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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魔渡众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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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绝世力量首度硬碰,所爆发的“隆”然巨响,俨如天崩地裂一般,周遭气流更被这股强大无比的爆炸力牵动,霎时狂风大作,方圆十数丈内的树木,亦被震至连根拔起,向四方八面激射!
  但更可怕的还是两大绝世力量激拼的核心!只见经王以五百三十二个小字聚成的“经”字,赫然已被步惊云与聂风体内的那股神秘白芒轰个迸碎,“经”字所含的余劲,与及风云体内白芒所生的震力,反而悉数向经王回归!
  经王一直在低估风云,也像恶魔之眸孔慈一般轻敌,万料不到他俩竟深藏一股不知名的绝世力量,可把他的无经无道第十二层彻底轰散,震惊之余,当下也毋庸怠慢,双掌一合,正想运起独有的无形气墙护体,然而……
  被反震回来的气劲实在是太快了!经王未及运气,已给余劲轰个正着!
  但听“哧刷”连声,纵是强如目中无人的经王,亦彼这一股融合风云体内白芒的余劲轰至平地连退二十步,经王的双腿更在地上划下两道深刻长坑,可知风云的白芒何等霸道!
  “不……可能!”被轰退二十步的经王神魂稍定,甫即狂叫:
  “妈的!你们两个……只是不逾二十的家伙,体内怎可能拥有超越百多年的功力?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狂叫声中,经王血红的嘴巴亦“哗啦”吐出一蓬鲜血,显见已然受创,惟他仍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无法置信的震惊,瞪着步惊云与聂风道:
  “我的无经……无道,本是衍生自主人的无上魔功;而且……我也累积了至少六十多年的功力,才能凭机缘及资质臻至这个境界,你们俩资贸虽然上佳,也绝不可能挡我的第十二层无经无道,虽道……难道……”
  “你们适才的强大力量,是与我主人所习魔功背道而驰的……”
  “神的力量?”
  “那个长生不死的老家伙——神,他所修练的——…”“摩诃无量!”
  “摩诃元量”四字一出,步惊云当下眉头一蹙,他从没听闻世上有这一种神功,更遣论会想过人间有一个长生不死的“神”,而且,他适才与聂风在体内自生的白芒,更令他如古井不波的心泛起阵阵涟漪;没料到自己体内,会潜藏着一股绝世力量,一股超越一百年修为的力量!
  然而反应最强的还是聂风!
  他不虞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经王,会吐出“摩诃无量”这四个字,更不虞经王会知道世上有一个长生不死的“神”;搜神宫内的神,他的一切不是全都非常隐秘?聂风不由冲口而出问:
  “摩诃元量?你……怎会知道世上有那个神?”
  此言一出,聂风方觉自己问得太快;他这样问,岂非对其身畔的步惊云说,他其实也知道人间有这个神,他更知道他和步惊云体内的摩诃无量,是从何而来!
  他曾应承雪缘,绝不向步惊提及过去五年的事,所以只是曾向步惊云提及,他在失忆的五年内,一直在西湖流浪,如今他既然说漏了咀,恐怕,以步惊云的冷静,早瞧出事有蹊跷……
  果然!聂风骤觉浑身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他暗暗斜眼一瞄,却原来,死神冰雪一般的目光,已满怀疑惑地落在他的身上!
  最糟的还是,此时的经王已在回答他适才的问题:
  “果然!虽然老子已才息三年,不知世事,但亦猜得一点不错!
  从你的说话里已可听出,你们果然在老子练功的三年内,曾经遇上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且还分别获得了那老怪物‘摩诃无量’的力量……”
  他声称“神”为老家伙、老怪物,却似乎还没有回答聂风,究竟他为何会知道摩诃无量?会知道神?聂风有点“作贼心虚”,也是无心再听,可恨看来受伤不轻的经王犹在滔滔不绝:
  “不过这又何干?步惊云!聂风!纵使你们身怀摩诃无量又如何?你们看来还不懂把它灵活使用,也仅是徒负百年神功而已……”
  经王说着,忽地朝步惊云与聂风一步一步走近,口了犹在道:
  “可是老子便不同了!老子的无经无道。在三日之后反会至不可思议的第十三层,那时即命名你们懂得如何运用摩诃无量,在一千招内也未必可以有半分胜算,更何况……”
  “你们与孔慈,亦没有命等至那天了……”
  经王一面说,狰狞的目光,一面朝风云及地上黑雾内的孔慈一扫,杀机大露:
  “老子适才一招虽受创不轻,却仍旧可以行动,更可再使出五成功力,但你们,你们如今,可也能像老子一样走动?”
  聂风闻言心里暗暗叫苦,步惊云的面色也是相当凝重,不错!
  他们私下自知,刚才与那个“经”字首度硬持时,已经受了严重内伤,寸步难移,否则二人体内的摩诃无量,也不会骤然爆发;抢救他们。
  然而,尽管摩诃无量已重创经王,步惊云与聂风由于在重伤时不由自主使出摩诃无量,虚耗更多,益发伤上加伤,此刻他俩仍能铁铮铮的站着,全因为一股不能屈膝在敌人面前的意志。
  再者,恐怕他俩将要连站着的意志也逐渐失去,无论他们的意志怎样坚如铁石,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井非铁石打造,他们的体力已一分一毫流失,他俩即将在极短时间之内昏厥过去……
  经王正看准他们这一点,脸上的杀气益发炽盛,险恶地笑:
  “怎么样?给老子说中痛处了吧?”
  “不过你们不用因为刚才之战有半分遗憾!所谓‘胜生败死’,实乃兵家常事!”
  “人类,只会在不停的战斗中进步!从敌人的死亡中扶摇直上更高境界!”
  这正是真正的“武痴”本色!经王说至这里面色一沉,遂地朗声暴叫:
  “步惊云!聂风!你们下了黄泉别要怨我,只怪你们自己多管闲事!老子如今就先把你们干掉,再干掉恶魔之眸孔慈!老子要你们三个毕生的故事,就在今夜——”
  “正式完结!”
  经王说干便于,绝不犹豫,语起手落,聚满他残余五成功力的血掌一挥,一股血红掌劲已先朝聂风脸门隔空疾劈!
  劲风扑面,拿影未至,聂风一头长发已给经王这一手霸道掌劲轰至向后飞扬,足见仅余五成功力的经王仍是利害无比。
  惟聂风依旧面无畏色,他不怕死,他如今惟一担心的,只是黑雾内的孔慈仍无半分动,他只怕她不用经王下手,她老早已在黑雾之内香消玉殒!
  一旁的步惊云虽仍是目无表情,惟冷眸之内,仿佛隐隐闪过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他也不愿看见,聂风这个师弟,就这样死在经王手上!
  然而此际的他,根本己无力可以保住任保人,甚至亦自身难保!
  但,尽管二人已无法自保,却还有一个人可以保住他们!
  而这个人一一已经来了!
  就在千钧一发间,一团径阔一尺的雪球,遂地朝经王正劈向聂风的血掌激掷过去!
  “蓬”然一声!雪球当场把经王惊天掌势制止,且遇劲即破:那雪球爆开的震撼力,顿把伤重难移的风云震飞,二人遂倒在数丈外的地上!纵使强如经王,同时亦给震退两步!
  仅是一个雪球便把强悍的经王震退两步,来者到底是谁?
  嵩山也井非至寒之巅,此时更非残冬,雪从何来?
  经王盯着地上雪球迸爆后所洒下的雪渍,邓却是非常迷惑,他似乎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来了!
  “是……他?”经王惑然:
  “竟然是……达魔雪手?”
  “雪达魔,是你来了?”
  “不错!”
  “是我!”
  “雪!达!魔!”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从不远的密林内传出,接着,密林内即时飞出一团白影!啊?他真的来了?
  经王反映尚快,这次更早有准备,即时双掌一合,浑身立即散发一堵无形气墙,重重把自己护于其中,此时白影也已飞至经王护身气墙的范围边缘,顿时爆出一声巨响!
  却原来,那团白影并非一团人影,而是一个比刚才更大的雪球!经王但见雪球在自身气墙外憧破,感到像被捉弄,愤然道:
  “既然来了便堂堂正正现身,别要在故弄玄虚!”
  此语一出,经王蓦听自己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答:
  “经王,我早已现身了。”
  “实在难以置信,以你今时今日的功力……”
  “竟然仍无法发现我!”
  一语方罢,就连早已倒在地上、正逐渐感到力竭欲昏的步惊云及聂风,也已远远看见经王身后,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条魁梧的白衣人影!
  是的!是他来了!
  白纱蒙面!
  白蓬披身!
  百蝠踏肩!
  他整个人,总给人眼前一白折感觉,他,正是一白衣雪达魔!
  他的心,会否像他的一身白衣那样一苍白?
  雪达魔乍然出现,最咋舌的固然便是聂风与步惊云,因为他们此行所要面对的敌人,除了黑衣的黑瞳,红衣的经王,竟还有一个白衣的雪达魔!
  只是这个雪达魔,看来却并没有黑瞳与经王的可怕,至少,在他身上,仍未发现任何逼人的杀气!
  经王回目一看身后的雪达魔,身上的护身气墙未有半分松懈。
  正色道。
  “雪达魔!不见三年,想不到你的轻功,仍然是我们三大人行化身之中最好的一个!
  以你无声无息的轻功,想必,你已臻至可以一口气飞跃百丈而无需以物着力的境界!”
  雪达魔透过蒙首的白纱盯着经王,答:
  “可以的。不过,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次春夏秋冬?多少个朝露,又何苦斤斤计较可飞跃多少丈的距离?又何需为谁胜谁负而耿耿于怀?我们三大人行化身,无论谁是最强,也仅是已经死了横久很久的人,只是我们的灵魂,未能陪着我们的躯体入土为安而已……”
  雪达魔的说话,听来异常荒诞,一直在听着的聂风和步惊云,私下亦在琢磨,他们三个本是死了很久的人,灵魂却何以不能入土为安,无法安息?
  经王鄙夷的道:
  “雪达摩,你又在说那些他妈的佛理了!嘿!听你的语气,你此番现身,是为了阻止我对付黑瞳,甚至阻止我杀孔慈?”
  雪达魔缓缓点头:
  “正是!孔慈是黑瞳唯一最亲的人!我绝不容你以杀孔慈来打击黑瞳!而且我也要阻止你杀步惊云与聂风!”
  经王不屑地笑:
  “呵呵!他们的生死干你屁事?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济世为怀的达摩?”
  雪达魔回他一句:
  “经王!虽然你早已被主人逐了出来,但也别太放肆!”说着一瞥正倒在地上的风云,又看了黑雾中的孔慈一眼:
  “主人纵然因为我的过于愚仁,不再委任于我,甚至主人今次遣派黑瞳引风云前赴少林,也仅以黑瞳喜欢玩弄二人为借口,尽量不让我发觉,免我劝阻黑瞳……”
  “可惜,在得悉黑瞳以死神之吻的解药,诱风云及孔慈前来少林之后,我已撤底明白,主人,正要实行其魔渡众生的——最后计划!”
  “其实,主人根本不用这样做;主人也曾有恩于我,尽管我认为‘魔渡众生’的计划并不可能实行,也不会阻挠;我亦会支持主人,甚至尽我最大的本事,保护主人计划内的聂风,与及——”
  “步惊云!”
  经王闻言“嘿嘿”乾笑,问:
  “你的意思,是你绝不会让我杀步惊云与聂风?”
  雪达魔重重点头,义无反顾的答:
  “世情对于我这个死了的人,本已淡然无味,但有一件事情,却是无论在我雪达魔生前死后,亦没有一刻淡忘:那件事情,就是——
  “信念!”
  “当年我为报主人救命之恩,曾发誓永远效忠主人,即位车主人如何看我,我的‘信念’仍旧不变!所以,我雪达魔今日约不容你伤害风云!”
  好一条硬汉!聂风闻言不由心中激节赞赏;步惊云双目更闪烁着一股异样光芒,他似乎比聂风更欣赏眼前的雪达魔!那管他是——魔!
  不过经王似乎对雪达魔的“信念”甚为憎厌,但听他冷嘲道:
  “好!想不到我们的雪达魔居然是一个如此重视信念的人,可惜,你的实力向不及我,你认为你能力可坚守自己是信念与我对抗?”
  雪达魔正色道:
  “经王!别忘了你在这三年内虽有大成,我也并非全没进步,你如今体内仅余下五成功力,难道你认为以我目前道行,连你五成功力也不及?”
  经王冷哼一声:
  “即使你能及我的五成功力又如何?我如今已运起无形气墙护体,以你目前实力,绝不可能攻进我的护身气墙之内;只要我有半个时辰歇息,内力便曾回复三成;那时,以你仅及我五成的功力,又怎可抵挡我的八成功力,嘿嘿……”
  原来经王能在半个时辰内回复三成功力,雪达魔听后犹气定神闲:
  “可惜,你实在大低估我了!”
  “经王,你知否在这三年之内,我也像你一样,悟出更上一层的武学?”
  “纵使我不能以功力破进你的气墙之内伤你,我,却可以用我最新悟出的——‘一指雪’……”
  雪达魔说着淡然一望经王,猝地沉声一喝:
  “把你撤底冰封!”
  封字乍出,雪达魔已闪电伸出右手食指,往经王的无形气墙范围内一点,说也奇怪,只见经王方圆一丈之内,居然已迅速凝成一个径阔一丈的薄冰球,团团把经王困在其中;冰雪更飞快向冰球内的经王侵去,经王欲要连劲破开薄冰,方才发觉,这种冰雪奇寒无比,已在刹那间把他的四肢冻僵,且还侵进他的五脏六脏,制止他再度使用功力!
  “好一招……一指雪!但,你竟然……乘人之危?”经王在冰球之中皆目道。
  雪达魔仍是一派悠然:
  “别忘记你我都是世人不喜欢的魔!魔,干此乘人之危的勾当,有何不可?”
  经王怒得无以复加,喝:
  “雪达匠!你斗胆坏我好事,只要我一旦破冰而出,便绝不会让你好死!”
  雪达魔摇首叹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坦白说,主人当年虽救了我,但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亦已轮回复话了无数次,我的灵魂,亦开始厌倦这种为求永远存在,却不断重覆复活的生涯……”
  “如果你在破冰之后能够真真正正的杀死我,使我不再复活,我雪达魔……”
  “无任欢迎!”
  “不过,如今未免言之尚早,你被我的一指雪所封,无论你功力多么强横,至少也需三日方可以自身内力,烘暖冻僵的身体……”
  冰封内的经王闻言更是发怒不止,椎冰雪已侵进他的五窍之内,他已连破口大骂的机会也没有,只是睁看一双摄人的双目、瞪着雪球外的雪达魔,俨如一具给冰封了万年的血衣残尸!
  “很愤怒,是不是?不过如果怒火可以把雪消融,我还习这一指雪来干啥?经王,对不起了,我愈看你那张为武痴迷的脸,愈觉看不顺眼,我已不想再看下去!”
  “请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一语既出,雪达魔蓦地回身提腿,向经王身处的冰球一扫,登时把整个一丈冰球,踢飞十丈开外,一直向山下滚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王连人带冰一起消失后,雪达摩方才缓缓回首,先是看了步惊云及聂风一眼,然后便一步一步走近仍被黑雾笼罩的孔慈。
  聂风虽已力竭欲昏,椎仍鼓尽残余气力,欲张口问雪达摩究竟想把孔慈怎样;谁知身衅已先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比他更快说话:
  “别……要接近……”
  “孔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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