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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择天记-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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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砂大主教昨夜死了,教宗大人失去了他曾经最强大的对手、也是最强大的战友,而且教宗大人必须保证表面的公平,就算离宫有再多想法,也不可能在万千眼光之前偏帮国教学院,所以今天这一战哪怕再如何艰难,结局可能再如何惨淡,依然得由国教学院自己来打。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陈长生和国教学院在离宫的照顾下,没有怎么经历风雨,很顺利健康地成长着,那么到了今天,不说轮到他们为离宫遮蔽风雨,至少他们要开始与离宫共风雨了。

当然,这并不公平,街上的民众大部分都是这样想的,通过教枢处的登记名册,四大坊早就已经向整个京都做了确认,国教学院现在只有五个在册的学生,落落殿下身份特殊,无法代表国教学院参战,被很多人认为最强悍的折袖则被关押在周狱里,那么当其余诸院发起挑战时,国教学院其实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或者说腾挪的空间。

这里没有成名已久的强者高手,只有年轻人。

国教学院的门被推开,陈长生走了出来,轩辕破和唐三十六随在他的身后。

街上一阵骚动,然后迅速变得安静下来。

国教学院首战,出战的当然是陈长生,因为他是院长。

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院服,针脚细细密密,袖口收拾的极利落,显得很整洁,黑色的头发紧紧地束着,眉清目秀,看着很是干净。

走到院门前,对百花巷里那间客栈遥遥行了一礼,然后他望向周自横,点了点头。

与十六岁的年龄相比,他确实显得太过沉稳平静了些,不过绝对没有任何老成浑浊之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缕清风。

单看风姿,他确实很像一个院长。

四处传来真挚的赞美声。

来看热闹的民众无法突破御军与离宫教士,只能在远处看着,并不清晰,却越发觉得这位少年院长看着很是舒服。

去年春天整座京都围攻国教学院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了过去,梅里砂大主教都已经死了,教枢处前的血迹都已经不在,谁还记得那些?经过大朝试、天书陵以及周园三事,现在陈长生早就已经成了大周朝的骄傲,京都是大周的京都,国教学院在京都,那么京都人自然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骄傲。

有赞叹便有议论有遗憾,人们始终觉得今天这一场战斗不公平。整个大陆都知道,陈长生和徐有容是有史以来最快进入通幽上境的修道天才。但那终究是通幽上境。他的对手周自横,是位聚星初境的真正强者。能够获得越境战胜利,已经极属罕见,更不要说,今天这场战斗,陈长生如果想要获胜,需要越过的是一个大境的差距,那是多么高的一个门槛?

“昨夜听千机阁的知客讲述,小陈院长在浔阳城里面对朱洛大人也没有后退一步,周自横不过是聚星境,谁说他一定会赢?”

“不错,我也听说了,在浔阳城里,小陈院长和肖张那个疯子都对过一记,虽然不敌,但也没吃什么大亏。”

人群里传出很多议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竟然绝大多数都看好陈长生,或者,那不是看好,只是情感上的某种倾向。

“拜托你们拎拎清楚,小陈院长在浔阳里里表现出来的水准再高,但当时他身边可是有苏离和王破,而且局势混乱,现在可是单对单。”有人嘲笑说道:“我也不与你们争,你们要真相信,要不去押国教学院胜好了。”

人群暂时安静,果然,人们只是希望陈长生能够获胜,并不是真的看好,事实上,就没有几个人押了国教学院获胜。

“一赔十一,这实在是没办法押国教学院。”

“如果是换作别的通幽上境修行者挑战聚星境,你觉得那些比贼还精的家伙,会开出赔率来?更何况还专门搭了个凉棚,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依我看啊,四大坊应该也是认为小陈院长会输,但至少能够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哪怕周自横只是聚星初境,可是要战胜一名整整低一境的对手,难道还需要很长时间?”

“不要忘记,当年王破在通幽上境的时候,是怎么把他的那名聚星初境对手砍成疯子的。”

“虽然我也觉得小陈院长很厉害,但我不认为他能够赶得上当年的王破,不要忘记,王破当初就是在那一战里聚星成功。”

“你也不要忘记,小陈院长年初的时候,也正是在大朝试最后一场对战里通幽成功。”

“正是因为没忘记,所以才认为这不可能,这才短短半年时间,怎么可能会连续出现两次,除非那是神迹。”

……

……

观战的人群议论纷纷,激烈地争执着,只有投注的数额与人数,才代表着真正的看法。

正如民众们分析的那样,包括开赌的四大坊以及京都很多大人物在内,没有谁看好陈长生。哪怕陈长生在周园和浔阳城里,已经展现过自己惊人的天赋与战斗能力。那是因为浔阳城里的战斗,陈长生不是主角,而在浔阳城之前发生的那数场战斗,也没有观众。

澄湖楼的顶楼今日清了场,只有一个人在吃饭,因为他一直觉得赏湖最需要的不是天时,而是清静。现在是夏天,澄湖楼里最出名的蟹宴自然无法摆出来,但桌上依然密密麻麻摆着数十盘菜,每盘菜,大概都比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所需要更贵。

如此奢阔的人物,自然不是普通人。

天海承武身前的盘中是来自大西洲的蓝龙虾,洁白如玉、却比玉更弹嫩冰冷的虾肉,被澄湖楼的大厨以极妙的刀工切成了菊花形状。

他拿起筷子,片刻后却摇了摇头,没有动筷。

他没有什么食欲,因为手里的那几份卷宗,以及卷宗上对那些血腥场面的描述,实在是有些恶心。这几份卷宗讲的是陈长生与薛河神将、梁红妆还有那位北地大豪林平原之间的战斗。前两场战斗,由薛河和梁红妆亲自讲述,最后那场战斗,因为所有人都被陈长生杀了,所以是由事后的现场倒推而来的画面。

不知道确认了何事,天海承武的心情好了很多,重新拿起筷子,挟了虾肉送入唇里,缓缓地咀嚼着,只觉入口甘甜。

“现在没有苏离,你还怎么赢?”

……

……

整座京都,没有人看好陈长生。

看好陈长生的那位主教大人,现在正在梅花里安静地沉睡。

教枢处里一片哀戚的意味,很多教士却看着国教学院的方向。

落落坐在梅花畔,代表国教学院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忽然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走到窗边,向国教学院方向望去,双手微微握紧成拳。

先生一定会赢的。

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陈长生,她依然相信陈长生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没有理由。

不知何时,莫雨来到了国教学院。

她没有去国教学院的院门前观战,现在那里已经有很多大人物镇场,薛醒川正在那间茶楼里,她没有必要过去。

不知何故,她出现在陈长生的房间里。

她没有睡,她坐在窗前,看着国教学院里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前院方向传来轰的一声。

她眼瞳微缩,向声音起处望去。

国教学院的第一战,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

……

周自横出剑。

陈长生出剑。

各自出了一剑。

负责纪录现场情况的离宫教士,目不转睛。

数十名画师与说书先生紧张地注视着场间。

数千京都民众鸦雀无声。

京都各处,有更多的人等着听到这场战斗最新的情况,看到最新的画面。

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是四大坊。

有极深造诣与眼光的画师,在周自横与陈长生出剑之后的那一瞬间,便开始落笔。

尤其是来自天机阁的那位画师,更是本身就拥有聚星境的修为,只见他草草数笔,一幅图画,便跃然于纸间,虽然潦草,却已经完美地捕捉到了那两剑的轨迹与精神。

片刻后,这一幅画便通过法器,传到了京都各处。

……

……

这是一幅草图,极其潦草简单,如果不是知道画的是什么,甚至会以为是刚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胡闹的作品。

房间里一片安静,天道院的学生们围在桌子四周,心里有无数疑惑,却不敢发问,不敢打扰桌前那人观画。

没有天道院学生敢靠近那人身旁,因为敬畏,因为爱戴,因为那人是关白师兄。

如果说前些天自杀而死的庄换羽,是这两年天道院的骄傲,那么关白便是天道院这十年来的骄傲。正如逍遥榜上别的那些人一样,关白也有自己的封号:大名关白。

这些年来,正是他让天道院的大名不堕。

关白眉眼如剑,略有风霜,很明显刚刚从远方归来。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潦草简单的纸上后,变得更加锋利,仿佛是真正的剑。

他的手指在空中沿着纸上的线条轻轻地划动,发出嗤嗤的响声,指缘仿佛有剑意破空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收回手指,收回视线,望向窗外国教学院的方向,神情复杂说道:“好剑。”

终于有学生忍不住问道:“师兄,到底谁胜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同窗们的无数眼光,眼光里满是责难。陈长生与周自横的这一战刚刚开始,这幅图上只画了双方的第一剑,哪里能够凭此判断谁胜谁负,这个问题徒然打扰关白师兄观剑,何其愚蠢。

然而,令这些天道院学生们想不到的是,关白竟真的做出了判断。

他看着纸上的那几根线条,看着将凝的墨与枯笔里的拖丝,眼眸里忽然有剑光亮起。

然后他说道:“陈长生胜了。”

……

……

第443章 拙于剑者

在那草草数笔间,关白看到了周自横孤舟一剑天外来,气势果然磅礴。

但他更能够清晰地看到陈长生的那一剑。

那一剑就是一字。

就是一字。

仿佛大堤,仿佛铁链,仿佛崖石,仿佛横剑自刎。

关白的胸口隐隐作痛。

如果师弟能够明白这一剑的道理,万事取直,那么怎么会有现在这个下场?

他看着面露困惑之色的同窗们,说道:“这一剑,陈长生至少练了一万次。”

天道院的学生们不解,问道:“这就够了?”

“据我所知,陈长生习剑至今不过一年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把如此简单的一剑,便练了万次。”

关白面无表情说道:“如此拙于剑之人,既然答应与周自横论剑,周自横的剑,又哪里有胜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他摇了摇头,起身向室外走去。

天道院里风景如画,无论怎么走,都是风景,比如迎面的那片湖山。

湖畔站着一个身影很落寞的中年人。

他便是天道院的院长,庄换羽的父亲。

他转过身来,对关白说道:“你对陈长生的评价很高。”

关白说道:“既然注定会是对手,所以评价更应该冷静客观。”

庄院长看着他说道:“如果让你知道陈长生学那一剑最多不过三十天的时间,你对他的评价会不会更高些?”

听着这话,关白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我不管您怎么想,换羽终究是我的师弟,我总要替他做些事情。”

庄院长叹道:“看来煮石大会你是一定要参加了。”

关白说道:“是的,因为我想知道,再给陈长生三百天的时间,他的这一剑能够到什么程度。”

……

……

国教学院门口,周自横的剑挟着满天风雨而来,气势逼人。如果不是离宫教士昨夜便提前布置好了阵法,只怕外围观战的人群,都会被他的剑势所震伤。

正如关白通过那张草图看到的一样,陈长生只出了一剑。

当然,不可能真正就只有一剑,这里的一剑指的是他把那一招剑法不停地重复使用,从周自横的剑挟风雨而来,再到狂风巨浪之势已成,他始终都是用那一剑。

在关白眼中,他是个拙于剑之人,那么他用的剑自然也有些拙。

正是苏离当初教他的第三剑。

这一剑有个很蠢的名字:笨剑。

这一剑看上去也很笨,有时候像是挑担,有时候像是牵马,有时候像是准备自刎,总之,就是不像出剑。

剑锋从不向外,剑身始终平直,就在他的身前。

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实际上很不简单,因为就连苏离都没有练成,事实上,陈长生是第一个学会笨剑的人。

要练成这一剑,什么都不需要,天赋、悟性,都不需要,只需要不断地练习,笨拙地重复,以及坚定地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周自横的剑真的很强大,剑势如海浪一般,不停地拍打而至,却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剑。

陈长生手里的剑,变成了被巨舟拉直的铁链,变成了倔强的杨树。

周自横的剑如孤舟而至,便被拦住。

周自横的剑如风雨而至,还被拦住。

周自横的剑招无论再如何精妙,却始终无法突破陈长生的防御,剑锋无数次地刺在陈长生的剑身上,激射出无数火花。

两剑相遇,放射无限光华,绝大多数观战的民众都被刺得遮住了眼睛,震撼想着,周自横果然不愧是聚星境强者,剑出如风,只是瞬间,便把陈长生压迫的节节败退。

普通人看不懂场间的局势,自然有看得懂的人。

就在陈长生出剑的那一瞬间,凉棚里骤然响起一阵惊呼,那位来自天机阁的画师在画第二幅画的时候,笔尖竟开始颤抖起来!

百花巷里的那间茶楼上,薛醒川坐在窗畔,看着那片炽亮无比的剑光,默然想着弟弟的来信,心想此子的剑法居然又进步了。

剑光令人无法直视,仿佛无数道闪电。

其间伴着无数声雷鸣。

轰隆般的剑击声,在下一刻,骤然停止。

周自横收剑,看着已经退到院门之前的陈长生,心情有些莫名骇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长生居然能够防住自己这么多记剑!

要知道,他的风雨孤舟剑,首重气势,最是霸道无双,更不要说他是聚星境,而陈长生只是通幽境!

就算陈长生的剑法精妙无双,但以他的境界修为,凭什么能够硬接自己这么多剑,还没有被震伤,甚至就连握着剑的手都没有颤抖!

下一刻,他眼神里的震惊便被狠厉所取代,有些受损的信心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因为陈长生退了。

他没有让周自横的风雨孤舟剑落在自己的身上,但他也没有办法站住脚步。

他毕竟只是通幽境,哪怕浴过龙血,拥有堪比聚星境的身体强度与力量,终究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尤其是他的经脉断裂,能够输出的真元数量不要说与周自横相比,就连与同境界的修行者相比,都远远不足。

周自横回忆先前战斗里的细节,通过每次两剑相交时,剑身传回来的震动,确认了这个事实。

茶楼里的薛醒川,凉棚下的某些大人物,同样都把这个事实看得很清楚。

陈长生的剑法确实很精妙,他的力量更是强的匪夷所思,但他的真元数量不够。

他的真元数量不足够支撑这种层次的战斗。

这些人的境界并比关白弱,甚至像薛醒川这样的人物,更是远胜关白,但他们毕竟不是剑道中人。

他们无法从陈长生的剑法里看懂他的自信。

周自横是剑道中人,但却是局中人,所以他也没有看懂。

他以为自己看穿了陈长生的弱点,于是信心重生。

他看着陈长生,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准备说几句话。

陈长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这时候的国教学院门口很安静,仿佛是黎明前,又像是暴风雨前。

在这种时候,往往都会有一声鸟鸣,或是燕子低空飞过,然后晨光来临,暴雨倾盆。

这是一种节奏。

陈长生的这一剑,很简单地打破了这种节奏。

无论是周自横,还是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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