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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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由此成为了八荒中最衰弱的一荒。
从那之后,道观众人无不对长生敬服。可以说,长生慑服诸师兄弟的并不是境界上的实力,而是他的心智。
心思一动,天下如筹!
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师兄在眼前,知非也不敢说他在看笑话。可是又嘴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地,企图遮掩过去。
四季一笑,便把话题接了,“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些玩笑话。对了,小十一师弟的行程老师可定下来了吗?”
长生道,“已经定了。七日后下山。”
四季眉头微蹙,“七日?怎么这么急?”
长生回道,“这我也不知。听说这日子是先生定下的。”
“先生定的?”四季一顿,“想必是不能改了。”
遗玉在一旁神情一萎,他也是知道先生的。先生很少言语,但一出口,绝无更改。
众人听到遗玉即将下山的消息,也没什么心思去考校功课了,又闲坐了会,就纷纷散了。
遗玉是跟着四季走的。从很幼小的的时候开始,遗玉就经常帮着四季师姐侍弄花草了,这几年四季的道花丢了,更是如此。
四季的庭院很大,是一片花圃。里面姹紫嫣红,几乎什么花都有。甚至包括妖族的许多名种,譬如踯躅兰。
“有劳小十一师弟了。”一进花圃,四季就转头说道。
“无妨。”
遗玉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眉间淡紫色花纹浮现,散着微弱地光。本来就十分精致的眉眼,陡然又出现一个花纹,仿佛水中摇曳的青藻,有种妖异的美。
这个花纹遗玉给它起了个名字——眉花络。
遗玉闭着眼睛,无数细碎的光辉从眉间处散落,随着风,落到了花圃里的花上。遗玉的眉花络是四季的道花所结,蕴含生生不息之力。这些花得了滋养,立时花叶舒展,颜色都更艳丽了几分。
遗玉睁开眼睛,眉间黯淡下去,笑道,“四季师姐又得新种了?北窗底下的那一株花,忽青忽紫,变化无穷。遗玉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何方名品?”
“那是幻叶玫。”四季说道,“先生带回来的。此花颜色颇多,变化无穷。可依时而变,是西荒的名花。”
“真是奇花。”遗玉赞叹。
“的确是奇花。”四季道,“花色依时而变,世间人心亦随波逐流,小十一师弟不可不知。”
“什么?”遗玉一愣。
“小十一师弟你常年居于山上,对世间事知晓不多,对世间人心亦不够通晓。下山之后,师姐害怕你会有些磨难。”四季神色间颇有些担心。
“磨难算得什么。”遗玉洒然一笑,眉宇间竟也有些豪迈的气概,“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吗,哪里又有一望无际地坦途呢?所谓的路是自己走的,就算没有路,也要踏出一条路!遇到阻碍,斩开就是了,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会有办法的。心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四季“扑哧”一笑,“你随先生在西荒磨剑三载,果真是没有白去,有些血性。这番话倒不像是个少年人说的,竟像个大将军。”
“嘿嘿!”遗玉咧嘴一笑。
四季看着遗玉的脸,细细端详一阵,赞叹道,“凭小十一师弟的风姿,下山后想必可以迷惑许多女子,还望小十一师弟可以修持己身,莫要破了我道家的戒。”
“四季师姐!”遗玉一嗔。毕竟是少年人,脸皮子薄,受不得这种调笑。
“这有什么?”四季说道,“少年人知青慕艾,才见天性,这是自然的道理。”
“那四季师姐呢?”遗玉一顿,冷不丁地反击道。
“我……”四季的脸红了一下,如春水漫上河堤,“我当然没有!”
“真的?”遗玉满脸写着“哇靠这种谎话也说得出口我才不信”十五个大字。
四季懒得理他,不过又想了想,觉得这方面的事还是要交代一下的好,毕竟小十一师弟年已十六,已经到了红鸾星动的时节。再加上小十一师弟常年居于道观,一旦下山,一腔火热恐怕会像决堤之水,拦都拦不住。更何况以小十一师弟的模样,一看就是个祸害啊!
四季想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小十一师弟更钟情于何种女子?”一看遗玉好像要“发飙”,四季又连忙加上一句,“师姐可不是在笑话你,你可要务必要回答。”
遗玉心里微微一动,冲口而出道,“我喜欢漂亮的。”
“去!”四季嗔了一声,“看你不是个好东西!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怎么会?”遗玉不以为然。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四季说道,“就仿佛心里忽然有了羁绊,又忽然有了力量。”
四季谆谆教诲,毕竟像这种事情老师和先生是不可能会去管的,而师兄们也不好教。这样一来,也只能让她这个做师姐的来说说了。
“羁绊?力量?”
“对啊。所谓的羁绊就是一个人心里的牵挂,一个心有牵挂的人是不会有决绝的力量的,因为他有太多的不舍。可是这种羁绊又会赋予你决绝的力量,因为你会想要去守护这个有着你心里羁绊的世界。”
“我听不明白。”遗玉回答的老老实实。
“也许你下山后就会明白。”四季说道。
“怎么明白?”
“遇见一个人。”
“我不懂。”
“你现在不需要懂。”
沉默一会,遗玉忽然道,“我应该会懂的。”
四季微笑说道,“若真有那样的缘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师姐也想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能成为你的羁绊。”
然后她一笑,问道,“你想要怎么守护心中的羁绊呢?”
“当然是誓死守护!”
四季笑道,“真是神气啊。”
“四季师姐的羁绊呢?”遗玉回归话题。
“又来了。”四季佯嗔,不过这次她倒没有回避,“师姐的羁绊……嗯……”
这时,花圃外人影晃动,却是长生。他有事来找遗玉,无意间听到了这番谈话。
然后,他没有进去。他也在等……等四季开口。
“师姐的羁绊……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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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匹马,进了人间)'
“真是神骏的马啊!”知非拍着马鞍,大声赞叹,“男儿就该骑着这样的马纵横天下!”
转眼七天已过,却是小十一师弟下山的日子了,大家聚在观门,为小十一师弟送行。马是西荒的名种,听说它的父亲是六条某个戎王的坐骑。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肩高八尺,目光炯然。与其说神骏,不如说漂亮。遗玉给它起了个名字——雪狮子。
遗玉笑着说道,“这匹雪狮子确实神骏,知非师兄如果喜欢的话,不妨拿去。”
知非大笑,拍着遗玉的肩膀,“我要马做什么?我又不下山!听说现在天下有些动荡,万一小十一师弟你以后要上战场,骑着这样的马冲入敌阵,也够威风!”
弈在一旁斥道,“知非师弟休得胡说!小十一师弟此行下山是为历练,上战场做什么?”
空山不以为然,轻笑说道,“知非师弟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所谓历练,无非是去经历罢了,谁说上战场就不是一种经历呢?两军鏖战之际,武士们纵马在前,面不改色,拔刀生死,再没有比这更能锤炼心性的了。”
空山总是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事情。
“你也是胡说!”四季说道,“世间事何其多也?何处不能历练?为何要去战场!虽说以小十一师弟的修为,寻常士卒奈何不了他,可战场之上助阵的修士还少吗?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再者说,小十一师弟乃是道士,云外之人,方外之士,自当戒嗔欲,守清静,怎么可以去战场上饮血?”
空山摇头,道,“小十一师弟本是出世之人,既然入世,破一些戒,当然无所不可。”
“止住。”长生抬手,道,“勿要争执了,小十一师弟此行,去不知几千日,行不知几万里,所作所为,全凭一心,我们是约束不了的。无论小十一师弟要去做什么,只要能够守住本心,多去经历一些也是无妨。”
然后他看着遗玉,说道,“凉州为九州之险边,我道观又僻处凉州之尾余,没什么好经历的。小十一师弟此去莫若先去雍州,雍州神秀,人物高杰,应当能有所作为。”
遗玉点点头,“知道了。”
半笔,一笔两兄弟在旁边叫嚷道,“小十一师弟此行万里,形单影只,只有一匹畜生作伴。下次回来,可不能还是孤身一人,该带回来个弟妹才是啊!”
“就叫小十一师妹好了!”知非跟着起哄,四季和子午笑骂。
遗玉脸颊如火烧,“几位师兄好没有道理!净拿别人说笑!”
漆雕迟走过来,笑道,“莫要说了,莫要说了,再说下去小十一师弟该生气了。”
他转过头,语气有些遗憾,“老师和先生本来是想来送送你的,可是却在归途中突然在夸父族发现上古魔族的踪迹,不得以只能追寻而去,大师兄也被召去。”他顿了一下,“要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遗玉道,“魔族事大,我自然知道轻重。老师和先生不来是应该的。”
漆雕迟也是一笑,从大袖里滑出一壶酒,壶塞一启,轻淡地桃花香气弥漫开来,“先生说了,他就算人不能来,酒也要到。这壶酒就当是给你送行了!”说着,把酒壶递给遗玉,“饮下这壶酒,你就远行吧!”
遗玉接过酒壶,一口饮尽,轻叹声,“真是不想走啊。”
漆雕迟拿过空酒壶,道,“只要活着,悲伤的事都会如影随形,人必须习惯。”然后他一笑,“至少我们还仰望同一条星河。”
“但我们却身在不同的地方。”
气氛一时沉默,长生道,“时辰不早了,小十一师弟该启程了。”
遗玉点点头,环视一周后,翻身上马,勒住缰绳,意欲离去。
“小十一师弟,你要记着,与其为守护心中的羁绊而死,”长生忽然开口,“不如为之而活,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遗玉一愣,知道了长生师兄听到了七天前自己和四季师姐的那番谈话。
“知道了……长生师兄。”
四季抬起头,看着天空道,“等这片云飘过再走吧,再等等。”
“嗯。”
对于离别的人来说,时间总是带着恶意,因为它的不停歇。
云过了。
遗玉一拨马缰,轻声说,“我走了。”
长生说,“不要丢人。”
遗玉点点头,而后拨转马头,径直下山去了。
……
青山是一座小山,所以下山会很快。
遗玉只感觉雪狮子轻奔了几步,就奔出了缭绕地浅雾,青山也在身后了。
原来这座山真的很小。
遗玉忽然有些伤心,轻轻勒着缰绳,让马缓缓地走,自己坐在马背上想一些事情。
离别其实不止有伤感,还有礼物。遗玉收到了很多礼物。
比如老师发髻上的乌木簪子,封印了先生三道剑意的玉佩,还有承载了空山的“道”的花瓣,等等,还有很多很多。
自幼居于世外的遗玉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不知道这些东西随意流露出去一件都会引起世间修士的哄抢。他只知道大家很喜欢自己,才给了他这么多的宝贝。
他也很喜欢大家。
临走时长生师兄说不要丢人,他知道是什么意思。道观里的人都很注重面子,作为道观中惟一地一个入世弟子,遗玉承载着道观的名誉,所以他不能丢人。他丢了人,道观就会没有面子。师兄师姐们不能没有面子,老师和先生更不能。这么拗口的一段话总结起来就一句——遗玉的面子就是道观的面子,遗玉丢人就是道观在丢人。
道观不能丢人。
虽然世人不知有道观。
这么看重面子不像是道家作派,不像是道家的的道理。可是道观不仅有道家的道理,还有道观自己的道理,这一回道观的道理是——不能丢人。
身边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浓郁地烟火气息使遗玉回了神。
他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青山脚下不远处的朱家小镇,然后他感觉有一些不舒服,因为大家都在看自己。这个“大家”包括街道上的所有人和街道两边窗户里的所有人。
实际上“大家”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有办法。
试想,一个破败小镇上的一条破败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匹十分神骏的白马,足足有一人高。而且马背上还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道士,道士很年轻,长的让人想勾引他破戒。更主要的是,这个道士居然连皱眉都带着一股世外云水气,跟小镇上的红尘烟火气完全不搭啊!
一只白天鹅混进了野鸡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遗玉虽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可他依旧觉得不舒服。他以前来朱家小镇上游玩都是抹脏了脸来的,所以这镇子上也没人认得他。
遗玉快马加鞭,离开了朱家小镇,准备去往凉州最繁华的大城——
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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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解惑尺,陌上花开)'
凉州虽是边州,人口不多,地域却很广大,抵得上两个中原大州。只不过世间事有得有失,凉州治下虽大,却大多是荒凉的土地,比不得中原膏腴。
遗玉从朱家小镇已经三天了,神情悠哉安宁,并不十分急切。一路上夜宿野店,观赏风景;马蹄悠悠,倒也惬意。饶是如此,路程也已经走了大半,以雪狮子的脚力,再有一天的时间他就能抵达上河。
上河是一座依山而筑的城池,地势险要。故要去上河,必先要通过一条山谷。山谷狭而长,树木郁郁葱葱,是个秀美的好地方。
只不过这条山谷的秀美,是用无数鲜活的血肉浇灌而成的。在战争频繁的古代,凉州作为九州的边州,是无可置疑的战争主战场。而这条山谷,由于其险峻的地势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不幸地成为了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无数骁勇善战的武士在这条山谷面前倒下,他们的血和肉滋灌了这片哀伤的土地。
昔日的沙场尸骨成就了今天的大好河川,不得不说是对斑斑史册的一个莫大的反讽。
可是遗玉却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他的马前站着许多人,确切地说,是许多强盗。
“兀那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想来是吃不得苦头的!若想要饶过我赵三大爷刀下这一遭,就快快把马匹牵来,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什,也都通通地交接出来。痛快点的话,大爷我就饶过你的小命!”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五短身材,裸露的躯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地刺青。提着一把亮铮铮地大砍刀,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口的浑话,带着浓浓地凉州口音。
这副扮相,大概是土匪一脉传承至今的标准样式了。无论是古是今,九州八荒的土匪莫不如是。
“三哥儿,这小子的衣裳不错,待会扒下来,送到城里的裁缝铺子里改一下,咱哥俩就有新衣裳穿了!”说话的是一个猥猥琐琐的高个瘦子,一脸“精明”模样。
“嗯。”“赵三点头称许,“说得有理,就这么办。
高个瘦子也一脸窃喜,好像立了大功的样子。
“嗯?”
赵三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他的“猎物”根本就没有要束手就擒的打算,甚至连马都没下。他有点生气。
其实遗玉也很无奈。
他本来是骑着雪狮子慢悠慢悠的沿途看风景,一路上风和日丽风平浪静的。可谁知道非有几十个不要命的夯货一头撞上来,坏了他的心情。
其实以遗玉的修为他早就已经发现了那群人,可他不想多事,只想安稳地走过去。可是这帮人却偏偏不给他这机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