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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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帆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冯涛就是同谋，因为只有他才有条件和机会这么做！”
夏晴柔说：“冯涛？不太可能吧！”
周日下午三时，滨州市足球场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万众瞩目的超霸杯决赛即将开哨，看台上座无虚席，涌动着气球、旗帜、彩带。色彩鲜艳的横幅表达着球迷们的殷切期望，鳞次栉比的广告牌又昭示着企业家们对足球商机的情有独钟，
主席台上，敬诚掩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对身旁的卫冕侃侃而谈说：“……其实，足球意味着这个地区的城市文化成熟的程度，可以这样说，喜欢足球的人越多，这个地区城市文化成熟的程度就越高！”
卫冕说：“不是说，足球就是一种都市时尚文化，是城市的名片吗？”
敬诚说：“对，这话说得太好了！滨州市知名度的不断的提高，很大程度是因为有银星足球队的辉煌成绩啊！”
卫冕说：“恰恰相反，是滨州这块有足球传统的宝地，打造了银星队的辉煌！”
敬诚说：“应该说地灵人杰，相得益彰吧！”
二人会心而笑。
此时的银星大酒店小房间里，叼烟的赖强关掉电视机，电话铃响。赖强说：“喂……”
电话里的声音说：“老大吗？星期天那场球盘口如何？澳门那边发过来了没有？”
赖强说：“金牛队让半球，赔率是一赔三。”
电话里的声音说：“银星队主场，怎么反倒不利？”
赖强说：“你是猪脑子呀？折了两员大将不知道吗？”
电话里的声音说：“哦哦哦！这么说九十分钟内打平就算银星队胜出！”
赖强说：“对。”
电话里的声音说：“那我就报盘口了？”
赖强说：“报吧。”
电话里的声音说：“有什么新规矩吗？”
赖强说：“老规矩，一、现金交易；二、赌客下注当时付钱；三、庄家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前将钱送到赢家手上。
电话里的声音说：“明白了，开赛前一小时将钱送到你那儿。”
赖强说：“就这样。”
电话里的声音说：“哎哎，老大别挂。你看好谁赢呀？”
赖强说：“按行规，我不能表态。”
电话里的声音说：“你点拨小弟一下嘛！”
赖强说：“你看着办吧！”
电话里的声音说：“老大，我这分站哪次不押赌上百八十万的！你也不拉兄弟一把！”
赖强犹豫片刻说：“行，这话你不能外传！”
街头一酒吧内，柜台内老板正打电话说：“喂，老大吗？盘口多少？……什么？金牛队让半球，赔率是一赔三，明白了！”老板放电话，在小黑板写上说：“金牛队让半球，赔率为一赔三，然后用一张广告画盖上。这时，赌客甲进来说：“老板，盘口？”
老板不语，广告掀开，让其看小黑板上的字。
赌客甲沉思片刻说：“我买金牛队胜，两千元。”老板接钱，点数，登记。
赌客乙进来，径直到小黑板前，熟练地掀开广告画，自语说：“金牛队让半球……我买四千元，金牛队胜。”
老板说：“好咧。”
众赌客纷纷入座，争买，偶尔有一、二人买银星队胜的，老板忙得不亦乐乎。
在俱乐部的监控室里，赖强对着荧屏的镜头，依次出现赌球窝点的画面，众赌客纷纷交钱，统计者忙前忙后……
人民币一叠叠投入密码箱中……
赖强手握电话得意的神情。
万晓军接电话不停地点头，面露悦色……
银星队跟金牛队终于开赛了，足球场上，打扮奇特的罗宏，正对着排座整齐的球迷们做手势进行演练。随着罗宏臂膀的起伏，人浪也此起彼伏，锣鼓声、掌声、笑语不断……
主席台上，敬诚、彭阶平、张副市长、卫冕、钟有为、万晓军等在前排就坐。
另一边则是来自金牛队所在城市春江市的领导嘉宾。
陈玫及来自各新闻媒体的负责人则在二、三排就坐，三排的边上，则坐着夏晴柔和凡帆。
夏晴柔刚从医院赶过来，略显疲备，但是赛场的气氛很快就唤回了她职业的热忱。
她迅速拿起相机，拍摄着她感兴趣地的镜头。然后打开便携式电脑，在键盘上敲打着她的文章……凡帆拿望远镜在观看。
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响起，身着白色球衣的银星队队员在代队长冯涛的带领下与身着紫红色球衣的金牛队队员列队入场，观众席报以热烈掌声。
男解说员兴奋的嗓音说：“各位球迷朋友，这里是超霸杯足球决赛直播现场。现在运动员入场了。让我们关注双方阵容有什么变化。来自春江市的老牌劲旅金牛队，他们身穿紫红色的球衣，看，有两张新面孔，他就是9号崔志，还有18号张勇生。这是两名新加盟金牛队的锋线杀手，在国内足坛名声响亮。看来，金牛队重整旗鼓，这番志在必得呀！
“无独有偶，银星队也有两张新面孔，这，12号米奇，南斯拉夫藉球员，7号阿里，尼日利亚藉球员。看来，银星队主教练高尚武，准备用他俩来顶替在上周一因车祸受伤缺阵的10号凌玉章和5号常平了。由于队长凌玉章车祸重伤住院，队长一职由中锋冯涛代履。在此之前，舆论一致看好的11号和6号并没有上场。而对两名外藉球员，我们也一无所知。银星队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给对手一个意外，看，这两名外援的确让人意外，马上成了新闻记者们追踪的‘胶卷杀手！’”
大炮筒的镜头纷纷指向两名外援，“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后定格了米奇与阿里的特写叠影。
“球赛马上开始了，主哨的是在海洋学院体育系任教的国家级裁判伍俊峰先生……”
这时的高尚武家里，路华正坐在客厅包饺子，电视机正是球赛现场。在一旁帮手的邻居李嫂突然指着屏幕说：“看看，路华，你们家老高！”
“他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不好看当初你怎么那么不要命的追他！”
“你才不要命呢！”二人笑。
李嫂说：“路华，说正经的，你这一包饺子，我就猜着老高指挥这场球准赢！”
路华故意地说：“是嘛？”
李嫂说：“你还装蒜啊！老高肯定给您说了悄悄话，说这场球他十拿九稳要赢！”
“哪里呀！封闭训练，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影儿，你没看什么访谈、夜话，都没有他，电视上他也不露面吗？”
“老高不露面也比那些人名气响亮，他可是个埋头苦干的人！”
路华听着很高兴，微笑着点点头。
李嫂悄悄地说：“哎，说实话，他有没有给你来过电话？”
路华说：“今上午来过。”
李嫂说：“说什么来着？哎，说什么来着？”
路华说：“就三个字：包饺子！”
李嫂说：“嗨，这不结了！”
球赛现场，两队拚抢激烈。
解说员旁白说：“两军相逢勇者胜，一开场双方拚抢就相当激烈，中场的争夺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金牛队的两名新前锋果然利害，他俩穿插配合，频繁地攻进银星队的腹地，企图制造杀机。但是，银星队显然早有准备，收缩防线以后打得不温不火，很有章法，使金牛队多次只开花不结果，无功而返。值得大家关注的是后卫7号阿里，他以黑人运动员特有的柔韧性和快速的奔跑抢断，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险情。看来。金牛队原以为他的位置是软肋，企图从这里撕破银星队的防守，他们错了……
画面上，阿里抢断成功，带球与队友作撞墙式二过一配合，闪过了金牛队队员的抢断，以一记直线球传给快速插上的米奇，米奇虚晃一枪，猛扑而上的一名金牛队后卫失去重心滑倒在地，露出空档。米奇果断地举脚射门，金牛队守门员扑球脱手，球滚入网窝……现众席沸腾，人浪掀起……
解说员说：“一次成功的抢断；一次默契的配合；一次准确的大力抽射，皮球应声入网；开场第17分钟，银星队以一次漂亮的防守反击打破了僵局，拔得头筹！1：0，银星队领先！”
队员、教练、领导、观众喜悦万分……
夏晴柔在键盘敲打，嘴中念道说：“开场17分钟39秒，银星队两名外援将金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金牛队在强攻三次均未奏效后有些心急气燥，不顾一切的全线压上，造成身后留下大片的空档，而防守反击是高尚武运用得相当娴熟的杀手锏。先进球无疑给银星队带来主动。银星队以往有64战37胜，15负12平的历史。37胜中有34场是先进球的，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先进球不是坏事，它让滨州市球迷们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
凡帆说：“别高兴得太早，金牛队也不是吃素的，你看先失球后他们马上调整了战术，由原来的三后卫阵形改变为四后卫阵形。”
夏晴柔看球赛，点头说：“胡教练果然是老谋深算。442阵型是法国队在1998年世界杯上取胜的看家本领。问题的关键是金牛队有没有像齐达内和德约尔科夫这样的优秀队员？”
凡帆说：“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但是引进国内的两名尖刀球员却可以胜任此役。你看，形势果然逆转了！”
绿茵场上，金牛队重新获得了主动，对银星队进行猛攻。
电视解说员说：“形势发生了剧变。金牛队队员有如神助，他们报仇心切，向银星队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银星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让人有点担心，俗话说：百密难免一疏，这样下去银星队迟早会丢球……”
话未说完，金牛队前锋一记势大力沉的冷射，球挂角而入，银星队员愕然……
解说员说：“金牛队在第38分钟，依靠一记30米开外的远射扳回一球，1：1，双方战平。”
绿茵场上银星队开球，金牛队队员气势正旺，趁银星队稍有松懈之际抢得皮球，发动偷袭，三传两倒过了中场，右边锋沉底传中，中卫插上头球破网……金牛队队员拥抱庆贺……
解说员说：“上半场第42分钟，金牛队再接再厉，以偷袭方式再次破网，一比二，金牛队反超。在短短的五分钟内连下两球，这实在大出意外！”
现场球迷沉寂失落，而金牛队的拉拉队则意气风发，形成强烈反差。
情绪同样感染到主席台上，敬诚以手指叩桌而沉默不语；彭阶平喝水；卫冕依然面带微笑风度优雅。
夏晴柔继续不失时机地敲打键盘，嘴里念道说：“进球后的松懈使银星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金牛队连灌两球。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1970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中的英格兰对德国之战；1997年在大连中国对伊朗之战，都是如此！应该说，中场休息给银星队一个总结反省的极好机会。银星队应当派专人‘冻结’金牛队的9号和18号，堵住这两把尖刀的锋芒，也许还有扳平甚至取胜的机会。”
高尚武家里，饺子已摆满了两大托盘。路华仍不停地包。李嫂说：“路华，刚才电视说银星队丢球了。”路华见惯不惊地说：“没事，会赢回来的！”李嫂说：“那老高也吃不了那么多饺子呀！”
路华说：“还有他那一帮队员呀，哪次赢球不来十个八个的！唉！只可惜玉章和常平他俩来不了啦！”
李嫂说：“你不是去医院好几次吗？他俩怎么样？”
路华立即阴沉下脸来说：“一个要被锯腿，一个还昏迷不醒。医生说，如果再有几天不醒，大脑缺氧，即使不死也会成植物人了！玉章从十七岁就没少来我家，亲弟弟似的……”
李嫂递过纸巾给路华拭泪说：“你别难过，听说他们董事长放了话；不论花多少钱也治好他俩！”
路华叹气，垂泪。
赛扬的看台上，夏晴柔持微型录音机来到主席台前排，她想从主席台上的官员嘴里对这场球有个看法。夏晴柔先是从市长问起，她手执微型录像机，微笑着对敬诚说：“敬市长，请您用一句话来评价上半场的比赛，和对下半场的预测。”
敬诚说：“山重水复，精彩激烈。”
夏晴柔说：“好，谢谢！……彭局长，你呢？”
彭阶平说：“银星闪烁，金牛翻腾！”
夏晴柔说：“精彩。卫先生？”
卫冕望着夏晴柔微笑，缓缓地说：“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夏晴柔说：“祝您笑到最后。万先生？”
万晓军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众笑。
夏晴柔也笑了说：“好一个骑驴看唱本！谢谢各位！”
夏晴柔走向客宾席采访。
卫冕的目光久久跟随着夏晴柔娉婷的背影。
绿茵赛场仍是一片厮杀声，好精彩。
电视解说员电话里的声音说：“下半场开始，无论是银星队还是金牛队，都没有在人员上作任何改变，如果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银星队在阵型上作了调整，现在他们采用富有变化的、也就是过去常说的WM阵型。”
夏晴柔说：“凡帆，我记得你以前在中学时就跟我谈过这种阵型，说它古老但很有成效。”
凡帆说：“是呀！历史上不乏成功的典型范例。30年代的阿森纳队就是凭这种阵型在英国足坛叱咤风云，1953年，匈牙利人以此阵型打得英国师傅们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先后在温布利和布达佩斯以6：3和7：1大胜对手。
夏晴柔说：“高尚武稳重但不守旧，我向来钦佩他的应变能力和创新精神。你看，防守时他让‘自由’中锋米奇回撤，封杀了金牛队箭头人物推进空间；进攻时，4个后卫成了中场的有力支撑。1958年，巴西人正是凭借这种4—2—4阵型夺取了雷米特杯。”
举着望远镜的凡帆说：“好！初见成效，银星队扳回一球！”
观从席沸腾。
电视解说员说：“第75分钟，银星队7号后卫阿里前插助攻，通过长途奔袭创造了单刀赴会的良机，巧妙的骗过守门员后将球轻推入网，2：2平，双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不，应当说银星队重新夺回了领先的优势，因为如果就此战平，银星队也会以上一周客场取胜而获得冠军……”
“在随之而来的相持阶段，银星队打得比较稳，而金牛队没占什么便宜，两名尖刀人物被银星队派专人盯防，这种贴身的逼抢使他俩很难有所建树……”
主席台上。敬诚已显得较为轻松，他不时和身边的卫冕讲述并指点什么，卫冕的应答和比划似乎又使他很满意，频频点头；
彭阶平则和万晓军小声闲聊什么，彭阶平对赛场的比分似乎不那么满意；
陈玫反倒显得紧张，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赛场，不时又张望万晓军；
夏晴柔不失时机地敲击一阵键盘说：“凡帆，你用望远镜看看高尚武，他是不是在用右手摸下巴了？”
凡帆调整镜头，高尚武果然在摸下巴。
凡帆说：“是，气定神闲，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夏晴柔抢过望远镜说：“我看看，不，他的腿没有放松，随时都可能站起来，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比较紧张的！”
凡帆说：“是吗？高尚武当年也是个帅哥呢！你研究他也像研究凌玉章一样仔细吗？”
夏晴柔毫不讳言说：“是的，有点像你研究卫冕一样。哎，我研究教练、球员是因为我是体育记者，你研究卫冕倒是为什么呢？”
凡帆微笑不答。
夏晴柔说：“你别说，卫冕兼有儒商和运动员的气质，的确不同凡响啊！”
凡帆颔首不语。
电视解说员说：“第84分钟，银星队换人，高教练派11号、6号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