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尘贯-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祖父,我已经得到救治狸爪伤毒的千古奇药:血红丹参、千年之泪、双蟒唾液、阳间精泪,一样不少,正在熬制……”
“小童啊!别说是你一个阳间人,就是我们阴世的鬼,也恐怕寻不到这四味药中的任何一味啊!你,受苦了,我先代眉月儿谢谢你!”
“祖父,这是哪里话,眉月儿和我密不可分,形同一体,阴阳互合,缺了谁,都不敢苟活此世!祖父,放心吧!眉月儿会好起来的……”匆匆道别。
眉月儿累了,此时已睡着。
老婆婆说:“古柏公公告诉我,若是能让眉月儿睡觉是最好了,因为这毒性出了七日后,越是不睡觉,毒性在体内越是活跃。好歹,她睡着了,这几日,她从来不困……”
坐在眉月儿身边,思绪万千,心潮起伏:眉月儿啊眉月儿,但愿你能逃过此劫,这几日来,你的痛苦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哪里能替你分担多少?唉!
正叹息着,老婆婆轻轻推了一下门,低声说:“小童!有个姑娘来了,你看看是不是找你的?”
“卓越——你怎么来了?别进屋,在门外说话吧!”
固执的卓越,非要推门进屋。
故作主张的卓越进了屋,不一会儿,便声嘶力竭的喊叫着,跳到院子里。眉月儿醒了,双手捂住脸,翻身下炕,躲在门后。
卓越张着嘴,脸色刷白:“魔鬼,魔鬼……”
“休得胡说!谁叫你进屋的?快走吧!”
卓越还没说明来意呢!
眉月儿嗖地窜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哈哈……你说我是鬼,对!我就是鬼,今天我要把你变成更难看的鬼……”
第一〇四章 正义永生
卓越吓得当即瘫软而坐,浑身抽搐。
好不容易推开眉月儿,将卓越抱起来,施展掠地轻功,来到家里。妈妈正在檐下看书,却没有看到他们进屋。
一会儿,卓越醒过来,四处找寻,生怕哪个可怕的“魔鬼”正在凶狠地望着自己。
“卓越,这件事非同小可,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起。对了,你来是想要回摄像机吧?我已将那鬼火视频下载到电脑上,拿回去后,千万不要随便乱看,我怕会出事。本想将它删掉,又觉得你费了一片苦心……”
“楚哥,我本来是想要摄像机的,但这时,不要了,快帮我删除那视频吧!太可怕了!能送我回家吗?我已经开不了车了,求你了,楚哥,快离开那魔鬼吧!会害了你的!”
“卓越,有些事,你不懂,是我害了她,并不是她害我。”
卓越诧异的目光里依然满是惊惧:“楚哥,她是谁?你的那个眉月儿呢?为什么不与她在一起,和一个丑陋恐怖的魔鬼在一起?”
“别问了,卓越,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寡欲则心静,少思则不迷。走吧!我去送你回家。”
一路上,故意与她岔开话题,问起了小陶。
卓越这段时间与小陶又有了来往,但再也回不到初始的那种感情。
当初,自己处于一种真病态中,反而与小陶缔造着纯洁的友情。此时,自己恢复健康了,却为这眼前的感情注入了虚伪的激素。
想一想,生活中,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别说用眼睛分辨不清,用“心”也难以检测啊!
小陶现在春风得意,工作的有声有色,将乡下的爹娘接进了城里,原本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弟弟,此时,找到了一份理想的白领工作。
人的变化,就像一条生物链。
每次,卓越去小陶家,都有种无形的压力,以前,自己在精神失忆时,小陶用一种呵护病人的亲切与细腻,将自己向着健康的曙光处一步步搀扶。
那时的感情,充满了震撼与期待,按照那种发展的潜力,应该是越来越亮,越来越深……
可是,自从失忆结束,迎来身体的健康,小陶也似乎长舒一口气,恍然大悟,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所收获的一切,感到有些吃惊:在这个充满金钱气味儿的时代里,纯洁的付出,不仅不被别人理解,连自己也感到可疑。
卓越有时会这么想:小陶的改变,源自一个偶然的相遇,而并非恍然大悟,她心里仍然保存着曾经的友情沉淀。
“想什么呢?”将车拉上手刹,并没有急着跳下车,一路上两人无语,却仿佛都氤氲于相同的往事。
“过去的都过去了,新来的让人担忧!”卓越冒出这么一句。
“你也该结婚了!”
“我该做的事情中,唯有不能结婚,也不想,我只想先有个创新的爱情,就如小说中所写的‘恋爱’……”
听得出,她语气中有些失望,更有某种强烈的愿望。
“时代不同了,爱情观也不同了,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什么都不缺的物质社会,但是,若清点一下我们的拥有,却好像什么也没有……”
“唉——你至少比我富有,有自己喜爱的姑娘,有着青梅竹马一般的爱情氛围,我呢!就向往物质之外的纯洁爱情,先恋爱,后结婚,那种羞羞答答的花前月下,躲躲闪闪,真好!可是,我没有……”
“卓越,很多人没有,至少,我们还有这种向往,我们的弟弟妹妹们,恐怕连那种向往也没有啊!”卓越突然趴在靠背上,无限向往地望着玻璃外。
“楚哥,有一天,我要是和梦中的那个年轻人相遇,就和他处对象,从零开始,直到终老……”
“卓越,只要有爱,形式不重要,氛围也不重要,情调更不重要……”
“胡说,这三者,我的爱情中缺一不可!”
“噢?也许,我理解的肤浅了,但愿,你的爱情声色俱荣,形神兼备!”
“你是个古董,楚哥!居然不喜欢现代流行版的坏坏皮皮女生,可恶!”卓越拍一下玻璃。
“卓越,你和我半斤八两。好了!相信我这句话:我们的文化正在回归,那些被我们忘记的、丢失的美好东西,不用几年,就会被我们找回来,悉数找回来的!等着吧”
卓越下车后,回过头来,在车玻璃上画了几笔,尘土覆盖的车玻璃上,出现一个含义莫测的、符号般的文字:回归!
经过县城文化路时,顺便去看了一眼土地爷,这倒不是自己清闲的要死,而这仿佛是自己的一个责任。
现在的卓越,自己该放心了,她快成熟了,虽然,像是更加幼稚。
土地爷好几天都不打电话,消息很模糊。
店面房的正前方是三个棺材一般的垃圾箱,飞蝇翻飞,空空的垃圾箱四周,则是一堆堆的饱满欲爆的各色垃圾袋。
土地爷正在一张躺椅上休养生息,肚子上扣着一本健美杂志。
满屋子的女士内衣,还有一个成人用品专柜,琳琅满目的成人用品,大胆普及的肆无忌惮,令人想象不出,这些道具类的东西,究竟要将人们推向一种什么样的病态境界?
千古奇药炼到第六天时,恶鬼田之行突然来到,抽着鼻子,一副既得意又痴迷的模样,此时的眉月儿已经枯瘦如柴,吭吭唧唧地躺在炕上,奄奄一息。
老婆婆守着她,生怕院子里有什么闪失,楚江童这几天来,倾心熬炼,日夜守候在炕边,不敢有丝毫马虎。
“稀客,稀客,坐吧!别客气。”楚江童拿一张小凳给他,并不觉得他带来了什么威胁,不过,此次突然出现,一定有事,“说吧!有何赐教!”
田之行果真坐下来,伸出左手,分不清哪是手指和指甲的手指,在空中勾了两下,样子很实在。
楚江童明白,便将一盒烟和打火机丢过去:“烟鬼!绝对的烟鬼!”
田之行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一口,细长的脸孔惨白如霜,眼圈洇血,在哪里都异常恐怖的模样,唯独在这里,显得可怜。
“这是千古奇药,人服之延年益寿,永葆青春;鬼服之,阴魂永生,功力奇增!”田之行夸赞着,仿佛在念一个药盒上的广告说明。
“没错,好人服了有益无害,恶鬼服了恶贯满盈,眉月儿此时的样子,我不是心疼而是心恨,若早知道她今天这么痛苦,生不如死的折磨,也许,那天就该剁掉你的左手!今日你来,若是念及旧情,我二话不说,若非如此,我要杀个片甲不留!”
田之行阴险地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如果我再念那锁魂咒,恐怕这奇药对眉月儿毫无用处!”
“田之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这个做教师的,只教别人,却忘了教自己,真是愧对中国的五千年文明,今天,我楚江童敢仰俯朗朗乾坤,发毒誓,如果你敢念那邪恶的咒语,我会削掉你的舌头,让你永远告别语言……”
田之行勃然变色,烟头嗖地飞出,一阵烟,他便欲隐形而念锁魂咒。
玄武霸天剑仿佛从天而降,握在手中,直直地插向那一团黑烟中。
此时,炕上的眉月儿,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牵拽出来,乱跑乱跳,原本已经气息奄奄,这会儿,却疯了一般。
看来,这田之行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只见玄武霸天剑,已经脱离手的控制,在黑烟中连连翻转,黑烟里一声犹如被黄蜂蛰了一厾子般的惨叫。
叫声过后,黑烟散去,田之行随后瑟缩在地上,玄武霸天剑飞回楚江童手中。地上,一块血淋淋的舌头颤了几下,便不动了。
眉月儿缓缓地倒在地上。
迅疾将眉月儿重新抱回炕上,让老婆婆照看,自己则一步步走向恶鬼田之行。
“田之行,我的玄武霸天剑,所砍削下来的东西,无论神鬼还是高超的现代医学,都没法再续接,因为这是正义的灵悟之气。好了,你可能这几天不适应自己的嘴,过些日子,你会感到我对你的惩罚来的晚了一些!”
田之行满嘴血污,哭嚎着向深山里跑去。
望着他狼狈不堪的背影,一种快感,一种痛苦的快感,一种欲哭无泪的痛苦快感:楚江童,他是你的邻居啊!他是你从小就竭力保护的小伙伴啊!为什么?你今天将他的语言功能剥夺去了?
第一〇五章 奇药重生
秋风瑟瑟,如同呜咽的哀号。
古柏公公长叹一声。
“楚江童,你太矛盾了,你太复杂了,你的玄武霸天剑是正义的,这一剑,不仅仅救了眉月儿,而且还救了千千万万个眉月儿。你们儿时的友情,这一剑,不仅没有削断,反而是一种续接。有些情,看似完好无损,其实早一刀两断,有些情,看似断裂,其实是一种难得的重逢。这个教师,从今天起,也许真的应该将那些教导别人的道理,先教一教自己了。”
眉月儿此时的气息似有似无,平躺在炕上的身体,枯瘪得塌下去,像一条倒出粮食的空袋子,原本丰满的胸脯,此时若隐若现。
望着她丑陋苍老的脸,心痛到极点。
炼制好药,还要半天时间,砂锅里的几种药,在炉火中轰鸣沸腾,血红的丹参在千年之泪与双蟒唾液、阳间精泪中,不再泛红如血,而是白白的,如同冰一般的洁白。
越是在这紧要时刻,越是要千倍谨慎,不能有半丝纰漏。不仅剑不离身,而且时常观察眉月儿的身体变化。
幸好,有古柏公公在院子里帮忙,略有风吹草动,它都会做出应答解释。
下半夜时,祖父乔耕蹒跚而来,拄着鹤首铁戟,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一夜的痛苦变幻,这药,要么救活眉月儿,要么永生遗憾。
“爷爷,你进屋歇着,再有两个时辰,就好了,不用紧张,我相信,眉月儿很快就会好起来!”
祖父乔耕进屋来,看了看眉月儿,又走出来,陪在自己身边。目光警惕的他,以自己宽大的身形,挡护住这药锅。
“爷爷!讲个故事吧!您驻守齐都西门时的故事!我很喜欢那一段历史,只是书籍上的记载,相对模糊!”
“小童,你不仅有才,而且又谦虚好学,若是生在春秋战国时期,肯定也是我们稷下的一名门客。哈哈,那时,齐国的稷下,多到三千门客,熙熙攘攘,谈古论今,各抒己见,阐述各自的治国安邦策略。”祖父直了直身子,捋捋胡须。
“虽然,他们中不乏有追逐仕途者,但多数士客,却怀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其心朗朗,其志灼灼。唉!只可惜,齐王建时期,便门可罗雀,无士客之熙攘了,那是因为,朝政昏庸,不纳贤言啊!”
这一老一少,一鬼一人,娓娓而叙,不觉天已大亮。
“祖父,我看时辰已到,该喂眉月儿药了,您暂坐!”
楚江童起身,端起砂锅,却感到这砂锅奇重无比,而且眼看就要坠于地上。
乔耕似乎看出究竟,赶忙双手托住砂锅底部。
奇怪的是,这砂锅的底部,已连续烧了七天七夜,不仅没有一点热量,反而冷如冰雪。
砂锅越来越重,俩人几乎被压得蹲下身去。
古柏公公大喊道:“坚持住!万万不可丢了砂锅,入地即裂,这药膏也会立即沉坠于土中,快快!在瓦罐下烧火……”
老婆婆此时比谁都跑得快,赶紧抽出灶下的柴禾,重新点上,续在瓦罐下,这仿如千钧重的瓦罐,顿时向上一浮,轻快多了。
楚江童双手端着,进屋倒入碗中,擦擦额上的汗,这才一边吹着一边舀起来,给眉月儿喂下去。
此时,眉月儿几乎毫无气息,老婆婆站在她身边,焦急得要哭起来。祖父则徘徊不定,心里实在没底儿。
楚江童一边喂着,一边以唇试试她树皮般的额头,眉月儿体温尽无,冷冰冰的,像一具干尸。
正在此时,却听见院子里哗哗啦啦,下起了雨。
风突然吼起来,刮得树晃山摇,石滚枝折,一股凉风袭进窗来。老婆婆跪在炕上挡着窗户。
已经好多日子没有下雨了,这雨来的突然,风也刮得迅猛。
祖父握着铁戟守在门口,目光闪烁,生怕会发生变故。
“爷爷,不必惊慌,这是正常的下雨刮风。急雨下不多时,一会儿便会晴天的!这山里的气候就是怪异反常,只是路过的云彩,说不准,村子里还是干干燥燥的呢!“
话虽这样说,自己的心里也略有些紧张,生怕此时,会有另外的状况发生,但愿眉月儿先醒过来,自己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过了一会儿,再去试试她的前额,仍然如冰一般地凉,也许,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怀中抱着与自己出生入死过的“人”儿,不焦急,又怎么可能?一遍遍以唇试其额头,一次次失落。
难道,眉月儿体内的剧毒已经充分发作,如原子核裂变?
祖父不禁老泪纵横,偌大一个汉子,流泪的时候,几乎没有看见过,这时,他似乎预感到某种不详,悄悄来临。
楚江童来到院子里,任凭雨水将全身浇湿。
积郁在心中的焦虑,却并没有被清冷的秋雨浇灭,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问苍天,可否快些将我的眉月儿救活?问大地,可否告诉她,一个痛苦而孤独的我……
泪水雨水混合在一起,渗入这美好的大地。
“不行,我要为眉月儿发功补气。”甩一下湿漉漉的长发,擦擦眼泪,重新回到屋里。将眉月儿抱起,盘腿坐于她身后。
灵悟之气——周身热量倍增,一会儿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尽被烤干。剑指发气,掌心按住眉月儿的后背,灵悟之气周身飞旋,阴阳互合,五行循环,一会儿,周身便汗如雨浇。
祖父和老婆婆站立两侧,默默无语。
草房内,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磁铁,吸附万物,所有的家具物件,均轻浮欲飞,连缸里的水,也浮弋游漩。
空气中,一股清如冰玉的气体,萦绕如音,犹如乐谱,被清冽的甘泉洗漱过,变得空灵、湿润、清新、如画如染……
突然,眉月儿皱起眉头,咳嗽了一声,随后,脸上、身上的粗糙皮疖,如墙上的泥巴一片片脱落……
最后,显现出一个光艳无比,肤如凝脂的女子。
此时的楚江童一口鲜血,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