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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骑金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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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彤胁下披著一柄金鞘剑,按剑顾盼自若,闻言双眉微微一剔,道:“有何逼非得已,快说。”
  顾永强道出太原分堂门下惨遭毒手,仅剩下堂主邝仕豪及他自己两人被逼领往古墓前後经过叙出。
  他一面叙说时,忖道:“金凤香主为何换了慕容彤,这慕容彤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此人。”极力抑制疑云流露。
  慕容彤道:“你是假子母雷珠炸开墓穴之际逃出,令主业经遣人赶往古墓已返回覆命,与你所言大致无错,这么说来邝堂主已炸成劫灰了。”
  顾永强闻言眼中一红,热泪盈眶,几乎夺目流出,苦笑一声道:“所以属下顿成为众矢之的,逼不得已蒙住面目,不择方向逃去,途中却又发现罗刹追魂唐天残等三人,不觉尾随到此……”竟做作得逼真。
  慕容彤目光四巡了一眼,淡淡一笑道:“怪道你还用那废弃多日的手式,如非本座细心谨慎,顾舵主岂非丧命在本堂煞手之下……”
  顾永强接道:“唐天残既入客栈中,但属下不敢明白张胆公然露面,店外频频发现江湖人物,行踪诡秘,更不敢败露行藏,潜伏店外,俟闻得啸声,店内人影纷纷掠出赶去,却不见唐天残等三人露面,心知有异,是以小心蹑入店内,察觉唐天残三人被制,更有活僵尸夏元甲与一中年儒生……”
  慕容彤冷冷一笑道:“你不知夏元甲系本门中人么?”
  顾永强闻言大愕,摇首苦笑道:“属下身为外堂舵主,难知总坛人事。”
  慕容彤他一沉吟道:“你是说那中年儒生以迅雷不及掩手法制住夏元甲,威逼夏元甲交出解药,待你一现身,这儒生立即挟持夏元甲遁去,那你又为何追出呢?”
  顾永强道:“因属下身无解药。”
  慕容彤微微颔首不语。
  忽地——
  窗外随风飘来阴寒如冰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顾永强你原来藏在此处。”
  顾永强面色大变,道:“斯云!”
  慕容彤一掌虚推而出,身随掌起,与顾永强先後穿出窗外落在小院中。
  墙头屋角瓦面,白影幢幢如魅,伏桩森罗密布,令人不寒而栗。
  院中斯云率领三名赤城高手,目光慑人心神,逼视在慕容彤顾永强两人面上。
  顾永强喝道:“顾某与斯朋友无怨无仇,找我顾某为何?”
  斯云道:“明人不讲暗语,现在只有顾舵主可以领斯某前往贵派总坛了。”
  顾永强冷笑道:“斯朋友,莫说顾某不知,就是知道也无法奉告,彼此对敌,各听所命,顾某无法容忍,还不纳命来。”长剑飕的挥出,翻腕之间已攻出三招,剑芒流奔,寒星飞涌。
  剑势迅辣狠毒,竟舍弃斯云,攻向三赤城高手。
  慕容彤目中突逼射两道悸人寒芒,却瞬即隐去,嘴角漓著一丝森厉杀机。
  三赤城高手虽蓄势戒备,却料不到顾永强猝然出手,剑势更如雷奔电闪。
  只听凄厉惨嗥腾起,三赤城高手倏地倒卧在血泊中,俱腹破肠流,鲜血成渠。
  瓦面屋角伏桩暗器如飞打出,随著扑了下来。
  慕容彤却一剑直指斯云,看似缓慢,其实极快,金霞疾闪,剑尖已点在斯云咽喉穴上。
  斯云心神猛凛,只见慕容彤剑招如平水春帆,朴实无华,却无法闪避,错愕之间迅被制住。
  顾永强舞出一团剑影逼开暗器及来敌,却留神慕容彤举动,瞥见慕容彤剑势奇诡无比,不由大骇,剑化“崩云坍雪”,惊虹狂卷,怒潮汹涌。
  又是数声凄厉惨嗥腾起,血光迸射中四个赤城高手翻倒在地。
  赤城匪徒顿时慑住,退了开去。
  屋面下倏地纷纷又掠现如魅人影,只听一声沉喝道:“速放开斯老师,不然丁某‘子母雷珠’立时出手!”
  顾永强已瞥明屋脊上衣袂飘飞老者正是那催魂伽蓝丁大江,闻言大震,道:“慕容香主,众寡悬殊,何况雷珠霸道,我等杀开一条血路离去。”
  慕容彤沉声道:“他就是丁大江麽?本座不信他子母雷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顾舵主紧随本座之後,不可稍缓。”说著左手疾翻,将斯云挟在胁下,身剑合一,匹练金虹奔空冲起。
  顾永强心中一惊,接踪而出。
  丁大江目睹金虹势如奔电,带著如山刺耳罡啸向自身冲到,不禁大惊,迅疾移影换位飘开七尺。
  金虹带著裂帛悸耳狂啸,电掣掠过丁大江身侧,瞬眼,已飞掠过数十丈。
  顾永强作梦也未曾料到慕容彤竟有如此超绝功力,身化流星随出,耳旁急风刺耳,不禁心骇神摇,忽闻耳边送入一丝语声道:“身形速沉,你想送死么?”
  他身不主地急沉而下,落在长草丛中。
  耳旁又响起喝声道:“蹲下,你不要命了麽?慕容彤已有杀你之意。”
  顾永强毛发悚立,身形倏塌,目光观觑望远处。
  只见慕容彤挟著斯云落在十数丈外,目光四巡,似不见顾永强,错愕疑诧,泛出一抹森厉杀机,倏地长身腾空如电掠去。
  催魂伽蓝丁大江率著手下追出,苍茫夜色中,魅影凌风,厉啸刺耳,平添无限恐布气氛。
  顾永强忖道:“方才是何人示警,未必是好相识!”
  他藏身草丛,半晌见并无可疑动静,缓缓长身立起,目光缓缓扫视四外,朗声道:“是那位兄台出声示警,小弟感激不尽,请现身容小弟拜谢。”
  连唤了数声,如水沉寂,一无回音。
  只见他眼珠一转,纵身疾跃,如风奔去。
  …………
  再说谷中凤邱慧珍一双俏佳人追赶南宫鹏飞,无奈南宫鹏飞身法太快,地势更起伏不定,一刹那间,竟追失了南宫鹏飞身影。
  两女不禁呆住,柳眉紧蹙。
  沉沉夜色中,远处只见一条迅快的人影划空疾闪而过,邱慧珍急道:“是他!”
  拉著谷中凤追去。
  那人影竟又是愈追愈杳,远处现出数点灯火倏隐倏现,奔至临近,方始瞧出一座庄院建在葱翳林木中。
  谷中凤低声道:“珍妹,是他么?”
  邱慧珍点点头,道:“除了他,怎能有此上乘轻功身影。”
  谷中凤道:“如此说来,他定投身此庄了。”
  两女穿过林木,只听庄院内隐隐传出啼哭之声,悲啼甚哀,二女心中一动,急急奔入。
  只见一广坪聚拢著十数人,均是村妇老翁,人丛中一三十许妇人哀哀啼哭,一稚龄身穿花布衫女童面色苍白,两目上吊,嘴角尚有白沫,昏厥如死。
  一白发苍苍老翁手提著灯笼,正欲离开,转面之际,发现二女,面现惊愕之色,问道:“两位姑娘何来?”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情急赶路,不觉迷途,急欲借宿一宵,天明即离。”说著一望人众,接道:“哭声甚哀,不知发了何事,可否见告?”
  老翁叹息一声道:“哭者乃老汉堂房侄媳,单生一女,不知什么原因前年误食了毒物,每年须发数次,发时口吐白沫,面色痛苦不胜,片刻後痛苦渐减,昏睡过去,延医诊治,医者断言腹内毒物三年後始长成破腹飞去,但孕者非死不可,唉,屈指算来三年之期即届,怎不令人心酸断肠。”
  邱慧珍诧道:“居然有此等事,我就不信无法可治,可否让我姐妹一试,且先抱入房中榻上。”
  老翁闻言不由欣喜於色,忙分开人群,向村妇高声告知,村妇止哀,抱起女童望左侧矮屋行去。
  谷中凤细心察视女童脉象神色,知身蕴奇毒并非虚假,但无法确定腹中是否孕有毒物。
  村妇目眶红肿,道:“姑娘,小女是否有治?”
  谷中凤道:“请放心就是,自然有救,但尚须配制药草。”说著取出一粒师门驱毒丹砂喂服女童,并点了三处穴道後,嫣然一笑道:“令媛一觉醒来,便感好得多了。”
  村妇千恩万谢,并领著走上一幢木楼,楼房内床榻被褥洗濯洁净,虽不富丽,却也窗明几净,清风悠悠送入异香。
  谷中凤道:“我俩尚未见过此宅主人?”
  那村妇道:“翁姑及拙夫均去前村作客,明日即归,何况天时已晚,远来跋涉劳累,待我送上酒食,两位用饱後早点歇息吧。”
  二女谢了一声。
  村妇下楼而去,片刻登楼,手提著食盒进入,将酒菜一一放在桌上。
  酒香扑鼻,色如琥珀,显为自酿好酒。
  菜肴亦是家常食用的鸡鸭鱼肉,并有一笼热腾腾馒首。
  两女只觉香腴可口,吃得津津有味,边喝边谈。
  正谈之间,窗外忽风送一缕箫声,韵律美妙,抑扬顿挫,接著又一歌声相和。
  只听得:
  忆昔钱塘话别,十年秋燕秋鸿,今朝勿过暮云东,坐对秋亭说梦,破帽手遮斜日,练衣袖卷寒风,芦花江山两衰翁,消得几番相送。
  谷中凤谱晓韵律,只觉词意美妙,突闻箫声一转,歌声由苍凉惜别一转缠绵绯则。
  体态看来隐约,梳妆好是家常,檀槽初抱更安祥,立向尊前一行。
  少打登钩怕重,尽缠绣华由长,娇春莺舌巧如簧,飞在四条弦上。
  …………
  青螺添远山,两娇靥笑时圆,抱云勾雪近灯看,妍处不堪怜,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绣屏前。
  双蚕成茧共缠绵,更结後生缘。
  …………
  二女听得“抱雪勾云近灯看”句时,不由绯红双靥,娇啐出声,只觉香艳不堪卒闻。
  须臾——
  二女不由脸色一变,猛感双足麻软不听使唤。
  接著两手也感沉重无力,知是著了暗算,不禁大惊,逼使体内真力运行冲开滞阻,怎奈心有馀而力不足。
  忽见一黛黑胖妇,约莫四旬走入房中,望著二女龇牙一笑,将二女抱起放在榻上。
  二女惊得花容失色,噤不能声,只觉这胖妇七手八脚将上下亵衣尽皆卸脱,剥得一丝不挂。
  胖妇格格一笑道:“嫩皮白肉,欺霜压雪,我见犹怜,难怪邓少侠梦寐难忘。”扯过一条薄被盖上离去。
  此刻,真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二女禁不住珠泪夺眶而出,只觉生不如死。
  胖妇又匆匆进入,见二女悲楚不胜,不由桀桀怪笑道:“二位姑娘,今晚是你们大喜之期,为何悲啼,邓公子因有事赶往另处,不久即回,望稍安勿躁。”言毕放了杯筷酒肴出房而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夜静似水,案上烛花爆采,二女泪珠似断线般顺颊流下。
  蓦地——
  楼口响起邓公玄语声道:“一切安置好了吗?”
  只闻胖妇答道:“公子只管请登楼就是,左拥右抱,销魂今晚。”
  楼外一条黑影飘然闪向暗处,只见邓公玄站立在广场中,衣袂飘风似在沉思。
  忽地,一条飞鸟般黑影由窗外翻入广场中,向邓公玄禀道:“汾阳郭嵩宅中内外,与人似另有一种阴沉感觉,江湖人物频频进出,小的离开郭宅之际,发现一紫衫人挟一白衣老者由後墙翻入……”
  邓公玄面色一变道:“你是说紫衫人?”
  “正是!”
  那人答後又道:“小的方才在宅外大门上,拔下一对三角小旗。”将小旗递与邓公玄。
  星光灿烂下,只见那是两支黑底三角小旗,上绣一具白骨骼髅。
  邓公玄不禁骇然变色,知是赤旗门主的白骨旗令,旗不轻出,出则必遭血洗,忙低声喝道:“今晚有变,我等必须在天明之前逃出。”
  那人闻言不禁心神猛凛,道:“我等已在天罗地网中。”
  邓公玄沉声道:“不错!快随在下来。”身形疾闪,先後掠入正屋而去。
  那藏在暗处的黑影忽地一闪而出,身如玄鹤冲天拔起,掠上楼去翻入室内。只见胖妇匆匆踏出门外,疾弹出一缕指风,胖妇闷哼一声倒下。
  来人正是南宫鹏飞,目光向床上望去,只见薄被已然揭开,塌上躺著两具欺霜压雪胴体,菽乳高耸,粉弯雪股,纤毫毕露。
  两女动弹不得,泪流满面,只见一条人影穿窗而入,疑是邓公玄,几乎吓得昏死过去。
  但——
  来人却是南宫鹏飞,两女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如鹿撞心胸不停,只觉无地自容。
  南宫鹏飞不禁惊得呆了,忙飞指点在二女睡穴上,略一沉吟,取出避毒珠在二女玉体上滚转飞动……
  此刻真为难了南宫鹏飞,以避毒珠滚转二女体上,虽说南宫鹏飞是诚厚君子,具有禅门忍定无上功夫,目中有色,心中无色。
  但人非太上,孰能无情,眼前春色著实迷人,不由俊脸通红。
  他微叹一声,收起避毒珠,将取自活僵尸夏元甲怀中解药红白丹丸各两粒研碎喂服二女口中後,拍开麻穴,迅以薄被掩遮胴体。
  只听二女嘤咛出声,忙道:“两位姑娘请速穿好衣裳,随在下离此是非之地。”
  二女睁眸醒来,只觉娇羞无地,但心中有种想法,非君莫属,忙穿好衣裳。
  谷中凤咬了咬牙道:“那邓公玄可恶贼子呢?”
  南宫鹏飞道:“他有强敌寻仇,自顾不暇,我等网开一面,他终有恶贯满盈伏诛之日,走吧!”身形疾穿出窗而去。
  二女翩若惊鸿般鱼贯随出,身法如风,转瞬已离庄宅四五里外,掠上一座小山,满植矮松,月色迷蒙,松涛如吟,如置身梦境。
  谷中凤道:“公子慢走!”
  南宫鹏飞停身止步,但不转身,道:“姑娘唤住在下有何话说?”
  谷中凤望了邱慧珍一眼,陡地红霞涌颊,白了南宫鹏飞後影一眼嗔道:“你总不能永远避与贱妾两人见面,莫非我俩蒲柳之姿,公子不屑一顾麽?”
  南宫鹏飞闻言不禁大感为难,缓缓转过身来,想起前情,不由心跳耳热。
  邱慧珍羞不自胜,螓首微低,娇声道:“蒙公子相救,得全清白,粉身碎骨难报,但公子对我俩有无妥善安排?”
  休看邱慧珍平时沉默寡言,但此际确是字字均敲在节骨眼上,使南宫鹏飞无法不开口。
  然而南宫鹏飞却沉沉长叹一声,低眉垂目,望著地面矮松阴影。
  谷中凤不由著恼,顿足嗔道:“公子,你是怎么了?”眼中一红,珠泪几欲夺眶而出。
  南宫鹏飞抬面,见二女神情,不由心头一震,又是一声轻叹,答道:“二位姑娘天仙化人,怎奈在下订有妻室,岂可有屈……”
  谷中凤不禁转悲为笑,道:“贱妾从来没有世俗之见,公子只要不负我俩,名份决不计较。”
  南宫鹏飞摇首苦笑了笑,无可奈何答道:“只是有屈两位姑娘,在下歉疚难安。”
  谷中凤心境开期,只觉从未曾有之舒泰,发出一声银铃悦耳娇笑道:“现在你我应前往何处?”
  南宫鹏飞道:“令堂三位亦与二位姑娘一般遭受暗算,幸被在下相救,速前往相见。”
  谷中凤闻言大喜,道:“真的么?快去!”
  三人身法迅快,奔出七八里之遥,只见一茅屋孤伶伶座落在山洼内,隐隐现出一盏灯火。
  身至临近,谷中凤掠在门外,娇唤道:“娘!”
  屋内传出谷姥姥话声道:“是凤儿么?进来!”
  谷中凤推门而入,只见唐天残与裘元相对而坐,对奕象棋,谷姥姥坐在上首旁观。
  三武林名宿目睹谷中凤邱慧珍南宫鹏飞先後走入,不禁除哦了一声倏地立起。
  唐天残面现愧疚之容,抱拳向南宫鹏飞一拱,赧笑道:“少侠相救之情,永志不忘,请恕唐某嘴下无德,冒犯少依侠乞见谅!”
  南宫鹏飞微笑道:“不敢,在下为事所羁,未免顾此失彼,又因年轻识浅,至礼数不周,诸位前辈海涵。”
  裘元等人不由一愕,暗道:“此人最少也在四旬开外,怎说是年轻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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