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九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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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六扇门什么样?”
“也不知道,那监查使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考虑清楚,但是丁会长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王蛮叹了口气,“不过既然是上山学艺,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让探亲的吧,而且六扇门的威名天下皆知,成为它门下的弟子,也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只要没危险,你去哪都行,只要你过的好好的……”听到王蛮说这话,王青微笑的点了点头,“孩子都大了,从进城开始,经过了这么一桩桩的事情,尤其是前几天比武招亲的之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肯定留不住你的。天空是大鸟展翅的地方,去飞吧……”
王青说完这句话,摸了摸王蛮的头——那里有新长出来不久的毛发,摸起来扎扎的。
而头顶感觉到母亲的掌心,王蛮也难得的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所以他同样难得的,今天后半天一天啥也没干,陪了母亲和两个侍女一天,算是享受了一天一夜的闲暇时光。可一个轻松的晚觉后,第二天天还没眀,他就被人吵了起来——把他吵起来的人是丁三,他少见的打扰了王蛮,而且神态看起来十分紧急。
“王氏内府被灭族了。”
第九十七章替天行道
“灭族?”王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个灭法?”
“全家老少几乎死光,连南城那片宅院,都几乎被夷成了平地。”丁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心痛和焦急。
“他们家人死光,你干嘛露出这个表情?”。
“他们还欠我十万金块呢,全家死光光了我找谁要?”丁三一句话道破天机,拉起床上的王蛮就说道:“走吧,赶紧去看看,我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赶得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活口。”
丁三说着话,就把王蛮拉起了床,随后两人快步的走出了屋子庭院,一路向着南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王氏内府,王蛮去试炼之前经过过一次——那本是南城一片巨大的宅落群,红砖碧瓦的,房子连着房子,几乎占了整个南城小半的地界儿。
但是现在再次跟着丁三跑到这里之后,王蛮只看到了一片平地——连废墟都没有,就是一片平地。
平地周围有六扇门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点着财务,而平地之上,王蛮只看到了四个用真气烙印的大字——替天行道。
“抄人满门就是替天行道?”王蛮看着地上的四个大字,还有周围那些胸口印着“官”字进进出出的六扇门内部人员,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氏族,一个方圆几百里的霸主,王氏内府,一夜之间就被弄得灰飞烟灭。
而且,这一切的原因可能只是一件小事——“是想做给我看的吗?”
王蛮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抬头就看到天空之上一个黑点冲飞来,黑点的速度很快,从起初看到到落到他面前,也只是三两个呼吸的时间。
“呼”的一下从远处飘飞到王蛮的面前,监查使看着他笑道:“还不到一天,比我想像的还要准时啊!”
“参见监查使大人。”丁三看到监查使后,行了一礼。
“参见大人。”王蛮也跟着拱手行礼之后,问道:“这些都是您做的?”
“嗯,我做的。那天你比武招亲过后我就打探了你的底子,你不是和他们有仇吗?以你的能力想要报仇还得很长一段时间,反正是举手之劳,我就帮你把事儿给办了,也省得让你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耽误行程。”监查使说话的时候,依旧脸sè平和和蔼——说灭人满门,和说早晨吃了什么,一般无二。
“可是……”看到那一片平地,王蛮yù言又止。
“嗯,不用可是,我是六扇门中天机门出身的,办事情自然要办得滴水不漏,和你父亲仇人事情不相关的人我都杀了,而相关的人都留了下来,留给你处置。”监查使说着,猛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有那个和你伙伴王刀的妹妹有关的人,我也留了下来,她妹妹还没死,我给你弄出来了,算是卖你个人情。”
“谢谢大人费心。”王蛮听到这话,冲监查使再次拱手致意。
“不用,你的事儿,自然是我的事儿。”监查使说话的时候,温和的笑了笑,“那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可曾考虑清楚?”
“嗯,考虑清楚了。本来六扇门能邀请我做弟子,自然是万幸之事,先前因为家仇可能还有些犹豫,现在看到仇人都已经死干净,我再没有了不去的理由。”王蛮点头诚恳的说道,“关于报仇一事,还是拜谢大人了。”
“不用谢!”监查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冲着身后吼道:“把人给带上来吧!”
“是的,大人。”监查使一声吼叫,后面自然有六扇门的人应,不一会,一队人就被一个奇怪的绳索捆着给牵了过来。
牵他们的是一个王蛮以前没见过的人,看起来两眼暴露神光,也是一个高手;而捆着他们的绳索,也是一个闪着奇怪光泽的锁链——应该也不是凡物。
“大人,人都带到了,一共是七个。”领命而来之人到了之后,就把绳索的一端丢在了地上,对着监查使行了一个礼。
“嗯,下去吧,去把我的铁爪鹰找过来,我最近要出远门。”监查使吩咐了一声,就让来人又离了开去。
而看到那人离开,王蛮把视线放在了来的七个人身上——七人里面有内府大长老,内府总管,还有五个他不认识没见过的人——其中四个是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种久居高位的,只不过此时眼中俱都露着惊慌,眼中的惧意让他们失掉了所有雍容华贵的气质。而除了这四个男人之外,还有一个少女——少女年岁很小,比王刀和王蛮看起来更小,说是少女都有点过分了,是介乎于幼女和少女之间的年纪。
她身上穿着很破,和被捆绑的其他六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此时少女眼中的惧意却是最少的,甚至王蛮在她幼小的眸子中,读到了些许的快感——是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在王蛮和少女对视的时候,监查使在旁边捏了个法诀,那捆绑住她的绳索就自动解开,把她放了出来。
“这就是王刀的妹妹,叫王思。”
“哦。”王蛮点头,心中惊骇于六扇门情报系统的强大,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三天的时间,这监查使竟然连王刀甚至五毒岭金博文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心道看来除了猴子的事情之外,六扇门应该已经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了解透彻了。
不过无暇惊骇这些,王蛮还是先走到了王刀的面前,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叫王蛮,你姐现在平安,没有被殉葬。而她应该也以为你死掉了,不然我想她会来找你的。”
“你是我姐的朋友?”
“是。”
“她现在在哪?”
“五毒岭,拜了一个妖怪当师傅。”王蛮如实回答,“至于五毒岭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那就好。”听到自己姐姐依旧平安的消息,王思眼中露出了感激,眼中转瞬之间红彤彤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真的。”
“不用客气,你姐姐救过我的命。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详细说,现在我要问一下我自己的事情。”王蛮点头,拍了拍王思的肩膀让他走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后就把眼光看向了绳索捆绑的另外六个人,“这剩下的,应该都是和我父亲的死相关的人了吧?”
王蛮自言自语的走到了六人面前,逐个看向了他们的脸,面sè平静的问道:“谁来告诉我,一年多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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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六扇,门
“回答他吧,我能看出来你们说话的真假。”监查使站在王蛮一旁,插了一句。
“壳东,你个老匹夫,我们王氏内府平时对你恭敬有加,想不到你翻脸不认人!”听到监查使的话,内府大长老突然叫出了声,一脸的怒气,“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然要灭我们满门。”
“你没得罪我,你得罪的是他。”监查使指了指王蛮,“而他也是六扇门的人,所以,得罪了六扇门的人,灭你们满门,那是天经地义。”
“还有,我不喜欢说废话浪费时间,你早点回答他的问题,可以免受很多痛苦。”监查使说着话,从衣服之中掏出了一个卦盘,“这东西你应该认识,话早晚都得说,早说早死,也是一种解脱。”
监查使说话和和气气,但是被捆绑的六人在看到这个卦盘之后,却是吓得脸sè一白。
良久之后,内府总管才开口说话了。
“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告诉你,只求死个痛快。”总管yīn霾着脸sè,看着王蛮,“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出来,关于一年前的事情,我是直接参与者。”
“嗯。”王蛮点头,“我父亲怎么死的?”
“被我一刀杀死的,没有痛苦,毕竟他也算帮我办了事情,我跟他没有仇怨。”总管说道。
先前只是听说,但是现在确切的认定父亲的死讯,听到这个消息,王蛮仍旧是神sè一阵黯然,他知道,那个宽阔背影的男人,终究是离他而去了。
“嗯……”深吸一口气,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王蛮继续问道:那一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儿,要说内府宗门秘籍,他一个小小的部落战士,怎么也没有那个能力吧。而且听说,他偷那个还是高级秘籍?”
“嗯,高级秘籍,只有族长才有资格修炼的。”内府总管说道:“是大长老这个老家伙让我设计偷的,偷来之后承诺我也可以修炼,但是却只给了我一个简略本的。”
“你!”听到内府总管的话,大长老一阵气结。
但是气结归气结,事实就是事实,王蛮倒是没在他眼中看到被冤枉的情绪,所以,继续问了起来。
而这件事情也在他不断的询问之中,在几分钟之后,就被他理清了头绪。
前因后果很清楚,王蛮的父亲偷的秘籍,是比他现象得高级了太多的东西——偷东西的时机是大长老和内府总管设计给的,王蛮的父亲以为那就是一本普通的化气秘籍,就算被抓了,大不了被关上十年——却不想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成了偷内府至高秘籍的替罪羊,而王蛮母子也因此被牵连,成了部落之中的奴隶。
这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只是普通宗族之内的一次小小的权力斗争——身居高位的他们,谁都没有损失——包括族长。然后这场斗争的牺牲品,就是王蛮的父亲。整个事情简单至极,甚至从头到尾,王蛮都没有问出几句话,就理清了所有的条条框框,也彻底弄清了一年来自己艰辛生活的原因。
然后他沉默了许久——看向了地面。
地面之上,几只蚂蚁正在争夺一块碎肉——碎肉看起来像是人肉,应该是某个内府族人被击杀后留下的,肉块在王蛮看起来很小,但是更小的蚂蚁却抬不动——如果不是因为王蛮此刻低头,可能下一步走上前去,就会彻底的踩死它们——没有人会关心。
看了这群忙碌忙碌的蚂蚁许久,王蛮重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六个人。
“你们做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虽然不是天道,但却是最公正的人间之道。”说完这句话,王蛮抬脚跨过了一群,上千两步走到了内府总管的身前,然后赤手抓向了他的头颅……
随后,血光闪过,热血喷洒了一地,惊走了那些蚂蚁……
……
复仇是一件会让心情空明的事情,这是王蛮第二次感受到这种情绪——就好像一块鼻屎终究被挖了出来,心中藏了很久的包袱,也卸了下来。
……
杀了内府六人的之后两天,王蛮都在六层高塔顶端度过的——因为要去六扇门之前,监查使有很多话要跟他交代。
而王蛮也有很多疑问,要问。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两天来就这么对面而坐,不眠不休的谈了整整两天,王蛮了解到了很多大陆之上的风土人情,也对六扇门内部的事情,有了笼统的认识。
之前一直神秘莫测的六扇门,在他眼中也逐渐清晰的有了轮廓。
所谓六扇门——其实就是天下间最大的一个综合xìng门派——说是综合xìng,是因为六扇门一共真的分为了六个分
门。
掌控先天数数之道的——天机门。
以慈悲之心普度世人的——大乘教派。
专jīng道术,号称术法可以通天的——通天道派。
最为神秘的——域外魔宗。
以阵法通神,号称在在他们地盘上,几乎立于不败之地的——三十三阵宗。
以及六宗之首——南天门。
这六个分门以南天门为核心,集成六门,号令天下,蛮荒之内,所有域内之地,皆是六扇门掌控,算是执掌天下之宗派。
但是天下太大——六扇门的人无论想掌管土地,还是网罗有能力的弟子,都不可能仅仅只靠六个门派就能滴水不漏。
所以,六扇门中的每个分门,都有自己的分级制度。
就比如王蛮想要加入的天机门——就是在自己所掌管之地,弄下了无数天机门试炼门,用来在各地都能找到有能力的门人弟子,然后这些门人弟子经过试炼门的考验,合格之后就进入外门之内。外门中的佼佼者,才有可能进入到内门之中修炼。
这样层层分级,广设外门的制度,自然能够不错过任何一地的有潜力的少年。
不过天下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天机门在所属之地设立了无数的外门,也就是方圆十万里才能有一个试炼之门,想要拥有进入其中的权利的——一般都是在普通山门之中,数一数二的弟子。
这些弟子名声显赫,在当地几乎无人不知,然后这些普通山门之中的最jīng英部分,才会得到当地监查使的关注,关注之后,监查使感觉合格了,才有进入到天机门外门之中试炼的资格,如果能通过考核,才算是正经的外门弟子。
而外门之中,自然又是无数的竞争和争斗。
所以,这么层层筛选把关的方式,才能让六扇门之中的弟子,确保是天下间最jīng英的jīng英——才能维持住六扇门统御天下的霸主地位。
而为了防止监查使假公济私,监查使推举的人如果弱了会遭到内门之中的惩罚,推举的弟子十分优秀,会得到奖赏。
壳东就是冲着奖赏去的——他亲眼看到王蛮击败了心意**门的内门弟子,所以对自己这次推举的人,十分有信心。
“你去了,一定要给我长脸。”坐在王蛮面前,壳东一脸的严肃,“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去了要好好表现,争取升入内门。那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好处等着你。”
“是的,大人,我不会忘负你的知遇之恩的。”王蛮点头,客套话和表面功夫,他知道要怎么做。
“嗯,我相信你会努力的,不为我,为了你自己,你也会努力的。六扇门之中是个残酷的地方,而天机门又是六扇门之中,竞争最为激烈,人心最为叵测的地方。毕竟天机门之中人人都懂数数天机,如果你到时候不努力,你最后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监查使看着王蛮,“你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嗯,我明白。”王蛮点头——能进入六扇门之中的,都是当地jīng英中的jīng英,可能是山门之中的首席弟子,也可能是方圆万里最出名的少年天才。这些人平时都不好相与,到了一起,更是会乱成一锅粥——不搅弄是非,是不可能的。
“六扇门和天机门大概的情况我也知道了,那您打算让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