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权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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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到我承诺的。”
阿卡尔公爵望着自己的儿子,面庞没有那种以往的严肃,铁血一生的他此刻望着自己的最后一位子嗣,略带歉疚的低声说道。
墨菲斯不知该怎么回答,面对这个陌生的父亲,他的目光没有抬起,只是本能的觉得这句话沉重异常,让自己的心微微难受。
“导师告诉我说我会是一个好骑士,或许柯西骑士学院更适合我。”
换了一个笑容,墨菲斯抬起头,他不会幼稚到耍什么性子,出身丛林的他懂得,有些事情办不到就不要强求,顺其自然并非坏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邀请你的导师来公爵府做客。”
老公爵点点头,不苟言笑的他罕见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头发早就因为大雨而湿透,这个态度本身就是在向自己的儿子表明自己的歉疚,男人不会将自己的心情轻易说出口,但是却会用行动表达一切。
伸手拍拍墨菲斯肩膀,这是温德索尔公爵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动作,墨菲斯淡然微笑,随即和老公爵一同走入了公爵府。
身后的老管家微微感叹,回头望向了那尊骁勇的骑士雕塑,不知在想什么。
……
在占星阁向下俯瞰的克里维有些发愣,目送着那辆高大的马车驶出校园,他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七岁遭遇家庭剧变,八岁立志要成为魔法师,而后进入书海一去不复返,现在的他对魔法的理解和阅读量已经可以将同龄人甩出十条街,可是心目中的那个目标却始终难以企及。
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摞羊皮纸,这是克里维废寝忘食后写作出的第九篇学术论文,之前八篇并未递交魔法公会审核或发表,而是在自己仔细阅读并比对资料后直接焚毁。
欲有所建树,必有常人难及的执着心。
此刻的克里维十一岁,在大多数贵族迷惘或麻木于已经被家长固定的前程时,他却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悄悄的打开了一扇常人难以企及的大门。
主桌上静静的放着那篇作者仅有十一岁却有着老练笔迹和用辞的论文,题目写着《护盾防御机制‘临界点’的讨论与探究》,灵感自然来源于墨菲斯曾经借给他的那本希区柯克?布莱恩的《论魔法护盾豁免现象》,这种学说在遥远的吉尔曼帝国都鲜少有人知道,放在拜占庭帝国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谢谢。”
或许这是他一直想对墨菲斯说却未有机会说出的话语,寂静的占星阁十三层,一如既往的仅他一人。
……
旭日初升之际,墨菲斯在公爵府后方的马场骑乘着一匹其貌不扬的温血军马,手持一柄拜占庭重骑兵骑枪,加速,冲刺,长长地矛尖一次又一次击中他让下人安装好的标靶——一枚用坚韧细线悬挂的金灿灿的阿兹特克金币。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夸张太过自信乃至自负,却没有人知道墨菲斯在决定进入柯西骑士学院后内心真正在想的是什么。
骑术、骑战技能,这两样东西他基本上从未在塔伦斯学院展示过,唯一的出彩之处或许是他用短剑战斗的几个短短瞬间,但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个行走在森林中游刃有余的家伙骑术和马上作战的能力已经将大部分拜占庭老骑兵秒杀的一塌糊涂。
在马匹达到全速时在高速中用骑枪击中地面上移动的目标,拜占庭最精锐的“圣殿骑士团”中,只有一成不到的精锐骑兵可以做到十中其九。
但是此刻的墨菲斯,骑枪每一次出击都能用那矛尖直接将悬在半空的阿兹特克金币撞飞,甚至于其后的几次练习中,如同钟摆摇晃的金币同样被如此击中。
公爵府的后花园此刻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两位仆人在马场边缘处,几名卫兵在角落警戒,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骑战本领已经让几个无意间瞥见的士兵目瞪口呆。
战马上的墨菲斯身穿一身轻质皮铠,在清晨微凉的风中掠过,目光清明,专注而沉默。
没有数以万计次的练习,根本不会有这种本事,墨菲斯除了在森林中手持弯刀穿着兽皮探索,剩余的时间便是被唐吉坷德扔到那匹曾经将墨菲斯摔下一千三百七十三次的黑马后背上,用一杆笔直的白蜡杆子去攻击或许是唐吉坷德所拥有的唯一一枚阿兹特克金币。
当然,在此之前,墨菲斯已经端举了三年纯金属的骑枪。
每年有半年时间,墨菲斯是在森林中渡过,为的是打到足够的猎物换到足够的食物,另外就是给这个老家伙买酒和烟草,反正失去母亲的墨菲斯并无其他亲人,这个对自己严苛却并无坏心的老男人让墨菲斯敬重异常。
而剩下的半年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唐吉坷德所在的屋子度过,每日练习骑术和骑枪的技艺,同时也用弯刀在唐吉坷德的教导下和他切磋,八年如一日的练习,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每一个旁人眼中“天才”的背后,何尝不是如此?
柯西骑士学院已经接到了公爵府的请求,并进行着审核——所谓审核就是在内部讨论墨菲斯这个身份高贵的公爵之子应该进入什么样的班级。
这一次,温德索尔公爵并没有让墨菲斯隐藏身份,柯西骑士学院的学生是百分之百的贵族,墨菲斯甚至会遇到不少侯爵或伯爵的儿子,虽然听起来和当初的卡林与康格尔差不多,但实际上有着云泥之别,没落贵族永远是越来越穷,而真正的核心贵族圈子却都是如日中天的实权派,很显然,墨菲斯现在即将接触的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圈子。
练习完毕时太阳刚刚升起,墨菲斯轻轻握着那不勒斯魔钢短剑,练习了几个老家伙教给他的剑式,随即走向自己住的阁楼。
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了个方向,走向了公爵府最后方的那片地区——也就是已逝去的温德索尔家族成员所在的墓园。
作为一个五百多年的古老家族,家族成员可谓如同榕树的根系般繁多,但是直系血亲却一直寥寥,能安葬在这里的,都是在家族中地位崇高之辈。
或高或低的墓碑各有不同,墨菲斯放眼望去,林林总总超过百个。
仆人跟在墨菲斯的身后,却止步于墓园门口,不再进入。
墨菲斯迈步走过,这里安葬着这个古老家族的一位位前辈,有男有女,墓碑上铭刻的日期让他知道这基本是按照时间顺序所排列,而最近的坟墓上所镌刻的死亡日期却让他微微有些讶异。
时间是在今年。
“摩利尔?温德索尔、克丽丝?温德索尔、布朗?温德索尔…”
墨菲斯默默地在这一排新近的墓碑前走过,这里埋葬的,都是温德索尔家族最近所遭受劫难的遇难者——也就是阿卡尔?温德索尔公爵的子嗣,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名义上墨菲斯的哥哥姐姐们。
而在这旁边的,是墓碑上铭刻着“艾琳?布伦达?温德索尔”的墓碑,身份是温德索尔公爵的妻子。
墨菲斯站定,他明白眼前墓穴中的人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只不过这种感觉异常怪异,有些萧瑟,有些难过。他也曾想过,若非这些人的死亡,是否自己就会真的在胡克镇中呆上一辈子?
唐吉坷德是否又会在那里一直教导自己,直到成人?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墨菲斯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几座同样有着骑士雕塑的坟墓,心下恍然自己身处的应当是个尚武而有着赫赫军功的军事贵族。
雕塑上的骑士形态各不相同,铠甲式样也不一样,战马的姿态显示至少有三位曾经的家主是阵亡在了战场之上,还有两位战后重伤身亡,而最近几代家主则是寿终正寝。
“生者必死,聚者必散,积者必竭,立者必倒,高者必堕。”
这句话是第七任家主格里斯?温德索尔的墓志铭,墨菲斯读到这句话,倏然停住脚步,转身离开了墓园。
一句话当十句话说的,是文采,一句话当一句话说的,是外交辞令,一百句话当一句话说的,是箴言,而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话的,是遗言。
大贵族的遗言,是教训,是宝藏,是财富,值得墨菲斯铭记于心。
【卷一】继承人 第四十一章 魔法阵学,晚宴
第二更奉上,今天又出去一天,还没码字,明天只能两更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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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格局算不得大到夸张,不过这只不过是公爵大人于君士坦丁的公爵府,在整个拜占庭,温德索尔这个姓氏代表的可不仅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家族,更有着一个地名会因为这个姓氏而显得尊贵异常,那里便是阿卡尔公爵的领地——穆伦。
作为领主,阿卡尔公爵并不经常在那一片领地上呆着,这其中的门道很多——穆伦的领土面积之大是帝国领主之最,土地之富饶兵力之充沛更是站在了一线位置上,如果不是阿卡尔公爵近年来一直保持低调并且从来没有进行过兵力扩招,那估计他在那片领土上便会让君士坦丁的皇帝陛下很容易感受到威胁。
不过看得出这位皇帝已经并不再像以往那般袒护温德索尔家族了,兔死狗烹的事情历史上屡见不鲜,温德索尔公爵年轻的时候替帝国打下近乎五分之一领土的功绩似乎实效已经慢慢过去,因而当这位公爵的子嗣死于政治谋杀时,帝国仅仅是象征性的拔出了克里斯多夫家族这一个钉子而已。
并且没有给予致命的一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曾经实力甚至家族底蕴和温德索尔家族相当的克里斯多夫?这其中所导致的后果谁都明白,只不过心照不宣而已。
反抗帝国?温德索尔公爵还没有那么傻,而此刻作为他的子嗣,墨菲斯对此并不是很知情,政治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了,他也并无兴趣沾染过多让人感觉尔虞我诈而腐朽异常的东西,对于这个已经从塔伦斯学院退学的学生来说,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书桌上摆放着阿奎那的那一摞羊皮纸,墨菲斯并没有立刻通读这些珍贵异常的书稿,事实上他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书稿的真正意义,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那就是这些书稿,每天只看一页。
让他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书稿旁边堆放的那些魔法书籍,新的书单上面所列的书籍已经让老管家为他从皇家图书馆办了借阅手续,草稿和作图用的尺规摆在一旁,这是墨菲斯新接触的东西——魔法阵学。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施法基础是在脑海中拥有可以与元素沟通的“晶丝”的话,那么学会构架魔法阵则是每一个正常魔法师都会做的事情。
直到现在开始,墨菲斯才真正觉得自己所做的东西和“魔法”沾边了——因为他所绘画的东西在经过能量启动以后会真的造成连锁的元素反应。
虽然此刻的他脑海中并无晶丝,但是他却可以通过魔兽晶核这种能量聚集体来做一次性激活来验证自己的魔法阵是否成功,虽然代价昂贵,但是其所带来的成就感却是异常重要的。
《布伦的基础魔法阵学》这本入门书籍包括了一千四百七十三个阵法图,其中最高级别的阵图达到了魔导士的门槛——也就是说,这三千多页的书籍仅仅是将魔法师职称中最初级的“低阶、中阶、高阶魔法师”包涵,并无其他。
墨菲斯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熟练应用所有的图阵。
虽然是基本功,但是这时间实在是有些太过短促——这绝非平民眼中那些江湖术士所谓的随便涂涂画画就能完成的图案,即便是最简单的“元素分离阵图”,其绘画难度之大已经足以让帝国的名画家们感到汗颜,尺规作图所造成的任何一点误差都会造成一个最简单的魔法阵图实效,用直板尺绘图的人都会有长直线画不直或一个正方型画出来存在几毫米误差的情况,而这种问题在绘画魔法阵图时同样会遇到,并且任何超过一毫米的误差都会导致一个面积仅仅在一平方分米的魔法阵图失效。
更不用提进入魔导士级别后所需要绘画的面积超过十平方米的防御法阵了。
墨菲斯真正体会到了一种挑战的感觉——如果之前是在挑战他的意志力,那么现在挑战的就是他手下的能力了,而导师黛拉在交给他这个任务时当着他的面绘画了一个面积并不大,却重叠了十三个魔法阵的复合型魔法阵图来提醒墨菲斯的绘画标准。
纯手绘,没有借助与任何工具,这副可以让潘塞尔魔法学院院长为之惊叹的阵图每一道刻划痕迹误差为零。
差距,很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总是站在高处俯瞰芸芸众生——因为在这些人努力前行的时候,普通人却在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无意义的事情上。
草稿已经由仆人清理了一次,房间内依旧整洁,墨菲斯的书桌上唯一几样和书本无关的东西便是那柄近乎从不离身的那不勒斯魔钢短剑和那柄当初帕丁城城主伊萨格?布莱尔伯爵所赠与的匕首,羽毛笔已经用废了四根,摆在桌子上最近一张完成在羊皮纸上的阵图并不合格,可以说除了看上去复杂一些以外并无任何作用,完全是废纸一张。
魔法师战斗的时候也是会有施法失败的情景的,和眼下墨菲斯所犯的错误如出一辙。
并没有恪守什么不食早餐的决定,墨菲斯狼吞虎咽的在一楼餐厅吃了一顿颇为丰盛的肉食后便上了楼继续研究魔法阵的绘画,黛拉虽然给出的时间出乎意料的短,却往往卡中墨菲斯所能做到的极限,这种精妙的判断来自于她对一个人记忆力和精力的完美判断,但是墨菲斯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自己的极限,去用自己几乎全部时间来学习吸收。
不过正午时分,老管家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进度。
“少爷,老爷安排明天晚上和您一起去参加一场晚宴,希望您能安排出时间来,日落时出发,午夜之前可以返回。”
躬身的老管家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让墨菲斯多问什么,直截了当却又恭恭敬敬。
刚刚完成一幅初阶魔法师元素稳固阵图的墨菲斯轻轻抖了抖发酸的手腕,目光在书桌上那柄匕首上微微停留,随即道:“什么规格?”
虽然是父亲的决定,但墨菲斯依旧留有最基本的警惕。
“老爷的意思是让您和同龄人多接触一下,或许长时间的一个人呆着而缺少社交并不是一位贵族应该做的。”
“明白了,我会去的。”
墨菲斯点头,揉了揉微微有些疲劳的眼睛,继续开始绘画下一张,未再多言。
老管家知趣退下,迈着精准如同时钟般的步伐离开,作为公爵府的管家,他需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原本这个通知是可以让任何一位下人来通知的,但是严谨而沉稳的他依旧亲自来到这里,对于少爷的努力,他是心中最为认可的一个。
塔伦斯学院所有暗桩传递到公爵府的信息并不只有公爵大人一个人阅读,这位老管家同样要做出自己的判断并部署和提防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而从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墨菲斯的表现看来,老管家已在内心确认这位少爷绝对比老公爵已经死去的几个儿女有出息。
……
日落,日出。
第二天中午时分,仿佛重复了前一天所作所为的墨菲斯轻轻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羽毛笔,抬手拿起了手边一本韦斯特?罗本的《纹章学》,接着昨晚未看完的部分研究起了比起魔法阵来说简单无数倍的贵族纹章,这种近乎无用的学术在近些年来有越来越复杂的趋势——因为帝国内的贵族似乎越来越多,所以那些纹章分析越来越复杂,也仅仅是在近期停止了大规模的爵位分封后这种情况才算有所缓解,否则那贵族纹章估计会有向魔法阵发展的势头。
纹章一般出现在骑士的战盾上,所以其意义对于将荣誉视作生命的贵族骑士来说重要异常,而这些标志往往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