！”
“你看人家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那么精美的糕点简直就是浪费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人来这种宴会，真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
“果然是出身寒门之人，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但这我行我素的作风，实在是狗肉上不得席面啊！”
……
“都给我闭嘴！寒门怎么了？当今朝廷大佬，三省宰相、六部尚书，十代之前哪一个不是寒门？”正在大快朵颐的范见不断的听到寒门这样的字眼，陡然暴喝一声。
这是在听香水榭、女相府中，人们无不表现得彬彬有礼，就算是议论那也是窃窃私语，有谁敢向范见这样大声呼喝，因此众人齐齐闭嘴，不再议论，只是看向简青书一行人的眼神，不由得都带上了异样的眼光。
“大哥，怎么样，我威风霸道吧，没有给你丢脸吧？”范见涎着脸凑了过来。
简青书摇了摇头，有些无语，范见虽然讨厌听到别人提寒门出身，虽然喜欢装疯卖傻，但他大多数时候，装疯卖傻目的都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像今天这种主动聚焦别人目光的事情，绝对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不过简青书也懒得去深究，只顾埋头吃喝。
“小家伙不错，这小胖子就是你的兄弟范见了吧？果然很是犯贱啊！”简青书不说话，他身边的作响卜判大人却开了口，颇有趣味地看着他。
简青书有些诧异，之前南宫婉儿介绍过，他知道这是门下省门下侍中、当朝左相，但他没想到的是，卜判居然还知道范见，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范见还很是了解。
“大人说对了，这就是我的兄弟范见。除了我一直认为他性子不错之外，其他人有时候确实会觉得他很犯贱！”简青书道。
“哎，老头，你说什么呢？你才犯贱，你全家都犯贱！”范见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卜判。
“小胖子，你还嫩着呢，就别演戏了！你想以这种讨人嫌的方式引起别人关注，再让你大哥简青书出面责骂于你获得别人的好感，这种方式虽然快，但实在是太愚蠢了。再说，简青书这个小家伙只怕不会如你的意，反而会回护于你，倒时候你就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