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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魔渡众生-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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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获得新身躯的雪达魔,实力虽已变强,且一张新身躯的脸孔亦没有自己在生时那么丑,可是,他一直皆在为自己当日未能及时通知黑瞳一家,致令他们全家灭门而内疚,他感到无颜再与黑瞳相认,横竖自己所拥有的新身躯与新面孔已面目全非,黑瞳亦已不认得他,他索性央求其主人,别向黑瞳透露他是当年小和尚“雪休”的秘密,黑瞳主人亦深明他的苦哀,一直为其守口如瓶。
  如是这样,雪达匣便一直以一个全新的面目、全新的身份,默默的站在亦已面目全非的黑瞳身边,毫无所求地守护着她一一一他最爱的女人……
  他看着本来不懂武功的她,日渐变得更像一个魔女,日渐变得愈强,甚至比他更强,本来无心向武的他,亦不得不穷思苦研,希望能突破”雪渡”的界限,更上一层,因为,无论他最终会否与黑瞳相认,他也要当一个黑瞳曾想他成为的一一一男人!一个有实力且有勇气的男人!
  他一定要增强实力,好侍下次黑瞳再遇上危难之时,他不会再象自己前生那样没用,他这一回一定要真正的救她!帮她!
  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创出了“达魔雪手”,然而这套“达魔雪手”虽令他的实力可以追近资质优秀的黑瞳,也带给他一张冰雕一般的脸。
  正因为他这张脸,他又再次变得自卑,他固然不想黑瞳看见他这张永远盖看厚厚冰雪的怪样子。即使她始终没有认出,他就是当年她曾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钢成器的雪休……
  雪达魔终于在自己的雪脸之上,再蒙上一层白纱,他的真正身份,更变成一个谜中之谜,只有黑瞳主人真正知道,这个汉子对黑瞳的一颗苦心……
  静默中的痴心……
  “原来,黑瞳一直都不知道,你,就是当年她曾寄予厚望的——
  雪休?”
  聂风听罢一切,不期然感到唏嘘,人本已有许多烦恼,连魔,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
  “不错。”雪达魔怅然的答:
  “我想,她一直都不知道!不过地不知道也好,我只要这样永远的伴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的一切,即使我俩其实早已不再存在,我亦已非常心满意足……”
  “但——”聂风又问:
  “你既然是当年暗恋她的雪休,纵使你无颜与她相认,他眼见黑瞳日渐张狂,日渐成魔,你若喜欢她,何以不好好劝她回归正道?”
  “有这个需要吗?”雪达魔不答反问:
  “从前我也有你这个想法,喜欢一个人本该领她再走回正途,但后来发觉,正道邪途,其实只在一念之间,纵使是魔,也许也并不比某些人更差劣,而且……”
  “虽然旁人看见我们在魔道中泥足深陷,我们自己却是快乐的.即使它邪恶……”
  说到这里,雪达魔不禁一顿,深深叹息:
  “如今,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希望尽快赶往木人巷,那管如今黑瞳,身躯只是孔慈,我也要站到她的身边,助她一把,我不能再像当年那样,至死也帮不了她!”
  “你,为何认为黑瞳如今需要援助?”
  “你不会明白的!聂风,我在前来这里之前,沿路已见有三数条被吸干了功力的少年尸体,而且,更有一条村子的村民全部被杀,楼室尽毁,看来,经王已练成了他‘无经无道’的第十三层,且还不知从哪里习得另一种可迅速吸人功力的邪门功夫——‘回无血手’,这种功夫已失传了五百多年,就连我们主人亦捉摸不透,所以任主人‘魔渡众生’的计划已接近大成,任主人的造诣已深不可测,我亦恐怕会有万一!我必须尽快赶去支援她们,纵然我并不想她们推行那个计划,也自知自己帮不了什么……”
  聂风道:
  “但,你为何又会受了内伤?你适才说要我助你,更是要我为你疗伤?”
  “摁!”雪达魔点头答:
  “为了再更进一步增强实力帮助黑瞳,我这数天以来,已急习成‘达魔雪手’最后顶峰——‘形冰神劲’,可惜由于过于仓急逼成事。我反而严重自伤已身,如今尽管我已心成了形冰神劲,在内伤未愈之前,亦未能聚气出手,要动用形冰神劲,眼前只有一个方法“什么方法?”
  “就是需以外来的真气为我们左右两臂的气门,便能解燃眉之急,可以暂时勉强使出形冰神劲。”
  “可是,你纵能解燃眉之急,能够勉强使用形冰神劲,你所受的严重内伤依然未愈,这样勉强自己使劲,岂非如同自寻死路?死得——更快?”
  雪达魔斩钉截铁的道:
  “可惜目下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的重伤痊愈了!经王想必已抵达少林!聂风,眼前只有你最接近少林,你亦是带仅余可以用真气为我打通臂上气门的唯一人选!就当是我雪达魔求你一次,希望你念在我曾救你及步惊云,帮我达成这个心愿吧!”
  聂风怔怔的看着雪达魔,看着他那张被盖在冰雪下的痴情的脸,这个汉子,虽然人面亦异,惟爱火未灭,他如今唯一的心愿,只是回到他最爱的人身旁,与她一起作战,纵使她已认不出他是当年的他,纵使她不知道他在此五十多年来曾为她暗中所干的一切,纵使一直都不知道她并不寂寞……
  良久良久,聂风终于仰天长长叹了口气,猝地一把坐下,双掌已紧贴雪达魔的背门。
  雪达魔登时喜出望外,相当感激的道:
  “多谢!聂风,多谢你念在我曾救你及步惊云,助我一把……”
  聂风却道:
  “你误会了,雪达魔!”
  “我并不是因你曾救我们而助你,而是因为一一一”“你很像我曾认识的一位叔叔——鬼虎!他和你一样,都是忠于主人、忠于感情却又不敢面对感情的人,最后只得暗暗守护在自己最爱的人身旁……”
  “你和他……”
  “都是好汉!”
  “我成全你!”
  说着,聂风已源源不绝把体内真气贯进雪达魔的体内。
  骤闻聂风称自己为好汉,雪达魔更是无比感激,可惜他此时正牙于纳气这宰,并不能随意回首让聂风看他目光中的感激之情,他惟有叹道:
  “聂风啊聂风……”
  “你能这样说,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条好汉?”
  聂风不语,然而不消片刻,这问本来一片沉默的“魔居”,忽地响起了两把笑声!
  两条好汉惺惺相惜的笑声……
  神对魔!
  长生不死对永存不灭;
  最爱,对最恨!
  某些时候,自己最爱的人,可能亦是自己最恨的人。
  永存不灭的魔,她且爱的,会否亦是她身为魔者应该最恨的神?
  神与魔的故事,原来关乎一段情。
  一段百年惊情……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一段情了!据说在那个时候,人间不单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男人,也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她!
  姓白,名素贞!
  这第一个的白素贞,本生于一个官宦的显贵之家,自幼已长得标致可人,机智出群。
  据闻,白素贞出生后一个月已懂得呀呀学语,五岁时更已饱读诗书,八岁阅蛋万卷,琴棋书尽样样皆精,任何人所出的对联,她均能一一成对,反而她所出的对联,均已巧深涩,却从没有人可以成对,故而她父亲为她所聘的十二塾师,在她九岁之年,均已一一自愧不如,纷纷请辞。
  最难得的是,白素贞不旬才情过人,文思出众,她自幼亦极爱习武,据说十多岁时,更早已精通中原各户各有精髓,更专择难而练,以求能突破自身的境界。
  这样的一个博学万家、文武全才的女于,是否和一个人很相像呢?不错!正是那个也是绝顶聪明的——神!
  所不同的是,她是女子!
  是的!正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她比长生不死的神,看到人间更多的不快乐。
  第一件不快乐的事,便是她虽然是整个家族中最聪明的人,甚至也可能是全神州最聪明的女人,可是,父亲虽视她如掌上明珠,惟每次家中出现问题时,那管她才高八斗十斗,也绝不准提出任何意见,她被逼三缄其口,乖乖坐在椅上听她的父兄弟辈大发谬论,只因她是——女人!
  神州百百千千万万年,男人向来都彼迷信是整个社会国家的栋梁,女人,对许多男人来说,只是附属的装饰,甚或是他们喜欢的话便可随意抚弄的——宠物!
  这根本便不公平!在白素贞的眼中,无论男人女人,都是人!
  人,本应便是生而平等的。
  聪明人往往就是有这点不好!只因他们聪明,所以往往比寻常人更早、更快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缺点,所以许多时候不快乐。
  有智慧的人,往往只错在具有智慧。
  白素贞的不快乐,日趋严重,她愈是长大,便愈聪明,便看到愈多不公平的事,而当她十八岁的时候,影响她一生际遇的事,终于发生……
  那一年,她的爹瞩咐她到村里向村民微收田地杂税,旨因村内大部分的田地雪其家族管治,白素贞尽管老大不愿于这份差事,然而最后还是去了!
  谁知不去犹可,乍抵那些村的的家,她方才惊觉,那些村民竟然已穷得家徒四壁,小孩们都已饿得不似人形,大部分村民的屋内,也仅余下少量米粮,处境堪虞。
  原来,这一年天气炎热,神州遍地旱灾,收成更难言好,农民每日皆在穷困中度日,若不堪言。
  白素贞目睹此情此景,真是浓深震惊。任她绝项聪明,遗读佛、道、儒诸子百家之学,兼且文武圭材,但向来被养在深闰,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至此方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竟是那么的少。
  眼见众小孩已饿得形同骷髅,大人人亦有气无力,白素贞当下想也不想,立即回家,吩咐管粮的与她一起驱车到村内大派米粮。
  管粮的当然大吃一惊,但适逢老爷与所有少爷都到外征税,此刻无人能够作主,只好唯命是从。
  于是白素贞便顺利地在村内大派粮食,那些穷人们无不大欢喜,那些饿得已有气无力的小孩兴高采烈地争着拥抱她,小小的圆眼睛带着无限感激,看着那些小孩及穷人那么来心,白素贞登时亦不禁流下感动之泪。
  她深信,自己这次绝对没错!
  可是,却有一些人认为,她大错特错!
  “你在于啥?”
  原来,白素贞的爹及一众兄弟,已经闻风而至,紧捉着她手的人:正是她的爹!
  白索贞心知老父前来阻止,惟仍不畏惧,只是理直气壮的答:
  “爹,女儿并没有疯,女儿只是尽自己能力能帮那些有需要的穷人吧!也可为爹广积福德。”
  她虽巧言辞令,惟其父听罢仍是一脸怒容,骂:
  “呸!我不用你为我积这些福德!素贞,你可知道神州满国满地穷人。你帮得了多少?而且,这些穷人与我们地位悬殊,你亦不应与他们这样亲热,有损你大官之后的身化!”
  她的爹说神州满目满地都是穷人,她根本帮不了什么,白素贞也深表赞同,但,他竟然认为她与穷人一起,会有损身份?
  这句说话,对那些小孩及穷人来说,简直便是侮辱!白素贞当下义辞严地驳斥,为在场所有穷人的尊严而驳斥:
  “爹!人这样说便不对了!你看!这些穷人也是人,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需要别人尊重!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爹有娘!女儿与他们一起,不见得便有会和失身份,因为女儿发觉可以帮他们渡过难关,才是我们身而为人的‘身份’,最应该做的事!”
  这番说话本来甚有道理,然而听在她的爹与兄弟耳内,益发令他们怒不可遏,她居然反过来教他们做人?她是老几,白素贞的爹又怒吼道:
  “哼!不管是什么年代,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永远不及男人!你是一介女流,晓个屁!”
  白素贞见其父愈说愈是蛮不讲理,私下也觉心痛,惟然坚持自己信念,凛然答:
  “我不晓得?”
  “不!爹,女儿什么都晓得!反而女儿最不明白的,是为何男人总是歧视女人?大富岐神大穷”天子践踏万民?神人命如草芥?
  神州千千万万以来,当政者从没体谅民生疾苦,不是苛捐杂税,便是为满足一已野心引发战祸连连,生灵涂炭,最受害的,永远是那些压在皇帝、官宦、富户脚下的草民,我们这些官宦之家,可知道他们有多痛苦?为什么从不让万民自己作主,以万民的意思为主,不再只看皇帝一个人的面色,重建这个不完美的国家?”
  好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场中所有穷人见有人为他们站出来说这番公道话,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竟也如此勇敢,皆不由得在激节拍掌,哄动起来!
  眼见群众都在拥护自己女儿,白素贞的爹及兄弟更是怒火中烧,其父终于忍无可忍,突然暴喝一声:
  “畜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唉?”
  “你竟然敢说这番欺君犯上的话!你再不悔改,为父便与你“脱离父女关系!”
  暴喝声中,霍地“拍”的一声!其父已狠狠拍了她一记耳光,拍得很重很重,在白素贞美丽的脸上,赫然留下五条深深的指痕,她的一众兄弟,见这却似在幸灾乐祸,似乎,他们也不不认为她的说话是对的!也不认为女人的说话是对的!毕竟只是女人!
  以白素贞此时的武功,在本县可说已难逢敌手。若她真的要避,其父根本便没可能拍着她,她是刻意认他,想不到,他真的会拍她!
  事情愈弄愈僵,惟白素贞似乎并役放弃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之意,她只是抚着自己颊上的五道指痕,痛心的答:
  “爹!你何苦……要以断绝父女关系逼女儿?,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不赞同我的想法,女儿除了希望能向你解释清楚外,又怎会强逼你接受我的想法?但,你又……何苦一定要逼女儿……改变想法?”这就是极权的问题了!有些人,是绝对不容许有异已存在!
  也绝不容许人有不同的意见,他们,甚至连思想上也不想给人自由白素贞之父已怒得失去理智,他再不能忍受这个思想独特的女儿,他又道:
  “好!既然你一意为这些低贱的穷人说话,你也是贱!”
  “为父再不想有这样一个女儿!从今日起,我们两父女就恩断情绝吧!”
  恩断情绝?白素贞闻言,两片泪光不禁在眼眶内打滚,可是她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要在藐神苍生的他们面前示弱!她万料下到,她只想说出自己心里认为正确的话也不可以,竟亦弄至决绝收场。
  在场的村民眼见她为了他们,居然弄至父女分离,私下也觉歉疚,遂温言劝道:
  “白……姑娘,你……一心帮助我们、为我们说话的好意,我们……实在十分感激,但,若因我们……弄至你们父女……骨肉分离,我们……又于心何忍?你……不要再理我们了!你就向你爹认句错,回家去吧村民们虽然于心不安,但他们万料不到,白素贞居然仍坚持已见地答:
  “认错?”
  “我根本没有错!根本无错可认!”
  “错的,只是这个不完善国家!不完美的人间!”
  众村民也感愕然,不过最愕然的还是她的爹及兄弟,白素贞的爹又十分鄙夷的道:
  “哼!冥顽不灵!我真很悔,竟然养大这样一个欺君犯上、大逆不道的女儿!幸好我已与你再无半点关系,快给我滚!以后也不准你这种贱人再踏进我们白家一步!”
  白素贞凄然一笑,答:
  “我放心!爹,虽然你已不认我作女儿,但在女儿心中,你始终是我的爹!总有一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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