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junk系列之五-无尽的爱ii-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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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他的背，柾一直紧在心里的事物，与无法忍耐的泪水一起决堤而出，涌了出来。
ACT14
“关闭了！？枣的赌场！？真的吗！”
“嘘！……声音太大了。”
看到悠一在唇前竖起食指的动作，吃惊得忍不住从椅子站起来的慌忙闭上嘴巴。
围在隔壁桌子的水手服女高中生们，吓了一跳似地望向这里。
这里是最接近私立东斗学园高中部的车站前汉堡店。
放学后，二楼座席总是挤满了东斗的制服，不过最近不知为何，穿着位于远处学校制服的女高中生，
也开始群聚在这里。
柾一行人所在的靠里面坐席周围，也坐满了那样的少女们。她们偷偷看着柾单手拿着可乐，从桌子探
出身体，鼻子就快碰到悠一端整脸庞的情景，然后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及笑声。
不过，柾对那些女孩子们别具深意的眼神和窃窃低语丝毫不以为意，把那张以下下个月就要成为高中
三年级生而言，太过少女气息的小巧脸庞更加贴近悠一，压低了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那栋大楼突然决定要拆掉，所以禁止进入了。”
悠一蹙起形状姣好的长眉，觉得难喝似地从保温杯啜饮着带有焦味的咖啡。
“今天早上枣用E…MAIL通知我了。说是关闭，也只是找到下个会场之前的事，可是要找到同样大、交
通方便，而且聚集那么多人也不会被怀疑的场所……可能得花上一番工夫吧？得有两三个月都无法恢复的觉
悟。”
“骗人的……”
无力地坐回椅子上的柾，就像沉重物体滑落下去似地整个虚脱了。
“那怎么办啊……我还以为到春天以前，绝对赚得到五十整数的说……”
和贵之发生争执以来，枣的赌场就是柾唯一的收入来源。他希望能在升上三年级之前，把公寓租金还
有暂时的生活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存够……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不过，我本来就没有在枣那里久待的意思。这或许是个遇出的好机会呢！话说回来，你拿不拿得到奖
学金才是个问题吧？以你现在的成绩来看，想要学费全免，不是满难的吗？”
“……这种事我自己知道啦！”
听到好友锐利的指摘，柾板起面孔咬上着薯条。
“所以，我才想在升上三年级之前先想办法啊！上补习班又要花钱。”
“这点事，你向贵之先生撒娇算了啦！要不然就先跟他借，等你出人头地了再还啊！房子的租金加上
礼金，一个人就得三十万左右吧？需要的生活用品我那里都有，生活费的话，只要一面打工一面从存款
里，还过得下去。”
“不行，我尽量不想动存款。那可是我的留学资金耶1”
“留学什么的，用公费去啦，用公费！”
“说得那么简单，我的脑袋又和你不一样。”
“佐仓和冈本，毕业以后要一起住是吗？”
在悠一旁边，吃汉堡吃得嘴巴周围都是蕃茄酱的及川，正将薯条塞进就像冬眠前的花栗鼠似地鼓胀不
已的嘴里，这么问道。
“可是，冈本不是要念早稻田吗？明明可以从家里通学，为什么要刻意去租房子？难道冈本和叔叔感情
不好吗？冈本被叔叔虐待吗？”
“事实上是这样没错。”
悠一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两、三张纸巾。
“是……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骗人的。悠一，不要灌输他奇怪的事啦！”
“我哪有？明明是事实嘛！每天晚上都强迫你肉体劳动直到深夜，让你睡过头又迟到，还榨取你仅剩的
一点体力，让你在浴室感冒。”
及川让悠一用纸巾擦拭自己的嘴巴周围，镜片底下的圆眼睛湿了起来。
“冈、冈本好可怜……竟然吃了那么多苦……。我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你竟然在洗盘子、擦地板
、在浴室帮叔叔擦背是不是？还在下着雪的庭院劈材、从水井里汲水……”
“你在说哪个时代的事啊？才没那种事哩！我们感情很好，我也没有被虐待，叔叔有好好疼爱我的！”
“你那种说法听起来好猥亵。”
“啊！你给我闭嘴啦！”
柾踢翻椅子，想要塞住悠一的嘴巴时，头上传来‘五号的客人，抱歉让您久等了。请至—楼收银台领
取您的餐点’的广播。柾啧了一声，拿着钱包和号码牌走向楼梯。
“及川，你不要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啊！还有，悠—，绝对不许你动我的薯条和可乐！”
“是~是~”
悠—一随随便便地回答，等到柾的影子一从楼梯口消失，立刻就伸手拿起薯条来吃。
“太好了……冈本比想像中更有精神。”
及川望着柾走下去的楼梯，松了一口气似地呢喃。
“冈本在母亲去世后，请了一整个星期的假呢！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不来学校了……要重新振作起
来，必须花上许多时间。”
“……他那只是装出来的。”
悠一舔掉薯条沾在拇指上的盐巴。
“丧礼结束才过了两个星期而已耶，怎么可能已经恢复了？……外表看不出来，反而证明了他伤得很深
。”
“听说你去给西崎的妹妹探病？”
原本一直望着楼梯的及川，重新转向悠一那里，点了点头。
“我代替冈本拿花束郑信绘她……可是友纪子这一个星期瘦了好多……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她，
所以把东西交给护理站就回去了。”
“……听说不能动手术了呢！”
“嗯……友纪子的哥哥把企业团队的契约取消了。……可是那或许都是我害的……”
“你害的？”
“嗯……”
及川怯懦地低下头去。
“我对西崎说出冈本的叔叔和企业团队有关的事。西崎听到这件事，露出好可怕的表情跑出病房……
”
说要毁约、也不动手术，吵得天翻地复的。及川玩弄着橘子水的吸管，丧气地说道：
“要是我不说这些多余的话，现在友纪子可能已经在美国的医院里了……”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是你的错。”
悠一无意识地摸索胸前口袋，可是发现自己现在穿着制服，而且周围还有同一所学校的众多学生。他
咋了咋舌，那只手把柾严厉叮嘱绝不许碰的可乐挪了过来。
“最后决定要不要动手术的，毕竟是患者和家属。你没有必要背负任何责任。说起来，不听别人的忠
告，爱管人家闲事的阿冈也有错。那种人丢着别理就好了。”
“佐仓讨厌西崎对吧？”
悠一皱起眉头，把吸管从嘴里拿开。
“我本来就讨厌男人。”
“那，佐仓特别喜欢冈本罗？”
“……为什么？”
“因为……”
及川有些闹别扭似地，不停地玩弄着手边的吸管。
“佐仓就不肯喝我的果汁啊……”
一阵头晕目眩。及川像只小狗似地抬眼凝视着悠一。
阿山……这种时候，我到底诙怎么办才好？导师的拜托是“看着他，别让他在班上孤立”，可是我现在
不喝他的果汁的话，他会觉得自己孤立了吗……？
该喝还是不喝……有洁癖的悠一额头冒着冷汗，望着及川的手边，内心忍不住唱起哈里路亚。就在此
时，一道天真明朗的声音拯救了他。
“你们好~！”
伸出援手的神明，穿着灰色的针织衫和红色的迷你裙。发梢挑染成金色，是往外翻卷的短发。身材不
错，脸上画着毫无破绽的流行彩妆。从服装外表来看，乍见之下不过二十岁左右，可是脖子的皮肤没有弹
性。外表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至少也有二十六、七了……悠一飞快地扫瞄完对方全身。
“抱歉打扰你们聊天~”
连眼妆底下的笑纹都被看穿了也不知道，对方微笑着，以超越了和善、近乎亲昵的态度向他们开口。
“嗯~你是佐仓对吧？东斗学园的？可以耽误你一点点时间吗？”
不久之后，柾端着盛有鸡块的盘子回来时，穿着灰色针织衫的年轻女性正强占住桌子前，频频向悠一
搭话。
柾原本坐的椅子上有个黑色的大包包。好像是她的东西。从悠一不悦的态度看来，对方并非认识的人
物……柾虽然讶异，但还是走了过去。
“啊，你一定是冈本对吧？”
对方突然以异样亲密的态度笑着问他。
“呀~真的好可爱~！你一定常常被女孩子说可爱吧~？”
……可爱？
柾怒气转升，以目光询问“这是谁？”，可是悠一板着脸，依旧别开脸下语。及川一脸讶异。只有她一
个人笑意盎然。
“啊，这么突然，真对不起呀！我是‘STREET！’的杂志编辑，敝姓森下。这是我的名片！初次见面，
请多指教唷！”
她飞快地把名片塞给柾，然后将及川的托盘推到角落，把袋子里拿出来的流行杂志摊开在桌上，打开
贴有便条的一页。
一个身穿学生服的少年以涉谷的街头为背景，在照片里摆着姿势。从脸的旁边附有名字、校名、个人
资料等解说看来，可能是业余模特儿吧？
“我知道这本杂志。”
及川闪烁着眼睛说。
“班上的女生常常传着看。好棒喔，我第一次看到杂志编辑耶！”
“我们的读者是国、高中的女生，每一期都会请读者推荐身边的帅气男孩子，像这样介绍给大家。”
她无视于及川的存在，迳自说着。
“推荐佐仓和冈本的女孩子非~常多喔！大家都说东斗有非~常酷的男孩子，送了好多照片过来，不是东
斗学园的读者也一样呢~！这家店里的女孩子不也是因为口耳相传，才聚集在这里的吗？”
“……喔……”
……编辑？……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只像是在原宿或涉谷游荡的辣妹？
“咦？我看起来那么年轻吗？我常被人家说看不出我的年龄呢！做这种杂志的编辑，老是和年轻女孩子打
交道，根本没时间变老了咩~”
“所以呢？”
悠一不高兴地催促对方。
“嗯，所以呀，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希望让我们的杂志介绍你们两个。啊，就像这样，登上照片、身
高体重、兴趣或专长等等。啊，还有自我介绍。像是‘我在征求女朋友，什么的也OK哟~”
“非常抱歉。”
……呜哇。来了。
悠一打断她的话，把杂志“啪”地合上，坐在椅子上吸着可乐，一脸没事人似地旁观。
佐仓悠一绝对不是讨厌女人，但是他的标准异常严格。由于太过偏颇，甚至使得他是同性恋的传闻不
断。
例如，就算是超级模特儿，如果在单字上加个什么“超”，或是添个什么“咩”地把语尾拖长的女人
，对他而言就是荒诞不经、莫名其妙。至于丑八怪、肥猪、蠢蛋等，更是比戴奥辛更加严重的公害、是社
会的公敌。
——根据这种会被女权主义者抓去火刑的标准，悠一以就连看毛虫或白蚁都不会这样的寒冷视线睨向
对方。
“学校规定，接受这类杂志采访，必须事先向学校申请，并得到许可才行。”
“……他好认真喔~”
她瞬间退缩了似地绷住了脸，可是因为这是工作，也不能“哦，这样啊”地打退堂鼓。她把目标转向
了柾。
“老师那里，我们会说明的。啊，不要紧的，这又不是什么不正当的杂志，我虽然是编辑部的人，可
是我们出版社可是叫做青磁社的大出版社喔~！”
“不好意思，我对这种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柾咬着吸管，冷淡地说，说起来，对于这种一看到人家的脸就“好可爱~”地乱叫的女人，他根本投
有任何亲切以对的情义在。
“咦咦为什么？别这么冷淡嘛！呐，拜托嘛！冈本说好的话，佐仓一定也会说。OK的咩~”
“她这么说耶。怎么样，悠一？”
“无聊。”
悠一拿起书包和托盘．站了起来。他狠狠地睨向兴致勃勃地朝这里注目的周围桌子，快步穿过女性编
辑的旁边。及川也跟着慌忙收拾东西。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那，不用马上回答，要是改变心意的话，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我？”
柾披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我想是不会变的。啊，这个还你。”
“别这么说嘛~”
可是对方依然不肯罢休。她用双手握住柾想退回名片的手，用力推回去。
“呐，考虑一下就好了嘛！可以向朋友炫耀喔~！有很多男孩子都想登在这里耶~！”
“你很啰嗦耶！那去拜托那些人不就好了？”
“怎么这样！拜托！拜托你嘛！为了介绍冈本和佐仓，我们都已经把页数空下来了，要是被你们两个拒绝
，我会被编辑长骂惨的！不但有报酬可以拿，职业摄影师也会把你们拍得很帅气的！有些人就是因为这样被
星探挖角，也有人成为一流模特儿的……”
柾原本想要挥开被握住的手，眉毛因为这番话而有了反应。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就有个曾经被我采访过的男孩子，后来成为‘DENSO’的专属模特儿呢！”
“不是这个，是更前面的。”
“咦？啊……喔，摄影师？”
“报酬。”
柾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女编辑“哎呀……”地有些红了脸，柾却以几乎要咬上去的认真表情把
脸凑了过去。
“你报酬，有多少！？”
“所以，在摄影机前面摆个POSE，微笑一下，就有三千圆耶！挺好赚的不是吗？现在就算是歌舞伎町的
夜总会，不让客人摸的话，时薪也不过五千而已哪。”
“可是，那是仅限一次的啊！”
柾在草薙泡给自己的苦浓的咖啡杯里加进冰牛奶，喝了一口之后，吐出忧郁的叹息。
“那种天上掉下来好机会，又不可能接二连三地跟着来。就算时薪只有六百圆也好，要是每周不工作
五天以上，根本存不了什么钱嘛！”
小吃店MAX还未开店。就如同店里没有装饰不亲切的气氛一样，沉默寡言的胖经理，还没来上班。
店里的椅子全都搬到桌上去，并排在吧台晾干的杯子上，好好地盖着白布巾。
结束涉谷的摄影后，柾漫不经心地过来晃晃，结果看到草薙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面吃着迟了的
早餐，一面看着赛马报。
他好象才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多久以前才洗过的衬衫绉得不成样子……不过，不管是他的
头发、胡渣或衬衫，从来没看过这个邋里邋遢的巨人男人什么时候整洁过。
“你在找打工啦？”
草薙的早餐，是煮得完全焦掉的黑咖啡和一条吐司。而且，吐司还是没切片的，草薙就这样租鲁地从
塑胶袋里一块块撕下来大口吃着。可是，这个男人也实在非常适合这种粗野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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