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小札 作者:西元的爱(起点2012-07-27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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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春花到秋月，阴晴圆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心凝一直看着，直到那血色的泪水干涸。
　　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凉，那种凉透过了血肉，传到了心里。眼看着汩汩的山泉从血红恢复了以往的清澈，她的眼泪也溶了进去。抬头看着那灼眼的阳光，这山，这林从来都未变，只是一切已经不再相同了。
　　她本想站起来，谁知脚下一个不稳，她昏了过去。
　　九尾狐寻着她的脚印而来，可当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然倒在了地上。
　　他心疼地捋顺她的乱发（对于这狐狸来说，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把她带回了那个山洞。
　　那次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发着烧，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变成了那样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在冰冷的路边躺了几天，当她退烧之后从那里爬起来。由于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她没有地方去，好黑。她知道自己多出来了一个尾巴，爹爹一定是不要她了。她向前走着，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走了很久，看到了一个很美的女人，她把心凝抱在怀里，她让心凝称呼她“娘”。
　　她在那做山上总是被欺负。除了狐狸，狐仙，便是一些略有道行的狐妖。只有她拖着一条尾巴，没有法力。
　　有一天她在路上走着，遇到了一个被捕兽夹夹到的狐狸。他的毛发都是洁白的，也是有一些道行的。只是那捕兽夹是被加注了咒语，被夹住的生物自己是无法逃开的。他的血在那里模糊成了一片。为了逃出去，他甚至用爪子不停地把肉往下撕，他想只要骨头可以从那个夹子中拿出来就好了。那一天，天空回荡着一声声惨叫，凄凉，绝望。
　　心凝寻着声音看到了这一幕。那几乎见骨的爪子，在心凝的帮助下终于拿了出来。那捕兽夹想必不是凡人放到那的，可怜的小狐妖。
　　心凝把他抱了出来，想把他抱回去好好护理。那么重的伤，他已经无法行走了。
　　可是走到半路，冒出了一群成了人形的狐狸，他们用石子打着心凝。“半妖，打她，她爹就是个人，害的姑姑天天那么伤心，打死她。”
　　他们用石子把心凝的胳膊和脸都划破了。没用用手挡，因为她抱着一个受伤的狐狸。那一天，没人注意到，那个受伤的狐狸哭了。依偎在心凝的怀里，哭了。
　　他的伤养了很多年，她就陪了他很多年。每天她出去采果子的时候，他就在担心她的安全。那时的他却从未和她说过。
　　那个被心凝救了的狐狸就是现在的九尾狐。
　　人世之间，我们无故多感慨。谁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冥冥之间，一切早有定数。
　　心凝一天天地长大，出落成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少女。只是她还带着那狐的尾巴，和耳朵。母亲知道她经常看着天，天上有一座城池，那里有她的过去。
　　那一天母亲问心凝：“凝儿，你想出去吗？”
　　心凝冲娘亲笑了笑：“凝儿不想出去，外面的人看到我这样会认为我是个妖怪的。凝儿在这儿陪着娘亲就好了。”
　　心凝的娘亲却说：“你知道吗？娘亲的修为本来已经可以飞升了，但是我不想走。因为放不下，放不下他，放不下你。”
　　心凝很困惑地问：“娘亲，你不恨他吗？”
　　娘亲说：“恨过，但是也爱过。最后还是放不下。那么多年的修行，最刻骨铭心的还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娘还是感谢老天给了我那么一个可以爱可以恨的人。”
　　也许那就是爱的极致吧。因为爱所以成全他，因为爱，所以放他远走。不纠结，不纠缠。
　　我爱你，但是与你无关。因为我爱你，所以，与你无关。那么在广袤地地方，请你自由地，飞翔。
　　那一年，心凝还不懂，不懂娘眼中那些闪烁着的欢乐与悲伤。
　　不久以后，她们住的那个山洞坍塌了。
　　娘亲却一点都不害怕，那说话的语气反倒是好像很解脱。
　　黑暗中，心凝看不到娘亲的放向，但是她听到娘亲在说一些她从未听过的咒语。
　　当那咒语结束，她听到了娘亲已经模糊不清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凝儿，如果我问你，你一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但是娘亲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人类修行的方法和我狐族是不同的。我千年的道行就给这个小狐狸了，希望你可以保护她。至于凝儿，娘亲希望你可以做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幸幸福福的日子。这山里，终究是不属于你的。你别怪娘亲离你而去，记得要幸福，要快乐……”
　　那个瞬间，心凝知道自己浮在了空中。倾盆地血水从上面灌注她的身体。等她醒来，她已经在那个小狐狸的怀里了。
　　小狐狸得到了千年的修为，变成了九尾，将山洞打破，他们出来了。
　　可娘亲……
　　九尾狐为了让“娘娘”（就是心凝的娘亲）的灵魂得到安宁，就在这座山的最高处做了一个娘娘的雕像。并且捕捉了那个洞内因血咒而乱窜的三魂七魄，封存进了那个雕像中。这样就当娘娘有了一个全尸，也可以安葬了。
　　九尾狐成为了这一座山中狐狸的王。
　　每年到娘娘的忌日时，他都会站在那山巅陪着她。
　　心凝却决定离开，离开这个充满了伤心的地方。也许是逃避吧，也许是想出去吧。总是那一天她走了，过了很多年，她成为了南苗最杰出的领袖。
　　心凝离开的那天，九尾狐对她说：“心凝，累了就回来，这有你的家。若是你喜欢，我就跟着你。若是你不喜欢，我就只看着你。”
　　心凝冲他笑了，那个笑颜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笑容胜过了万紫千红盛开的春季。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就那样一直看着，直到她走到了地平线，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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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苏醒
更新时间2012…2…11　16：08：32　　字数：2056

　此时此刻，九尾狐日日夜夜地守着昏迷中的心凝。他看着那个让他思念了许久的脸庞，那神色中露出的却是冷静的，疼惜的，眷恋的神情。前世的纠葛中，是不是他也总是这样地守望着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陪着她？
　　多少年以前，是否有人说过那样一句话：你若不弃，我便至死不渝。
　　现在她又回来了，在那种煎熬般地无无尽头的等待之后，她又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她可以想起来吗？她回想起来他们之间的过去吗？
　　“心凝，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他一只手抚摸着心凝的脸庞，那样地疼惜的抚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是停止的，千言万语都融入了骨髓中，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经历了世事百态，可是在他的心里，重要的只有那一个人，和那几年的回忆。
　　他多希望还能回到过去啊，哪怕让他身受重伤地躺在那，只要让他可以每天看到她，看到她的关心，看到她的善良，看到她的微笑。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谁独爱你这一种？
　　在久远的时间面前，很多事情都会被遗忘，你可会记得那么一个人百年，千年吗？
　　那一年，你离开翠碧山，我没有拦你，也没有挽留。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心愿，是娘娘的心愿。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就是她的愿望吗？所以我宁愿守着你，看着你。只要你是开心快乐的就好。这座山上有太多让你心痛的回忆，可是你知道吗？那些回忆对于我来说都是我最幸福的回忆。
　　他竟然流泪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还会流泪。他那白皙的手指从脸上划过，抹去了一滴还未落下的泪珠，身上散发着白晕。
　　“心凝，如果你喜欢我，哪怕不要仙籍我也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做一个妖的。但是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所以我宁愿每天和你打打闹闹地，让你开心就好。你要记得快点醒来啊！~”他说着，眼睛微闭，在床边爬着睡着了。
　　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只是这世界已经不再熟悉。
　　三日以后的一个清早，太阳穿过了藤蔓直射进了屋子，照亮了屋内的两个人。
　　心凝醒来了，“水，水，”嗓子干涸地喊着这几个字。由于这几天没怎么进水，这声音有一丝哑。
　　（我说狐狸，你这是怎么照顾人的啊，你除了在旁边睡觉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九尾狐跳了出来：“谁让你叫我狐狸的，你才是狐狸呢，我是狐仙大人。狐狸是只有她才能叫的‘爱称’。她又没说要喝水，我怎么知道啊！？”西元尴尬地咧了一下嘴……）
　　九尾狐赶紧跑到了桌边把青花瓷制成的一个茶壶拿给了心凝。他一只手托着心凝，另一只手把茶壶的嘴送到了她的口边。
　　“咳，咳，咳……”（大家应该理解，水倒得太急，心凝被呛到了）。
　　九尾狐手忙脚乱地擦着心凝咳出来的水，一边道歉。
　　这可怎么办呢？水喂不进去。九尾狐急得团团转。
　　有了！
　　这九尾狐灵光一现，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一口对口地传给了心凝。
　　这怀中抱着伊人，还接触着她的唇，可是把九尾狐乐坏了。
　　喂着水，满脸都洋溢起了笑意。
　　心凝睁开眼睛，之见一个放大了N多倍的九尾狐正在口对口地给她喂水。
　　转过头，“噗”一口水喷了九尾狐一脸。
　　九尾狐眨了眨眼睛，狼狈地擦水去了。
　　刚刚睁开眼睛的心凝，没有开口，也没有如以往那般地追着狐狸打。只是那样躺着，目光空空地看着山洞的顶端，流泪……
　　九尾狐：“心凝，哎呦，怎么又哭了。你别哭。我不跑了，你就打我吧，可轻点啊。”
　　说着九尾狐怯生生地伸出了手。
　　看心凝没有反应，九尾狐好奇地捅了两下心凝的脸，“你没事儿吧。”
　　心凝整个心都沉浸在回忆之中，那些伤痛，铺天盖地的让她喘不过气。她只是想自己哭一会儿。
　　九尾狐看心凝没有反应，怎么逗都不笑也不理他，这可是把他吓坏了。
　　他开始抱着心凝痛哭，而且是大声痛哭。那声音把心凝的哭声，心凝的痛苦都掩盖过去了。差一点就让整座山都知道他九尾狐大人哭了……
　　半晌心凝已经不哭了，可是九尾狐还在哭。
　　心凝满是黑线地看着九尾狐：“你哭什么？”
　　九尾狐大哭不止地说：“呜呜……娘子啊……你怎么不打我了？你一定是不要我了！……”
　　心凝无语地看着他，撑起身子，转过去一脚把他踢了下去。这下九尾狐不哭了，很错愕地看着心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心凝早就不再流泪了。
　　心凝本来想等她醒来就好好地感谢一下这个狐狸的。可是看他这样子，哎，恨铁不成钢啊！~这狐狸一定具有什么无厘头搞怪的潜能。
　　那一天这个世界很平静，但是她的世界不再平静。
　　她的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玄峰毒打她，虐待她的情景。为了让族人能够在宣庆城中生活，爹爹都让她不许反抗。此时她还不知道，在她前世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后，她的爹爹对与玄峰就不再有用处了。玄峰亲手扭断了她父亲的脖子。
　　在这个世界，如果不让自己变得强大就没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此时此刻，心凝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地被打开。有一部分还是被封印着，究竟心凝从这翠碧山离开之后，为什么九尾狐没有听从娘娘的遗言去跟随心凝？心凝究竟遇到了谁？那个红衣男子？那个银发修罗？
　　在这翠碧山上有心凝的记忆，可是那记忆在这里就停止了。心凝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一定有她还未完成的事情，也一定有她必须去珍惜的人。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她下定决心让自己坚强起来，擦干眼泪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变成一个坚强的女子。
　　这样想着她的心就不那么痛了。
　　未来的路还长，长得看不见尽头。明天一早，太阳依旧会爬上来。就像那些谢了的花儿，明年还会一样的开。
　　

第三十五章　拜师
更新时间2012…2…11　18：53：12　　字数：2343

　心凝拉起来蹲坐在地上，假装无辜的九尾狐。“你教我法术吧！~”
　　九尾狐半晌没有开口。
　　心凝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难道他也变了吗？
　　“你不愿意教我？”心凝语气冷了一分。
　　“不是”九尾狐紧张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说话？”心凝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学的法术你学不了。”九尾狐良久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学不了呢？”心凝低声道。其实我知道你没有义务教我，即使你不想教我也没有关系地，我会想办法的。她自顾自地想着
　　“因为……你……是……半妖”他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样的几个字。
　　“半妖”以前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也是叫她半妖。她看着九尾狐，咧了咧嘴，回了他一个满是苦涩的微笑。
　　那笑容让九尾狐的心生疼。他不自觉地冲到她身边，抱住了她。“对不起，心凝，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对不起。”
　　心凝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她终于明白前世为什么自己要变得那么强大，只有强大了才不会遭人白眼，只有强大了才会安全。原来对于她来讲生存在这世界竟然是那么的难。
　　九尾狐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她。“她受到伤害了吗？她难过了吗？该死，真是笨的可以。我以前不是这么笨的啊，怎么可以和她说她是半妖呢？！”
　　有没有那样一天，因为某一个人自己会变得冲动，变得紧张，变得笨拙。好像所有的情感都被那个人牵绊着，她笑就会跟着笑；她哭就会比她还心痛。
　　这一刻他抱着心凝，竟然觉得如此的踏实。如果就这样一辈子过去，是不是也是幸福的。
　　心凝在九尾狐的怀里，她知道刚才是自己太任性了，她也知道他不是有意要去说那个词的，她都知道。
　　有那样的一刻，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会任性，因为那个人会包容这一切。
　　九尾狐触摸着她那散着的秀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不怕心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们看着我的面子总会收下你的。”九尾狐温柔地说。
　　心凝在他的肩上突然有那么一种很安全的感觉。“真的？”
　　“恩。”他笑了。
　　你先好好歇着。等身体好起来，我们就出发，好吗？
　　“恩。”心凝努力地点着头。
　　第二天清晨，就看到九尾狐那可以遗祸世间的媚笑，妖孽啊！~
　　“娘子，既然你知道一部分过去的事儿，那么就要做出选择了。在这个世界，法术分很多个体系的。”
　　由于很难看到九尾狐这么认真的说一件事儿，心凝也跟着认真起来。
　　“仙界，人界，魔界，三界中各有不同。抛开仙界不说，单说这人魔两界就有许多种道法的。你既然是……”九尾狐想说半妖，但是又不敢开口，就开始在地上画圈圈，冲心凝使眼色。心凝皱着眉头看着他。良久，九尾狐终于想到怎么说了“既然……你是，‘半人’……”九尾狐说完，松了一口气。
　　心凝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也太破坏气氛了，没事儿我不生气，你要是想说半妖就说吧，干嘛憋了这么长时间，还想出来这样子一个词啊，这词还没有半妖好听呢。”
　　心凝可是穿越过来的，心里想着：“亏了想出来的不是人妖，不然就要泪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