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神龙-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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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散播他潜伏王府的消息,他无法存身,返回四川是他们唯一的安全道路”永旭有条理地分
析:“我已得到一些风声,王府的内府把势第二号人物寇十五郎,曾经乘船在南康现踪。这
家伙是李自然妖道的心腹死党,很可能奉命随顺天王秘密人川,助顺天王重新召集兵马,策
应宁王举事。因此,我打算动身人川。”
“小兄弟,你的推断合情合理,他们一定逃回四川去了。”穷儒拍拍永旭的肩膀:“明
天就动身,我随你走一趟,不宰了姬家父子,委实于心不甘。”
“呵呵!难怪江湖朋友说前辈气量小,果然是睚眦必报的难缠人物。”永旭率直地说。
“我不否认。”穷儒说;“人生在世,谁又没有缺点呢?真正能不受酒色财气左右的
人,又能有几个?我做人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对我不利,我将加倍奉还加倍
报复,恩怨分明绝不含糊。”
“永旭,我很想也陪你走一趟,可惜一时分不开身。”香海宫主不胜依依:“我的香海
宫必须迁地为良,这里大魔也希望我助他一臂之力,找大邪那些人算帐,的确分不开身。”
“你算了吧。”穷儒说:“有你们一大群美女走在一起,走到哪儿都不安全,这比插标
卖首更为危险,目标显著,小兄弟就变成一条死龙啦!”
“司马宫主,真的,人少容易保持隐秘,说走就走无牵无挂。”永旭说,转向穷儒:
“富前辈,咱们明晨动身,入暮时分便去雇船,天一亮在钞关码头会合。如何?”
“这样吧,我去雇船。”穷儒说:“我与水路朋友有些少交情,可以找得到轻便的快舟
明早在钞关码头会会,不见不散。”
永旭与穷儒辞出,在街上分手各奔东西。
他到城东北近城根的一条小街,远远地可看到城头上的齐云楼。九江的名胜有不少的高
楼建筑,齐云楼也是名胜之一。
他寄居处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进入东院的客房,他怔住了,门开处便嗅到淡淡的幽
香。
房中唯一的长凳上,端坐着一位清丽出尘的少女,天蓝色衣裙素净整洁,佩剑古色斑
斓,人生得美,可惜那双秋水明眸眼神太过阴森。
这双眼睛他第一眼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再看一眉梢便恍然大悟,有眉梢那颗不易被人
发现的小痣,已点明了这位女郎的身份。
女郎含笑站起相迎,友好地招呼:“冒昧入室相候,周爷幸勿见怪。”
“咦!姑娘是怎么进来的?”他讶然问,信手掩上房门。门是上了锁的,如果让店伙发
现房中多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狐仙的谣言保证不径而走。
女郎指指唯一的小窗说:“撬窗进来的,贱妾的缩骨法颇有成就。”
“姑娘请坐。”他客气地说:“客旅疏简,无物款待,休怪休怪。
姑娘玉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女郎告坐毕,阴气甚重的目光,大胆地凝视着他说:“贱妾有了困难,不揣冒昧前来求
助。周爷大概已知道贱妾的身份了。”
“抱歉,在下眼生得很,姑娘贵姓芳名可否见告?”他泰然地说。
女郎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在他的神色上看不出线索,一声微叹,黯然地说:“妾姓申
小名玉梅。在九华践妾有眼不识泰山,诸多得罪。但在庐山途遇九幽魔判智空和尚,周爷不
念旧恶慨然助贱妾与侍女脱身,以德报怨,贱妾铭感五衷。”
“哦!那位蒙面女郎,就是申姑娘?申姑娘的天玄指绝学火候精纯,在下还以为是一位
老太婆呢,没想到姑娘如此年轻,在下走了眼啦!”
“周爷见笑了。”
“岂敢岂敢。姑娘说有了困难,但不知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周爷是双娇的朋友,双娇的师门长辈阴婆,是妾身的一门远亲。她们皆无端死于天台
姬家父子之手,妾身誓在替阴婆报仇,但愿周爷能助妾身一臂之力,不知周爷可肯俯允?”
“这件事在下义不容辞,上次赴九华,在下就为了替双娇报仇而追踪姬家父子,可惜无
功而退。目下姬家父子已经失踪,可能已遁入宁王府藏身,此仇难报。”
“周爷所获的消息皆来自大魔一群黑道群雄,他们的消息并不太可靠。”申玉梅微笑着
说。
永旭一怔,讶然问:“申姑娘,你怎知在下的消息来自大魔?”
“应该说来自二魔香海宫主司马秋委,这件事已经不算是秘密。”
“申姑娘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呢。”
“妾身在江湖道上,也有不少朋友。”
“双娇在江湖广结善缘,阴婆可说是她俩的保缥,朋友众多,就不足为奇了。”
“妾身的朋友,绝非双娇那一类的人。”申玉梅急急分辩,羞红的秀颊十分动人:“妾
身不齿双娇的为人,也对她们的朋友反感极深。”
“哦!我记得姑娘那位侍女,曾说过双娇的朋友都不是好人。”
“你如果把本姑娘也看成双娇那一类荡妇,算我瞎了眼。”
申玉梅绷着脸说,生气了,突然站起:“告辞。”
“申姑娘先别生气。”永旭含笑留客:“在下决无此意,侍女的话便可证明姑娘与双娇
是完全不同的人。”
“妾身已经调查过了,周爷并非是双娇真正的朋友,相识为期甚短。”
“不错”
“因此,妾身方敢放心来求周爷相助。”
“姑娘说了半天,还没将求助的事说出来呢,在下力所能逮,愿效微劳。”
“妾身已侦知姬家父子的下落。”
一语惊人,永旭大感意外,迫不及待急问:“真的?现在何处?”
“他父子藏匿在何处,尚无确证,但日月双童的下落已经查出,捉住那两个小鬼,不怕
他们不招。”
“日月双童现在何处?”他兴奋地问。
“在城南郊镜溪,为恐他们迁区他处,周爷可否一同前往?但……如果周爷制不住姬家
父子、明晨妾身多邀一些朋友前往,以免打草惊蛇……”
“不,咱们这就前往。”他欣然说。
“这……周爷有把握……”
“我对付得了他们。”他的话坚强有力:“事不宜迟迟恐生变,申姑娘请立即动身。”
两人出现在店堂,店伙们大吃一惊,怎么平空出现一个佩剑的美丽少女?而且是从里面
出来的,这在一家小客栈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事。
店堂中,一个土混混打扮的中年泼皮,正流里流气倚在柜上与掌柜的店伙胡扯,看到申
玉梅出现,眼神一变,但并未回避,与众店伙一般,傻愣愣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美女发呆。
目送两人出店,泼皮悄然跟至门旁,注视着申玉梅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妖女怎么在此
地出现?那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又是何来路?冷魅冷梅身边居然出现了男人,异数异数。”不
久,泼皮出店,沿小街向府前街而行。
前面小巷口出现一名大汉,劈面拦住大笑道:“哈哈!老赵,九江风起云涌,龙虎相
争,你在这时光临,不怕卷入是非场?从何处来?近来得意吗?”
老赵摇头苦笑,语气充满嘲弄:“得意个屁!还不是双肩担一口,混来混去两手空空,
混了半辈子,连棺材本都还没有着落呢!从上江来,想来找朋友打打抽丰。钱兄,九江有是
非,与你有关?”
“你不知道?”“我刚到,从夷陵州乘船到武昌,接着又乘船东下,在船上快闷出病来
了,还能知道些什么?”
“魔邪九华约会的事,你该知道。”
“不错,这与我无关。”
“兄弟是替大邪欧阳兄助拳的人,真是一言难尽,见了鬼啦……”钱兄将经过简要地说
了。
“难怪,九江真是局外人不能耽的地方了。”老赵苦笑:“弄不好恐怕会引起双方的误
会,遭了池鱼之灾才划不来呢。
“哦!冷魅是哪一方的人?”
“冷魅?那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神秘女郎冷梅?”
“就是她。”
“不知道,她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
前面屋角踱出假冒老龙神的铁爪潜龙苟辉,洪钟似的嗓音震耳:“她是老夫朋友的朋
友,曾在庐山与妖道周旋,向姬家父子寻仇。老夫正因为她失踪许久,正感到不安呢。你不
是草上飞钱午老弟吗?冷姑娘现在何处?”
“她已经沿南大街走了。”老赵接口:“与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同行。”
先前草上飞出现的巷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十来岁的俊秀书生,一是老妇打扮的老太
婆。
“咦!不可能吧?”铁爪潜龙说:“冷姑娘情场失意,对男人从不假以词色,怎
会……”
“在下亲眼看到的。”老赵急急分辨:“在下认识冷姑娘,决不会走眼,不信可至前面
的悦来客栈一间便知。她与那位英俊的年轻人是从店里出来的,店伙们皆感到不可思议,年
轻人落店只有一个人,一早外出刚返店,接着就携美外出,冷姑娘是如何入店的,店伙们皆
糊涂了。”
巷口的老妇一怔,走近问:“那年轻人是不是姓周?”
“店伙说他叫周朋。”
“哎呀!你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老妇焦灼地问。
“不知道。”老赵答。
铁爪潜龙接口道:“也许,她与周老弟去找敝友去了。”
“贵友是谁?”老妇问。
“老婆婆是……”
“老妇腰子一挺,老态消失,说:“我是香海宫的侍女,领这位公子爷去找周爷。”
“哦!周老弟与贵宫主是朋友。”
小书生一闪即至,星目中冷电四射,厉声道:“你如果是冷魅的朋友,那你就是姬家父
子的党羽,你说冷魅曾向姬家寻仇,显然其中怀有极恶毒的阴谋。”
铁爪潜龙勃然大怒,沉声问:你胡说!你是什么人?”
“碧落山庄的李家凤,周永旭是我的二哥。”小书生大声说。
铁爪游龙一怔,说:“李姑娘,你不要血口喷火,老夫这条命是周老弟救的,连冷魅也
是他从九幽魔判手中救下的,我们感恩犹恐不及,怎会对他怀有阴谋诡计?冷姑娘在九华便
四出追索姬家父子,因为姬少庄主夫妇杀了她的朋友。在该山也因入山搜踪。几乎死在九幽
魔判手中。”
“敝山庄的人从湖广来,途经黄州夜泊,发觉邻船分界,家父夜探邻船,发现船中是姬
家一家老少,亲耳听到姬少庄主说,有冷魅留在九江办事,定可有成。当时家父急于率全庄
精英赶赴九江接应二哥,所以并未理会姬家父子。姬少庄主的话,所指的事必定是指冷魅要
计算二哥,你必定也有份……”
家凤话未完,纤手疾伸,食中二指闪电似的点向铁爪潜龙的胸口七坎大穴。
铁爪潜龙经验老道,早已看出危机,飘退丈外急叫:“且慢动手!此中有误会……”
钱兄拔出一把匕首,火爆地叫:“这老狗曾经在庐山上出没,定然是妖道的党羽,先废
了他,再从他口中逼出诱陷周兄的阴谋来。”
铁爪潜龙大叫道:“草上飞,你少说几句不要火上加油好不好?老夫也在找周老
弟……”
“你说冷魅是你的朋友……”
“老夫的朋友是在九华遇见冷魅的,她们彼此颇为投缘,事先事后皆不知冷魅的底细,
我们也是上当者之一。如果周老弟真被她诱走了,再不赶快追寻,周老弟危矣!咱们赶快循
踪追赶,也许还未得及。”
“老匹夫你想籍机脱身?少做梦。”家凤逼进说。
“我铁爪潜龙不是无耻匹夫,你碧落山庄的绝学也无奈我何,老夫要想脱身你们也拦不
住。”
“什么?你……你是铁爪潜龙苟前辈?”家凤讶然问。
铁爪潜龙是白道名宿中声誉颇隆的前辈,要说他串通冷魅陷害永旭,那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老夫。咱们赶快派人通知所有的朋友,立即全部出动追查,同时请这位赵兄领路
也许还来得及。”
“那就赶快动身。”家凤不胜焦虑地说,向侍女急急交待:“你赶快回去禀知司马宫
主,请大魔的朋友出动追查,我先走一步。”
他们沿街询问,出了南门便失去永旭的踪迹。
城外郊区,小径进入庐山,行人稀少,向路人询问,一问三不知,都说不曾见到一双佩
剑的年轻男女。
高手齐出,风雨满城,敌我双方的人皆出动搜索,可是,宛如大海里捞针,一切徒劳。
冷魅与永旭走的是至莲花峰的小径,沿途全是些荒僻的茂林修竹,人迹罕见。
深溪发源至莲花峰,西北流五六里,便成了可通小舟的小河,然后汇入龙开河入江。宋
朝的大儒理学宗师周敦颐,曾经在莲花峰下筑室而居,这条溪便命名为谈溪,是同夫子故乡
道州的水名,因此世人皆称他为赚溪先生。
冷魅在前领路,岔人一条小径,不久便到了溪旁,竹叶下泊着一艘小小的船,侍女小英
和小华皆作村妇打扮,站在河岸上相候。
“小芳可有消息传来?”冷魅走近问。
两侍女见到永旭,告流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小英答:“没有,迄今尚无动静。”
冷魅领先上船,向永旭说:“上游两里地形成一处小湾流,中间有一座长洲,日月双童
藏身在洲上的茅屋内,必须乘船从湾后接近,周爷请上船。”
溪宽不过七八丈,深仅丈余清澈见底,两岸竹林深垂溪面,显得十分隐秘。永旭不疑有
他,一跃登船。
船小得只能载三五个人,无篷无桨,像一条在池塘中的捕虾船。
两人坐在船中,已显得拥挤。两传女一在船头一在船尾,各以竹筒撑船,船慢慢地向上
游移动,比走路漫多了。
永旭与冷魅对面而坐,面向着上游,微风迎面吹来,从冷魅身上散发飘来的女性幽香,
沁人鼻中令他有些心旌摇摇的感觉,而且几乎是交膝而坐,时间一久,难免有点异样的感
觉。
“申姑娘是何时发现日月双童藏在此地的?”他找活题分自己的神。
他感到有点奇怪,怎么今天有点失常了?
似乎气机极不平靖,竟然有点心猿意马血脉贡张。
目光一落在美丽的脸蛋上,便会情不自禁将视线往下移,集中在对方胸前那美妙的曲线
上,甚至再往下移,心跳的节奏也随目光的移动而加快,平空生出某种强烈的需要,和某种
心荡的冲动。
他对异性素来就不太注意,对男女的差异看得很平淡,对曾经相处过的异性,从未动过
情欲的念头。
主因是他的恩师是真正的有道玄门方土,对精神上的修练趋向于清心寡欲练精化神,压
下了壮慕少艾的本能。
所以他在美丽的异性面前,谈笑自若不拘形迹极为自然。
最近所接触的姑娘,皆是清丽出生的少女。
骆宝绿、金贞姑、俞霜、李家凤……无一不是美艳灵秀的少女,他从未对这些异性动
心,心中从未动过漪念,今天怎么了?
那与生俱来的冲动,像浪潮般自心底涌升,一波波地声势愈来愈浑雄,怪事!
这位申姑娘固然很美,身材也令人遐思,但眼神太冷,比起金贞始的慧黠可爱差了一大
截,更比不上骆宝绿的媚,也比不上俞霜的温婉可人,更难与家凤的刁蛮顽皮相较。
他曾与骆宝绿调情,与金贞姑肌肤相亲,与家凤治伤,但心中毫无他念,怎么今天相
坐,便感到异样了?
无端兴起需要和占有的情欲,太不寻常了。
他并未想到其他原因,只怪自己把持不住意马心猿,也许真到了壮慕少艾的危险期了。
冷魅回避他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