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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烈日飞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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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胆金钩闻一凡微微一震,吞吞吐吐道:“这…小弟……”
  彩虹女许萍含笑道:“我不但希望莒儿经过易容之后别人认他不出,更希望能使他看起来简直就是另一位非侄,以确保你这计划完全成功。”
  铁胆金钩闻一凡硬着头皮,摇首道:“这个……更难了!”
  彩虹女许萍朗声一笑,道:“闻叔叔,真难么?请你去把幻影神龙徐叔叔请来,愚嫂只好亲自求他了!”
  幻影神龙徐不留身怀易容绝学,原是南刀史烈好友之一,一生游戏风尘,不治产业,却把闻庄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别人找他不易,铁胆金钩闻一凡对他却有随请随到的面子。
  铁胆金钩闻一凡又复一震,道:“嫂夫人,你……”
  彩虹女许萍笑容一敛,戚然道:“愚嫂原不是善用心机的人,只因为了你大哥的大仇,这十五年来,我从未放过任何一件值得留心的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长叹一声,道:“小弟等无能,竟不知大哥含冤而死,认贼为友,使嫂夫人如此操心劳力,说来真有负六尺之躯了。”
  彩虹女许萍见引起了铁胆金钩闻一凡的感慨,忙自抑制,道:“闻叔叔你对莒儿的爱护,愚嫂终生铭感,现在话已说明,莒儿前往‘梵净山庄’之事,势在必行,请你去把徐叔叔请来吧!”
  铁胆金钩闻一凡苦笑道:“嫂夫人明察秋毫,小弟一切无所遁形,实不瞒嫂夫人说,如今我们也不用去找徐不留了。”
  彩虹女许萍双眉一皱,道:“闻叔叔,你又想出了什么花样?”
  铁胆金钩闻一凡手指自己的儿子闻非之道:“小儿非之承徐老弟看得起,传授了他易容之学。现在正该考验考验他了。”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惊喜得同时“啊!”了一声。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几乎当面错过了这位后起之秀。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梵净山庄”之内,一片喜气洋洋,大家似乎完全忘记了何妈母子出起之事。
  北剑程中和费了十四年的苦心,终于找到了盟弟史烈的遗孀,在他个人来说,算是了了一半心事,只待他日史威光耀武林,他便可以无愧我心,不怕无面目往九泉之下相见了。
  他这分难能可贵的友义行为,赢得了江湖同道的普遍喝彩。
  谁不翘起大指拇,叫一声:“要得!”
  “要交朋友,就得交北剑程中和这种朋友!”
  尤其南七省的武林朋友,更对他感佩得不得了。
  南刀史烈是南七省的首脑人物,他有眼光交得北剑程中和这种生死朋友,说来还不就是大家的荣耀。
  所以,当程中和为南刀未亡人彩虹女许萍做寿的请帖发出之后,被请之人,莫不有一种被重视的荣宠,打点重礼,准备赴宴。
  就是那些身份不够,名头不响,接不到北剑程中和请帖的人,也都四处张罗,挖空心思,备一份出奇的礼物,前来锦上添花一番,以为后世儿孙得以夺耀人前作打算。
  因此,三山五岳,黑白两道的各路英雄,确实来得不少。
  在这时候,“梵净山庄”的气派和处事能力,就显出来了。
  尽管,各路英雄,来如潮涌,三教九流,五方杂处,但,都被“梵净山庄”接待得各如其分,丝毫不乱,皆大欢喜。
  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史莒化装的闻非之,来到“梵净山庄”
  时,已是九月十六,只比假彩虹女许萍的华诞正日九月十七早了一天。
  南刀史烈的密友中,他们是到得最迟的。
  他们刚到达“梵净山庄”庄门前,北剑程中和与九头太岁钟竞年便带一干老朋友在门首含笑相迎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快步而前,抱拳为礼,连声说道:“不敢当!
  不敢当!小弟来迟,罪甚!罪甚!“
  史莒也跟在铁胆金钩问一凡身后,参见了各位伯伯叔叔。
  他这时是闻非之的身份,这些武林大豪,都是铁胆金钩闻一凡的老朋友,差不多都识得闻非之,所以无须铁胆金钩闻一凡一一引见。
  北剑程中和热情地紧握着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双手,摇曳着笑宣:“快快进去,先见了史弟妹,我们大家再为你们洗尘接风。”
  先见寿星,这是一种祝寿常礼。至于能否亲自见到寿星,那就得看来人的身份与关系而定了。
  一般都是先到寿堂行个拜寿礼。
  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南刀史烈的关系特别,自然,他有马上被接见的殊荣。
  铁胆金钩闻一凡别过一干老友,在北剑程中和和九头太岁钟竞年陪同之下,带着史莒穿堂入室,来到后院一花厅之内。
  这时,那所花厅之内,早已相待着三位美貌妇人。
  铁胆金钩闻一凡识得左边那一位,乃是北剑程中和的大夫人玉美人白倩如,闪电娘娘蓝纫秋则陪站在右边,不用说,居中那位自然是假彩虹女许萍了。
  他久闻此假女与他的真烈嫂子极为相似,少不得向她仔细打量了一下。
  当然,这所谓仔细打量,也只是掠目一瞥,就这一瞥,在他利目之下,已是真伪立辩,不值一笑。
  尽管此女长得和彩虹女许萍极为相似,也尽管这时她脸上装出一副故友重逢的悲喜神情,可是,她那双眸子却是对他那样的陌生,毫无故识之感。
  这种心底的感觉,使铁胆金钩闻一凡脸上的笑容显得非常勉强,愣了一愣,才行礼下去,道:“烈嫂子,你还认得小弟么?”
  假彩虹女许萍挤了一挤眼睛,总算孩她挤出了两颗眼泪,挂花眼帘边人,做作了一番,悲声道:“啊!啊!闻叔叔!……”
  声音一哑,把那两颗泪水挤出了眼眶,借着回礼的动作,打住了话声。
  此女果真精明得很,她早查清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关系出身,原来是南刀史烈最亲近的人,熟知南刀史烈的家中情形,是以她不敢过了炫弄,唯恐露出马脚,引起铁胆金钩闻一凡的疑窦。
  加之,化装易容的真彩虹女许萍现已落在他家中,他们是否已然相认?殊为可虑。
  为此,她对他更不能不有所顾虑。
  当然,她这种含蓄的态度,也是暗含相试之意。
  铁胆金钩闻一凡要非已与真彩虹女许萍相认在先,对这位假夫人早有所见,处处都留上了心,也万难发现她这种内心的不安,和有意的掩饰。
  铁胆金钩闻一凡暗笑了一声,忖道:“任你狡诸如狐,我只抱定委屈求全的心理,看你能使何伎俩。
  他乃是铁铮铮的汉子,假彩虹女许萍既然有意逃避他,他倒想不出虚情假意的话去敷衍她了,同时,为了要消除她的不安,礼毕朗朗一笑,道:“大嫂,你如今是否极泰来,过去的事不要去多想了……这里小弟给你带来了一件祝寿礼物,请你先行过目,略舒郁怀吧!”
  说出,回头招呼史莒道:“非儿,快快叩见史伯母,把我们那份礼物呈现给史伯母看看。”
  史莒剑眉微轩,一咬钢牙,暗恨道:“拜就拜吧!”大步跨到假彩虹女许萍面前,扑地拜下,道:“小侄非之,见三位伯母!”
  顺水人情,一礼当作二用。
  假彩虹女许萍和玉美人白情如都实受了他一礼。
  闪电娘娘蓝纫秋却笑着扶起他道:“非侄,四五年不见,你已是大人了,兔礼!免礼!”
  史莒礼到即止,借着她一扶之势,少拜了两拜,道谢声中,伸手解下背上斜插的“银鳞夺魄刀”,褪去外面一层布套,双手横托着又向前跨了一大步,忍着悲愤道:“不靓之礼,恭请史伯母笑纳。”
  此刀刀鞘已非原物,由外表唯一能辩认它的,只有一个刀柄。
  铁胆金钩闻一凡偷眼向假彩虹女许萍望去,只见她眼中掠过一抹犹豫之色,不敢作冒然的表演。
  怕的是,万一铁胆金钩闻一凡使坏,故意弄来一件是似而非的东西来试探她,而她分别不出,岂非太不成话,同时,也有被拆穿秘密的可能。
  她是南刀史烈未亡人的身份,能说识不得这把“银鳞夺魄刀”么?
  事实上,她真没有鉴别的能力。
  所以,她作难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看在眼内,内心之中兴起一种泄愤后的自得。
  玉美人白清如与闪电娘娘蓝纫秋也同是一怔,不敢冒充内行。
  北剑程中和见了那刀柄,双目精光陡射地一直,轻喝一声,道:“且慢!闻兄,这可是史贤弟的‘银鳞夺魄刀’?”他这一发问,立即解除了假彩虹女的窘境。
  铁胆金钩闻一凡含笑道:“程大哥,小弟这份礼物,算不算得出奇制胜?”话中承识了所问不算,还不着痕迹地表露了心中的自得之情。
  北剑程中和大喜道:“闻兄,你这份礼不仅盖压群雄而且意义重大,可见你对友热情,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小弟真是佩服你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掌拍在铁胆金钩闻一凡肩头上,大声道:“闻老二,真有你一手,你得到了史大哥这柄‘银鳞夺魄刀’;竟能声色不动地留到今天拿出来大出风头,哈!哈!
  哈哈!小弟以南七省兄弟的身份,也感到光荣无比哩。”
  假彩虹女许萍总算吁了一口气,心底踏实了,这时向铁胆金钩闻一凡盈盈一福,道:
  “闻叔叔,你史大哥何幸交得你们这多血性朋友!”
  伸手去接史莒托在手中的银鳞夺魄刀。
  闪电娘娘蓝纫秋哈哈一笑,道:“萍妹,先让我说句好话可好?”
  假彩虹女许萍缩手一笑,道:“秋姊姊锦心绣口,小妹正想讨你一句古利话儿。”
  她们姊姊相称,如此热络,想必彼此之间的情谊,又有了新的发展。
  闪电娘娘蓝纫秋螓首轻摇道:“我的吉庆话儿,留到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想先提一个大家可得光彩的意见,不知妹妹可愿听听?”
  北剑程中和笑着插嘴道:“秋妹,你大约又心血来潮,想起了什么新花样了,我警告你一句,你可不要无事生非。”
  闪电娘娘蓝纫秋笑道:“大哥,你好像非常不相信我似的,我今天提的这个意见,却非叫你大大地赞佩一番不可。”
  北剑程中和道:“你还是先发表你的高见,再吹牛吧!”
  闪电娘娘蓝纫秋斑黛眉一挑道:“你听着……这把‘银鳞夺魄刀’的失而复得,正象征着威儿将来鹏程远大,为史叔叔重振雄风,光耀武林有日,似乎不宜如此草草收授,有屈闻伯伯一片心,依小妹之见,最好仍请闻伯伯暂且再保管一晚,待明门寿宴上郑重为威儿授刀,如此岂不更具激励之深意,也叫威儿今后仗刀行道之时,知所奋勉。”
  此话正投中了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心意,省了他不少心机,只乐得敞声大笑道:“高见!
  高见!秋嫂子,真亏你想得出来!”
  忽然话声一顿,似是有所感触地一皱长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只可惜史大哥那原有的刀鞘不见了,未免美中不足。
  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道:“闻兄,你是健忘?还是真的不如道?史贤弟那支刀鞘不是在小弟这儿保管着么?”
  铁胆金钩闻一凡拍着自己的头道:“该死!该死!小弟忘记了”“北剑程中和微微一笑道:”小弟就去把刀鞘取来,一并有劳闻兄,授威侄如何?“铁胆金钩闻一凡微微一怔,真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暗中吁了一气,深为感叹地忖道:“程中和在这些小地方,确有一套笼络人心的高明手法,我要不是有识在光,能不对他竭诚相向么?”
  念动间,闻一凡礼貌地谦逊道:“君子不掠人之美,这叫小弟如何敢当!”
  北剑程中和哈哈一笑,道:“我们大家为的都是威儿,何分彼此,闻兄,你不用客气了。”
  二话不说,闪身出了小花厅。
  铁胆金钩闻一凡这时再向假彩虹女许萍望去,只见她舒眉含笑,再无一点不安之情。
  原来,假彩虹女许萍一听这把“银鳞夺魄刀”竟是真的,不由放心地对铁胆金钩闻一凡暂时放松了戒意。
  因为,凭这一点,至少可以证明他与彩虹女许萍之间,还没有连成一气,虽然一时想不出彩虹女许萍不向他表露身份的理由,但这不是重要的问题,重要的问题是他对自己有没有起了疑心,而如果他对自己起了疑心,就不会把这柄影响江湖视听的“银鳞夺魄刀”献出来了。
  疑虑一去,假彩虹女许萍然心安神定了。
  片刻间,北剑程中和已是笑哈哈取来了“银鳞夺魄刀”原有刀鞘。
  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史莒竟是欢喜得不成自制,全身微微有点抖颤。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闻老弟,你比老夫早到了一步。”
  西令罗骥在七公子程叔陪同之下走了进来。
  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史莒不由眉头一皱,忧心忡仲。
  第二十章 虎尾春冰
  北剑程中和一见西令罗骥也赶来了,大喜之下,顺手将“银鳞夺魄刀”刀鞘交给了史莒,转身迎向西令罗骥笑道:“老哥哥;辛苦!辛苦!请坐!请上坐!”
  史莒刀鞘到手,暗中吁了一口大气,趁着他们应答之机,飞快褪下“银鳞夺魄刀”现有刀鞘,把原有刀鞘套上。
  西令罗骥一眼看到史莒手中的“银鳞夺魄刀”,双目一直,抛开北剑程中和,大步走过来,指着史莒道:“你……”
  史莒心虚之下,反应奇速,未待西令罗骥把话说明,便反手握住刀把,神情紧张地张目,道:“老前辈,你……?”他以为西令罗骥看出他的破绽。
  西令罗骥伸手向“银鳞夺陇刀”抓来,道:“这是不是史烈的‘银鳞夺魄刀’?”
  这时,铁胆金钩闻一凡也轻喝道:“非儿,这是西令罗骥大伯,你难道不认识了么?”
  其实,无须铁胆金钩闻一凡出声提醒,史莒一听出西令罗骥的目标是刀而并非认出他的本来面目,已是大大地放了心,神情一弛,改为双手托刀,向西令罗骥,恭声道:“日前老伯伯莅临敝庄,小侄适巧因事外出,未克聆训,十年不见,非儿真是几乎不识得老伯伯了。”话声微微一顿,接道:“不错,这正是史伯伯的‘银鳞夺魄刀’,请老伯伯过目。”
  西令罗骥接过“银鳞夺魄刀”,双目在史宫脸上一凝,道:“呵,你就是闻非之,非儿么?”
  史莒躬身道:“不是么?老伯伯也不识得小侄了。”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西令罗骥哈哈一笑,道:“老了!老了!看可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我们是真的老了!”
  言罢,目光落回手中的“银鳞夺魄刀”上,瞧了一瞧。一按卡簧,只见银光一闪,“银鳞夺魄刀”已是脱鞘而出,举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圈,接着,摇头吁声一叹,道:“程老弟,老夫真佩服你手眼通天,竟把这失踪了十五年的‘银鳞夺魄刀’也找了回来。”
  说话间,反手插刀入鞘,送还史莒手中。
  北剑程中和扬后笑道:“罗老哥,小弟不敢掠美,这全是闻兄之功。”
  西令罗骥一怔,迷惘的目光。转到了铁胆金钩闻一凡脸上,停了半天,摇着头,以耐人寻昧的语气,道:“闻老弟,你真使老哥哥我莫测高深了。”
  西令罗骥是唯一知道铁胆金钩闻一凡如今已与“梵净山庄”
  站在敌对立场之人,他也因自己听了彩虹女许萍的一番中说,摇动了对北剑程中和接回来的这位假夫人的信心,故才打消了暗害史莒之心,准备在暗中查证,弄清楚谁是谁非之后,再谋求补救之策。
  他离开“闻庄”后,直到今天才赶到“梵净山庄”来,正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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