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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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不用担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晚会在七点钟开始，我还有时间准备。我站起来，把电视关掉。
我还是陪安迪去买了一套西装，不管怎样，那种场合不穿西装是不可以的。安迪穿西装的样子很帅，漂亮的人无论穿什么都漂亮，不过我更喜欢他穿T恤牛仔裤时的样子，给人阳光而自信的感觉。
安迪还买了一顶新的鸭舌帽，我还记得他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戴的就是鸭舌帽，遮住所有表情。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四点，“买副扑克牌回去吧，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玩捉乌龟。”我对安迪说。
“可是两个人玩捉乌龟不好玩啊。”安迪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把头转过去，无声地叹气，唉，安迪，虽然你长得很纯经常让我有想把你压倒的冲动，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个性太直是很不可爱的行为。
14
衣香鬓影，俊男美女，是典型的上流社会举行的晚会，那些富太太和有钱的千金小姐们光身上的一颗耳环就贵得吓死人。穿梭与其间，让我觉得非常不适应。灯光很耀眼，把整个露天会场照得五颜六色，灯火惊人的辉煌。
我站在一个三层楼高的小楼里，把房间的灯关掉，看着楼下的一切。与楼下的会场相比，我还是更喜欢这里，够安静。
红酒并不是我喜欢的东西，真要说喜欢的话，我更喜欢啤酒的味道，特别是冰冻后的啤酒，喝起来很爽。我拿着酒杯，不停地摇晃，MOTAN站在我旁边。
“躲在这么阴暗的角落里，在想什么？”他侧过脸看我。
“在想除你以外的人。”
“是吗，这可真伤我心”虽然这么说着，可他的脸上一点受伤的表情都没有“我的魅力可是从来没有失效的时候啊，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天扬，你真可爱。”
“MOTAN，关于奸细的事，你真正想告诉秦风的人选，不是别人，而是我，对吧？”
MOTAN微笑，“哦？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秦风和我合作那么久，凭你的一面之词他自是不会相信，可如果今晚我真破坏了这个晚会，那他要怎样，可就难说了。盛怒之下的秦风，再加上你的语言功底，只怕秦风会真的与我反目成仇。”
“呵呵呵”MOTAN笑起来，“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和你的赌约，如果你输了，你的命就要给我。”
我什么时候夸奖你了，小心早死，我暗骂，“老狐狸。”
MOTAN轻啜一口酒，“狐狸吗？我倒是挺喜欢这个称号，只要可以赢，什么都无所谓。”
“MOTAN，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离间我和秦风你究竟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不是吗，还是说你本身就是这么无聊的人。”
“怎么会没有好处，我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难道不清楚么？要弄垮秦风，首先要除去的当然是你。虽然你的能力并不是让我非常欣赏，可你对秦风的态度让我觉得非常碍眼。一个忠心的人有时候很难对付。而且在某一方面来说，你弥补了秦风的不足，有你在他身边，秦风会成为我很棘手的对手。”
“你想对付的是秦风？”
“我想得到你。”
“胡说八道。你在害怕，你怕秦风。”在羽翼尚未丰满之前，先把他除掉。“秦风已经有对付你的资本。”我对他说。
MOTAN轻轻笑起来“不要逞口舌之快，天扬，现在的秦风要和我斗，还差得远。”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八点，主持人正在和这对准新郎新娘说话。秦风看着自己的准新娘，笑得非常温柔。
我把酒杯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光，然后把空杯子放在桌上。
房间里有若有若无的木檀香气，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可是既然不是有毒的东西，放在这里也无伤大雅，大概是这里原先主人的小趣味。
交换订婚戒指是今晚的重头戏，准新郎新娘会在全场观众面前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所有人都非常安静。而亲吻则是交换戒指后的又一重要步骤。我把手撑在下巴上看，秦风和我就接过那么一次吻，在一次醉酒以后，而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接过，有上床，可是没有接吻。秦风和高丽萍可以顺利毫无阻碍地接吻，和我却不可以。对于喜欢的人，他可以很温柔，而对于不喜欢的人，他可以很冷酷。
我想起第一次看见秦风的时候他的模样，也是这般，深沉，内敛，而且不可捉摸，却又有着与生俱来的狂气，即使站在人群当中，也同样不可一世，这样的人，习惯站在高处，也喜欢站在高处。他有野心，我知道。所以对于失败和背叛，他不能允许。
就在准新郎要吻上准新娘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类似闹钟指针行走的滴答声，开始的时候声音并不是很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越发明显，滴答、滴答，象是闹钟指针行走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只是谁会把一个普通的闹钟放在这里，谁也不会，所以那并不是闹钟，而是。。。秦风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听见了吗？”
“你听见没有？”众人低声议论。
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什么声音？”
“好象。。。是倒数的声音。”
“有炸弹！”不知是谁发出这样的喊声，全场的人先静了一下，然后刹时全部混乱起来，尖叫声充斥全场，所有人逃命似地离开。
“让开！让开！”所有人你推我攘争先恐后地想要尽快离开，可不停的推挤与碰撞却让逃命变得更加困难。昂贵的长裙与燕尾服成为逃跑的障碍，一切的一切都显得狼狈不堪，许多人跌在地上，再挣扎着站起，许多人发出哀号。适合出席晚会的高跟鞋不适合奔跑，适合出席高贵场合的硬皮鞋也不适用于逃命，场面混乱无法控制，整个会场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桌子椅子翻倒的声响。MOTAN撑起身体，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滴答声突然停了。
人们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要爆炸了吗？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会场边传来轰天的巨响。
海面上升起巨大的烟花。
在漫天的火树银花中，有着 I LOVE YOU 的图案。即使旁边的烟花全部散去，那三个英语单词依旧在空中留下巨大而鲜明的影，照亮整个天空，仿佛一个美丽而不想被人遗忘的童话，在天空中不断延续。
I LOVE YOU
全场震惊。
*
MOTAN双手交叠放在栏杆上，眯起了眼睛，烟花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变换出各种不同的色彩。
“很漂亮的烟花。天扬，这就是你的答案？”
我看着楼下的会场，即使是刚刚再狼狈的人，在这个时刻都呆住，反应不过来。
其实在进入会场前，他们都曾接到通知，今晚会有特别的惊喜，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果是单纯的社会名流，这样的玩笑可能过分，可对于今晚的这些宾客来说，这样的玩笑恰到好处。
有的老大跑上去一人轻捶秦风一拳“你这玩笑开的真大啊。”秦风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这是当然，这次的安排我连他也没有告诉。如果在事情发生之前被他知道了，他绝对不会允许。他是个高傲的人，只是不知道有时候过分的高傲会伤害女人的心。在订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爱你这种话应该是稀松平常，可秦风绝对不会愿意这样做，既然他不愿意，那么就由我来帮他做。如果真想要追求一个女人，有时候必须得放下架子。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说我爱你对俘虏一个女人的心来说，非常重要。
高丽萍非常感动，如此巨大的我爱你横在空中，她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和愉悦的泪水，她抱住了秦风，仰起头来和他激情的拥吻。
“只要是秦风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他达成，如果这场婚姻是他所需要，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不论是MOTAN你，还是任何别的人。”我转过头来对MOTAN说，神色平静。
赢得美人归了，秦风今晚的订婚礼，很成功。他也因此，在黑白两道提升了地位。
MOTAN一把把我推到墙上，银光一闪，我的小刀划过他的脖子前方，他手一扬，手起刀落，我手中的刀跌在地上。我翻身去捡，却再次被他反推到墙上，头部狠狠撞击墙面。
我沿着墙边滑落，“香里没有毒，酒里面也没有。”我昂起头来，剧烈的晕眩让我睁不开眼睛。
MOTAN单膝蹲下，一只手横在直起的膝盖上，他把脸贴近我，捏住我的下颚然后亲吻我的嘴唇，我根本无法呼吸，他贴近我的耳边，“一般的迷药对你是不起作用的，我知道你可以分辨出来。所以我用了特制的木檀香，再配上酒精的作用，就成了最有效的迷药。很古老的方法，可是管用。”
“你。。。变态。。，唔！”他一拳揍在我肚子上。我整个倒地。在这个方位可以看见秦风仍在和高丽萍激情拥吻。没有人注意这边，我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MOTAN把手指放在我的脸上，来回摩擦“没想到你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对于追求女人，你大概很有一套。”
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我吃痛，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不过是想看我痛苦的模样。我看着他，用尽最后的力量说话“如果你敢伤害林安迪，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养父根本就没有回来，你假借他的名义寄信给我不过是虚张声势。”他把膝盖狠撞上我的腹部，我的身体一阵痉挛。
他眯起眼睛，眼中充满打量的目光，“真不愧是你，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可以保持冷静，而且倔强不服输。”我靠在墙边不断喘息，呼吸已经开始困难。他看着我“你放心，我不会在梦里侵犯你，我对奸尸没有兴趣。你就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就会是个清爽的早晨。”他吻上我的额头，然后在我耳边吐出低语，仿佛恶魔的叹息，“我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今天你待我这么好，我不会忘记。我保证，明天你一定会很愉快。”
看着MOTAN离开的背影，我把背靠在墙上，浑身都没有力气，远方的烟花依旧弥留在天边，楼下的会场不断传来，欢呼的声音。
我渐渐沿着墙壁滑落，嘴唇边有鲜血溢出。地上有被扯落的头发，零零碎碎，我抬起头看远方的天空，不管怎样，今晚的秦风，都是一个胜利者，在灯光与万人的瞩目下，他是今晚的国王。
15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等我老了的时候，要和喜欢的人住在一个太平洋边的小岛上，有一个宽敞的房间，面对温和的海风，然后就这么一生一世。这就象是烂熟的小说情节，然而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秦风说过他不会爱我，他说不会就是不会。他不会骗我，也没必要骗我。
以前曾有人跟我说过何为爱上，爱上就是为了一个人你舍得牺牲，不顾一切的牺牲，牺牲？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牺牲，那真是放狗屁，文理不通加白痴三等，我不知道什么是牺牲，也不懂得怎样牺牲。牺牲究竟是什么呢，我无法理解。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床上，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熟悉的床，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没有烟花没有灯火，没有晚礼服没有亮皮鞋，我和他简直就在两个世界。
秦风坐在远处看我，面目模糊不清，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深沉如海。他总喜欢用这种目光看人，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再怎样看我也不会变成他想要的美人。我不过是地上的一棵小草，不会变成女人。
“找我有事？”我抬起眼睛看他。
秦风却不回答我的话，依旧直直看着我，眼神冷静，却又有着毫不顾忌的猜测与估量。
“昨天你一个人晕在阁楼里，为什么。”过了许久他开口问。说是询问，却依旧是不饶人的语气，冷冰冰。
“不为什么。”我爬起来，经过他面前，“昨天和小流氓打赌，输了不愿给钱，和别人打架。。。”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要说谎，依你的身手，不是区区小流氓可以做到把你伤成这样。”他打断我的话，声音中竟然有隐隐的愤怒。他盯着我，我的手臂被他抓得发疼。“说实话。”他说。眼眸依旧深邃如夜空，有着不明的企图。
“你就相信这个，实话你不会愿意听。”我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愤怒，这有什么值得他愤怒呢？我受伤与否他不是向来从不关心。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中似乎有我所不熟知的东西，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他把手松开。
我走出房间，来到厨房里“要喝咖啡吗？”我问“最近我有一些朋友送来的咖啡豆，味道不错。虽然我的技术很差，可泡出来还是可以喝。”
秦风没有回答，只是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沉默，即使是我的冷笑话也不能使他动容。
自从他怀疑我是卧底以后，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以前还能有来有往的平等相处，现在却似乎渐渐不容易起来。
客厅传来洗麻将的哗啦声，哗啦哗啦的响彻整间屋子。
我笑了，“他们在打麻将？”
方子申突然把头探进来“昆哥，你醒了？”
我点点头“醒很久了，你现在才发现。”
方子申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刚刚打得尽兴，一时没留意。对不起。不过安迪实在太强了，从他上场开始他就几乎没有输过。”
我笑，“这种事没必要道歉。安迪打架不也很厉害吗，这就叫人不貌相，感觉被骗了吧？”
方子申点点头，大概刚刚吃了一惊，他有些无奈地苦笑。
方子申出去后，我擦擦手也准备出去，秦风把我叫住。
“沈昆，你到底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这样莫名其妙地问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且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场合与时间下。“我什么也没想。”我对他说。
“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他问“我这里应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如果真为了老头子的关系，应该还不足以留住你。你的心不可能局限在这个地方。”
我笑了，“当初不是你叫我留下来的吗？为什么当时不问这个问题，现在才来问。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不会局限在这个地方。”
秦风看着我，即使有些困惑，却依然沉静
“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留在SY，我现在想知道。”他有些焦躁，却又有着不容拒绝的肯定。他要我的回答。
我回转身，抬起眼睛就迎上他的目光，他注视，我注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这是不是试探？关于我是不是卧底的试探。”我问。
“不是试探。”
“你想听实话？”
“对。”
“我不知道。”我说了。
16
“我不知道。”我说了。说得那样直直白白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丝毫思考，回答直爽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秦风就那样看着我，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我，沉默的空气就那样横在我们之间，气氛怪异而嗳味。
嗳味？这个词用在这里真怪。
如果真要在我和秦风之间的关系上填上某个形容词，那一定是“紧张”，而不是“嗳味”。
“你为什么就不说真话”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问。
“我说的是真话。”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他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却除了一个你字以外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看着我半晌，硬是不说话。
他甚至有点生气。
我是真不懂了，他在较什么劲，这样执着一件与他其实算是毫无瓜葛的事，这种做法完全不象他的风格。他洒脱，他冷静，从不会为自己不在意的事浪费一点点精力。可现在他所浪费的精力却不止是一点点。我是为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