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苍穹-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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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楼：顾狂。
九十二楼：简青书。
差距虽然只是一个楼层，但简青书的名字却在顾狂的名字下面，似乎这一个楼层，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距离。
“叮”的一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顾狂和简青书的名字同时上升了一个楼层。
九十四楼：顾狂。
九十三楼：简青书。
之后，两人有同时上升了两个楼层。
九十六楼：顾狂。
九十五楼：简青书。
煎熬！
对于登冠楼外的考生们来说，这是一种煎熬，等待最后结果的煎熬。
惊喜！
对于青石巨台上监考的浔州官员们来说，这却是一种惊喜。
因为在大唐，在有史可查的科举州试中，能够达到九十五楼以上的考生，加起来都不够一巴掌，但在今天，在浔州州试的考场上，居然出现了两个。
他们在惊喜的同时，隐隐然有了一种奢望，如果两人都能登上文成武就登冠楼的最高层，也就是九十九楼的话，那该多好啊！
但就连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说登冠楼一到九十楼的难度是逐次增加的话，那登冠楼九十五楼之后，无论是“文题”还是“武题”，难度都会翻倍增加。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假设文成武就登冠楼一楼的难度是一的话，二楼就是二，如此递增，九十楼的难度就是九十，但从九十楼之后难度就会翻倍，九十一楼的难度就是一百八，九十二楼的难度就是三百六，九十三楼的难度就是七百二……以此类推，九十九楼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是文成武就登冠楼的特殊限制，也是制造登冠楼的圣人当初留下的后手。
试想，如果经常有考生能够达到九十几楼的话，先不说成绩难以区分高下，只说制造者的脸面上就会不好看，甚至还会让别人生出“登冠楼不过如此，它的考核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感受。
所以，如果说能够登上九十层的考生算得上是天才的话，能够登上九十五层的考生就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如果仅仅从难度上来衡量的话，比起顾狂来，简青书似乎是要差上一截，因为虽然只隔了一个楼层，但难度却相差了一倍！
第257章 授受不亲，袖手旁观
这一次的等待极其漫长，似乎简青书和顾狂在登冠楼里都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许久之后，两人的名字才又在同一时间上升。
九十七楼：顾狂。
九十六楼：简青书。
也就是说，顾狂只要再通过两次守卫者考核，就可以史无前例的达到登冠楼最高层：九十九层。
登冠楼外，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人们既关心顾狂能不能登顶，更关心简青书能不能在最后这两层追上他。
“啊，我想起来了，州试的成绩又不比时间，而是比最终楼层的高度，我们这么着紧干什么？”
在一片寂静之中，有个冒失的声音自以为是的响了起来，把很多人吓了一大跳风起。
“闭嘴！”
有人对他吼道，但更多的人则是对他怒目而视。
“你说的谁不知道啊？只是气氛形成了，大家不由自主就陷了进去，不想惹麻烦你就别说话！”那个家伙身边的伙伴悄声提醒他。
那家伙嘿嘿两声，尴尬地朝四周看了看，见大家一脸不满的神色，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终于，“叮”的一声轻响，简青书的姓名终于再次上升。
九十七楼：顾狂。
九十七楼：简青书。
两人的姓名，在九十七楼的匾额之上，并列成行。
“简公子，大赞！”
“简公子，好样的！”
“简公子，我爱你！”
“我就说简公子能行，你们非不信！”
“一堆见风使舵的家伙，忘了不久之前你们还在骂人家呢！”
“这稳定的发挥实在是让人惊叹，什么事不到最后一刻，果然不能轻易下结论啊！”
“高兴什么高兴？两人现在不过是平手而已，成绩一样，谁胜谁输还没处结果呢！”
……
登冠楼外，乱成一团，议论之声甚嚣尘上。
简青书不知道这些，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
他不知道别人的考核环境是什么样子，但自己这高山的环境实在是有些坑爹，每通过一次考核要爬九十九道阶梯才能到达下一关，实在是让他有些郁闷全才高手都市行全文阅读。
他一直计算着自己的成绩，截止到目前，他已经通过了九十六位守关者的考核，走过了九千六百零三个台阶，如果不是已经成为了君子，光这九千多个台阶只怕就让他累趴下了。
九十七楼，拿“解元”应该没问题了吧？
简青书暗暗地盘算着，考虑着接下去的两关还需不需要再继续。
虽然除了第八十一楼以武力过关以外，剩下的所有关卡他都是以“文题”过关，但自从到了第九十一个守卫者，题目的难度就陡然提升，出的题目都是刁钻古怪匪夷所思，许多题目甚至要综合诸子百家的内容和知识，要排除许多干扰因素，甚至要通过推理才能得到正确答案，过关难度一点都不比“武题”小。
不过他很快就决定了，还是要继续下去，首先他不知道顾狂能够到达多少楼，看那家伙进楼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成绩一定不会太差，万一真的超过自己，那就真的让他打脸了，其次再过两关就能到达九十九楼了，万一登顶之后有什么特殊奖励呢？就算没有奖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简青书举步向前，坚定地、匀速地向上走去，很快，又一个守关者出现在简青书眼前。
“简青书，男女授受不亲，然嫂嫂落水，濒临灭顶之灾，叔见之，应援之以手乎？应袖手旁观乎？”那个守关者一看到简青书，远远地就问道。
简青书一怔。
这个题目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的“稷下学宫大论战”之上，当时孔子早已升天，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孟子在稷下学宫接受诸子百家的挑战。
据历史记载，那次大论战诸子百家圣贤汇聚一堂，阴阳家圣人邹衍担任主持，法家圣人慎道、商鞅等均有参与，不仅比较学问智慧，更比较圣道力量，现场妙语连珠、唇枪舌剑、天花乱坠，各种宗门神通层出不穷，场面极其激烈浩荡、惊天动地。
这个题目，正是在那次大论战上，由齐威王座上客淳于髡对孟子提出，当时孟子的回答是：“儒家之礼，以不违人伦为本，以维护天理为根。男女授受不亲，人伦常礼也。嫂嫂溺水，非常之时也脉无止境》
。非常之时，当以天赋性命为本，权行变通之法，援之以手，救嫂出水。否则，不违人伦而违天理也。”
一句话来总结，意思就是：嫂嫂落水是非常事件，那个时候应该以醒目为本，行变通之法，救嫂嫂出水，如果不救，虽然遵守了人伦但却违背了天理。
这个答案并不深奥，也不刁钻，简青书正要张口作答，无意之间却发现那个守卫者的嘴角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不知道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却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妥。
不对。不对。
从前面几个守卫者的情况来看，这一关绝对不应该这么简单。
这是个陷阱！
简青书一下子明白过来。
孟子的回答在春秋时期或许并没有错，但在现在却未必就对，这就好比春秋战国时期人人都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是天理，稍有逾越就要浸猪笼，但在自己的“前世”，别说男女之间牵个小手、亲个小嘴，就是叔嫂通奸也有人会表示理解。
而且，似乎，大唐的民风也还算开放，这个这个问题的前提压根就不存在啊！
那么，出题者为什么要在倒数第二关设置这么一个在历史上已有记载的题目？
考察考生的记忆力么？
显然不是，因为启蒙开窍以后，士子的记忆力就会大幅提升，到了养心境界以上，几乎就算得上是过目不忘，这种考核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才能说得通，就是出题者已经有了新的答案，而且他认为这个答案是正确的。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当时孟子的答案只是代表了儒家的看法，未必就是唯一的答案。
因为按照历史记载，问题的提出者淳于髡就对孟子的答案并不满意。
简青书的心思，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第258章 终极难题，无善无恶
“若叔叔不会水，就该袖手旁观，若为救人再搭进去一条‘性’命，智者不为！”简青书微笑着回答道。…。。…
实际上，这个答案和原来的问题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简青书肯定这个答案一定不会错，这种信心来自于他两世为人对于人心的把握。
说好听了，这个题目是在考验对答这的智慧，说不好听，出题者就是在故‘弄’玄虚，所以这个题目一定没有标准的、唯一的答案，从这个角度来说，简青书回答的这个看起来没有关系的答案反倒是最好的答案。
“难怪你能够连闯九十七关，果然是智慧如海！”守关者朝简青书赞赏道，让开了关口。
简青书不由得有些凌‘乱’，按道理这应该是登冠楼产生的幻境，但其中每一个人的神态、表现和能力，无不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叮”，登冠楼外一声轻响，简青书的名字再次上升了一楼。
“好！”
“终于超过顾狂了！”
楼外一阵欢呼，但欢呼声尚未结束，又是“叮”的一声，顾狂的名字也上升了一楼。
九十八楼：顾狂。
九十八楼：简青书。
史无前例地，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登上了九十八楼，登冠楼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
……
虽然很有信心，但这么容易就过关，简青书还是忍不住喜出望外，不过他很快就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再次举步而上。
最后一关了！
简青书不断给自己打气，虽然他也知道浔州、以及周边几个州从未有考生到达过九十九楼，但如果自己能做到，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九十九个阶梯之后，简青书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对，是一个人影，一个如水般透明的人影。
“简青书，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那个人影看到简青书出现就开口问道。
简青书一怔，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其他的东西，这才确定了，这个人影就是最后一个守卫者，或者考核者。
对此简青书并不吃惊，也不意外。
事实上，如果说一切都是幻境的话，之前的那些守卫者都显得太过真实，反而是眼前这个人影更加符合幻境的设定。
只不过，这个人影出的“文题”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个问题，就好比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是困扰着无数人的两大难题，恐怕也是人类有史以来就在不断讨论的话题，不过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这个问题也没有真正的答案月天使计划》
千万年来，无数智者在这两个问题上，已经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和口舌，有的智者为了探寻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毕生求索，最后却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对于圣痕大陆上的人来说，这个问题称得上是终极难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错！
但是，对于两世为人，拥有海量知识记忆的简青书来说，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太难的问题。
想到这里，简青书不由自主的笑了，很自信的笑，很开心的笑。
笑过之后，简青书很认真地回答道：“人‘性’是善也是恶，利之所在，可善可恶；人‘性’无善也无恶，教之以善便是善，教之以恶便是恶。”
人‘性’是善也是恶，利之所在，可善可恶！
人‘性’无善也无恶，教之以善便是善，教之以恶便是恶！
一道隆隆的声响从简青书脚下的大山巨峰发出，响彻在天地之间，随后——
云消。
雾散。
天崩。
地裂。
那个如水般透明的人影竟然化为一道金光，猝不及防之下钻进了简青书的眉心。
随后，简青书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登冠楼外的广场之上。
“叮”的一声，“简青书”这个名字从登冠楼九十八楼的匾额上消失，出现在了九十九楼的匾额上。
“登顶了，简青书登顶了！”
广场上的人们在心底呐喊着，却没有欢呼出来，因为顾狂的名字还没有变化。
简青书虽然已经登顶，但顾狂的名字还没有变化，就意味着他也有可能登顶，有可能和简青书取得一样的成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次浔州科举可就真的要成为传奇了。
简青书出现在广场之上，看到大家的状态也是亦能，但当他看到顾狂的名字之后，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这个时候，整座文成武就登冠楼，除了九十九楼简青书的名字极其耀眼之外，就只剩下九十八楼顾狂的名字还散发着金光，其他楼层考生的姓名，已经全都暗淡了下去。
原以为自己闯过九十八道关卡，登顶九十九楼，一定就是本届浔州科举的解元了，没想到顾狂居然也到了九十八楼，看样子也有希望登顶，简青书不由得关心起来，也和大家一样紧紧地盯着顾狂的名字。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登冠楼中，顾狂已经陷入了一场难以决断的纠结之中。
此时此刻，一座奇峰隐藏在云雾之中，而顾狂，则站在这座奇峰之上，他的四周云雾了然，身前是悬崖、身后是悬崖、左边是悬崖、右边也是悬崖，在他身前悬崖之上，也有一个如水般透明的身影。
所不同的是，在他的身后的悬崖上，有一根粗大的铁链，一直延伸到云雾之中。
从这个场景可以推测出来，顾狂的考核环境应该是一个又一个的悬崖，如果闯关成功，悬崖上就会出现一条铁链，让他进入下一关。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顾狂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和进入登冠楼之前锦衣华服、仪态风流的情形不同，这个时候的顾狂，满脸疲倦、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觉他的身上，竟然还有不少细微的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狂到底发生了什么？
聪明的人一定能够想到，和简青书一路以“文题”过关不同，顾狂除了“文题”过关，一定也使用了不少“武力”闯关，而且看他的样子，这个过程必然十分艰难，辛苦无比。
第259章 生死决斗，不死不休
顾狂并不害怕辛苦，他害怕的，是纠结。
比如现在，他就很纠结，因为最后一个守卫者的文题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这个文题和简青书的最后一个文题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是，顾狂没有简青书两世为人的经历和脑海中那些海量的记忆。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
这对于顾狂来说，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而且他也很清楚，无论回答是善是恶，结果一定都是错的，因为登冠楼的最后一个关卡，不可能荒唐到出一个靠猜、靠蒙就能够猜对和蒙对的题目。
但除了这两个，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来。
无善无恶，这怎么可能？无善无恶的话，世上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了。
可善可恶，似乎有些道理，可道理到底在哪里，顾狂也说不出来。
顾狂皱着眉头，搜肠刮肚的思考着，但无论他怎么思考，结果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智慧并不是凭空得来的，除了学习知识之外，人生的经历与眼界开阔与否也很重要，而要比眼界开阔，这个世界的人只怕没有比得上简青书的。
良久，良久，顾狂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以武力闯关，虽然从前面几关的情况来看，最后一关的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