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权杖-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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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参与?”
墨菲斯打破了再次出现的沉默,问向了公正天使。
卡尔帕里斯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墨菲斯低声问道:“你所说的所有话语信息都很关键,影响的范围甚至超乎想象,可是如果你故意遗漏任何一条同等重量的消息,我们的努力方向便会彻底错误,请给我一个理由,去解释你这么做的意图。”
“凡人!你在要求一位天使回答你无理的问题么?”
墨菲斯的话语惹到了另外两位站在卡尔帕里斯身后的天使,他们出言警告,却被身前的公正天使伸手拦住。
“人类,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拦住安达里尔——即便我明知那会让我有被她吞噬的危险?”卡尔帕里斯的光翼伸展,莹白色的光芒神圣异常,“她找上你,并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强大实力或是权杖的持有者——克莱恩家族的繁衍对象唯一看重的只有一样:血脉。让她打破秩序出手的目标,我相信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是如果我不出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公正天使的话语低沉的回响在墨菲斯耳旁——“如果你被她选为配偶,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庇护所可能会出现一大批实力未知的恶魔,这个数字会在短时间内飞速增长,直到打破位面原有的平衡而侵袭到其他位面,人界?从所有的位面被创建之后,人类位面都只是一个其他位面的强者们博弈的棋盘罢了,如果你被安达里尔偷袭得逞,这支恶魔家族或许将彻底打破拥有规则的棋盘。”
这是一个人类不愿面对的事实,对于墨菲斯来说,同样如此。
看似安逸的大陆永远处于动荡之中,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存在——原因?看起来天堂与地狱这两方阵营都在以人类位面为棋盘在互相博弈,他们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存在,无论是对于天使还是恶魔,人类只能称得上一个牢笼中争斗的蚂蚁,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两方从世界创始之初便争斗到现在?
墨菲斯不知道,他的脑袋在短时间内解除了太多的信息,似乎已经有些处理不过来眼下卡尔帕里斯所说的东西。
“我不管人类的世界是不是你们的棋盘,我只想问,如何返回?”
“返回?我没有告诉你更多信息的义务。”
卡尔帕里斯声音转冷,却是回头望了望一处阴影,以微不可查的声音道:“可是我可以好心的给你几点提示——你如何到来,即可如何离开,主天使乌列并不是我的朋友,可他也并非我的敌人,居住在最高山峰上的他偶尔会在这个位面出现,目的?我不知道。”
墨菲斯眯着眼睛望向身前这个身高高出自己好几头的伟岸身影,卡尔帕里斯的光翼微微收拢,似乎不愿意在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再没有任何话语,转身走向了远处。
查斯图族长为刚才卡尔帕里斯口中的话语而感到震惊——因为他从未听说一位天使会向陌生人透露这种级别的信息:乌列,这个最神秘的马格纳斯议会成员,更是大多数人猜想的“庇护所创建者”的行踪,绝对是不少恶魔或天使想知道的机密。
因为想离开这里的家伙,绝对不在少数,而其中大部分可没有什么善意。
拉姆很清楚卡尔帕里斯不避讳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公正?他不愿意多想,怕自己为此感到恐惧,众多天使之中,战斗力排名很明确,可是如果按智慧排个名,无人可知。智者的所作所为凡人无法理解堪称正常,事实总会将一切摆在面前,而卡尔帕里斯身负“公正”,自然绝不会是莽撞之辈。
“下一次见面,我仍旧不会客气。”
查斯图族长转身张开蝠翼离开,一片狼藉的战场之上只剩下墨菲斯和阿什坎迪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多余时间反应,阿什坎迪便一把拉住墨菲斯,朝着远处的山峰直直飞去。
“我们时间不多。”
女王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查斯图家族同样知道了离开位面的方式,所以他们定然会做出努力,而痛苦之母这个实力甚至比自己还略有超出的恐怖魔王绝对不会放过第二次袭击墨菲斯的机会,至于天使——谁管他们?卡尔帕里斯仅仅代表他自己,没人会保证其他天使会不会对自己和墨菲斯抱有敌意。
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墨菲斯赶紧找到离开庇护所的方式。
身影划过天空,阿什坎迪不知道的是,在刚刚那场激烈而混乱的战斗中,有一个身影,始终站在阴影之中没有任何动作。
卡尔帕里斯临走前回头的凝视,正是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柯崔莱恩·克莱默,谎言之主。
【卷二】守夜人 第七十七章 反将一军
秩序之城的秩序在一场动荡之中发生了改变,一场战斗,让原本界限模糊的阵营倏然间开始了极度分化,平日里见不到的矛盾凸显而出,天使们之间的矛盾,恶魔们之间的内讧,血族与其他种族的隔阂,都因为墨菲斯和阿什坎迪及“萨弗拉斯权杖”这几个字眼而爆发出来。
而恶魔克莱恩家族的痛苦之母安达里尔,之所以在庇护所一直没有做出如卡尔帕里斯所说的疯狂行为,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另一个同级别存在的掣肘——克莱默家族。
同样是曾经生活在炼狱的克莱默家族有着与克莱恩家族极为相似的社会架构——金字塔形、各司其职的“蜂群”构造,站在顶点的,是“谎言之主”柯崔莱恩?克莱默,一位同样是魔王级的存在。
痛苦之母安达里尔即便挣脱了公正天使卡尔帕里斯的劝阻而扑向了墨菲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真正敌人并非阿什坎迪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血族,却是老对手谎言之主柯崔莱恩,在庇护所内,如果说容颜相貌安达里尔排第一,那么柯崔莱恩的英俊绝对可以秒杀那些面色苍白的血族,不过这对俊男美女历来不合,正如此刻,当安达里尔返回自己的“巢穴”时,那个她不想看到的身影不出意料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啧啧啧,想不到安达里尔也会给天使留些颜面?这还是炼狱的恶魔么?难道庇护所真的让你改变了观念?”
柯崔莱恩的声音很低,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的女性更显阴柔,他那张精致到女人都会嫉妒的面庞让安达里尔不出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好消息,坏消息,听哪一个?”
这可不像是柯崔莱恩这位“谎言之主”会说出口的话,两人几百年来说得不多的几句话基本都是相互之间的冷嘲热讽,从未听说过今天这种仿佛好友般的语气。
“想耍什么花招?我想你不会对那个人类感兴趣了吧?那可是个雄性——”
“好像如果他是个雌性你就会放过一样,”柯崔莱恩嗤笑一声,“不想知道我想说的消息么?”
“虽然你满嘴没真话,但是我倒想听听好消息是什么?”
安达里尔双手放在胸前,丰满的胸口被挤出了深邃的沟壑,可是那目光怎么看也不像是以往平时所带有的诱惑,却透着浓浓的敌意。
“离开庇护所的方法找到了。”
柯崔莱恩邪邪一笑,做了一个极为绅士的鞠躬礼,“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一个好消息。”
安达里尔色彩斑斓的双瞳有微微的闪烁,内心对这位谎言之王的话语根本不予信任,她没有表情的继续道:“坏消息?”
“我不会告诉你在哪里。”
柯崔莱恩嘴角一咧,露出了双唇间银白色的尖锐牙齿。
这句话让安达里尔瞬间从飘浮的姿态落地,越前一步逼近到了柯崔莱恩的面前,面对面的痛苦之母露出了一幅从未显露的阴狠表情——“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几千年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东西?”
“那我们走着瞧。”
柯崔莱恩皮笑肉不笑道,那双泛着银光的眸子直视安达里尔的魅惑之眼,没有丝毫畏惧。
“哼。”
知道现在打也分不出胜负的安达里尔转身进入克莱恩家族的“蚁穴”,再也没回头看过柯崔莱恩一眼,而后者在这个百分之两百不欢迎他的巢穴面前伫立片刻,同样于瞬间消失。
而就在此刻,天空骤然飞过一群黑压压的吸血蝙蝠,直奔远处的山峰而去。
在庇护所位面的动荡进行之际,毫不知情的人类世界仍然在按照它原本的既定轨道运行着。
战争,和平,两种相对状态永远同时存在于这个位面。
拜占庭帝国已然步入严冬,潮湿而冰冷的气候让街上的人们愈加稀少,贵族们因为帝国目前停战而返回了自己的领地内休养生息,立下功勋的年轻新贵们正在享受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所换来的荣耀,平民们却在计算着帝国因为战争而增高的赋税到底需要自己多努力几分才能交得起。
不过很显然,拜占庭唯一与世无争的,就是那群在神学院依旧寂寞的苦修的神术师。
布拉格教区今年收成不错,所以冬季到来之际,平民们更愿意在比君士坦丁温暖的多的街道上走动,他们偶尔能看到身穿教袍的修士们行走在城市外林边的道路上,依旧是一年四季不会变的形象——手中提着的两个水桶盛装着神学院一天所需的全部水源,一步一步向前行进。
贞德停下脚步,将水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对着冻的通红的小手哈了几口气,捂着脸蛋缓了缓,继而弯腰,提水,继续向修道院行进。
几个月的生活下来,贞德倒也知道了这所修道院的一些历史——卡斯特罗主教所选的这所古旧修道院,是自从古西迦帝国之前的上古时期便存在的一所著名建筑,说著名并不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多少主教或显赫人物,而是它是从人民信仰“诸神”那个原始年代流传下来的古迹,虽然外表已经和其他拜占庭建筑无异,但内部结构与壁画装潢仍旧保持着异常古朴的风格,为何这所建筑会被布拉格教区的牧首“荒废”?
贞德只是耳闻一些只言片语,却都不敢相信——她不愿听信谣言,而是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成为神术师后,贞德每天的生活并没有比以前复杂多少,没有像魔法师那般对着同一个咒语或法阵联系上千遍,贞德每天做的最多的,依旧是祷告——一次又一次祷告,以及跟随主教大人为街边因为贫穷而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们发放粮食。
北方进攻拿勒与西方面对神圣加百列的战事,在布拉格教区都或多或少造成了影响,一批批军队从这里经过,去向了远方,一位位原本在这里生活的人民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跟随贵族赶赴了前线。
许多人,再没有回来。
有些内向的贞德在这里目睹了生死离别,目睹了人间大多数疾苦,行将饿死的乞丐,阿谀奉承的贵族,打拼努力的平民,寒风中尽职尽责的卫兵。
以及修道院内那仿佛从未停下的祷告声。
进入冬季,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但是一场大雪之后从前线撤回的一只军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这是从西面对峙加百列帝国扯下来的最后一批常备军队,温德索尔公爵率领这批大多以步兵和工兵为主的万人部队进驻了帕格森伯爵所镇守的维尔加城,这位在前线呆了近半年的公爵终于接到了帝国君主撤退的命令,不过显然他没有就此完成任务——北方已经和拿勒国发生多起冲突的亲王朗基努斯正等待着第三批预备队的支援。
他们的到来,让城市内部的贵族们立刻从温暖的壁炉前急匆匆的走开,换上最华丽的服饰,叫上最忠心的仆人,列队出城欢迎。
身处边境附近的帕格森伯爵是名副其实的鹰派,对于温德索尔公爵一直处于交好状态,在君士坦丁风向集体不看好这位公爵时,他的表现可谓异常重要——而更重要的是,平时和卡斯特罗主教打好关系的他同样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帮助公爵修复和教廷的那点“裂痕”。
要是公爵的儿子在这里就好了,帕格森伯爵望了望远处的城门,心中不免叹息。
巴利切的严冬似乎比任何一年来的都要寒冷。
夜晚的温度达到了零下二十度,这使得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的士兵们都如同生锈的零件一般难以行动,因为衣物没有及时添加到位,从未在这种寒冷条件下战斗过的士兵们因为没有足够的柴火导致了连续的冻伤冻死现象,让几位指挥官甚是苦恼。
弗丁的军队攻下了帕斯城,得到的却只是一个空城——水源被污染,甚至大部分木柴等物资都在一把火中焚尽,对于在接下来两个星期因为暴雪受困于此的士兵们而言无异于煎熬。
而雪上加霜的是,指挥官们竟然在十天后接到了敌人军队已经占领三座要塞的消息——黑格尔的骑兵团竟然一路朝西北进发,进攻并夺取弗丁军队之前占下的三座要塞。
按理说这种气候条件,想要攻下城墙高度达到十米的要塞至少需要大规模的攻城塔楼和上万名士兵,可是黑格尔的骑兵团却一溜烟冲破已经打开的城墙大门直入城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要塞,而相同的手段竟然同时应用在了三座城池之上。
原因?
目击者汇报是一名实力强大的血族杀死了镇守城门的士兵和魔法师,同时这群骑士俘虏了弗丁帝国超过十位贵族,其中领地实力和面积位列上游的克里斯蒂娜领主赫然在列!
对于指挥官而言这是难以计数的损失,因为克里斯蒂娜伯爵手中掌握着不少铁矿资源和数量可观的兵力——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从头到尾,自己所攻下的那些城池之所以轻易被占领,完全是因为克里斯蒂娜暗中命令把守士兵的哨岗集体削减并换上自己人的后果。
战争的局势现在变得微妙起来,原本准备包围黑格尔的弗丁和神圣加百列帝国一直被卡在了帕斯城这里动弹不得,帕斯城后的第二道防线对于兰帕德来说很关键,因为一旦攻下三座原本人口并不多甚至从来不被重视的军事要塞,那么西塞林主城将直面敌人的大军。
可是如今伴随着骑兵将东巴利切被占领的城市逐渐夺回,又加上整个东巴利切领主们的贵族军队逐渐集结在了黑格尔部队的麾下,竟是突然之间反将一军,对弗丁和加百列军队形成了包夹之势!
原本准备强行进攻的弗丁军队被两场大雪搞的连行进都要承担每天士兵活活冻死的代价,加百列的军队因为仰仗弗丁后勤部队,同样面临物资短缺和寒冷难御的困境。
简而言之,原本势在必得的战争,突然之间有些打不下去了。
【卷二】守夜人 第七十八章 使徒之座
看似逐渐占据优势的领主黑格尔,实际上并没有比对方好过多少。
墨菲斯和阿什坎迪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般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原本就认为她们遭遇不测的黑格尔愈发肯定了这个想法——但战争不是儿戏,即便阿什坎迪和墨菲斯不再影响战局,黑格尔却要面临接下来的责任,他必须稳住军队,因为失去主心骨的煎熬对于士兵们来说是致命的。
入冬以来,因为难民集中,粮食消耗成为了大问题,比以往更寒冷的冬天让敌人付出了残酷代价,却也同时让兰帕德领民遭受了饥寒交迫之苦,为此黑格尔不得不派出一支队伍去往了东南方伊森格尔购买了大批粮食物资运向几个难民集中的城市,同时也拿出了为数不多的领地财富从伊森格尔的米加公国大公手中雇佣了一支人数不到一万的步兵队伍,沿着边境线一路北上,成为隐藏在大雪中的一支奇袭军队。
这让兰帕德的财政异常紧张起来,为此黑格尔拿出了自己仅存的那些财物充了领地的金库——为此贵族们也是做出了自己的行动,集体捐出了一批财物,避免了这些费用平摊到平民头上的命运。
唇亡齿寒的道理,贵族们都明白。
可是这依旧无法弥补那巨大的财政缺口,黑格尔不得已,来到了西塞林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