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门徒-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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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把剑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的瞬间,我紧闭上双眼想迎接那马上就要到来的激烈震荡,谁知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手上的剑竟似扫过空气一般,速度丝毫不减地继续朝下砍去。
我一个收力不及,差点栽倒在地,左手连忙一撑,挺身便横翻了出去。
挥剑护身,直到落地收剑,令我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趁机上来狙击我,诧异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一蓬血雾正从被五号扶住的四号胸口喷洒了出来。
叮当一声脆响,一个剑头掉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禁朝那剑头看去,却见断口齐整,显然是被我刚才那剑给削断的。
顺着剑头朝上看去,只见一道细细的血痕,从四号的左脖颈处一直延伸到了右下腹,一股淡淡的血雾正不断地从那道血痕中喷出,而他本人也显得面色苍白,呼吸困难,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指向我,似乎想张嘴说什么,嗓子咕嘟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
此时不光是我,就连余下的几名黑衣人也全都被刚才那一剑的威力给惊呆了。
原以为刚才那一剑将会让这个四号被轰飞出去,或者被那蕴含在绿光中的强大爆炸电劲给炸得浑身焦黑,没想到却是连一点真气反震的声音都没有,就将他的护体真气如切豆腐一般破了开去。
法拉雅!
那个五号大喊着四号的名字,此刻的他已经急得完全忘记了要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重要性,生怕同伴就这么死去:法拉雅!~笨蛋,快点给他止血!
六号冷冷地喝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我们几个一起上,做掉这个小子!
看着五号抱着四号退出了战团,此时刚刚那个被我借力击中的二号才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拭了拭嘴角溢出的鲜血道:他妈的,这家伙真不要脸,大家小心了,千万别跟他硬碰硬,否则会被他借力反击的!
我随手挽了个剑花护住门户,嘲笑道:六个打一个,居然还说我不要脸。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你们主子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啊!哈哈哈……
嘴里是这么说着,我心下却暗暗狐疑,这帮人真的是紫徽级别的高手吗?怎么会这么弱呢?
我看就连雪城日都要比他们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啊!还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比昨晚强了好几倍?
(作者语:虽然学会了寒星图的冷羽,落羽神恋曲的第三段已经大成,功力也突然倍增,但是紫徽龙骑将毕竟是紫徽龙骑将,先前的失利只不过是因为轻敌和本身有伤的缘故。哼,小子,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声张出去的,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包括你的同伴,嘿嘿……
六号狞笑着看向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和蓝徽们混战成一团的手下:就算你会什么绿野仙踪,就算这帮人个个都不怕死,但想要和我作对,还早了八百年啊!
此时那个好不容易才从我的雪羽降尘中缓过劲儿来的一号终于说话了:咳咳,别废话了,快点干掉他吧!干掉这帮人后,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感到一阵不快,这帮人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般,手腕一抖,一招冷月无声便朝一号划了过去。
一号错步滑开,回手剑尖连抖,几道冰冷刺骨的剑气立时便朝我急速飞来,飞到眼前的时候,剑气竟然凝聚成一个个尖锐无比的冰锥。
我刚想向一旁闪开,谁知那些冰锥突然又全都辟辟啪啪地炸裂开来,爆成一团团白色的冰粉,让我的眼前立刻被一片茫茫的白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片混沌之中,却感到飞羽流星猛的向前击出,只听一名黑衣人哎哟一声倒退了出去,一边退嘴里一边骂道:他妈的这破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刚想跃出冰雾,忽觉身后一股炽热猛的袭来,只得回剑格挡。
而左侧一道狂猛剑气带着啪啪的强大电劲也骤然攻至,飞羽流星应机而动,飞速回来拦截,硬是将左侧的剑势给阻在了我周身两尺之外。
随着持剑的手腕猛的一颤,一股几乎能将生铁瞬间蒸发的高热真气顺着我的剑便涌了进来,我刚想依着先前的法子靠真气将它反弹后转攻向左侧敌人,谁知才转化掉这股真气,突然又有一股真气从剑上猛然袭至,丝毫不给我喘息之机。
靠着寒星图化解掉第一波真气已经让我颇为吃力了,此刻又来了一道更为强猛的真气,便如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我那已经到了收缩极限的护体真气上,我只觉浑身一震,胸口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股炽烈的灼热瞬间便席卷了我的全身。
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血来,我头晕眼花地向后前冲了几步,藉着冰雾的掩盖,勉强一个旋身,凝起一道真气举剑一挑,朝着那个令我受伤的家伙便想发出一道冰封剑。
他妈的,死到临头还不放手一博,除非我是个笨蛋啊!
可惜我的真气刚窜至手肘,那家伙又一剑击在了我举起的剑尖上,准得好像这片浓浓的冰雾根本无法影响他的视线。
一道无情的高热真气宛如一根烧红的铁棍猛的插入水中,瞬间便击溃了我那仓促间凝聚起来的真气,让我觉得似乎整条手臂都已经被烧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我心中一阵惊惶无措,浑身却突然异常地兴奋起来,就像一个人在连续通宵了无数个昼夜后,疲惫不堪得怎么也睡不着一般。
心脏快速地搏动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种天马行空的荒唐念头丝毫不顾忌我眼下处境是如何的危险,如数千万只饥饿的蝗虫一起蜂拥而至。
又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体内真气一阵骚动,情不自禁地便一个转身让了过去。
蓦然,一阵巨大的耳鸣声便将四周那纷乱的打斗声全都掩盖了下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好像一个五识俱灭的废人,被一个疯子用无数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所有能够活动的关节,在他那毫无理智的操作下,如海上一叶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风巨浪中疯狂地摇荡颠簸。
突然一个陌生而又不带有一丝人类感情的话语自耳畔响起:落羽寒星步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这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带着悠悠不绝的回音如潮般敲击在我那快要爆炸的鼓膜上。
我悚然一惊,不自禁的问道:那该怎么用?
万物都有其不可违背的运行规律,可人类却能够在无尽的被动中掌握到一丝主动。想要不被灭绝,在顺其自然的同时,也应该去主动改变自身能掌握的东西……这套落羽寒星步,是后发制人的攻击招数,你却想拿它来主动攻击,我看你是疯了……
顺其自然,主动改变?
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脑中霎时一片明亮。
原来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机……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置身事外?把握先机?
我喃喃自语着,将刚才在冥思时所领悟到的寒星图阵在脑中一一重放,才想了不到一秒钟,便忍不住大骂了句:我真他妈的是个白痴啊!
一旦想通所有关键,这才明白刚才我所用过的一切招式,竟全都违背了寒星图真正的意旨,什么借力打力、什么飞羽流星,这纯粹是在限制自己真气运行的愚行!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师父那个老家伙也没完全搞明白寒星图的真正用法,如此糊涂的师父,竟然还敢来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没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着明白。被动学习和主动学习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能融会贯通,而后者受到了主观因素的制约,学起来就分外的困难。这就好像你学习语言一样,母语在不知不觉间就用得非常流畅,而别的语言学起来却感到非常困难了。被动学习的人是无法讲清楚其中的奥妙的,所以他无法教你如何灵活运用,只能让你自己去领悟了。
我暗暗点头,知道自己错怪了师父,此时才想起来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咦?你是谁啊?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谁知我一问出这个问题,耳鸣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那人的声音也再听不到。
仿佛突然从迷梦中惊醒一般,那片碍眼的冰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一片混乱的打斗声再次如潮水般涌入耳内。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瞪视着午后烈日笼罩下的空旷广场,而那几个黑衣人却全都在一旁气喘吁吁地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慌神色看着我。
这小子他妈的是不是人啊!
一个黑衣人坐倒在地,见到鬼般睁大了双眼大口喘息道:怎么……怎么好像无论如何也砍不到似的?
那个六号此刻正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我默然不语,他旁边的二号道:我看这小子很邪啊!刚才的动作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为什么怎么也打不着呢?这小子该不会是海神迪洛的传人吧……
六号这才开了口:妈的,你发白日梦啊!要真是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想学会那招也该七八百岁了,有这么年轻的吗?我看这大概是一种奇特功夫的自然体形态。刚才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晕了,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罢了。哼,等他清醒过来,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我收回了在身体周围盘旋警戒着的飞羽流星,还没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话,便忍不住扭头冲他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醒过来了。
周围的黑衣人听到我的回答,全都吓了一跳,那个六号大喊一声:醒了就死定了!大家上啊!
我刚想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死定了,数道冻气又迎面而至,原来是那个一号故伎重施。
已经彻底领悟寒星图的我,轻笑一声,体内真气自然流转,身形也随之而动,就像是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步。
冻气凝结的冰锥再次爆裂开来时,我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号的跟前。
举剑向后方斜刺,正好三号放出数个吐着烈焰的火弹,被我剑风一引,竟出现了些微的偏差,全数击在了抢上前来想刺杀我的六号剑上,只听砰砰砰砰的一阵巨响,在一片爆开的火雾之中,六号的长剑已然脱手而出,我左手顺势一带一勾,那把剑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方向,朝着在后面还想暗算我的三号呼啸而去。
一号见势,一剑朝我胸口刺来,剑上紫光大盛,呼啸声中传来隐隐的雷鸣,威势惊人。
我又是漫不经心地向右前跨出一步,仅以毫厘之差让那一剑从我左肋下擦过,迈步的同时左手已撮指为锥,随意向下一拂,正正拂在他手肘麻穴上。
接着化锥为拳,顺势捣在了他的肩关节处,体内早已聚集成团的真气,瞬间便如无数个炮弹般轰破了他的护体真气。
在不绝于耳的骨碎声中,那一号连哼都没哼出来,瞪着一双如见鬼魅般惊恐的眼睛,被我轰得倒飞了出去。
交战还不到两秒钟,合围的局面便随着一号的惨败而被打破,我长笑一声,迈步继续向前。
六号回应般地怒喝一声,矮身抬腿化成千般脚影,夹带着无数幽蓝的碎冰朝我迈步的脚踝急速踢来,想阻住我这神奇莫测的步法。
我毫不理会,脚却在空中略微一顿,随即继续下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踏在了六号踢过来的脚踝之上,若从旁人眼中看去,竟似他主动伸脚过来让我踩一般的自然。
喀嚓一声脆响过后,便听身下的六号一声惨嚎,抱着脚便龇牙咧嘴地滚到一边去了。
倏忽间已走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我抬头四望,却发现周围混战中的蓝徽们处境不妙,十之八九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守多攻少,有的甚至只逃不打,而且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微微拧眉,还没想到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头上剑气纵横,冰寒透骨,却是刚才一直没动手的二号从我的后上方斜扑而来。
我只觉浑身真气猛然下沉,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倒,就听身后的三号嘶声喊道:不要!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气劲爆炸之声,头上狂风肆虐,漫天的尘土中,只见二号惨叫着如一个大字般横飞了出去,将两个正联手作战的黑衣人吓得不知所措,还没想明白是接是躲呢,便被撞成了滚地葫芦。
几个蓝徽一看机不可失,挺剑就上,一阵流冰飞火,直将那三个人杀得鸡飞狗跳、豕突狼奔。
原来刚才三号躲开六号脱手飞出的长剑后,仓促间又放出数个威力强猛的火球想来狙击我,谁知我突然扑倒,火球还没来得及改变方向,就已经撞在了想刺我却扑过了头的二号身上。
弄清原由之后,我不由得惊叹一声道:哇!还真他妈的准啊!
第八集第四章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起身回头冲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像的那麽高明嘛!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实力来打败我啊!
说完,还故意苦恼地叹了口气,学著师父的样子负手仰天叹道:逞强的後果,是相当可悲的啊!
那个六号慢慢站起身来,双目喷出仇恨的火焰,颤声道:海神迪洛是你什麽人?
海神迪洛?不认识啊!
我吃惊地看著他:我哪有那个资格去认识什麽神仙啊!
这时五号似乎已经将四号的伤势稳定,走到六号身旁低声地耳语两句,六号微微一惊,顿时半信半疑地朝我看来。
又怎麽了?打不过就说打不过,找什麽藉口啊!
我瞥了他们两眼,晃晃手里的长剑笑道:唉,从小到大都是一直被人教训,如今第一次动手打人,味道还不错,哈哈哈。
那个五号被我嘲讽的口吻气得脸色发青,却强忍怒气道:小子,别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让你如此放肆。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师父是谁啊!咦?这个连我都不知道,难道你能知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以前还没发现,来到赫氏後才猛然发觉,相处了十几年,那个老头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这样还当别人的徒弟,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总统领的师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没有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了。小子,你刚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总统领的冰莲步法!
那个五号口沫横飞地指著我大声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何必在这里同室操戈呢?你不如加入我们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总统领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个小师弟的。
……
我闻言差点没匍匐在地,刚才来个什麽海神,也还算勉强能让我接受,如今却把我说的和那个拉奇特成了一伙儿,这个五号的智商还真让我叹服啊!
很抱歉,我们奉命不能漏身份,不过你放心,我们和拉奇特总统领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五号似乎没发现我正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依旧喋喋不休。
够了!你他妈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
六号大吼一声打断了五号的废话:这小子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伙,怎麽可能会是拉奇特大人的师弟?
五号呆呆地看著六号,茫然道:可冰莲步法……
哼,你当这世上只有这一种步法吗?听说罗特也会类似的步法,那家伙消失了三十年,说不定就是去当这个小子的师父了!
罗特……
五号听到罗特的名字,脸色一片苍白:他、他、他不是最恨拉奇特大人的吗?
我听得头大如斗,不禁皱眉道:我师父可不会去当什麽无聊的龙骑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五号听到我的话,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号的肩膀说:那就是海神迪洛了,这次肯定没错。
接著他讪笑著对我说:海神他老人家还好吗?他老人家隐居了这麽久,有没有创出什麽新的武功来啊?……
蠢货!
六号忍不住冲著五号破口大骂起来: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