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王的新娘-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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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遮住从石柱后匆匆走过的忙碌的侍女随从们,连那手持武器的铠甲士兵也在薄纱后站立。
第一百一十三章婚宴(一)
长长的餐桌摆在宴厅中央通道的两旁,整齐地罗列,沁人心脾的美酒香、食物香不断地飘来。
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宴厅内很热闹,每张餐桌上都坐满了宾客。
我坐在亚伦德的左侧,雪黛儿在他的右侧。其他侍妾则跟着雪黛儿排坐在后。
神圣的音乐飘扬,在天花顶盘旋,环绕,弥漫荡漾在整座华美宴厅。金色大门向两边敞开,出现了两位华丽装扮男女。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齐齐侧脸望去。
今晚的我有些心神不宁,出门前还隐隐有些头晕,身体微有不适。我站直身体,微闭眼睛,只当是养养神。
听尤妮说这位皇太子并非王后所生,而是君王在多年前与一位贵妇生下的私生子。原本,他没机会做皇太子,可是没想到,皇族斗争激烈,君王的三个儿子不是死于毒杀,就是死于挑衅争乱,死得一个不剩。这位养在外面的儿子便有了继承王位的机会。他在四年前被册封为皇太子。
对这种宫廷八卦,我向来兴趣不大,也没兴趣看那位从未见过的皇太子和太子妃的模样,仅闭着眼睛养神而已。
过了一会儿,亚伦德拉着我坐下,低声问我是否身体不适。
我忙点头,并问等会儿是否可以先回去。
亚伦德的眼里出现了不悦的神色,我扭过了头。就在这扭头之际,我无意中瞅见了他上衣口袋里的一块银色通行令牌。
我的心一动。如果我能拿到这块牌子,就可以顺利地出城堡,并离开亚斯兰城。我已来过城堡几次了,从金色宴厅到城堡正门的路线已颇为熟悉,出城堡应不成问题。关键是如何拿到这块银色通行令牌呢?
仪式结束后,老国君和王后离开,皇太子和太子妃站在金色台阶上接受贵族们的祝福。
德里尔亚兰公爵首先为他们祝福后,亚伦德带着我和六位侍妾走了过来。我们的身后还有衣着贵气的达官贵人们,他们从红地毯上一字排开,整齐地排成一条长队。
“祝皇太子殿下及王妃殿下百年好合,恩爱永远”亚伦德面带微笑,语气恭敬有礼。
我和另外六位侍妾微微行礼,礼毕,我向台阶上看去,抬眼之际,看清了皇太子面容的那一刻,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我的身体僵硬。
天,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和若干年前我梦里的那个梦中男孩太像了。
他的细致五官,柔软的眼神,还有迷人的唇角,简直一模一样。
他也看向了我,眼神里隐约浮现出惊异。
暗惊过后,我连忙浅笑一下,垂下了头。
亚伦德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从另一侧走下石彻阶梯,雪黛儿和侍妾们跟在身后。刚下了一级石梯,就听到这位清秀绝伦皇太子忽然微笑道:“欣然夫人请留步。”
我的心徒然一跳,亚伦德也略微一怔。他带着我往回走了两步,雪黛儿她们连忙靠边站了一点。
“请问皇太子殿下有何赐教?”亚伦德恭敬问道。
“无,”皇太子的眼睛停在了我脸上,笑道,“只是欣然夫人看起来面善,我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还请欣然夫人提点一二。”
我抑住内心慌乱,恭敬回答道:“承蒙皇太子殿下厚爱,我们并未见过。”
他的表情略微迷惑,眼睛里有种半信半疑的神色。他身旁美丽年轻的皇太子妃则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我。
亚伦德带着我离开了。热闹的宴厅里,他用极低的声音对我道:“皇太子可是皇族里有名的双性恋,既与美女每夜相伴,又和德里尔苏德蒙牵扯不清。我不希望再为你收拾烂摊子。”
我冷然道:“我不认识他。”
真是时过境迁,曾经对梦中他的迷恋,现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曾以为他长得像Sam,几分像亚伦德,现在看来,他似乎谁也不像,就像他自己而已。
我感叹世事的神奇,我居然会梦见一个异世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冥冥之中,究竟有一双什么样的手在操控着你我的命运?
酒宴过后,将在偏殿举行通宵达旦的歌舞欢庆。原本想走的我中途改变了主意,我看中了亚伦德口袋里的通行令牌。
雪黛儿和侍妾们先行离开了,我则与亚伦德坐在偏殿一角。
妖娆女郎们跳着艳舞,贵族男人们搂着艳女寻欢作乐,这里还真是男人们的天堂。
不远处的席位上,一个红衣长发,戴着银冠的清丽美女已朝我们这边看了很久。她自然不是看我,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围绕着亚伦德打转。
“她是谁?”我问亚伦德。
亚伦德漫不经心地道:“艾雅丽公主,曾嫁给特格夫公爵,也就是被恶精灵曾霸占身体的那位公爵。”
特格夫公爵如今已过世多年,我好奇问:“她后来又嫁给了谁呢?”
“待字闺中。”
我又向那位红衣公主看了过去,她边与身边女伴说话,边偷偷瞥向亚伦德,眼神里明显地燃烧着灼热。亚伦德若无其事地饮着酒,眼底深处却隐有一抹银色异样。
一计涌上心头。十五分钟后,我站起了身,称天色已晚,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亚伦德便唤来了一个侍卫,叮嘱他一定要把我送到城堡门口,到时自然会有暗卫接应。
我随着侍卫离开了偏殿。空荡冷清的走廊上,凉风从没有玻璃的石窗里飘入,外面似乎又下雨了。
我缓缓移动着步子,走着走着,我捂住了肚子,满脸痛苦:“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夫人,”这个侍卫措手不及,慌道,“您先等一下,我马上找医师。”
此时正好一小队巡卫路过,他正要向他们求救,我紧捂住肚子道:“我不行了,可能是着凉了,快,快告诉我你们的卫生间在哪里?”
“卫生间?”他一脸茫然。我一不小心使用了现代的词。
“就是,就是方便的地方啊,我要拉肚子。”我满脸痛苦不堪地道。
他的面上泛起红晕,连忙指向了一个方向,慌乱道:“就在那个右边拐角的地方。”
我紧紧捂着肚子,半跌撞半奔跑地奔了过去。
躲在右边拐角处,我深呼吸了几下,随后朝另一方向奔去。也许是上天保佑,我居然顺利地一溜小跑回去。
偏殿内依然热闹,艳女们在舞池里跳着热舞,欢快音乐轻轻飘荡。喧闹的众席位上,已然不见亚伦德和那艾雅丽公主的身影。
我的脸上挂着冷笑,我就算准了这男人会和那女人去做那苟且之事。
我拉住一位一直站在角落端着毛巾托盘的侍女,询问亚伦德公爵的去向。她缄默不答,我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我虽不知这个值多少钱,但也许对你很重要。”
这是一条由紫色透明钻镶成的昂贵项链,在偏殿水晶石的光芒下,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她紧盯着项链,犹豫了片刻,眼睛便转向了一个方向。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瞥见了紧靠偏殿的一个不起眼的狭窄走道。
她向我恭敬弯了下身,递给我一条毛巾,“尊敬的夫人,若您的衣裙被酒水沾湿,可去专为宾客们准备的房间擦拭一下。”
我拿起毛巾,沿着被薄纱遮掩的石柱后的小通道,朝那个狭窄走道奔去。长而窄的走道两旁有四间房间,房门是黑色的圆拱形。
我深深呼吸着,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是个绝佳的逃走机会,千万千万要把握住,绝对不可以出乱子。
这四间房间都没上锁,我把耳朵轻轻贴上去,通过里面暧昧的男女声音来判断其主人。一番倾听后,我的手放在了第四间的门柄上。我极轻地打开了门,毫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我告诉自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一道颇大的半透明长帘挡在房门与内室之间,隐约看得到两个赤luo的身体纠缠成一团,阵阵呻吟和粗重的喘息荡漾开来。
他们的衣服凌乱散落一地,我蹲下身,翻出了亚伦德的衣服。那块银色的通行令牌正在口袋中,我喜不自胜,迅速将它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我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才走两步,半透明的屏风突然被一把扯开,向两边迅速敞开,碰到了墙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大声音。
我听到了亚伦德的厉吼:“谁?”
我回头望去,内室一片香艳旖旎,充满了一种情欲的迷离。
两个光裸裸的身子靠在一张宽大的桌上。女的靠在桌沿,媚眼迷离,双手勾住男人脖子,双腿圈住他的身体。男的则半压在女人身上,强健的身体有力抽送,使劲把自己送入她的体内,甚为激烈。甚至当他厉问“谁”时,身下的奋力抽插仍未停止。
我与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顿时震惊、恼怒,满面怒容。
他就要愤怒地抽身而出,我着了慌,情急之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将地上所有衣物抱拢一起,飞快冲向了门口。
“你给我回来”他在后面怒吼。
“贱男人,”我冷笑着回敬,“有种光着屁股追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婚宴(二)
一个人的胆子再大,身手再厉害,也必不敢光着身子出现在公众场合。
抱着一堆衣物,我急匆匆奔向城堡正门的方向。
若不是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决无可能跑这么快,只是仍有隐痛从小腿处传来。我一定要抓住机会,抓住这个难得的逃跑机会。
穿过喧闹杂乱的偏殿,我奔入长长的走廊,此时已有些气喘。身后似乎传来男女齐齐的惊呼声,我惊恐地回过头。
我的天,亚伦德居然真的光着身子追了出来,偏殿水晶光下,他的赤luo宽阔身材火辣得很是惹眼。众贵族宾客纷纷惊得站起,发出呼叫:“亚伦德公爵?”
“天,出什么事了?公爵大人……”
音乐声突然停止,跳艳舞的女郎们也投来惊奇的眼光。
亚伦德恨恨盯了我一眼,在众目睽睽下,用力扯下了石柱上的薄纱,围住自己突兀的下身,就猛冲了过来。我尖叫一声,将所有衣物向后扔去,飞快向前奔逃。
“李欣然,你给我站住,”他怒吼着,“别忘了你的肚子。”
我再不敢回头,边护住小腹边往前直奔。一队巡卫远远而来,亚伦德在后面冲他们大声吼道:“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卫兵们迅速向我围拢,我惊惧万分,脚下一个打滑,转身就绕入了一个拐角,那是另一条弯曲的小走廊。跑了没几步,我发现那是一条死路,走廊尽头除了一扇门再无其他可逃走之路。
我暗暗叫苦,来不及多想,冲入了那扇大门,那一刹那,一阵阵缭绕的白雾热气扑面而来。
弥漫飘散的白雾中,能见度很低,只能隐约可见一个极大的热水池,里面似乎有不少男女在嬉笑打闹,偶尔几声高笑飘起浮荡。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李欣然……”亚伦德的吼声由远及近,两个巡视卫兵也冲上前,但他们没敢进来,在门口大声嚷嚷什么。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滑入了水中。
白雾朦胧,热气腾腾,池中无数男女赤luo身体,接吻调笑,丝毫未注意我这个外来者闯入。
池水颇深,没至我的脖颈,我伸展四肢,向前游去。直直追来的亚伦德也跳入了水中,朝我的方向迅速游来。但他的个子过大,在水里浮力有限,不像我那么如鱼得水。
我向白雾蒸汽最浓的地方游去,同时沉入了水中,让他看不见我的身影。我在水里快速地游着,寻找最佳逃走方向。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我的双腿被抱住,并被一种力气不断往下拉。我先以为是亚伦德追过来了,悚然大惊,可几秒钟后,才发觉不是。
抓住我双腿的那只手似乎很柔软,纤细的手指覆在我的腿上,一种彻骨的冰凉感传至我的全身。
我有些惊恐,难道是水鬼?慌乱无措间,一道白色的纤瘦影子向我袭来,我连忙要浮出水面,她的速度却比我的更快。她伸长双臂,按下我的双肩,把我使劲入下按,我喝入了好几口水。
隐隐间,我似乎看到了亚伦德的身影。那白色影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立刻吻住了我的嘴唇,借着水力,把我狠狠往某个方向带去。她的嘴唇冰凉得可怕,使我就像是在与冰块接吻。
蓦然之间,我的颈部被她重重敲了一下,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随之失去了所有知觉……
晕迷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几分钟后,我慢慢醒了过来。我整个身体横趴在一个潮湿黑暗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静,诡谲、神秘。
“你醒了?”一个女人咯咯笑着,从笑声的角度来判断,她似乎正在我身边。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颤抖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她笑着反道,“你不是见过我吗?”寒冷冰凉的气息徐徐扑来,我全身的汗毛竖起。
“我们在哪儿见过?”我抖抖瑟瑟地问。为何这个女人像女鬼般阴冷鬼魅?
“我以前有一个名字,用了很久,”她慢吞吞地道,“叫做洁雅月,现在,则改为了海菲雅。”
“你……”我惊得一颤一抖,身子不住抖动,“恶灵?玫瑰花国?”
和亚伦德结婚的那晚,纷飞而入的众多低小精灵们就提到了恶灵,原来,它们指的是她。
“没错,”她又咯咯笑起,“我是恶灵。”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异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她反问。
一件十分奇异的事发生了,我发现我与恶灵居然颇为聊得来,我甚至感到此次被她掳来实属幸运。因为仅靠我自己之力是无法逃离亚斯兰的城堡。
也许恶灵将我掳去别有用心,但我仍感激她的别有用心。
“我们现在是在一只河蟹的蟹壳里,”洁雅月,不,应是海菲雅对我说道,“没有这只河蟹,我跟你都逃不出这里。河蟹会顺着城堡的护城河下面的水道快速离开,把我们送到城郊。”
“亚斯兰城的城郊?”
“对。”她道。
半个时辰后,我被她从蟹壳里拉了出来。乖乖,我们还真的是在一只河蟹里。我仰头看去,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一种极浓郁的好奇感所取代。
那只河蟹长得十分讨喜,大概有两人高。厚厚的蟹壳覆在庞大的身子上,十六只矮矮胖胖的小脚,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嵌在小脑袋上,鼻子和嘴巴小巧玲珑,就像一个造型奇特的卡通河蟹。
我用一种近似崇拜的眼神看了好久,就是它把我平安地带离了守卫严密的城堡,不简单啊。
“去吧”恶灵海菲雅拍了拍它又矮又胖的粗腿。它移动着笨重的身子,艰难地向后倒退,一步步退回了水中。
水波四起,水花点点,高飞溅起,这只大河蟹完全沉入了水中,过了好一会儿,河面的水纹才恢复了原状。
密密的乌云沉沉欲落,今日又将是一个阴雨天。天已经快亮了,灰蒙蒙的浅白清晨,总给人一种异样的被压抑感。
绵绵细雨中,海菲雅带着我沿着一条田野小径向前走。这路极不好走,坑坑洼洼,黑色烂泥潮湿,黏性颇强,踩下去仿佛就难再抬起。田野上吹来阵阵晨风,带着泥土的清新和香味。
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种大自然的气味,不禁深深呼吸好几下,压抑许久的情绪顿时被舒缓释放而出,一股清爽神怡之感缓慢荡开。
然而,这种好情绪只维系了一会儿。我们在田垅上走了约十来分钟,走入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庄。
我从未见过这么破烂肮脏的村庄,肮脏的烂泥铺成的曲折山路。茅草棚、破烂帐篷、破窑洞,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男女,还有几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孩在泥巴里打滚玩耍。
恶臭与腐烂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掺杂混合,直直沁入你的肺部,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海菲雅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