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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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似乎不太愿意上车，又转头问了彪悍男一眼，“哥哥，你真的会给么？”

“当然了，我一个大男人说的话难道你还信不过么。”

“可是刚才妹妹让你帮我买一条两百块的裙子你都舍不得……你如果真心对妹子好的话，你就现在给我吧。妹子保证让哥哥你舒舒服服的……”

的哥不爽了，“喂，你们两个人到底上不上车啊，不上车就走开别妨碍我拉客。”

彪悍男不爽的冲的哥喊了一声，“亚哈，你不就是一个开车的打工仔么，你还嚣张个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顾客是上帝么？有你这样对顾客的么，我要打电话去投诉你。”

说着这彪悍男居然还真的像模像样的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让开！”一只柔软有力的手狠狠的抓在彪悍男的衬衣上，猛的一拉。居然将重达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汉给生生的拉动了。

“刺啦！”

衬衣突然被扯开一条裂缝。彪悍男转头暴喝一声，“按个这么不要脸的……”

他很快看到是一个女子坐进了车内。

“师傅，去骊山山口。”珂墨曦一座落便伸手“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诶……诶……你怎么可以抢了我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彪悍男用力的拍着车窗。

“我拍你妹！”的哥留下一句粗话便踩下了油门。

一抹浓厚恶臭的尾气喷在彪悍男身上。

“我日你妈的……我这身七匹狼可是花费了足足七百块钱买来的劲霸西装啊……尼玛的快陪我衣服……快陪我衣服……”彪悍男一边跑一边追……

的哥有些担忧的从后视镜看着珂墨曦，“美女，你扯烂了人家的衣服……要不要停下来让你们私了一下？”

珂墨曦冷冰冰的看着窗外，“不必！快去骊山，以最快的速度开去骊山。”

“美女，现在是中午下班高峰期啊，堵车厉害呢，而且路灯设卡很多……哪里快得了啊……就算再快也要一个小时啊。”

“半个小时到五百，二十分钟到一千，十分钟到五千……”

珂墨曦的话还没说完，的哥的车子已经从长长的车队里移了出来，一路走逆行道上飞驰……

……

骊山山口，邵东站在一片荒地上，身后便是一排持枪的武警。陪同的还有法警和法院的人。

晴天碧日，万里无云，湛蓝色天空或许美丽，但是在邵东看来却是带着一抹萧索的悲凉。

法警远远的冲邵东喊道，“喂，那个叫邵东的……快跪下，别站着。有哪个囚徒行枪决的是站着的啊。快点儿，别耽误时间了。”

邵东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哥，我没别的要求，今天就许了我吧。”

法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做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陪伴过无数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很多濒临这刑场的时候都是痛哭流涕大声囚牢，含恨后悔，最后不甘的离开这个世界。可以说法警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囚犯能够坦然的面对这死亡两个字。

法警微微叹息，手上还拿着邵东的资料：邵东，二十岁，高中毕业，入狱三年……

法警看着邵东那站的笔挺的身躯，忽然感觉到一阵哀伤，“许了。与亲属见过面了没？”

邵东双手交叠放在后背，“算是见过了吧。”

殊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辛酸。

法警点头，“你的遗体谁收？”

邵东一下子没答上来，这个问题还真把他给难倒了。按道理说应该是由自己的父母来收……但是想到此前父母每天对外赠送二十碗东坡面的情景，邵东便差点落下泪来。

三年时间过去了，老邵面条却每天都对外送面条。至少他们还有期待，期待有一天能够见到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可是如果由父母来为自己收尸的话……邵东实在无法想象父母见到自己的尸体之后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邵东忽然心都碎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将我直接挖个坑埋了吧。我的器官可以捐赠么？”

法警点了根烟，“可以，签手续。你要捐赠什么器官？”

邵东看着头顶的青天，只见树林里几只落单的飞鸟在头顶上盘旋，“我身上能捐赠的都捐赠给有需要的人吧。”

法警拿着笔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不是全尸了。”

在往常的枪决中，囚犯无一不是祈求法警给他留个全尸就是祈求法警格外开恩。像邵东这样的死囚，法警还是头一次遇到。

邵东看着天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人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走的时候也将化成一抔黄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带不走，生不带来死带不走。世上的一切一切，在这死亡面前都是过眼云烟，繁华褪尽之后，还能剩下什么呢？还留着全尸做什么。”

法警忽然对邵东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少年肃然起敬，“我会遵循你的遗愿，但是你必须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

法警缓步走到邵东身边，将文件和笔递给邵东，邵东接过后很潇洒在签名空白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法警收拾好文件后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邵东抿了抿嘴，思考状，抬头，“一下子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我不希望我的父母知道我已经死亡的消息。或许对他们两老来说，我是他们坚持活着的唯一理由了，如果他们知道我已经死了，我担心……我担心他们会一下子垮掉……”

法警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你杀了新野镇上四十多口人，如果事情可以从头再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邵东思考片刻：“说什么都无意了。人总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的太多，为别人考虑得太少，这是本性。还有就是自己的性格问题，也没有能力，不善于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一个头脑清醒的年轻人，而从清醒的自由人到罪犯，很多时候仅仅一步之遥。时间不允许我与它长谈，虽然我多么想再挽留自己这一刻那年轻的生命。”

法警感觉到邵东此刻似乎格外的平静，“我知道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回来自首的，这么做，值得呜？”

邵东想着想着忽然抬头大声长笑起来，“值得么？我自己也问过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我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是我本能的做出了自首的举动。”

法警忽然觉得邵东很可怜，“我想你对她的感情很深，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

“说不来。”

“最后还有什么愿望？”

邵东仰头，“要是能来根烟就好了。”

法警抽出烟，给邵东嘴里塞了一根，给他点燃，“一路走好。”

法警冲持枪的武警重重点头。

邵东叼着烟，狠狠的吸着，忽然仰天长啸，“爸爸妈妈，我爱你们。珂墨曦……我爱你！”

“碰！碰！碰！”

枪声在山林间响彻，荡漾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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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珂墨曦的感情

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得飞快了，一路上狂飙闯灯十余次，司机感觉到这样下去划不来，“喂，美女，不能这样搞啊。我这样下去一年的分很快就会被扣光的。”

说话间出租车在前方的一个红灯十字路口刹车减速，“不能再闯了，在闯灯我的分就要被扣光了，你就算给我武五千块也划不来。”

珂墨曦，“冲过去，我给五万。”

的哥浑身都兴奋了，“当真给五万？”

“给。”

“妈的，豁出去了。”刚刚减速的车子再次加速闯了一个红灯，的哥的脸上明显露出肉疼的表情。

车子开上将外城高速，在单行立交桥长的时候珂墨曦马上大喊，“停车。”

“什么？”

“我让你停车。”

“姐姐，这里不能停车，停车会吊销驾照的……”

“我让你停车！”珂墨曦见这司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顿时一手卡住了司机的脖子，“快停车！”

“姐姐，我混口饭吃不容易，刚才你还说给我五万的……这停车了我驾照就没了……”

“我会帮你处理好！”说话间珂墨曦已经一脚踩住了刹车，然后开门直接跑了。

“喂……你不能走啊。你还没给我五万块呢……”司机猛地大喊起来，珂墨曦已越过栏杆直接冲向山林了。

恰好这个时候珂墨曦就听到了山林里面传来的枪声。

珂墨曦跑了两步猛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前方曲折的山路，“枪声响了？邵东死了？”

珂墨曦忽然喘气重了很多，整个人有一种虚脱的无力，几乎要晕倒在地，但是很快她就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慌，血液上涌。

脱下高跟鞋，打赤脚飞快的沿着山路追寻而去。

跑过三里距离来到了刑场。

三辆法院的车停在现场，周围都用横条围了起来，由持枪的武警把守。

领头的一个法警约莫四十来岁，已经指挥收拾好现场准备离开。

珂墨曦跑过去被一个武警拦下，“你不能进去，这是刑场。”

“邵东呢？邵东人呢？”珂墨曦凝望着远方，讷讷的问。

武警重复了一遍，“这里是刑场，请靠边站。”

珂墨曦忽然咆哮一声，“邵东呢？邵东在哪里？”

这一声咆哮让周围人都纷纷转过头来，很快有几个持枪武警走过来维持场面，“这是刑场，请你不要越过警戒线。”

她继续咆哮着，“邵东人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武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保持冷静。”

为首的法警走了过来，“你是邵东的什么人？”

珂墨曦不答，只是疯狂的问着，“人呢？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法警开口，“囚犯邵东已经执行了死刑。”

珂墨曦忽然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遗体呢？邵东的遗体呢？”

法警，“邵东已经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自愿将他身上所有的器官捐赠入库，帮助有需要的人。所以，邵东的遗体必须入库。”

珂墨曦一拳捶在地上，“邵东，邵东……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话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法警冲那几个武警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待武警都走了法警才说，“邵东虽然只有二十岁，而且也做过坏事。但是他最后的举动着实让人尊敬，可惜律法无情，不然我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珂墨曦素来都是一个高傲、坚强的女孩子。

她内心的坚强来自于曾经无数的折磨和命运多舛，别说是一般的女孩子比不了，就连大部分的男人都没有她这份坚强。

但是此刻她的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告诉自己她没有哭，只不过是眼泪在她的眼角里面忍不住掉落下来。

“邵东最后说了什么？”

法警说，“他说爱他的父母，他说他爱一个珂墨曦的女人。这是在枪决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珂墨曦忽然嘲弄的笑了，“傻瓜，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我能看看他的遗体么？”

法警摇头，“他的遗体必须尽快送回去用药水浸泡，以保持器官的活性。你是不是就是邵东口中说的那个珂墨曦？”

珂墨曦点头，“可是我来晚了，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法警微微叹息，“逝者已矣，你节哀顺变吧。”

说完法警便转身去处理现场了，很快三辆车子便开走了，场上只剩下珂墨曦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看着天中的飞鸟，过了许久才跄踉的站了起来，看着那被清洗掉的血迹，用手掌在上面轻轻的抚摸。手指接触到这一片沙土，珂墨曦的脑海里面便想起了邵东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就这么坐在这冰冷的地上，她的手掌便也一直触摸着地面上那的血水，一直到血水干枯，天色转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珂墨曦用冰水冲凉，然后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面默然不语。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我去给你热个汤吧。”吴妈半夜起来发现客厅有人，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珂墨曦后大为吃惊。

她在珂墨曦身边伺候有些年数了，还是头一回看到珂墨曦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珂墨曦，“不用了，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吴妈转身走，几步后忽然回头说，“对了，前几天有一个小伙子来这里找你，我说小姐不在，他就给了我一个信封。要我一定交到小姐的手上。”

珂墨曦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样的一个小伙子？”

吴妈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个子挺高，有一米八三。人也挺帅的，很结实。不过就是穿的很破烂，像是个逃犯。我当时看他很坦诚就告诉了小姐入狱的事情，没想到这小伙子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强调说小姐很快就会出狱……结果还被他说中了。”

珂墨曦猛的站了起来，“信封在哪？”

吴妈被珂墨曦这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信封我放在我房间抽屉了……”

吴妈还没说完，珂墨曦整个人便已经跑向了房间。

吴妈跟在后面，喃喃的说，“什么情况啊……小姐还从来没有这么不淡定过。”

珂墨曦来到吴妈房间，飞快的拉开抽屉，果然有一个土黄色的信封。

信封很古很旧，好像是从垃圾堆里面捡来的。

然，珂墨曦拿起这信封的时候手却有些颤抖，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很破很破的信纸，上面的自己也是用断断续续的铅笔写的。字迹很难看，也仅能够辨认出来是个什么字。

珂墨曦已经迫不及待的往下看了：

珂墨曦，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死亡之前有一种给你写信的冲动。大概是我邵东这个人太可怜了，到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呵呵。

在监狱里我一直误解了你，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出卖我利用我让我成为囚犯们的公敌。没想到你却为了治好我不顾监狱的规矩带我到华中市最好的医院，我条命是你给我的，我欠你一条命。

我起初并不知道是你救了我，所以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想着逃狱，结果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害你进了监狱。

我在监狱待了三年，一直都是一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囚犯，我心中对自由的渴望几乎要吞噬掉我自己的灵魂，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对自由的渴望。医院醒过来我几乎本能的就是逃狱，但是等我离开医院之后我才发现，这不是我要的自由。因为我担心你入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害怕你进入监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用我的死来换取你的清白，……但事实就是这般的复杂，复杂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你看看到这份信，请原谅我的年少无轻狂。

三年前新野镇上的恶霸猴哥带着四十几个人要。我母亲，我见状杀光了他们。我痛恨这些人，但是我犯下的罪孽却没办法抹去。

逃离监狱之后一个叫做羽公子的人告诉我你入狱了，希望我去自首。这句话在我心中久久荡漾，我趁这个时间去看我的父母，他们每天对外送二十碗东坡面，希望我有一天能够出现……他们老了，这么大年纪还每天起早贪黑的卖面条，我无法表达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心中的那份痛楚。

我年少的时候没做一个孝顺的儿子，我而今幡然醒悟之后，却没有了机会。

我邵东没有信得过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留意一些我的父母，能保他们安度晚年，我邵东在九泉之下感激你。

关于徐书生逃狱的事情，监狱里有一个叫做元方的囚犯，就住在熊三爷隔壁的宿舍。你找到元方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从前和你之间发生了很多争执，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误解。但是在我面对死亡的时候，在我蓦然回首自己这一生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是一笔无法抹去的浓色，这浓色如同深深的烙印，将一切都印在脑海里，当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