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心香-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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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对简竹君的神情,虽然一样的有礼,可就没有对一心神尼那样亲热了。
一心神尼拉着简又青坐在身旁,问了一些生活情形,接着面色一正,道:“刚才为师和你大师兄谈了很多话,又问了他很多问题,你大师兄都一一回答了为师,现在为ꛊ以同样问题再问你一遍,希望你能和你大师兄一样,老实回答为师。”
简又青点头答应了,一心神尼把刚才问周吉人的话,重复问了一遍,前面一段简又青的答话大致与周吉人相同,一心神尼听了相当满意。一心神尼问到他藏珍的十八处地方时,简又青黛眉微徽一皱,投目向周吉人望来。
周吉人不能止一心神尼说他影响简又青答话,增加她对李中元的误解,当下点了点头道:
“弟妹,令师不是外人,你知道的都可以告诉。”
简又青见周吉人点了头,放心地道:“那十八处地方,中元都告诉了徒儿,那些地方是……。”
刚要一一说出地名的时候,忽然有人喝声道:“四妹你怎么可以随便乱说?”
大家闻声转头,只见金蛾妃子朱锦如飘身走了进来。
一心神尼长眉一扬,轻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金蛾妃子朱锦如冷冷的一笑道:”本姑娘是什么人,你还管不着,倒是你是什么人,先给姑娘一个明白交待。”’
简又青抢着道:“大姐,她老人家是小妹师父啦!”
金蛾妃子朱锦如听了简又青的话,神态如故,道:“她真是你师父么?你再仔细看一看!”
此言一山,有如春雷炸响,惊得大家都是一愣,人人心里惊叫一声,道:“难道她不是一心神尼?”
金蛾妃子朱锦如不是二三岁的小孩子,这种话她能说出来,那就必有所见,绝不会无的放矢。
简又青心中一动,也不由得凝目再次向一心神尼脸上望去。
一心神尼大怒失色骂道:“好一个信口雌黄的贱货。”
金蛾妃子朱锦如截口道:“一心神尼乃是佛门高尼,哪会像你这样口出污言,由此一点,便足以撕破你假面具了,四妹!还不快退!”
简又青一时之间真还没有看出一心神尼是别人假冒,但听了金蛾妃子如此一说,想起师父平生为人,确不会如此口不择言,警念方起,一心神尼已是出手如电,向她腕脉上扣来。
一心神尼出手一招,等于自己承认了自己身份,可是这时简又青欲待退身已是不及,右腕腕脉已被那假一心神尼抓个正着。
谁料,那假一心神尼抓住简又青手腕之后,却是一声大叫,松手不迭,自动放开了简又青,人便从座位之上疾射而起,向外扑去。敢情,简又青手腕之上正戴着金蛾妃子朱锦如给她的那对“龙风玉镯”,那假一心神尼,一抓之下竞抓在那玉镯之上,内力一吐之下,龙风玉镯自生反应,龙口之内射出一枚牛毛细针,扎在假一心神尼掌心之上。假一心神尼才恍然而悟,已知事无可为,只有走为上策了。
她转念极快,叫声出口,人已射身而出,可是她一切都落在金蛾妃子算中,金蛾妃子朱锦如已是先她而到,挡住她去路,轻笑一声,道:“你已身中剧毒,如不马上治疗,包你走不出长安城。要命的,就乖乖地给本姑娘留下,本姑娘不为难你就是。”
那假一心神尼去路被阻,目光一扫,只见周吉人与简又青等人,无不虎视眈眈,跃跃待动。
同时,她也感到手掌有点不对,猛一低头观望之下,只见一只手掌就这片刻之间,已是肿了起来。
好快的毒性,使她不由得全身一震,道:“真不为难老身?”
金峨妃子闪身让开了她的去路,冷冷地道:“你要不相信,你去吧!”
那假一心神尼脸色灰白,见金蛾妃于朱锦如大方的让她离去,反而使她更增惶恐不安,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道:“好,老身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话声顿了一顿,忽然举着一双迷惑的眸子,望着金蛾纪子朱锦如道:“姑娘,你怎样一进来就看出老身不是一心神尼本人?”
金蛾妃子朱锦如笑了一笑道:“这个么.本姑娘等会再告诉你,你先服下这解药,就在这里调息待命吧。”说着,取出一粒药丸,交给了那假神尼。
那假神尼接过药丸,吞入腹中,不敢再回原座,便在一旁,席地而坐,开始调息逼毒。
金蛾妃子移步走向周吉人低声道:“周大哥,我们到你书院里去,说两句话,好不好?”
周吉人暗暗一皱眉头,忖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他心里是非常不愿意,但却说不出那个“不”字,只好点了一点头。
金蛾妃子向郭老夫人微一欠身道:“伯母,有青妹在这里,你尽可宽心,晚辈很快就会回来。”
老夫人先望着自己妹子简竹君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请!”
金蛾妃子朱锦如与周吉人相偕进入周吉人书院,相对坐定之后,金蛾妃子朱锦如忽然玉面生寒,凛然问道:“周大哥,这里现在没有第三者,我们大家坦坦白白的谈一谈吧!”
周吉人心中猛然一震,道:“朱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蛾妃子朱锦如冷笑一声,道:“周大侠,我们都是明眼人.眼睛里不揉砂子,你刚才和鬼影子查玄在鬼鬼祟祟的捣什么鬼?”
金蛾妃子朱锦如这一招,发动得又快又大胆,简直叫周吉人措手不及。
周古人脸色一变,方待敷衍她几句,只听金蛾妃子朱锦如“哼厂了一声,又道:“别想支支吾吾了,鬼影子查玄什么都说出来了,小妹只问你,你是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
周吉人暗暗吸了一口长气,慢慢压住心头上被猛然袭来的震惊,渐渐沉住了气,淡淡一笑,道:“事无巨细,都逃不过朱姑娘眼睛,佩服!佩服!”
金蛾妃子朱锦如冷然道:“废话少说,你是要吃敬酒呢?还是要吃罚酒,小妹但听你一言。”
周吉人皱着双眉道:“何谓敬酒?何谓罚酒?请你先说个明白如何。”
金蛾妃子朱锦如脸色一沉,道:“咱们表面上一切保持常态,只要你暗中与小妹合作。
将来事成之后,你我共享所得,这就是所谓敬酒。”
周吉人暗暗骂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口中却微微一笑,道:“罚酒呢?”
金蛾妃子朱锦如道:“罚酒么,事情照样要你做,不过小妹费点手脚而已,但是对你却毫无优待了.事成之后,你就只有来世再投胎了。”
周吉人一笑说:“这样说来,姑娘已是把我周某人当成俎上鱼肉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笑了一笑道:“日前情形确然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妹本没有捡这便宜的打算,怪只怪你,不该自找麻烦,逼得小妹非先下手不可。”
周吉人哈哈一笑道:“可惜,我周某人还不甘就此认命!”
金蛾妃子发出一声冷笑道:“你别以为你现在算得上一流高手,但在小妹眼中,还差得远啦!小妹对你要没有几分把握,你道小妹会如此粗心大意与你独自相处么?”
周吉人脸色一正道:“空言无益,你胜过我双掌再夸口吧!”身子忽的一站而起。
金蛾妃子朱锦如与周吉人原是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平面而坐,周吉人霍然起立之后,金蛾妃子朱锦如却是坐在椅子上纹风不动,反而脸上冷霜尽褪,嫣然一笑道:“周大哥这又何必呢?……”“呢”字出口,忽然话声又是一冷,喝道:“你还是与小妹坐下吧!”
说也奇怪,周吉人本来跃跃欲试,但在金峨妃子朱锦如—喝之下,竟然脸色一变,口中道了一声:“你在椅子上做了手脚!”
唉声一叹,颓然坐回椅子上。
敢情,金蛾妃子朱锦如真在椅子上弄了手脚,她嫣然而笑之际,暗暗下手,发射出一枚早已安装在椅子上的毒针,攻其无备地中在周吉人腰眼穴上。
周吉人真力一泄,就是心中不服,也无可奈何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脸色阴晴不定,又带上笑容道:“小妹不为已甚,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你考虑考虑吧!”
周古人双目一闭道:“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你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好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笑道:“你难道也不替郭倩霞想下想么?”
周吉人道:“谅你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金蛾妃子朱锦如楞一了一楞,笑道:“看你不出,这一点真给你料中丁,你既然不吃这—套,那么小妹就要得罪了。”
说着,忽然仲手怀中,取出一枚金针,站起身来,解开周吉人衣襟,两指一捏金针,便向周吉人‘天奚’刺去,……
突然,一道威冷的话声起自金蛾屺子朱锦如身后道:“大姐,你不觉这种手段太狠毒了么?”
金蛾妃子朱锦如听那声音,已知是什么人,不由大吃一惊,同时,但觉一只手掌已轻轻的搭在白己香肩之上。
周吉人原是闭口以待,这时,睁开眼来,吁了—口长气道:“老五,你终于回来了。”
李中元问道:“大哥,你没有什么事吧?”
周吉人道:“我腰眼穴上还中了她一针。”
李中元目光投注在金蛾妃子朱锦如脸上,道:“请吧!”
金蛾妃子朱锦如在这种情形之下,被李中元碰个正着,任她舌灿莲花,也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她只有闷声不响地,待机而动。
她替周吉人起下腰眼穴毒针,又给他服了一粒解药,苦笑一声,道:“现在看你们的了。”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大姐,你倒真看得开。”掌力一吐一压,把金蛾妃子朱锦如推回坐椅之上,抬掌之际,顺手点了她一处穴道。
金蛾妃子朱锦如反胜为败之下,却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道:“李大哥,我们还有没有商谈的余地?”
李中元笑了笑道:“可以,只要你大姐……”
一语未了,周吉人已是裁口道:“不要再听她鬼话,上她当了,你不知道,弟妹已经与她同流合污了。”
李中元星目之中杀机隐现,凝注着金蛾妃子朱锦如沉声道:“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李中元非常了解简又青,除非金蛾妃子朱锦如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否则,简又青绝不会随便出卖他。
金蛾妃子朱锦如与李中元目中一接,暗自打了一个冷战,忖道:“这个人可是精明透顶,说得出做得到,尤其事情发生在简又青身上,只怕支吾不过去,倒不如探探他的口气,看看能不能讨讨价钱。”
心中衡量得失,点了一点头道:“不错小妹在她身上略微施了一点手法,现在她已是身不由已听命于小妹了,你如果还想得回简姑娘,你最好对小妹客气点。”
李中元纵声一笑道:“你不是要挟我吧?”
朱锦如睨目而笑道:“小妹不敢,只是说明利害而已,只因小妹加在简又青身上的控制,不是普通武功手法与一般药物之类的东西,乃是一种蛊心之术,如非小妹这系铃人,无人可解。”
李中元双眉一皱,沉思不语,看来显然已被她唬住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胆气一壮,笑道:“李大哥,你要不相信的话,现在不妨就此将小妹杀了,看看简又青对你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李中元点头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很对,小弟记得曾听家师提及酉域有一种‘蛊心术’。
被害之人,在无心不觉之间,被人控制了而不自知,其最有效而澈底的对付办法,就是铲除祸根,将那施术之人杀了,被害之人心灵失了控制之力,其术不解自解,是么?”
金蛾妃子朱锦如没想到李中元渊博如此,对她的蛊心术一点不外行,自己本来是打着以进为退的主意,结果反而弄巧反拙,被李中元一声“是么”问得无话可答。
李中元望着金蛾妃子朱锦如惶急的面孔,笑了一笑,忽然转头向周吉人道:“大哥,你先出去看看他们,小弟这里处理好之后,马上就来。”
周吉人犹豫了一下,忽然轻叹了一声,扭头走出了书院。
金蛾妃子朱锦如看出情形不对,娇躯猛然抖颤了起来叫道:“你要干什么。”
李中元一笑道:“怕什么,我们只是谈谈而已。”
话声一顿之后,接着面色一凛,沉声又道:“不过小弟先提醒你一句,在小弟面前,你别想侥幸,如果你不知自量,那就莫怪小弟对你不客气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被李中元这种凌厉的气势压制得喘不过气来,颓然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李中元道:“你先把暗算简又青的经过情形,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
金蛾妃子朱锦如慑于李中元威势,又料想说出来的话,可能马上就要实验,因此不敢支吾,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不瞒李大哥说,小妹用在简又青身上的‘蛊心术’,是药物配合役神大法双管齐下……”说话之间,不时斜眼向李中元脸上望去,注意着他神情的变化。
这时只见李中元脸上冷冷地一无表情,令人看不出丝毫反应,只好换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小妹不是送了简又青一对玉镯夫人的‘龙风玉镯’么!其实那副玉镯早经小妹淬以奇药,简又青戴上那副玉镯之后,心情便已受了药物影响,变得恍忽脆弱,然后再经小妹施以役神大法,于是她便无以抗拒小妹的控制了。”
李中元冷笑一声,道:“你要药物辅助才能施术,这样看来,你的道行还差得很啦!”
金蛾妃子朱锦如道:“今后简又青只要不再戴用那对玉镯,其术自解,小妹就想控制她也控制不了了。”
李中元高深莫测地道了声“我知道”,接着又问道:“你从她口中知道了些什么消息?”
金蛾妃子朱锦如道:“她知道了多少,小妹也知道了多少。”
李中元道:“我的十八处藏珍地点,你也知道了?”
金蛾妃子朱锦如点头道:“是的,小妹已经知道了。”
李中元忽然道:“你把这消息报出去有多久了?”
这句话间得很突然,大出金蛾妃子朱锦如意料之外,使她不由得惊愕地道:“你怎样知道小妹把那消息送出去了。”
李中元心中已是怀疑金蛾妃子朱锦如与他见到的那位神秘老人乃是一伙之人,只是一时无法断定,这时冒问一句,其实意在试探,金蛾妃子朱锦如再机警,也想不到李中元有此一着,于是她的答话,证实了李中元的猜想。
李中元笑了一笑,从怀中取出代表燕燕身份的号牌,向桌上—放道:“小弟先请你看点东西,你认不认识?”
金蛾妃子朱锦如一睹燕燕身份号牌,神情立时一肃,站了起来,口称:“令主在上,请受属下一礼。”说着,就要以大礼参见。
李中元摇手道:“你不要会错了意,小弟与你们‘黑龙会’毫无关系,更不会是你们‘黑龙会’的令主……”
金蛾妃子朱锦如惊悸得目瞪口呆地道:“那你……”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小弟只是告诉你,有关‘黑龙会’的事你别想瞒我。”
金蛾妃子朱锦如黛眉一皱,暗暗忖道:“他到底知道‘黑龙会’多少?不要是唬我的罢?”
正当她估计李中元的时候,李中元又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出语惊人地道:“你不要穷费心思,猜测小弟知道你们‘黑龙会’多少,小弟说出一件事来,你就知道小弟知道你们,黑龙会’多少了……”活声微微一顿,接着一笑道:“就拿你那一弟一妹两家来说吧,他们表面上的出身来历,都是假的,其实他们应该是你们会主——他老人家秘密训练出来的心腹死士才是,小弟没说错吧!”
金蛾妃子朱锦如只听得全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