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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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中滑落了下来。
“这几日间，妖兽的攻势似乎是停滞了。”
沈四娘也到了前线，传递着各处城池的信息，她以神奇的术法，构建了一个短时传讯之法，种种消息，汇于长安。
最近几日，妖兽的攻击，明显是没有以前那么猛烈。
大概，主要原因就是在面前段做的那个年轻人的变化吧。
沈四娘看着沉静如水的风子岳，心中不由也是暗暗地佩服。
破碎虚空，这是天武大陆上不可思议的武学境界，千年以来，除了一个楚狂人，从来就没有人达到过。
而楚狂人一俟破虚，就是影踪不见，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有风子岳，却仍然跟平常一样，似乎除了武学境界的提高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无非只是进入破虚而已，就和平常提升了一层修为没什么区别。
——风子岳的态度，就如是此平静从容。
这也代表了他的眼界之高！
破虚，并不是终点，而只是起点，当有了这个心态之后，自然就不会因为这个成就而沾沾自喜。
风子岳更关注的，是神水大劫的动向。
就算破碎虚空，他也未必是神兽妖煌的对手，他的提升，尚不足以彻底改变战局，妖兽的进攻停滞，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过他不放在心上，其他的先天高手们却都是惊喜之至！
这些先天七重以上的高手，自从目睹风子岳与楚狂人千丈孤峰一战之后，对破碎虚空的境界，终于有了一些认识。
——也不再把这当成了虚无缥缈的神话。
但即使如此，当风子岳当真破碎虚空，超脱先天境界的时候，他们全都是震骇不已。
公羊奚当时就在身边，反而并不是显得那么惊喜，但回头一想，却是感到不可思议之事。
风天河、风不凡、楚红玉诸人，得到这个消息，都是欣喜若狂。
至于北方宗师呼河、神刀门主皇甫伯端诸人，听说此事，都是不敢置信，用傻了眼来形容，也不为过。
破碎虚空！风子岳可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虽然他一直是稳稳压着众人一头，但是破碎虚空……这传说中武者的最高境界，怎么就轻轻松松的跨过去了？
难道他练武，都是没有瓶颈的么？
这叫这些老前辈们情何以堪？
相对来说，先天九重的龙布阳，还是最为淡定的一个。
其实他距离破碎虚空最近，也就更能理解其中的艰辛，风子岳能够以如此稚龄，踏出这最后一步，也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公子破虚，天地必将大变……”
龙布阳以鹤寄来的信中，这么写着。
风子岳看着窗外的天色，也是淡然点头。
天地异变，原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怕，妖兽暂时停止攻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武大陆，已生异变，两人破碎虚空之后，天地之力的抑制，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原本天地割裂的现状，无法维持。
如今天地变动，电闪雷鸣，巨大的暴风雨仿佛要淹没天地。
镇魔石碑的碑灵，也是这么说。
“小子，几天不见，你竟然真的破碎虚空？啧啧……太让老夫意外了……”
这老头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风子岳苦笑一声，他招出镇魔石碑的碑灵，正是想问问这天地异变，到底是什么一个状况。
天武大陆，容不下他破虚的冲击，很有可能就此打破拘束，加快天地融合的进程，回返到天外世界之中。
但这个进程，到底有多块，还是要来询问这位镇魔石碑的碑灵老头了。
老头看着外界天色，也不由是吃了一惊。
“想不到你的破虚，竟然引起天地元力如此巨变——你小子练的什么鬼功夫？”
风子岳淡然一笑，他先踏入先天十重大圆满这个前无古人的境界，以太玄感应篇将体内小天地压缩成金色种子，再行破碎，释放的破碎虚空之力，比之在先天九重就破碎的高手，要精纯十倍。
如此一来，引起这么强烈的天地异动，倒也是意料中事。
对风子岳来说，若是没有踏入破虚境界，自然是希望打开这天地封印的日子越晚越好，天外高手层出不穷，更何况他与那莲加，还有些过节。
虽然风子岳浑然无惧，但破虚高手的虚实，到底是他所不能掌握，也没有必要徒逞悍勇。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踏入破虚，风子岳倒是跃跃欲试，想去天外世界一观。
说到底，在天武大陆之中，纵然能纵横无敌，但终究还是坐井观天，许多玄妙的武功境界，难以体悟。
出了这封魔之地，外界却不知道有多么的精彩。
只要神水大劫能够了结，天武大陆恢复安定，他也是非常想要去天外世界一走。
梦凰被收在水月洞天，他也本打算去探望；而七海龙宫与四大宗门之事，他也答应了傲飞尘要去调查。
另外，御剑八法的收集，以及万载山月漏台的比试，都是强烈吸引他踏入天外世界的诱因。
“前辈，这天地异变，到底如何？如今天地融合，是不是加快了许多？”
碑灵老头点点头，摸了摸胡子，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加快了许多，你这一破虚，原本要三年的天地融合，我看现在顶多一个月就要完成……”
“一个月？”
风子岳怔了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地融合，竟然会变得如此快法。
一个月内，终结神水大劫，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天地融合，外界的破虚高手，就能进入天武大陆之中，如此一来，倒是给神水大劫增添了变数。
“那你也不用担心，”碑灵老头听他所说，摇了摇头，“天外世界，也不可能是破虚高手满街走，这些高手，原本就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他们怎么有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封魔之地来？”
“镇魔石碑，已经被你收取，这儿有什么好处，能够吸引他们前来？”
天外世界的高手，自然不是傻子，天武大陆的封印解除，镇魔石碑基本上应该已经被人收取，他们顶多也就是来探探消息，找不到镇魔石碑的踪迹，他们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孤岛之上？
天外世界，确实没有封魔之地那么严格的限制，踏入破虚，并不算特别艰难。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大部分人能够破碎虚空。
实际上，能够破碎虚空，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也无非就是那么些人而已。
他们在广袤的天外世界之中，必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他们又何必，把目光投注在天武大陆这个小小孤岛之上？
风子岳想到此节，心下大定。
碑灵所说，甚是有理。
对于天武大陆的人来说，这一片天地，就是他们的所有，珍贵异常；但对天外世界的人来说，这也不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岛而已，而且地处荒僻，他们还未必会来。
也许天地融合，会引起一定的关注，但大规模的破虚高手踏入天武大陆之事，应该是不会发生。
而且天武大陆地处偏远，这天地融合的消息传播出去，只怕还要有一段时间。
虽然紧迫，但并不是没有时间留给他去终结神水大劫。
只是，如今妖兽停止进攻，却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这可是上一世中，未曾发生的状况。
风子岳皱眉思索，难以索解。
他终究还是一个武者，上一世中，潜心于剑，于天地大势、种种筹算、阴谋诡计并不十分精通，所以才会直到临死之前，才知道管中流的小人行径。
重生之后，因为对未来之事的把握，他才显得大局在握，气定神闲。
但如今神水大劫之事，已经完全偏离了他上一世所知，将来会如何发展，他也是无法预测。
这个时候，妖兽方面的神水崖上，却传来了下一步的动向消息。
“什么？妖兽的使者？”
风子岳听到有人禀告，有妖兽使者来访长安，如今正在金銮殿上面见皇帝，皇帝请他去一见，不由是大吃了一惊。
神水大劫之中，什么时候妖兽跟人类有过使节往来？
从来都没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神水大劫初起之时，双方都是互不信任，势不两立，怎么可能有使节往来？
更何况一开始妖兽势如破竹，双方只是一味狠打，也根本没有形成像这一世中僵持的状况。
要直到最后两败俱伤，才有人提议与妖兽和谈，但这最终也未能达成。
这一世中，居然有妖兽的使者来访？
他们要做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妖兽使者
对于神水大劫，在上一世中，历来也有不少评断。
妖兽并未立国，天武大陆之上的五国，也是全然不承认妖兽大军作为一国势力的存在。
但实际上，妖兽军势最盛之时，也曾占据大明国半壁江山，蕃国北匈，都是退避三舍。
直到最后败亡之时，妖兽们仍然盘踞着关中巴蜀之地，俨然是五国之外，另外一国——只不过，这一国之中，以妖兽组成，并无人类。
而如今妖兽的势力，要比上一世中弱了许多。
由于风子岳提前准备，现在妖兽并未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无论是南下还是东进，都未曾成功，如今占地所广，却只是连成一线，是以神水崖为中心，南北延伸的一条狭长地带。
饶是如此，诸国依旧不敢怠慢。
毕竟如今妖兽的数量虽少，但是顶尖武者，即使是在风子岳破虚之后，也比起人类一方略有优势。
这一次妖兽派出使者往大明国，皇帝也是强打起精神，在殿上接待。
风子岳赶到殿上的时候，正听到那妖兽使者，正趾高气扬地开口。
“你们明国之人，就能做主么？若是风公子不出来，我是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
那声音尖细刻薄，风子岳皱了皱眉头，昂然而入。
“风公子到！”
禁宫外的小太监看到风子岳出现，慌忙高声大喊。
风子岳踏入殿中，只见皇帝当中而坐，朱允照身穿太子服饰，坐在侧边，两人脸上，都是有着不愉之色。
很显然，妖兽使者的态度，让他们很不爽。
既然派出使者，来到大明国中，就应该有起码的礼节，皇帝的应对招待，是按照一国使节的规格进行。
可是这妖兽使者，果然兽性未脱，桀骜不驯，根本不懂任何礼节。
风子岳打眼望去，只见一头妖兽，身穿冠冕，直立而行，脖子上却顶了一个狐头，神情甚是倨傲，双爪垂于胸前。
不过当风子岳踏进金殿之时，那妖兽使者浑身一震，当下匍匐于地，殷勤磕头。
“风公子，剑法如神，破碎虚空，在下青丘狐王，奉妖煌大人之命，特来请安！”
前倨后恭，这实在是极为明显。
饶是皇帝城府甚深，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变色。
不过对于妖兽而言，比之人类更加的不虚伪，谁强，谁就为尊，皇帝之名，并无意义。
在人类之中，最强的是风子岳，那在妖兽眼中，风子岳自然就等于是人类的代表。
他能够跟妖煌过上几招，而妖煌，乃是这些妖兽心目中如神一般的存在，风子岳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而且之前四大妖兽长老，合力攻击，竟然也败在风子岳手上，更是让千万妖兽，对风子岳都甚为敬畏。
相比之下，皇帝之类，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的眼中。
这青丘狐王，如此不通礼节，还能为使节，皇帝也就只有苦笑，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当今明国之中，只有风子岳最尊，他这个皇帝，也不过如此罢了，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风子岳微微点了点头，早有人过来，在上首备下了金椅，风子岳傲然落座，这才开口。
“青丘狐王，妖煌派你来，是为了何事？”
他知道跟妖兽讲话，也没什么好弯弯绕的，直接开口询问，是或不是，一言而决。
所以风子岳也不来什么虚伪的客套。
果然青丘狐王恭恭敬敬，转过身来，又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头。
“风公子，我是奉了妖煌大人之命，前来下战书的！”
“战书？”
风子岳吃了一惊，与皇帝对视一眼，心中更是疑惑难解。
妖煌怎么会突然下战书？
这又是一件在上一世中，未曾发生的事情。
当然上一世中，人类一方，也没有跟妖煌旗鼓相当的对手，妖兽之势，席卷天地，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来下这个战书。
现在的情况，却是大不相同。
妖兽的进攻，陷入胶着；而风子岳踏入破虚，确实是有了与妖煌一战的本钱！
风子岳微微蹙眉，对那青丘狐王点了点头。
青丘虎王会意，当时就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风子岳的面前。
风子岳手腕轻轻一抖，将这文书抖开，只见一片鲜红的娟秀字迹，写得清楚明白。
果然是一封战书。
这是神兽妖煌的提议。
人与妖兽之间，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但如今迁延日月，伤亡惨重，无论是对人类一方，还是对妖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妖煌就发出动议，与其这么大混战，不如人类与妖兽的高端战力，打一场擂台赛！
他言辞恳切，倒是很诚恳。
妖兽之所以要与人类一争，也无非也只是想要一片生存空间。
原本妖兽以鲸吞之势，横扫西北，逼退大明、北匈、蕃国三国的大军，西北之地，虽然贫瘠，但对妖兽来说，已经算是一片好地方。
但是在这一世当中，由于风子岳的提前准备，让这些妖兽彻底失去了这个时机。
他们若想要挣得一片安身立命之地，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妖兽伤亡惨重，人类也是不好过。
所以，妖煌提议，十战以决胜负，妖兽若胜，可得巴蜀之地，繁衍生息——若是败了，妖兽就退入北方，万里冰封之原，绝不再出现在中原一步！
“十战胜负？”
皇帝皱了皱眉头。
其实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如果真能够按此来进行，那如今以举国之力维持的西北战线可以停下，倒是能休养生息。
何况巴蜀之地，一直是大明和蕃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周围山脉林立，道路不通，本来也少有人民，拿来做为赌注，也甚为恰当。
如果一战而胜，将妖兽比如万里冰封之原，更是一劳永逸，可以解决妖兽之患！
皇帝心中，颇为有些意动。
不过若真要进行着擂台赛，只怕这赛制还要好好琢磨，以人类的顶尖高手数量，对上妖兽，几人组合，才是最占优势？
但皇帝也知道，这件事情，第一他说了不算，第二就算他答应下来，妖兽一方，也不会当真，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如今认的，只有风子岳一人。
“风公子，你意下如何？”
皇帝转头向风子岳垂询。
风子岳看了这一份战书，心中却是疑惑重重。
其实说实在的，光从这一封战书之中，倒确实是能看出妖煌的诚意。
但是，风子岳从前世的经验之中，却并没有看出来妖煌的真实意图。
事实上，作为万兽之王，妖兽一方的最高领导者，妖煌始终是显得非常神秘。
上一世的神水大劫之中，风子岳也觉得他实际上不是非常关心妖兽的福祉，在妖兽占据大好形势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要如何。
若不是有四大妖兽长老支撑场面，光他一个妖煌，纵然武功天下无敌，但要为妖兽打下安身立命的所在，实在并非他所能。
后来妖兽形势危急，也并没有见他力挽狂澜的出手，到最后更是彻底失踪，无论在妖兽之中，还是人类之中，只留下一堆的猜测和传奇。
这样的妖煌，忽然写了这一封战书来，风子岳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了解另一段历史中妖煌的作为，若是他真是为了拯救妖兽降临而来，那他下这一封战书，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风子岳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