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剑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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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长街,慕云澄脚下步子却是越走越慢。他察觉到异样,猛然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里太过于安静了,静的不正常。
慕云澄调转方向,打算原路返回。
伴随“嗖嗖”两声,自空中落下两道黑影,俱是夜行衣,俱都蒙面。
“你们是谁!”慕云澄自知不妙,向后退了一步大声问道。
这群人似乎并没有回答慕云澄的意思,步步紧逼,眼见他们手中长刃寒光闪烁,隐隐透出杀气。
慕云澄喉结咽动,向后退去的脚步忽地停止,望向二人身后惊喜喊道:“弈月!”
那二人慌忙回头看去,空无一人!
再转过头时,慕云澄早已转身跑到街角。
“嗖!”那人自怀中掏出飞刀,寒芒一闪,拖曳着幽光星尾朝慕云澄飞掷而来。
慕云澄哪里躲得开这流星般的飞刀,只一下便被飞刀刺进肩胛,跌倒在地。
慕云澄单手捂在伤口处,却丝毫止不住汩汩流出的殷红血液。他双腿曲起,欲要站起身子。却不防那人又掷出飞刀,一点寒光映在他清澈瞳中,分外明亮。这飞刀,直奔慕云澄要害而来,显是为了一击毙命。
忽地慕云澄周身显现金光,飞刀撞入金光之中,被轻松弹开。
“剑虺!”慕云澄见它又一次现身相救,分外惊喜。
此刻的剑虺身长数丈,已然超出蛇类的大小。只见它用铁索身躯将慕云澄围在其中,双眼迸射红光,死死盯着二人。
他二人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铁索蟒蛇。呆立原地片刻之后,二人对视一眼,相互示意撤退。
见他二人要跑,慕云澄忙指使剑虺道:“快追上,别让他二人跑了,要活的!”
剑虺听令呼啸飞出,如猛龙过江,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那两人自不是剑虺对手,手中刀刃也瞬间转变为了装饰,稍微触碰在剑虺寒铁身躯之上,便卷了刃。
慕云澄有言在先,是捉活的,所以剑虺不敢动狠。稍微用力,这二人必筋断骨折。而他围堵二人的行为又太过明显,被二人看出意图。自知此番再难逃走,遂将刀刃插入腹中,一齐自尽身亡。
慕云澄也知剑虺拦他二人不住,遂也没有责怪,只朝二人尸体沉沉叹了口气,并将他们朝前瞪视的双眼,用手抚了下来。金光一闪即逝,剑虺又变回小蛇状钻入慕云澄怀中。
“云澄!”声音柔和中夹杂着关切,不是莫弈月又会是谁?
慕云澄转身看去,果见是莫弈月从后赶来。看见地上死去的黑衣人,以及慕云澄狼狈的模样,即便不说,任谁也能猜出大概。
第41章 剑尊(上)
“你怎么样,抓到可疑的人了吗?”慕云澄也不管顾自己现在的伤势,执意要问莫弈月道。
莫弈月垂目摇了摇头,随后伸出手指,点在其肩胛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上。
“你忍着点。”莫弈月说罢,还未及慕云澄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然搭在刺入慕云澄肩中的飞刀上。
“你轻些……诶?”慕云澄还欲嘱咐他小心一点,却发现刀已经拿在莫弈月手上,明晃晃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
慕云澄望着那刀,镇定下来问道:“这群人该是什么来历?”
莫弈月蹲下查看那二人尸体,并回答道:“他们与星海教的装束不同,指使他们的该是……”他说到这里再没下文,而是下意识在这二人腰间摸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明日,你我再走一趟卢府如何?”慕云澄眼神坚定,好似成竹在胸。莫弈月却是摇头说道:“我们现在不宜与他正面冲突,况且没有真凭实据,很难令人信服。”
“可如今你我目的暴露,他日后所作所为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到时你所谓的证据不是更难掌握?”慕云澄加速语气,十分不赞同莫弈月的观点。
见慕云澄如此激动,莫弈月先是唇齿瓮动,欲言又止。而后双目低垂,缓缓开口道:“星海教牵连如此之广,是我之前所没料到。你我切不可意气用事,中了别人圈套。”
“好好好,你总是有理的,我便不该和你争执这些。呃……”慕云澄用手捂在肩胛受伤处,显是伤口引发了疼痛。
莫弈月看他这般,无奈摇头道:“我自是要为大家的安危考虑,你可见过我贪生怕死?即便是要死,也不能这般枉死。”
“死死死,怎么就扯上死了?你就是要拿话压我,若是该着死,今天我……”慕云澄突然别过头去,话语戛然而止,却是在兀自生闷气。
“先回去吧,此事容我们从长计议,好吗?”见莫弈月词近恳切,慕云澄也不再耍性子,只随他回客栈,又寻了些药敷在伤口,一夜却是不得安歇。
次日清晨,慕麒麟独自下楼来与慕云澄,莫弈月共用早饭。见他所穿的裤子款式艳丽,慕云澄便知是慕棠棠借给他的。好在二人身材差不多大小,穿着感觉还不错。
见慕棠棠没随他一起,慕云澄将他揽过来问道:“姑姑如何不随你一同下楼?”
慕麒麟抿嘴道是:“姑姑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天亮时方才睡下。”
“啊,坐下吃饭吧。”慕云澄示意慕麒麟坐在自己旁边,剥了个鸡蛋给他。
就在此时,柜上的掌柜朝慕云澄走了过来。只见他手中夹着一封信,递给慕云澄道:“这是炎州叶门主寄来的信,叶公子此时不在,还烦劳两位代为转交。”
慕云澄接过信,正反瞧了一眼放进怀中,朝那掌柜回道:“我自会把信交到他手中,有劳掌柜费心。”
那掌柜随即离开,慕云澄却轻声问莫弈月道:“飞羽家信如何会送到这里?来时我又没见他写信给家中报平安。即便是写了,这才几日时间,如何能一去一返?”
莫弈月朝他微微一笑,道:“若他出来时家中便知他来江州,此事不就好解释了?”
慕云澄听罢连连点头,又道:“一会我便给他送去,顺便探探卢府动静。”
“我陪你一起吧。”莫弈月对他仍是不放心。
慕云澄却是极不愿意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送个信而已,况且大白天,卢天章还能吃了我不成?”
莫弈月听罢点头道:“那好,你万事小心。”
吃过饭,慕云澄便早早离开前往卢府,并嘱咐莫弈月带着慕麒麟去做套衣服,身为慕家人,怎么也要体面些。
江州城内沿江长街最是繁华,慕云澄喜热闹,自是爱寻这样的路来走。白日里虽然行人不多,但两侧花船酒肆仍是生意兴隆。放眼望去,尽是笙箫鼓乐,莺歌燕舞。
慕云澄一路走马观花,突然,其目光被江中一艘花船所吸引,凝视许久方才动身,可方向却是改朝那花船前进。
花船上酒色迷乱,红的绿的俱是些花魔酒病,荒淫贪色之徒。且不提什么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刚有俏歌姬一曲唱罢,便有美娇娘起舞助兴,引得周遭一片叫好之声。
慕云澄之所以上来,是因为看见了一个此时此地不该出现的人。
他坐在人群中间,一袭白衣胜雪,举止间洒脱不羁。身边缠他绕他的虽俱是些庸脂俗粉,可他依旧乐享其中。
从旁望着他,慕云澄的双拳握得死死的,似要把齿间的唇咬破。
那人忽地转头注意到他,眼中由惊转喜,声音清亮且满含笑意道了声:“云澄!”
慕云澄斜视地面,故意不去看他,眼神中饱含了委屈和愤怒。
“云澄?”那人见他如此,声音略显迟疑。
“父亲……”慕云澄深深吐了口气道。
这人便是慕云澄的父亲,大荒剑尊,慕枫痕。
周围人瞬间将目光转向二人,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上看,二人果然是如出一辙,只不过一比较来看,慕云澄略显稚嫩了些。
“呵呵,公子,你可是都有儿子了?还都这般大了?当真看不出来。”他那些陪酒女妓,闻此不禁都捂嘴笑出声来。
“云澄,你如何会在这里?”慕枫痕再不理会身边,起身行到慕云澄面前,伸手拍在他肩膀问道。
许是昨日伤口的事,慕云澄一晃身子,甩开他手,瞪视他道:“我还没问你如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云澄!”慕枫痕扫视了眼周围,随即加深语气朝他喝道。
此时的慕云澄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似一只初临危险的幼狮,一改平常儒雅资态,竟朝他发怒喊道:“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娘吗!一年中你又有多少时间是留给我们的?你只知花天酒地,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周围一时间鸦默雀静,再没了欢声笑语,歌舞鼓乐。
慕枫痕亦是被慕云澄一席话说得沉默,只见他忽地抬起头来,拉起慕云澄的手道:“我们走。”
可慕云澄刚被他碰到便好似被雷击中了一样,连连向后躲去,口中却不住道:“你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慕枫痕听闻这话当真一愣,看向慕云澄的眼神中流露着几许不可思议,随后他明显稳定了情绪,朝慕云澄说道:“云澄,你可是有些过分了。”
慕云澄眼眶里晶莹闪烁,已然是控制不住,欲转为喷涌发泄的趋势。可慕云澄丝毫没有给他机会,毅然转过身去,跑下花船。
第42章 剑尊(下)
“云澄!”慕枫痕再一次从后呼喊他名字,却不能使他回心转意。
花船与岸上的通道是数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两端用锁链固定,慕云澄初时上来还有注意,可下去时因和慕枫痕置气,所以忘记了,他跑动间抬脚踢在锁链上,身体一个不稳,朝一边摔去。
这木板两侧又无围栏,他这一摔,直直向河中栽去。眼见有人落水,两岸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可落水声迟迟未曾响起,见慕云澄跌入水中,慕枫痕本是一惊,只待要飞身去救,却看到慕云澄为一条铁索巨蛇所搭载,朝江中游去。
“啊,这是……”慕枫痕望着水中承载慕云澄的剑虺,愣了些许的神,等再看向慕云澄时,他早已经游离开花船,行至江中。
慕枫痕望着他远去背影,心中沉沉叹息一声。忽地自远方天水一线处,一道黑影自江内急速而来。他身为剑尊,自是眼力超群。
“云澄小心!”他立于花船之上,朝江中的慕云澄大声呼喊。
慕云澄哪里理他,仍自顾驱使剑虺向前,可剑虺灵性异常,忽地止住身形,再不朝前一步。
“你怎么了?”慕云澄俯身向剑虺看去,却不曾注意前面水中一道巨大黑影朝自己飞速袭来。
一声龙吟仿佛自天际传来苍劲空灵,继而水中一声炸响,震耳欲聋。
水中那巨大身影凌跃而起,跨过慕云澄头顶,遮天蔽日。
“什么!”慕云澄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望去,那物腹部厚甲着实看得清晰,周身青碧鳞片严密整齐,在日光下放出灼眼粼芒。
“碧鳞蛟。”江风忽地一紧,慕枫痕立于船头,任青丝飞扬脑后,衣袂飘飘。两侧众人皆被江风水浪打入花船之中,唯他闲逸超脱,如仙临凡。
碧鳞蛟凌跃江中,绝非友善。果不其然,那龙头入水片刻后,又一声炸雷响起,江中猛然惊起白色水山一座,那龙头微摆,直把甩开的江水化作晶莹飞箭,纷纷刺向两边。
与它一比,剑虺当真小得可怜。岸上行人被这水箭击着便是一个跟头,好在这水箭并不锋利,花船却也是被打得乱颤,但没能造成损坏。而慕云澄此刻离碧鳞蛟这般接近,躲是决计躲不开的,更何况岸上行人尚且不能幸免,他又有什么办法避开?唯见慕云澄被那浪花的冲击打昏,身子被朝后推飞了出去。
幸得慕枫痕及时出现,从后面将他身形托住,才不致落水。
只见慕枫痕眼中光芒凌厉,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纤细长剑。说是纤细,当真不假。日光下肉眼不见其剑刃,唯有一点刺目光亮闪烁其中,其剑身粗如发丝,薄如蝉翼,名碎秋水。与其另外一柄名剑酩酊醉,同排大荒名剑榜第七。
这碎秋水乃是用傲天钧玄铁余料,提纯锻炼所铸,灵性非常。慕枫痕幼时深得父亲慕不凡喜爱,便于成人礼上,收获此剑。此剑虽薄细,却锋利无匹,一般刀剑,触之即断。因剑身轻盈,招式灵活,变化多端,故绝非寻常人所能驾驭。
碧鳞蛟乃是大荒凶兽,只有在幽州以北才能得见,此番江州河内出现此物,当真是令人费解。
蛟龙在水,自是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且这碧鳞蛟如此之大,幸得是三江汇聚主流,否则它倒是很难施展得开。
“畜生,你若是识相滚开,我可念在你身为灵兽造化神奇,饶你一命。若是执意为祸人间,我定叫你在这江中飞灰湮灭。”慕枫痕立于剑虺之上,手中碎秋水自面前挥过,朝碧鳞蛟呵斥道。
碧鳞蛟本是凶兽,残忍暴戾。当即自口中喷出水柱,朝慕枫痕激射而来。知它冥顽不灵,慕枫痕抱着慕云澄单脚轻点剑虺,身形飘然向后移去。碎秋水就势随意横斩一记,有无形剑刃截断水流,击在碧鳞蛟腹甲之上。一道狭长剑痕赫然印在其腹甲之上,但却没伤及其血肉,可见它鳞甲之硬。虽说慕枫痕这一击并没发力,但凭他大荒剑尊之名望,手中碎秋水之名号,也足以证得这碧鳞蛟之凶绝非浪得虚名。
河岸上瞬间围满无数行人,有自船中下去躲避的,也有自铺内出来图热闹的,总之都挤在河岸上,即便有危险,也不肯就此离去。
江水中剑虺身形忽地暴涨数丈,跃跃欲试般自水中探出头来。却见慕枫痕一把将慕云澄丢给它道:“送他上岸,这里用不到你。”
再看剑虺丝毫没有滞涩,卷起慕云澄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江岸上。
碧鳞蛟一双巨目瞪视着慕枫痕,口中发出惊天怒吼,空气波动排起无数水浪,朝岸上拍打过去。
“现在你应该后悔你的选择了。”慕枫痕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眼神中却是迸发出无比的欣喜之色。
碧鳞蛟身形一扭,自江中甩开巨尾,朝慕枫痕猛拍过来。却见慕枫痕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竟已经贴近碧鳞蛟腹甲之上。他便偏不信邪,自己手中这碎秋水如何刺不进它的鳞甲。
碎秋水在他手中发出一道赤色光芒,依稀可见剑身由银亮之色变为炙热火红,只听得“呲”声乍起,碎秋水已然刺进碧鳞蛟的腹甲之中。那伤口处冒起阵阵白烟,碧鳞蛟吃痛,身子瞬间扎进江中,消失不见。
“还有这等逃生之法?”慕枫痕执定碎秋水,二指自剑尖抹下,再看碎秋水原本赤红色剑身又变作水蓝色,他一剑斩下,炸起水花数丈,翻身挑起,那水花接连炸起,如一座座水中宝塔,依次排开,破空而去。
一声龙吟凄惨凌厉,水中巨大身影随之跃出,碧鳞蛟摇头晃脑,身躯在江中上下翻腾,直把江水搅得起旋,形成水龙卷之势。再看它猛然自江中飞腾至半空,伴随一声怒吼,江水瞬间炸起朝两岸冲击而去。
围观行人皆被这一幕吓到,纷纷朝后退去,可这水势是何等之快?还不及退走,便被这江水冲飞,江中船只或是被巨浪拍碎,或是被冲到岸上,两侧商铺更是受到冲击,面目全非。
而远处的江堤上,却有两位老者执子弈棋,对面汹涌浪潮,依旧淡然处之。就见其中一个身着皂色道袍,手中拂尘不时扫向一边,显是道门中人。待他落下一枚黑子后,捋髯笑道:“你该是输了。”
另一个是头戴斗笠的白发老翁,身边放着个鱼篓,鱼篓边上站着一只巨大白鹤。听完那老道的话,便见他哈哈一笑道:“你又唬我,不下了,不下了。”说罢一把弄乱棋盘,眼角余光却扫在了江中。
老道手中拂尘一摆,道了一声无量天尊,随后又问与他道:“这碧鳞蛟非比寻常,乃是水中霸主,龙兄常自诩弄潮郎,今番自该出手相助才是。”
“哈哈,莫得事。连江老道,你也太小瞧了江中那人了撒,若非是他在这,我早就出手喽。”说罢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