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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络新妇之理(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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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门说他要回本厅。木场大声宣告似地说:“那我要回去了。”他总觉得在明天之前整理住一个像样的想法才行。他不擅长思考。
  木场准备回去时,青木经过他身边,快活地说:“前辈,加门先生找了好久啦。”木场反问加门是谁,青木说是四谷署的刑警。似乎不是刚才同席的那个蝾螺。
  “找了好久?找什么?我吗?”
  “是啊。那个呃……降旗,叫降旗弘的那个人,我记得是去年年底逗子事件的……和神奈川共同搜查时的关系人吧?”
  听见意外的名字,木场感到困惑。
  “是啊。”
  “那个人是前辈的朋友吗?”
  “朋友?才不是咧。他才不是什么朋友,只是小时候他住在我家附近罢了。他怎么了吗?”
  降旗是木场老家附近一家倒闭的牙医家儿子。他本来好像是精神神经科医师,似乎有什么缘由,辞掉了工作。
  去年年底,降旗牵扯进木场负责的某起事件。他们暌违了二十年再会,却没有任何怀念的心情。说是儿时玩伴,好像很好听,但其实只是家住在附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如果对方不主动联络,他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想起这个人来。
  “哦,听说那个人就是诊疗平野的神经科医师。世界真是小啊。”
  “呆瓜。那是因为精神神经科的医师很少,又不是外科内科,总共也没几个。可是那家伙应该不干医生了,就在去年春天还是夏天的时候……”
  “嗯,听说他辞职之前诊疗的最后一个病患,好像就是平野。平野接受诊疗的日子,就是他犯案的前一天。降旗先生辞职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加门先生正在找他。”
  “可是我听说已经问到医生的证词?”
  “唔,似乎讯问了不止一次,但是他辞职之后,就行踪不明了。幸好病例之类的好像留了下来……”
  “那种也有病例啊?”
  “不晓得。或许是随手写下像笔记般的东西吧。总之,加门先生说他一直想找降旗先生再谈一谈。然后他偶然得知了逗子的事件上个月好像向神奈川洽询,结果,喏,那个石井警部……”
  “哦,石井那个呆头鹅啊。”
  石井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的警部,与木场因缘匪浅。降旗所涉入的事件里,负责的搜查主人就是石井。
  “他现在出差去箱根山了。”
  “箱根是别人负责的吧?报上登的是别人的名字啊。”
  “因为没个结果,所以他这位大爷不得不亲自出马吧。然后本部就陷入一团忙乱,没时间理会,所以加门先生又向辖区的叶山署洽询,结果听说降旗在上个月底已经搬出借住的教会,去了东京,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所以叫加门先生询问警视厅的木场。”
  “干吗找我?我可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没跟他见面吗?”
  见是见了。上个月底降旗打了通电话过来,木场和他去喝了一次酒。
  “不……最近见过一次,可是只是喝酒,没听说他要上东京,当然也没听说他要在哪里落脚。去问那家伙寄住过的教会牧师那里比较快吧。”
  “牧师说他不知道。”
  “真没办法。说起来,逗子的事件才送交检察厅,还没有解决吧?关系人的去向怎么没有掌握清楚呢?真是蠢货。”
  青木说:“你骂我也没用啊。”
  确实如此。木场情人找来那个姓加门的刑警,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加门这个刑警有着一双昏昏欲睡的眼睛,人中部分很长,一张脸松垮垮的。这么说来,好像曾经在会议中见过他。加门好像有点失望,木场告诉他若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他。
  总觉得累了。
  思考也没个具体的想法。
  木场无言地走到玄关口,尽可能摆出不悦的表情邀请青木说:“去喝一杯怎么样?”
  “啊,好啊。承蒙鬼木场修邀请,不管是地狱还是哪里,我都乐意奉陪。记得在丰岛服勤的时候,我们常常一路喝到天亮呢。请让我作陪吧。”
  “别说大话了,你不是老是三两下就睡着了吗?”
  木场和青木在被调派到东京警视厅前,从隶属于池袋署时就彼此认识,两人前前后后已经有四年交情了。青木害臊地“嘿嘿嘿”地笑,环顾四周,悠哉地说:“这一带虽然现在这么煞风景,但火灾以前可是条花街呢。”
  四谷与新宿相比,灾后重建的速度非常缓慢,依旧到处是赤裸裸的战争伤痕,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虽然肃杀,但这个城镇仍不干爽,感觉是阴湿的。
  “什么以前,那也不是多久前的事吧。四谷是靠陆军吃饭的三业地【注】(允许料理店、应召站、艺妓茶座三种行业营业的区域之俗称)啊。不过那是荒木町那里,这边是左门町。说到左门町,呜呜呜——,是阿岩的【注一】(《四谷怪谈》的女主角,遭变心的丈夫伊右卫门设计毒死,化成幽灵报仇雪恨)发源地才对吧?”木场模仿幽灵的手势说。
  “前辈,《四谷怪谈》的故事是真的吗?”青木问道。“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木场粗声粗气地回答。
  听说在过去,四谷有一道门叫做四谷大木户。换言之,这附近是江户的终点——边界。木场听人说过,所以知道《四谷怪谈》里的薄情郎伊右卫门,是以守护江户边界的御先手组【注二】(御先手组为江户幕府的军方编制之一,负责治安工作)的一个同心【注三】(同心为江户幕府的下级官员,负责庶务及警察等工作)作为原型。
  现在四谷已经成了东京的中心,不再是边界了。围绕都市的边界早已重新划分。但是,木场觉得这个城镇即使经历祝融肆虐,却仍旧有点阴湿,是因为这片土地曾是边界之故。
  “城镇的面貌是瞬息万变的,但是气味和湿气长期浸染其中,是很难消失的吧……”
  木场也这么觉得。
  闇坂底下那一带,现在似乎已经换了个名字,但是过去它曾被称为谷町公园。这一带是个钵状洼地,地形也完全就是个谷町,据说在明治时期,是三大贫民区之一的贫民窟中心,就另一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一种深谷吧。
  聚落本身似乎在明知末期完全消失殆尽了,但是听说在那以前,这里满满地居住着被社会成为下流阶层的各行各业人物。
  城镇被烧得一干二净,废墟又形成另一个城镇。新的城镇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完全变了副模样。但是……
  ???——就像遗迹一样吧。
  只要挖掘,就会显现出过去的面孔。
  或许和居民、建筑物无关,那种东西一直都存在着。木场这么说,青木便答道:“那种想法不太好哟。”
  “果然不好吗?”木场说。离开信农町后,两人发现一处肮脏的小摊子,凑了过去。
  他们喝了掺水的廉价酒。加热之后,就不晓得自己喝的究竟是什么了,但还是能醉。
  牧场首先思考该思考些什么。
  “木下他啊……”青木说,“……很讨厌娼妇吧。”
  “讨厌?”
  “去年夏天,红线取缔强化月动员的时候,看那家伙杀气腾腾的。我是没问他详情,不过可能有什么理由吧。”
  “这样啊。”
  “唔,卖春这种事,从社会的良知来看,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行为。既然我国是个现代国家,能够没有这种事是最好的。”
  ——说这什么像学生一样的话。
  “世上不可能全都只有良善的一面啊。废娼运动从明治时期就开始实施了,你看那个运动结果怎么样?说起来,现在在红线区里工作的那些女人,大部分原本都是慰安妇吧?创立特殊慰安设施协会的是国家,而建立它的前身东京料理饮食店工会的不就是警视厅吗?回溯历史的话,建立吉原【注四】(吉原为江户时代官方所设立的花街,起源与一六一七年幕府将娼妓集中于日本桥茸町,其后遭火灾摧毁,迁至浅草千束,改成新吉原)的也是幕府啊。管他是大夫【注】(大夫(或太夫)是江户时代最高级的娼妓(游女)之称号)、流莺、新日本女性还是街娼,做的事都是一样的嘛。废止公娼,让他们沦为私娼,一旦变成自由买卖,就立刻争先恐后地加以取缔,这我实在不敢恭维。”
  “也是啊。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个在劳动省的妇女少年局工作的,他说今年将要对红线区工作的女性进行调查。据他说,在妓院工作的女人,战前绝大多数都来在东北的荒村。”
  “好像是吧。”
  “但是现在完全不同了,听说几乎都是来自都市。”
  “这有什么意义吗?”
  “就是受到农地解放跟战败影响啊。农村地带因贫富差距没有过去那么严重,所以卖身比例降低了。相反地,都市区域因为战败,失业人口大增。姑且不论卖春这个行为的道德是非,制造卖春妇的,其实就是社会。所以……唔,就像前辈刚才说的,他们根本就是扭曲的社会所制造出来的受害者。”
  “受害者呀……”
  木场虽不懂艰深的道理,但他知道这番话没说错。同时他也认为这番言论虽然正确,却还是有些不对。
  葫芦前岛那番根基于封建时代道德观的的牢骚,以及青木所说的充满现代性的言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然而这两种言论都带给木场相同的印象,也就是……
  ——只是表面话。
  是表面话。两种意见都符合煞有介事的道理,若是要评断是非的话,两者都没有错。因为道里上说得通,所以他们都是正论。
  但是道理这种玩意儿,只要卖弄,怎么说都成。根据说出来的道理,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换言之,自己原本相信是白的事物,换成另一种道理来看或许是黑的,所以这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原本黑白就只存在与观念之中。世上既没有纯黑也没有纯白,全都是朦胧的灰——而这也只是木场如此深信罢了。
  木场回想起模糊的景色。他在热酒的蒸汽中幻视到清晰浮现的白腿。
  在协调、均一的模糊景色当中,它显得格外白皙,残像烙印在视网膜里。
  ——也有纯白的东西嘛。
  “喂,青木。”木场声调平板地呼叫部下,断断续续地低声说了起来。
  无意义的密室。
  川岛新造的影子。
  还有证物……
  木场拿出墨镜。
  青木有些目瞪口呆地说:“前辈,这很不妙耶,这可是现场遗留的证物啊。”“我明白。”木场不悦地应道,年轻刑警露出苦笑。
  “前辈也真是学不乖哪。哎,现在的话还不要紧,但如果真凶不是平野而是大入道的话,事情可就有点不妙了。搞不好那副墨镜会成为关键证据。视情况,前辈又会被命令反省,不,这次你得有被惩戒免职的觉悟了。”
  “是啊。可是川岛……有可能是真凶吗?”
  “前辈,那个大入道还不一定就是川岛先生吧?”
  “光头又穿军服的巨汉可没那么常见。”
  “也不一定绝对没有啊,虽然应该不多啦。不过问题不在于那个巨汉是不是川岛先生,而是他是不是凶手。前辈手中的墨镜,现阶段还不知道是不是川岛先生的东西,但它无疑是现场遗留的证物。请你理智一点吧。”
  说的没错。这点事木场自然也明白。只是,他就是冷静不下来。“关于密室,你怎么想?”木场转移话题。
  “这个嘛……天花板——不是可以从天花板出入吗?乱步【注】(江户川乱步(一八九四~一九六五)著名推理小说家,奠定了日本推理小说的基础)还是谁的小说里不是有这种情节吗?”
  “别把现实和小说混为一谈。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了,但是行不通。或者说,没有意义。那个密室啊,是可以从外侧进入的。”
  “那又怎么样?”
  “所以说,门上了锁进不去,那么就改由天花板侵入——这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
  “但是那个房间就算上了锁,也可以从外界轻易地进入。那又何必从天花板潜进去?又不是忍者或是蜘蛛……”
  ——就说我是蜘蛛的使者吧。
  木场突然沉默了。即使如此,青木还是说:“这样啊,原来如此”,恍然大悟。
  “的确很奇怪。而且假设大入道就是凶手的话,那就更奇怪了。他本来人就在里面,没理由非从天花盘逃走不可。对了,这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命案延后被发现……”
  “都跟你说房间可以从外面被打开,就算那么做,也一点屁用没有。即使费功夫上锁,顶多只能拖延个几秒钟啊。”
  “对哟,而且大入道是很寻常地从玄关走出去外面的呢。时间是……三点左右,恰好是犯罪事件。”
  “如果相信那个老公说的话,就是这样。那么大入道就算有时间杀人,也没时间动什么手脚,而且那家伙还折返了一次。”
  他回来做什么?
  “折回来这件事确实很离奇呢。而且他回来之后,马上又出去了。他应该有什么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才对。对了,例如说他犯案后逃走,但是在途中发现自己忘了眼镜,所以回到现场,却又找不到,所以离开了——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为什么会找不到?”
  “因为眼镜掉在窗户外面啊。”
  “笨蛋。那么你的意思是大入道离开房间后,尸体爬起来拿着眼睛往窗外扔吗?”木场冷冷地说。青木说道“对喔”,沉默了。
  木场更加冷淡地说:“死者的老公——前岛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不可能吧。他的供词听起来虽然漫无要点,但如果他要说谎,应该会撒更聪明一点的谎吧。什么巨汉折回来一次、老太婆折回来一次,根本没必要信口胡诌这样的话啊。”
  关于这一点,应该就像青木说的,多田麻纪没有理由制造出密室,前岛贞辅也同样没有理由做出毫无合理性的伪证。没有那个笨蛋面对这种局面,还会费心动些无利于自保的无用手脚,撒些无益的谎言吧。
  “而且,那个男的只是执念很深,却很胆小,不敢杀人的。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你那是成见吧?”木场说。结果青木吹嘘说:“这可是前任特工队员的锐眼哦。”青木原本应该不是个反应那么快的人,看样子他也多少有点长进了哪——木场唐突地感慨起来。
  “而且如果前岛是杀人犯,他在命案后所采取的行动,比大入道更离奇多了——不,简直是离谱。他可不是重返现场那种程度,而是一直待在现场附近,警察赶到,撤离之后,他还继续留在那里。简直就像在求人逮捕他一样,事实上我就把它给逮捕了。但是从那个痨病鬼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来看,拘留他的时候,他一定对命案一无所知,那不是装的。”
  “可是……前岛有动机啊。”
  “这很难说吧。从他的话听来,他虽然醋劲很强,相反地也非常精打细算。他不会做出杀人风险这么高的事吧。而且他会恨老婆恨到要杀掉他的地步吗?我觉得她对他老婆根本没那么执着的恨意啊。”
  “这样吗?……是啊。”
  木场心想这么一来,青葫芦就没什么杀人动机了,自己果然还是不了解男女之间的细微感情。
  走入死胡同了。
  眼前烹煮着不知究竟什么东西。
  一片蒙蒙雾气遮蔽了视野。
  木场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总而言之……每件事都是可以忽视的小事,但总有哪里不对劲。我啊,就是忍不住会去在意那种小事啊,可恶。”
  根本是牢骚了。“前辈看起来像个无赖,神经却很纤细呢。”青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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