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哦 作者:迪恩文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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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释怀了，因为正是这个女人造成了一切后果，就看她怎么跟这个老人交代吧，可是人家偏偏没往这件事上做过多的停留。这个女人接着说：
“小昭，你应该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是么？难道你就看着这一切发展下去不管不顾？”
“可是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把扎洋引到这步境地，接着又放任皮皮任性地追寻什么所谓的自我，接着你又把我引到这里，你就想怎么样？”
“你应该记得驯鹿的来处吧？没错，这位老人家就是在大兴安岭死在她儿子怀中的，她化成驯鹿就为了引领自己孙女皮皮完成使命，你们的第一次失散就为了她们两能见上一面，而第二次失散是因为皮皮在努力的过程中陷入了困境，她自从见了祖母就认清的自己的方向，所以她才非得回一趟青藏高原，她对我说，她把这次回归称之为朝圣，因为一方面她得面对自己的双亲，尤其是她的老爸，这是一项必不可少的仪式，她手中的族谱将交给她双亲相知相识的村落，村里的每一个人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另一方面她还得把扎洋找回来，因为这是她不小心犯下的一个错误，她把一个原始人带出了深山并企图让他融进现代人的生活，她是错的，而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那么你是。。。。。。”
那一个男人
从大海中回来以后小昭得到了某些启迪，这个女人确实在阿哦的一生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可是就因为一切都没有结束，现在转移到了皮皮身上。尽管如此，她竟然声称自己对未来很迷惘，难道不是她掌控了时间的脉搏？至于皮皮与她祖母第二次相遇的过程中自己所充当的角色，或许只能去问问皮皮她自己了，因为老人她说不清楚，就好像连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就在小昭独自一人散漫的游荡在平原上的时候，皮皮终于回来了，不过身边不是扎洋，而是另一个邋遢的男人。小昭提及扎洋的下落，皮皮却不以为然：
“扎洋的女朋友到哪去了？”
“就算他的女朋友不在这里，你也不应该把他扔下就回来了吧？”
为此两人闹得很僵，皮皮身边的男人显得有些过于活跃，像野马那么活跃，他对皮皮说：
“我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一生的轨迹会偏离这么远，这里到处都是看不到的景色，有时候我真的想永远留下来算了！”
“瞧你那高兴的样，不过我还有一些任务得完成，所以我们总还会有启程的一天。”
小昭自然看不下去，愤愤地说：
“是呀，在大海里找到了一个自己，却在高原上重新丢失了另一个自己，天天就这么乐此不疲，算什么事儿？”
他们也不理他，只不过那个男人时不时像个孩子在皮皮面前装嫩，就好像他们是天生一对母子，小昭越发感到自身的遗弃感，有时候他干脆就想一走了之算了。然后就在自己选择无视他们存在的时候，突然某一天皮皮病倒了，身体极度的衰弱中喃喃自语道：
“老爸，你别丢下我，我会拯救一切的。。。。。。”
然后男人抱着她哽咽着说：“皮皮别怕，老爸在这儿，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小昭冲上前推开他一把把虚弱的皮皮夺了过来，他拒绝男人的好意，现在他只渴望对方能够让自己在女孩脆弱的时刻帮她一把。谁想这个男人却信口开河地说：
“不！你不懂，如果我离开了她她总有一天会病死的！”
“你究竟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你哪儿来滚哪里去！”
事到如今男人有些犹豫，他拿出一样东西，塞进皮皮怀里，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小昭寸步不离地照料皮皮，至于那样东西他把它丢弃在一边，日子逐渐消逝，未来不见尽头，可是皮皮并没有真的就此消沉下去，她渐渐恢复了知觉，最终苏醒了过来。可是奇怪的是皮皮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对眼前这个形影不离的男人竟记不起一丝的记忆，她反而第一件事就是爬着找那样不起眼的东西，然后宝贝似的拽在怀里。小昭心灰意冷，莫不是皮皮失忆了？她怎么舍得忘记自己？可是她竟然没有忘记那个男人！他突然想起扎洋的遭遇，莫非这男的就是一怪物，专门干蛊惑人心的勾当？可是自己这些人究竟有那些地方做错竟被这般祸害？
小昭认为唯一能解释这些的知情人就是扎洋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她又在哪里呢？小昭不止一次地问皮皮：
“你怀里的究竟是什么宝贝？你就这么想念那个家伙？”
“还好他没打开偷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只不过看在我老爸的份上罢了，和他没关系，也许我们两之间就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母子关系呢！？”
“原来你手中的是那本天书，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也有一本，只不过不小心弄丢了，被他看见弄不好会怀疑我们是坏人呢！”
小昭听到“我们”时心中有了一丝愉悦，不过始终弄不清楚男人的来头，他又把希望寄托在了神秘女人身上，他甚至没有心思去弄清楚扎洋的下落。对于小昭的存在皮皮显得很漠视，她决定独自上路完成任务，于是两人从此分道扬镳，一个向东，一个向南，各安天命。就这样，小昭又一次踏上了东归大海的旅程，这当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从没想过会节外生枝这么多琐事，自从和皮皮踏上征程以来从来就遵循既定的路线，可是人家现在简直不认识自己了。
有时候小昭就想，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到过青藏高原这块圣地？那里或许正是一切谜底水落石出的地方，可是现在只能抓住这条唯一的线索，其实他只不过想让皮皮再度记起自己罢了，每每想到这儿，他就感到上一辈留下太多的往事，现在阴霾足以淹没每一个当事人。不过小昭一直觉得神秘女人扮演着不同寻常的角色，她或许就是在皮皮老爸一书中频频出现的某个人物。
就在小昭身陷苍茫大海的时候，海上风云巨变，看样子得刮台风了，小昭准备先游回岸边，可是身后迅速汇成的巨大漩涡活生生把自己卷了进去，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话说皮皮一路上并不孤单，她的那个邋遢的朋友又回来了，这是皮皮并没有预料的，他们的相遇发生在与小昭离别后的第七天，那时皮皮也长途跋涉接近了祖国的南海。
皮皮忍不住问他：
“我其实是知道你的来头，我知道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你为什么非得闯入另一个陌生的境地呢？要知道这里你一点也不熟悉，更不用说凶险异常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敢说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什么也伤不了我！”
“尽说瞎话，可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那时候我正寻找一个名叫扎洋的男孩的下落，旷野中谁都不敢出来，偏偏让我遇到了你。”
“你觉不觉得很奇怪，你对我说你根本不记得一个名叫小昭的，却记得一个不在身边的扎洋的男的，你觉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已经发生了转变？”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究竟认不认识你呀！？还有就是我竟然忘记了那次远行的目的，反而把你给带回来了，真是意外。”
“皮皮，你听我说，你喜欢看流星雨么，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布置！”
皮皮抬头睁大双眼，看璀璨的夜空被绚烂的流星雨滑落，惊异之余许下了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在皮皮的心里生了根，她从不向外人吐露，她在等待一个明媚的日子，对一个人悄悄说出那句话。两人临海而立，海风越来越大，皮皮感受到了自然界独有的气势，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有这般魔力让自然诚服于自己，每每想到此处，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欣慰感，就好像这个男人所有的能力对自己也是一种骄傲。她虽然不懂得对方对自己的情感，不过自己真的就是以一种母亲般的情愫对待他。
由于海浪太过凶猛，两人不得不打消了过海的念头，就在海岸边领略这一短暂的休憩。就在两人相依入睡的时候，皮皮身边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悄悄地把皮皮叫醒，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夜色中，独留一个男人的酣然美梦。。。。。。
这样一种结局
皮皮是被那个神秘的女人叫走的，她显然还没有忘记她，女人把她领入了一种神奇的境
地，她们两逐波踏浪远赴大海深处。在一处海岛停下脚步，她就在这里遇见了小昭，他此
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小昭眼睛里溢满柔情，他对皮皮说：
“皮皮，你记住，离那个男人远点，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好像认识你，就是记不起你是谁了！”
“你记得：我的消失是因为他的出现。”
“那你知道他是谁么？我都弄不清楚了。”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一个人的负面刺激越重，潜意识就越突显么，他就是你脑海中
幻化出来的人，他就是你老爸阿哦深深植根于你的记忆里改造出来的，你应该记得老爸遗
书上最后的署名，没错就是阿Q，他就是这个阿Q。”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皮皮，因为我在你心里。。。。。。”
这就是小昭在皮皮脑海中留下的最后的记忆，他说的每一句，尤其是最后一句很让皮皮
伤神，这句话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困扰着她，不过就在他说完这一句后，皮皮就感到脑子里
缺氧了一般昏厥了过去。最终等自己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她孤零零地面对着
潮涨潮落的大海有说不出的惆怅，然后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按住了心口，原来是
一种心痛的感觉。
纵使心伤又怎样？旅程的尽头近在咫尺，完成了就是成功，可是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只
剩自己一人，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让皮皮
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就好像自己屹立在世界最高峰，高度却让自己看不清人世间
的任何一张面孔，难道这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功成名就？皮皮让自己的身体汇入了白哗哗
的大海，其实就这么溶解也不失为一种值得寻味的结局。
就在空旷的海洋怀抱中，皮皮一幕幕目睹了曾经的身影，从自己出生时第一眼看到老爸
亲切的目光，自己那时还不知道这种目光究竟有什么意味，然后老爸就在伴随着自己长大
的过程中一遍遍地温习着这样一种情愫，那就是爱。老爸走得太快，却留下了太多的遗物
，这些东西让自己患上某一种相思成疾的病，也许当初老爸的初衷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看到
他垂垂老矣后的结局，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可是为什么就这么注定下来：自己必须从一而
终的为自己的理想奉献一生呢？原来总以为自己是多么的聪明，为世界崇高事业而牺牲一
切，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也许自己终究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别人用一
生也挽不回属于自己的一刻。
而老妈的沉默，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循着自己丈夫的足迹走向看不见的未来，她是
否也问过自己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就为了一种挑战生命的理想，她的丈夫已经消失在岁
月的阴霾中，那一次自己差点就循着老爸的足迹随他而去了，是不是正是这一点让她开始
担心。虽然她不说，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一份沉甸甸的爱就束缚在她的双眼，然后在一次
次的转身中化作眼泪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老妈不是也曾经警告过自己么？她说这会让老
爸不安身的，可是自己当初怎么就体会不到自己老妈的这份良苦用心呢，也许是老爸的离
去让自己背负了太多的责任，然后在付出全力挽回的过程中眼看着老妈一天天老去，她终
于也走了，而自己也就了无牵挂了。
可是现在的自己为何有这么失落，那些活生生的背影游走在记忆的边缘，自己竟然差不
多忘却干净了，也许接下来就会连自己也忘记了罢，难道不是么，自己的理想不就是献身
于事业么？
转眼已经到岸了，这里就是祖国最南边的海南岛了，这时皮皮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要
是在这里遇上一个故人，就好了。这里是理想终结之地，从这里开始自己就应该过上完完
全全属于自己的生活了，那么哪些属于自己将来的朋友此刻又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何
时相见，有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皮皮不得不承认为时尚早，她充分利用这一段时间游历
了岛上的所有美景，最后终于在五指山上停住了脚步。
在山上皮皮的记忆汹涌而来，它们就好比龙卷风席卷一切，风眼才是最安全的，她看到
自己与一个男人临空而立，他握着自己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同一句话，也许是自己
不忍心他就这么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最后终于听清了：
“皮皮，因为我在你心里。。。。。。”
这一刻皮皮终于想起了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就是随时准备为自己排除万难，哪怕被
万难压倒丧命也不怕的男人。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个男人的死亡？她注视着男人的眼睛祈
求他给与自己一丝提示，可是狂风逐渐散去，皮皮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那是一头鹿。它驮着皮皮往山上跑去，最后在一座庙前放下了她，在这里皮皮终于发现了
一切的谜底。
就在这里，皮皮突然回想起关于自己第三次回归青藏高原的旅程，在那里她第一次以一
种主人翁的身份面对世界，没错，她成功了，她用自己超乎常人的大脑把时间的大河破开
了一道口子。皮皮走进去一探究竟，那里几乎空无一物，除了写在大地上的一堆堆血书，
然后她就发现这个世界只属于一个人，而这个人让她有了一种见到刚出生的儿子般的亲切
感，这究竟是怎样一种荒谬的情愫？可是皮皮就是把持不住的想要亲近他，想要给与他自
己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带着这个人逃出了这个世界。
现在面对着这座残破的寺庙，皮皮看到佛台上没有佛像，偏偏供奉着几块奇形怪状的石
头。原来是他，皮皮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叫小石头！
皮皮选择了在这里过夜，在她的心目中那个小石头纵有万般不是，终归自己怪不得他，
就好像皮皮待他视如己出。她今夜只想守候着这几块巨石，她没有想到驯鹿在外面已经蠢
蠢欲动了，就在她沉沉睡去的时候，驯鹿已经驮着一块又一块石头直冲星空，他要把它们
运到流星诞生的地方，皮皮最终在朦胧的意识中窥探到了这一幕，她想阻止他，直到剩下
最后一颗小石头的时候鹿才不愉快地离去。皮皮把它视若珍宝，她想象着小石头看到自己
佩戴着这颗石头是喜悦的神色，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对的，你们没有猜错，小石头就是皮皮身后的唯一血脉，可是他不是没有爸爸，他诞生
的苍老岁月里一直是一颗顽石，不过他有皮皮这个妈妈，他也有小昭这个爸爸，所以他在
岁月大河的摩挲中逐渐滋生出了人的肉体。他诞生在大河里，成长在大山里，终将回归于
大海里，因为大海作为他妈妈唯一的归宿，也终将成为他唯一的归宿，大海孕育万物，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