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木-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忽然被撞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局面突被打破，我感觉身上的压制终于松开，“到此为止”这四个字听起来依旧清晰决绝，不可一世，我那天在酒吧听到的时候，我觉得那是他对我的关心，而这次，他算是及时来临。
站起身，我把背靠在墙上，不小心扯动刚刚碰撞的伤口，我回头。他依旧西装裹身，依旧眼神冷静。
秦风，我们终于再见面。
平衡木（26）
第一次看见MOTAN的时候是在养父把我捡回家的那一天，那时侯我父亲刚死，母亲在拉斯维加斯留下的赌场也被人抢去，我一无所有，养父在街边把我带走，供我吃穿，他要把我训练成出色的杀手。MOTAN一边和女人在床上纠缠一边看着我，眼里有嗜血的光。
杀手的训练不仅仅是格斗技和枪法，还有忍痛的训练，有的人在训练中忍受不住活活痛死，我是那一批同期受训者中唯一活下来的人。MOTAN很快向养父提出要我，不是给予杀手的任务，而是陪他上床。
MOTAN是个变态，表面上他是翩翩君子总是温文尔雅，可实际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他的女友是赵老大的千金赵灵，那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当然不可能陪他玩这些游戏，于是他把眼光放在我身上，他很想看看他父亲手下的杀人机器如何在他身下哭泣求饶。他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只是想听求饶的声音。越是倔强他越是兴奋。
养父的命令不可违抗。我只有答应。直到后来MOTAN越发变本加厉，和他做过一次，一个星期不能下床。我以任务在身为名开始拒绝，于是他后来想到强奸。
其实只要屈服就可以，可我不甘心，他变着法子整我，虐待方法层出不穷。
MOTAN的优雅一如既往，他迅速换脸恢复他悠然的状态，仿佛刚刚的一切从不曾发生。他用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秦先生今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他邪邪地笑，“我和我的小宠物可是刚刚才开始玩。”
安迪跑到我身边帮我把衣服披上，原本的衬衣已经被撕烂了，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可依旧压抑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刚才的事让身体里的黑暗记忆苏醒，当年那些疼痛与屈辱深入骨髓，使身体深处至今仍无法压抑恐惧，我狠狠握紧拳头。
秦风抬起他的长腿行走在昂贵的大理石板上，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他略做停顿，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做了停留，可他终究一句话也没说。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在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名律师开始宣读他手中的文件。
文件的内容也没什么，大抵就是MOTAN的资产如何如何的问题，我没细听。
混到MOTAN身边盗取资料这是我和秦风早预定好的事，MOTAN想要我这也是秦风很早就知道的事。对那场MOTAN意图分化我们的赌局秦风是将计就计，只是秦风没来得及通知所以我当时并不知道，所以当时的伤害是真的，当时的心灰意冷也是真的。我没有在演戏。
没有了我，要取秦风性命便可无所顾忌，而没有了秦风，MOTAN要得到我便变得容易。本是一箭双雕的计划，可惜这次MOTAN过于低估秦风也过于高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次注定一塌涂地。
藉小女仆的口我知道秦风参与那场赌局的目的，收集足够证据和资料使MOTAN破产，这是打跨MOTAN的第一步。
“这位先生，也就是说，因走私罪国家现在要没收你全部财产。”律师如此说着，然后把手中的文件收起来。
MOTAN脸色不变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直到律师读完他依旧淡淡微笑，仿佛刚刚的一切与他无关，“就算我现在真破产了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就此一蹶不振，凭我的实力大不了东山再起。”
我看着他，MOTAN就是输在这里，他总是太自信，也太小看自己的对手。
秦风嘴边露出嘲笑，他用一只手把一叠照片在MOTAN面前展开，然后用力往上一扔，几十张男女纠缠的相片在空中散开，纷纷扬扬。
MOTAN的脸色渐渐铁青。
“照片上有两个主角，一个是你，一个是赵灵。这些照片还有一份在赵老大手里，赵灵一口咬定是你强奸她的，赵老大已经下了通杀令。”
这是秦风的第二张王牌，一切均在秦风的意料之中，赵灵，是美人计。
MOTAN眯细眼睛，这两样东西还不足以对他构成致命威胁，“你居然可以让赵灵反咬我一口，看来你魅力真不小。不过赵老大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他。凭我家族的势力一个姓赵的还不足以扳倒我。”
我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吹着风，秦风的声音就在耳际，“这是当然，不过前提是在令尊还护着你的情况下。”
MOTAN的脸色有些变了，目光瞬间锐利，“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风冷冷地笑，“看来你这儿子还不如我了解你父亲，”他悠然转身，”令尊已对外界宣布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天南地北，各不相干。”
这是秦风第三个筹码，MOTAN最有力的背景就是他的父亲，可惜那个人极爱面子冷血且不顾亲情，赵灵的事让他丢尽了脸面，他绝不会再给予MOTAN任何的帮助。
MOTAN的脸色刷地白了，如果还有钱，他起码还可以吸引一些人为他卖命，如果还有他父亲还作他后盾，赵家通杀令等同废纸没人会敢动他。可如果没有钱也没有他父亲，赵家的通杀令足以让黑道上一半以上的人对他通缉。在众叛亲离的现在，没有人会救他，他绝对无路可逃。
秦风一个微笑倾身向前，“东山再起？你以为你可以吗。”
MOTAN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他猛拍桌子一把揪住秦风的衣领，不顾四周对准他脑袋的枪支，“秦风，这次算你狠！我输不过是我一时大意你混帐你千万不要给我逮到机会，不然你和沈昆那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等着你等着！！”
我看着MOTAN，这个人直到现在仍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秦风是凭心计与实力赢他的，绝不是什么偶然。
秦风看着眼前的人，微笑，“记得以前你总说我不可能赢你，可是看来事情终无绝对。”他的笑容猛然一收，“MOTAN，我要断你所有后路！”
平衡木（27）
衣香鬓影的晚会所有人都在庆祝秦风的胜利看着人来人往我沉默地站在某个角落。秦风最大的威胁已经除去了，他是赢家。过几天我就去和方子申他们道别，当然前提是瞒着秦风，我已经不想再留在这里。在MOTAN那里取得的资料，就当作是我最后一次帮他。
今晚的秦风看上去是春风满面，他本就英俊过人今晚看起来更是出色，许多人千方百计围在他身边。MOTAN的失势无疑让秦风的地位攀向另一个高峰，他是今晚众星捧月的对象。在人群面前他是温文如玉的谦谦君子，也是气宇轩昂的出色男人，本就应该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秦风的眼睛向我这边瞟过来，我沉默地看着他，然后他把我拉到他身边，众多的宾客看着他的举动，他向别人介绍我的名字。
他说我是他最有力的助手，他说我给了他很大帮助，他说没有我他便不会有今天，宾客们看着我不住点头。我客气而虚伪地应付，这些人不过是看在秦风的面子，也假得很。
这些人的生活虽然繁华奢侈，却总处在人心隔肚皮的环境中，活得都很累。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生活，可秦风喜欢，毕竟是权力和金钱的象征。
枪声响的时候我是下意识去挡，门外的黑影迅速消失，我推倒秦风同时一闪身顿时肩膀一阵剧痛，我软软倒地。血越流越多把胸前的衣服全部染红秦风把我拦腰抱起，力量似乎都随着血液流尽，我看见他眼中的愤怒以及显而易见的惊慌。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我听见他的心脏在跳。刚刚那个如无意外应是逐风。只有他才能有如此身手。“医生！医生在哪里！”秦风的吼声在我头顶响起，愤怒如此清晰。真糟糕，本来还想走的，现在看来还得拖几天。不过他居然会惊慌，那可真是天下奇闻。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想止血，可惜徒劳无功。不过我神智还是清醒。
躺在病床上看窗外风景，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有些不习惯感觉自己好象刚从蛮荒世界回来，在那个太平洋的小岛上看惯了一望无际的海洋和天空，忽然感想自己原先所处的世界如此狭隘。MOTAN愤怒的眼神和满地的照片是我那天最后所见我不知道MOTAN现在是怎样，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他应该还是活着的，只是不会好过。
其实想想在那个太平洋小岛上的日子，说不定是我这一生最安定的时候。我忽然觉得MOTAN当时对我所说的话说不定也有不假的成分，毕竟我在他眼中真看到了伤害。可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 ，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有的事情是不可能轻易忘记的，即便他付出再多。
秦风每天都来看我，他甚至细致温柔地喂我吃粥，其实我的身体并没有虚脱到那个地步可他一直坚持，我也随他。他知道我喜欢吹风所以他总是把窗户打开，然后在我睡觉前又关好，他开始喜欢说话，说些无关重要的事情，他也询问我的心情，伤口是否会痛。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总是早出晚归，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可他还是抽空来看我。他为我挑选了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照顾我的也是非常专业的护士。他还给了我最好的房间。他会越来越有钱有权，他的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秦风怕我在医院会无聊还给我买了一堆老夫子，他知道这是我喜欢的漫画，他说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世界上居然会有喜欢看老夫子的杀手存在，我笑。每当我笑的时候他就会看着我，然后露出沉默的表情。然后我们就都不说话，奇怪莫名。
不是没有改变的，感觉距离已经遥远，只是大家都不想说。
安迪和方子申他们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的时候总带上一大堆水果，方子申看见我还活着痛哭流涕，他说他以为我被射中心脏，就这样离他们远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要给我买一副棺材，哎呀这是乌鸦嘴，我呸呸呸，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完蛋，我还想继续活下去的。方子申的脑袋总是缺根筋。
就这样过了五天，这天夜里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医生说我的伤口不适合乱动，所以秦风把我放在轮椅上，然后推着我出去。天空是很广可惜看不到什么星星，这里终究是城市，灯光让天空都显得单薄。我看了一会觉得累便闭起眼睛吹风。夜风很凉，也很安静。我忽然感到一阵疲倦。
秦风忽然想起什么让我在原地等他，然后他匆匆离开，他说他很快回来。那附近有一个小地摊他似乎是走向那个方向。马路对面车水马龙。
一个小女孩缠着他买花，他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买，可惜没有零钱，他用一百块买了一支，然后送给摆地摊的老板娘。老板娘的脸上泛起红晕还很开心地笑。路人看着都哭笑不得。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依旧穿着整齐的西装，一身的名牌。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我已经累，不想再猜测他的心情。其实无所谓原不原谅，我对他从来没有怨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不过当时的我的确是感到愤怒和伤害，这次就算我留下来我和他也不能再回到从前。在我的感觉和他的地位之间，他那样选择了后者。
秦风回来，行走得很快，大步流星，他把一样东西放在我手里，让我握在手中，上面还有他的温度。“这是什么？”我问。其实我知道，这是一个万花筒，只是他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给我，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他只去高级商场，从来不会光顾我喜欢流连的廉价地摊。我一边想着一边打算离开的日程。如果没有意外，我打算明天就走。机票已经订好。
秦风看着我，温柔地笑了，我从没看过他这样笑，仿佛整个银河盛开在他的眼瞳。这个夜晚，在这个地方，这个人特意买了一个万花筒给我，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不是没有波澜，我亦感到些许震撼。
他说，
“这是我想给你的全世界。”
平衡木（28）
“这是我想给你的全世界。”
秦风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MOTAN，那个人也曾经说过他想给我幸福。他真的被打败了吗，其实我不敢相信。
突如其来的拥抱结实而用力，让我几乎窒息。秦风身体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我看着自己垂在两边的手有些犹豫 。他一向狂狷，漠视一切世俗繁规，即使是在如此的时刻他依然霸气。我不想欺骗，也不想自欺，什么爱不爱终究太过虚幻，我希望两个人可以坦诚，可是此时此刻，我还要想，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目的，别的企图。是不是等一会又有什么人出来鼓掌，嘲笑我的天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昆，不要走。我请你，不要走。”他用他一贯低沉的嗓音说话，手臂用力。“我们重新开始。”
我肩膀的伤口被他压到，缓缓地渗出血来。他紧紧抱着我，“如果你还在介意那天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欣赏过一个人。我们都习惯一起打江山的感觉了。如果不可以忘记，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我听着他的话，是啊，我和他曾经那样合作无间，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们重新开始。”他身上的气息依旧不羁，而且潇洒。重新开始？没错，我们真的应该重新开始，两个人都重新开始。或许因为我们两个人都过于骄傲，所以才会终于造成伤害。
我犹豫着，然后把手环到他背上，接触到他灼热的体温。我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他把我揽紧，仿佛用尽全身气力。
我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秦风，你比以前瘦了啊。”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手臂的力气。
他不说话。我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小贩在卖烧烤，我开口，“秦风，帮我买一根香肠回来好吗。我很久没吃了。”秦风看着我，“你喜欢吃那种东西？”他问我，我点头。“我喜欢那个味道。”我说。他掏出钱包，然后走到小贩那里，热气熏得他的身影都朦胧起来。“要加蜜糖吗？”他回头问我。“好。”我答应着，“不过不要太多。”我补充。他把香肠放在我的手里，上面还有辣椒粉，我看着，然后慢慢地吃起来。
秦风啊秦风，你以为我会再信你？你不过是担心再没有人会这样帮你才这样说吧，居然还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只要有钱，不愁找不到为你卖命的人材。
他轻轻地抱着我，我看着手里拿着的竹签，如果把这根竹签插到秦风的心脏里，不知道会是怎样。我真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构造。
他却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悠悠地叹息，“沈昆，我爱你。”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竹签掉在地上。然后我凄凉地笑起来，爱？你拿什么来爱，拿你的心，还是拿你的谎言？秦风，我不信你，不信。
只是他如此用力的拥抱仿若桎梏，可以感受到紧贴的胸膛和灼热的体温，这个夜晚，我们都很任性。
中国 上海
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基本上已习惯这里的一切。这里的生活节奏依旧很快，不过感觉还是比在纽约的时候轻松，空气也比纽约好。我在一家公司找了一份工作，做了一个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不过职位很低工资也少，我打算进修，不然我这辈子都别想买属于自己的房子。
寄居在弘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