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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韶华舞流年-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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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闻名已久的前辈,不论是何门派,都是自恃身份之人,心中虽很想见识那天音传人是何种模样,却也不会做出有失身份之事,故而也并未纠缠此事,只是见了云景昊便少不得探问几句,得到的回答也只是摇头轻笑,要他们稍安勿躁,定会让他们见到天音传人的风采。

此时的祁溟月并不知一曲天音已让他成了江湖中的新话题,此时他坐在院中,望着眼前几株梅花正自出神,身后却被拍了一下,“子尧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挂念尊主?”

语声轻缓又透着几分暧昧揶揄,不是那琰青又是何人,祁溟月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是又如何,子尧不似你,心系之人就在身边,日日都能瞧见,便也只能略略牵挂一番罢了。”起身走到梅树旁,俯身拾起几瓣雪梅,任它从掌中滑落,不知想到何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红,只是一瞬,却让琰青有些意外。

从未见过子尧露出这般的神情,自相识以来,他或是温润浅笑,或是淡漠深沉,总是姿态从容,举止优雅,从不会在人前露出如此神色,若非提起尊主,恐怕他也无缘见到如此模样的子尧吧。

心中一阵感叹,听到他话中之意,琰青只是摇头,“虽在身边又如何,我与他。。。。。。终究只是兄弟罢了。”无法日日面对他与雅儿,琰青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胆小之人,若非有子尧在旁,还可倾诉一番,恐怕他根本无法在庄内多待一日。

与琰青相处时日已不算短,祁溟月岂会不知琰青此人看来多情,总是一副媚态,似乎时时都想勾人的模样,但他却是十分专情之人,将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一人身上,可叹那人不是别人,恰好便是他同母所出的双胞兄长,他犹疑痛苦,举止便更为放浪,对着谁都可挑弄一番,可偏偏对炎瑱,却是无法可想。

忆起当日炎瑱醒来之时两人相对的情形,祁溟月唇角微翘,方要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扫到远处而来的一抹身影。

靠近琰青身旁,祁溟月轻轻说道:“若是想要炎瑱,你便乖乖任我作为,切不可妄动,或许,一会儿便有惊喜也说不定。”看在相识一场,琰青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相帮一把,瞧瞧结果如何,在未从苏雅儿身上弄清真相之前,这也算是不错的消遣吧。

不等琰青反应,祁溟月已拉着他的身子靠在了树上。

第七十四章 曝露

炎瑱踏步走到院中,这几日在房内调养身子,才好了些,想起那日还未来得及感谢程子尧的相救之恩,便打算去他院里好好相谢,才走了几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胸口猛然一钝,停下了脚步,望着在梅树之下相依的两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只见丛丛梅树之间,琰青与程子尧正状似亲昵的倚在树干之上,青碧色的衣袍与银白衣袂交错,相偎的两人看不见表情,但那交缠的发丝已在风中舞出万分的旖旎,瓣瓣浅粉的雪梅在两人身畔飘落,为这美丽如画的景象更添几许诗情。

不知程子尧说了些什么,琰青微微侧首,露出了魅惑的浅笑,瞧见他来了,却不避讳,而是挑眉轻问了一句:“大哥来找子尧?不知有何要事?”

从未觉得如此愤怒,炎瑱压下心中不明的情绪,握紧了双手,眼前二人明明如此相合,程子尧又是那般风姿无双之人,为何瞧见两人如此,他心底的感受却是这般古怪?虽说两人同为男子,但他并非守旧古板之人,男风盛行已非一日,只要不是侍弄娈宠,他绝不会鄙夷反感,却为何,见了眼前的景象,胸中会觉得如此。。。。。。如此难受?!

被乍然而起的心绪所撼,炎瑱对着两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祁溟月顺了顺耳边的发,从琰青身畔走了开去,行到炎瑱站立之处,淡淡一笑,“不知少庄主何事寻我?还是挂念琰青,前来探望?你们二人许久不见,该有许多话要聊吧,倒是子尧的不应该了,让琰青搬来相陪,使得你们兄弟二人无法叙旧。”

“既然琰青愿意相陪,程公子便让他好好陪着便是,总比倚楼卖笑要来得好。”冷冷的回了一句,那与琰青相似的脸上,全是一片淡漠,口中说着嘲讽的话语,炎瑱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要离去。

见他已有怒意,祁溟月敛下眼眸,藏起了眼底的狡黠,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身子,“少主庄主为何如此急于离去?”

那如水清澈的眼眸中显出了微微的慌乱,神色却仍是平静的,透着微不可觉的冷意,听得此问,炎瑱不由自主的朝琰青瞧去,只见那抹青袍碧色在凋落的雪梅间兀自伫立,正专注的望着自己,眸中的神色是当年便见过数回的压抑和苦涩,还有令人想逃的火热执着。

再一次移开眼,他从来不敢去深究其中的含义,这一回,依旧如此,但想到方才所见,胸中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正慢慢破裂而出,抑制着难解的心绪,炎瑱摇了摇头,对祁溟月说道:“蒙程公子出手相救,炎瑱此番只是前来道谢罢了,并无他意。庄内事务繁忙,炎瑱无法逗留,请公子放炎瑱离去。”

见他如此,祁溟月满意的轻笑,松了手,悠悠然的取下掉落在自己袖间的一瓣雪梅,拈在了指尖,“长在枝头不觉如何,偏偏掉落下来,才觉得可惜了,少庄主觉得可是?”将那瓣浅粉抛在了地上,祁溟月似带着不满,对炎瑱继续说道:“切勿再称程公子了,琰青与我交情匪浅,往后还是直呼子尧名讳便是。”

他唤自己为少庄主,却对琰青直呼其名,这交情匪浅,又是匪浅到何种程度?炎瑱忍不住胡乱的猜想,只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扔下未有反应的炎瑱,祁溟月走到琰青身旁,低低说了什么,才带着一脸的笑意,步履从容的踏出了院落。

走了几步,回首望去,只见那炎瑱正出神的望着脚下的几瓣落梅,与琰青相对而立,两人无比相似的侧脸上,却是全然不同的神情,清雅平和之人再不复初见的平静温和,似在挣扎不解着什么,微微蹙着眉,犹自沉思,而琰青依旧是扬眉浅笑,唇边媚惑依旧,只是那火热的眼神却丝毫未曾放松,落在炎瑱的身上紧紧纠缠。

浅青色的衣袍上落下雪梅数瓣,被微风带去了另一方碧色之上,两人立在风中,都未曾开口,同样的脸庞,一人是清雅俊秀,一人却是风情旖旎,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的两人,究竟会有何种的结果,露出几分期许之色,祁溟月拂落了身上的残梅,笑着往外行去。



虽是冬日,但天气并不太冷,已稍有回暖的迹象,想必春日也不远了,后院之内冬日盛放的花朵开得正好,站在回廊之外,她迎着午后洒落的暖阳,心底的阴霾和恐惧却并未散去。

怀着忐忑的心思,她转身躲在了阴影之下,从未在白天与使者见面,此时她很是担心,怕被人撞见,也怕上头是知道了什么。。。。。。不自觉的咬着唇,她低着头望着脚下,只见自己的身影在阳光下扭曲了形状,一道黑影闪过,眼前已多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九号,你失手了。”

不是指责也并非质问,不见起伏的语声低沉嘶哑,不带丝毫人气,如从傀儡口中发出一般。

她闻言身子一僵,竟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回禀夜使,是。。。。。。想必是那蛊毒,出了问题。”快速的回了话,她垂首静立,不敢有丝毫妄动。

“不会。”只是简短的二字,并无其他,但那人身上散发的冰冷寒气却是更为明显了,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从来都是怕的,不仅因为夜使是上头派来的使者,更因那不似生人的气息,使她每每都如面对着一抹鬼魂一般,无法控制心底泛起的寒意。

恐惧如翻涌而上的潮水,她退后了两步,口中仍在辩解,“我。。。。。。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我已听命下了蛊毒,不知他又会。。。。。。”

“九号,你是在找死。”那人口中平平的吐出了几个字,不见波澜,却让她心中蓦然一惊,难道她暗中所为已被上头知晓?

脚下微动,她岂会不知若是违逆了上面之意,会有何种结局,想到曾见过的景象,她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惧意,转身欲走,即使当下被夜使取了性命,也比回去领罚来得好。

跃起的身影还未远去,冰冷的手掌已抵在了脖颈之间,随着逐渐收紧的力度,她的眼前一阵晕眩,喉间的疼痛似乎已微不可觉,想到或许在这一刻便能得到解脱,她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滋味,若非她违背了上面的意思,如何会有今日,但若不那么做,那人便会死在自己手中。。。。。。都是那程子尧,如不是他引出如此大的动静,上面或许根本不会察觉,若没有他出手相救,那人便会长睡不醒,她便能时时陪在身旁,日日相守。。。。。。

睁大了眼,她望着空中的浅青之色,喉间发出了怪异的响动,眼眸之内全是不甘。。。。。。炎瑱。。。。。。炎瑱哥哥。。。。。。是她的。。。。。。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树丛之后忽然传来了他人的说话声,“本想随处逛逛,未曾想却看了一场好戏呢啊,不知子尧是否打扰了?”

清越的语声带着些不经意的嘲弄,白衣银袍之人漫不经心的模样,缓缓往两人身边踏步而来,似乎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口中还略有调笑之意,“雅儿姑娘。。。。。。看来可辛苦的很呐,不知子尧可有效劳之处?”他只是想瞧瞧那苏雅儿有何不对劲之处,不料却让他撞上此等有趣之事,看来实在是运气不错。

在那灰衣蒙面之人身上一阵打量,祁溟月依旧含笑,眼中却透出了隐隐的惊异之色,那种气息,那种仿佛不存于世间之感,是何等的熟悉,眸色逐渐深沉,他敛下眼中神采,又往前踏进几步,朝着那诡异的男子微微颔首,“对姑娘家该更为怜惜才是,尊驾如此,实在是不该了。”

身子掉落在地上,苏雅儿咳嗽喘息着,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尚未恢复,就在方才,听到那程子尧乍然出现的语声,她也是一惊,此刻想到的并非自己无事,而是之后。。。。。。若是让炎瑱哥哥知道,她便是那下蛊之人。。。。。。勉强抬眼往夜使望去,她知道,见了夜使之人,便只有一死。

如傀儡一般的灰袍男子扔下了苏雅儿,面对迎面而来的祁溟月,毫无征兆的挥去了一掌,其势之猛,让祁溟月眉头微蹙,身子却随着掌风轻轻飘开几尺,恰恰避了开去,身后的梅树发出了砰然的巨响,落下漫天的浅粉,飘荡着在风中舞动出一片如画的诗意。

三人站立,空中残花依旧飘零,宁静之中却透着与那诗画般的景象毫不相称的紧张气氛,察觉对方的杀意,祁溟月唇角微扬,透出些微的冷意,伸手解下了腰间系挂着的一缕丝帛。

“杀了他!他知晓了我的身份!九号往后定会遵从上方之意,只求夜使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留在此处!”嘶哑的语声透着急切和恐惧,不知为何,她怕极了程子尧,想到他如此简单便除去了蛊毒,还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心中便是无尽的惶恐,若是身份曝露,她便会失去一切。

“啧啧,女儿家还是莫要如此无情的好,”似乎颇觉可惜的摇了摇头,祁溟月脸上不见半分紧张,口中揶揄着,指尖已挑起了那缕丝帛,翻飞的雪瓣之间,半透明的丝帛在阳光下泛起七彩毫光,与那漫天的雪梅舞成了如梦的美景,苏雅儿怔怔的望着眼前,只见夜使身影一晃,已在原地消失了踪影,诡秘的杀气却并未消失,待他再次现身,竟是在半空之中!

祁溟月脚下不动,见对方隐去了身形,也不慌张,捕捉着空气中独特的气息,又见那人忽而现身,近在咫尺之间,冷哼一声,心念微动,旎狐已在周身环绕,如丝如帛,却在空气中划出了咝咝的锐响,点点寒芒闪现,印着他眼中冷月般的萧杀之气,指尖携着旎狐,往那人身上卷去。

嘶嘶的争鸣之声透着无尽冰寒,凌厉的去势让那人身形一顿,在空中微微窒了一窒,只是一瞬之间,臂上已添了数道血口,翻裂而出的肉色猩红使得沁满了雪梅冷香的空气中弥漫出了血腥之气。

知道此人功力不俗,但出手之间却只在对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祁溟月不满的轻撇一下嘴角,眸中冰冷之色更浓,才要再度出手,身后已袭来一抹白色的身影。



第七十五章 血斗

虚无的人影如幽魂乍然现身,祁溟月垂下手中的旎狐,望着与灰袍人缠斗的无爻,眼中透出了担忧之色。

此时两人你来我往招招相对,即使再无眼力,也可看出二人是如何相似,一样的虚无木然,一样的气若幽魂,唯一不同的是,那人比无爻感觉更为阴冷,若无爻只是失去了魂魄的傀儡,那人便是在傀儡之上倾注了恶念的鬼魅,同样的毫无生气,却让人无端的厌恶。

苏雅儿靠在墙上,见那程子尧还在一旁,心中虽有逃离之意,脚下却不敢妄动,知道方才的响动定然已惊动了他人,四处张望着,惊慌失措之间,瞧见不远处已有人往此处掠来。

望着逐渐接近的一双人影,那无比相似的两张脸却让她生出了不同的情绪,此刻她毫不掩饰对琰青的厌恶鄙夷,却是不敢去瞧炎瑱的神色,见到他们身后云景昊也由前院赶了过来,苏雅儿眼中的希翼渐渐黯灭,她没料到程子尧不止通晓天音,武技也如此不凡,连夜使都对他无可奈何,眼看自己的身份便要曝露,心中虽是万分的焦急担忧,但在此时,面对众人,又哪敢擅动。

“出了何事?”炎瑱往那缠斗的两人望去,只见一人是程子尧的护卫,另一人却是灰衣蒙面,看来很是可疑,再看程子尧,站在雅儿身侧,隐隐有相阻之意,雅儿却是一身狼狈,发丝蓬乱,脸上再无平日的柔美,而是充满了厉色和不甘,如此一来,如何还不知其中有异,想起那时便是在喝下雅儿送来的汤羹之后才会昏然欲睡,此时蓦然惊觉,莫非雅儿便是那加害之人?

与琰青一般无二的脸上并无惊慌之色,依旧平静如水,镇定的站在琰青身旁,发觉他在瞧见苏雅儿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是释然和微微的冷意,祁溟月颇为赞赏的往琰青递去一个眼色,如此清雅脱俗又聪慧解意之人,莫怪琰青会如此执着,即使有血缘相隔,恐怕也阻不住琰青想要他的决心,看来琰青的眼光确实不错。

两人交换的眼神落在炎瑱眼里,那如水平静的眼眸中顿时掀起了波澜,垂首望着身侧的一抹碧色,心中霎时混乱起来,他不知为何见了琰青与程子尧亲近,便会不由自主的心口微疼。

云景昊来到此处,瞧见眼前的景象,凭多年的江湖经验,已觉出不对来,冷厉的眼神在场内一扫,见雅儿目光躲闪,神色异常,便更觉古怪,瞧见程子尧眼神示意,他眸中的寒光倏然暴涨,狠狠盯视着眼前他将之视若亲儿的少女,不信和怒意在胸中翻滚,若真是她下手毒害了炎瑱,便是他将这祸端引入家中,当年见她孤苦无依而留下了她,如今看来,恐怕也是一场骗局。

按下心中揣测,云景昊下令将苏雅儿带入她自己房内,命人严加看守,不管内情如何,眼下并非查问的好时机,暮色已沉,院内缠斗的两人还未分出高下,此处的骚动却已引起了前院的注意,也是他离开的太过突然,听得内院出事又有巨响传出,谁都知道有不对劲之处,也莫怪会引来他人。

冬日里,暮色方沉,黑夜便随之降临,隐隐的云层之后,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在弥漫着腥锈之气的空中透出了若有若无的血色凄厉。

由前院赶来的数十人跟随着云景昊来到此处,见到的便是此种景象,不详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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