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尉迟俊和他的一个手下受了伤,五人中已去其二。展、褚、刘三人对付对方三个武士,
自是大占上风、就在程德威发话之时,展伯承和褚葆龄也各自打伤了对手。褚葆龄抢过去接
战刘芒的对手,刘芒腾出身子便要去追赶尉迟俊。
程德威说是要杀尉迟俊,这是故意吓吓穆安的。他与穆安到底是数十年相识的朋友,虽
然不使穆安所为,也还不想今他太难下场,是以尽管口里说了狠话,手下其实已是留情。尉
迟俊逃跑,他也没有去追。
刘芒就不同了。刘芒少年气盛,他刚才给尉迟使打了一鞭,痛人骨髓,如今未过。此时
见尉迟俊扔下兵器,落荒而逃,禁不住怒火勃发,喝道:“你打了我一鞭就想跑了么?哼,
你打我。鞭也该吃我一刀!”追上前去,当真是想斩尉迟俊一刀。
穆安不敢阻拦程德威,对刘芒他却是无须顾忌的。他受了程德威的闷气正好浅在刘芒身
上。刘芒正在骂尉迟俊,穆安也跟着骂他,猛地喝道:“刘芒,你惹了事我不说你,你还想
给我惹祸么?”
刘芒虽然早已知道姑父的态度,姑父不愿意保护他,但穆安这一喝却还是他意想不到
的。
刘芒果了一呆,墓地把刀一抛,向穆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多蒙姑父收容,
打扰了姑父一个多月,侄儿实是感激不尽!这次给姑父惹了麻烦,侄儿心里又是非常惶恐不
安。但请姑父放心,从今以后,侄儿是决不会再上穆家之门,至令姑父添忧的了。”刘芒说
了这一番话,使即离开。
穆安面上一阵青一阵细,叠声说道:“好,你走!姑父说了你几句,你居然和姑父发起
脾气来了!好哇,你以后就别再登门。”穆安是一半生气,一半庆幸,他口里好像是在怪刘
芒不该离开,心里其实却是巴不得他离开的。
刘芒一走,褚葆龄和展伯承当然也跟着走了。至于尉迟俊和他的手下,则在刘芒和穆安
吵闹的时候,早已溜之大吉。园子里只留下一个程德威,拍拍穆安的肩碑,似笑非笑的说
道:“老穆,你把亲内侄也赶跑了,要不要再赶我呢?”穆安河调说道:“程兄,那里的
话?”内疚于心,”满面通红。
程德威笑道:“好,你不赶我走。那我就叨扰你一杯寿酒吧,咱们回客厅去,你也该陪
陪客人了。别担忧,有这许多武林朋友,还怕帮不了你的忙吗?”程德威脾气臭硬,为人却
很热心。
穆安大吃一惊,连忙说道:“程兄,你,你可别提刚才之事。”要知穆安是既要身家又
要面子的,他怎敢让程德威把他的丑事当众说出来?程德威的热心正正是他最最忌讳的事
情。
按下穆安如何善后的事情不说,且说刘芒出了穆府,服侍他的那个小厮早已守在门口,
给他牵来了一匹坐骑,说道:“刘相公,你多多保重。恕我不能伺候你了。”这小厮已知他
和姑父闹翻。不能再挽留了。刘芒讲过了他,说道:“我不要穆家的东西!”那小厮道:
“这是我的坐骑,虽然这匹马原来也是穆家的,但却是扣了我的工钱才给我的。算不得是穆
家的东西了!相公,你可别掏银子,你若要给我根子,就是看不起我!”
刘芒热泪盈眶,长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姑父在武林中号称德高望重的大豪,却,却
是……”他想说的是“不如一个小厮!”但话到嘴边,终于忍住,跨上了马便走,不再回
头。
展伯承和褚葆龄也骑上他们原来的坐骑同走。他们的坐骑当然不是小厮送给刘芒那匹坐
骑可比,是以展、褚二人都放慢了马来迁就他。展伯承有意让他与褚葆龄并辔而行,可是刘
芒却挨着他走。
刘芒也不知是因为受了穆家的气,余怒未消?还是因为另有心事?本来他与褚葆龄久别
重逢,是应该有许多话要说的,但自从离开穆家之后,他却一在不发一言。甚至避免与褚葆
龄并辔同行。
褚葆龄此时亦是心事如潮,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刘芒不与她说话,她当然也不好
意思与刘芒搭讪。
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程,离开穆家已有十余里了。展伯承忍不住说道:“刘大哥,你
不用伤心。穆安这样的亲戚,不认也罢。你还有许多朋友啊!比如送马给你的小厮,不是劝
你很好么?还有龄姐,她走遍江湖,前来会你,对你更是一片真心。你失了一门亲戚,却得
知己重逢。正读高兴才是。”
展伯承平时不大擅于言辞,但这番说话,却说得极为真挚感人。当然他说的那个小厮只
是陪衬,他代褚葆龄向刘芒表白心意,才是话中主旨。
刘芒这才不得不开口道:“是,多谢你们前来看我。展兄弟,你我相交虽浅,但你对朋
友的肝胆相照,我是深深感激的。”本来展伯承已把话题带到褚葆龄身上,不料刘芒巧妙避
开,却把话题落到他的身上。
展伯承心里一着急,索性爽直的说了出来,笑道:“你和龄姐许久不见,刚才没有功夫
说话,现在你们也该叙叙了吧?”
刘芒淡淡的说道:“是呀,褚姑娘,我也非常感激你来看我,你们准备往那儿?”
褚葆龄怔了一怔,心道:“即使是因为有第三个人,你不便和我表示亲热,但也不该如
此这般的冷淡呀!”她猜想刘芒对他冷淡的原因,只有两个可能,或者误会了她与展伯承的
关系,或是因为他另外有了个龙成芳。若是前者,刘芒的气量未免太窄了。若是后者,则褚
葆龄当更难堪。
褚葆龄是一个富尊心很重的女子,本来她因为刘芒刚才不惜性命之危,出头助她,对他
的感情已是死灰复燃了的。此际,见他冷冷淡淡,炽热的情怀也不觉随着刘芒的态度而又冷
了下来。于是褚葆龄也是淡淡的说道:“我要回去给我爷爷上香。”
刘芒听她提起了她的爷爷之死。心里更为难过,说道:“那晚之事,我,我十分抱
歉……”
展伯承连忙说道:“过去了事情,还提它干嘛。褚爷爷也没有怪你,他临死的时候,
还、还希望——”展伯承在替他们撮合,正想把他编造的谎言再说一遍,褚葆龄却打听了他
的话头道:“小承子你不要说了!”
褚葆龄如此复杂微妙的心事,展伯承焉能体会?尽管他们是一同长大。展伯承暗自想
道:“是了,我编造爷爷的遗言,许她嫁给刘芒,龄姐虽然信以为真,但这毕竟是她的终身
大事,她却怎好意思由我替她说出来?”于是尴尬一笑,说道:“不错,以后你们相处的日
子长着呢,那就留着到盘龙谷再说吧,咱们赶路。”
在展伯承的心里,以为刘芒是一定要和他们同走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征求刘芒的
意见。
那知刘芒忽地动往马头,说道:“展兄弟、褚姑娘,多谢你们前来看我。天下无不散之
筵席,如今咱们也该分道扬镳了。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展伯承吃了一惊,说道:“怎么?刘大哥,你不和我们一同回去吗?”
刘芒苦笑道:“我在盘龙谷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还回去干嘛?我这次是从夏侯英叔父那
儿回来,料理我爹爹的后事的,如今事情已了。我当然还是要回到夏侯二叔那儿。”
刘芒这样的回答大出乎展伯承意料之外,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反驳刘芒:“你怎能说在盘
龙谷没有亲人?龄姐不就你的亲人?难道你不该给地爷爷上一位香?”但他觉得这些话还是
让褚葆龄来说更好,因此使用眼色催使褚葆龄说话,他自己则隐忍不住不说了。”
褚葆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她恼刘芒对她的冷淡,但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忽又听得
刘芒就要与她分开,却也是心中难舍。此时正是走到三岔路口,眼看刘芒就要拨转马头,褚
葆龄忍不住眼泪,带着又是气愤又是辛酸的语调说道:“好,刘芒,你走好了,你可以忘掉
盘龙谷,也可以忘掉咱们说过的话。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了。
褚葆龄那至知道、刘芒的心里比他还要难过十分、刘芒何尝是想对她冷淡?只因在他心
里觉得褚葆龄和展伯承更是适合。不论在任何方面的关系都比他亲切得多。因此,他这才硬
起心肠,故意对褚葆龄表示冷淡,好让她与展伯承得其“佳偶”。不必内疚于心。
不料在他决意与褚葆龄分手之际,却忽地从褚葆龄口中听到了这番如泣如诉如怨的话
语。褚葆龄指他“忘掉说过的话”,分明是埋怨他背誉海盟。
刘芒难过到了极点,心里叹道:“我何尝是想如此?”这霎那间,他原来的意志发生动
摇,几乎就要跑到褚葆龄的身边、向她重申盟约。正当此时,只听得马铃声响——个红衣女
子快马赶来,不是别人。正是龙成芳。
龙成芳快马追来,看见刘芒与褚葆龄在三岔路口,各向一方、似是准备分手的样子。心
中大喜,顾不得先与褚葆龄打个招呼,使即扬声说道:“芒哥,你跑了,也不叫小厮告诉我
一声?你的姑父得罪你,我可没有得罪你啊!”
刘芒怔了一怔,说道:“我想不到你也会出来的,你,你不是——”
话犹未了,龙成芳已到了他跟前,气呼呼的道:“不错,我发给你的姑父点了穴道。姐
夫瞒着他父亲,偷偷给我解了。哼,真想不到穆安竟会这样的对待咱们,若不是看在我姐姐
份上,我真想骂他一顿才走。”
龙成芳和刘芒说了一阵子话,这才记起发褚葆龄和展伯承在她旁边,于是有点不好意思
的说道:“褚姑娘,你来的时候,我没有带你去见刘大哥,这是我姐姐安排的。穆庄主是我
姐姐的公公,他早有禁令,不许任何人透露刘芒的消息,所以我姐姐也只能这样安排,褚姑
娘,你可别要见怪。好在你们也终于见了面了。怎么?你们不是同一条路走么?嗯、我以为
你有许多话话要和芒哥说的,怎的这将快就分手了?”
褚葆龄本来是可以与刘芒分子,也可以不分子的。只要刘芒和她说几句好话,他们之间
的僵局就可打开。可是刘芒一直对她冷冷淡淡,而现在又有个龙成芳来了,龙成芳一开口就
证实了褚葆龄是要和刘芒分手,这么一来,褚葆龄不由得又加了三分气愤,把心一横,当真
是决意要与刘芒分手了。
褚葆龄谈谈说道:“我说过只是探望旧日的邻居,那有许多话说?他有他的去向,我有
我的去处,当然不是同一条路。”
龙成芳心中大喜,暗自想道:“不管她是不是因为这性展的小子的缘故与芒哥分手,她
既然这样说了,以后她总也不好意再纠缠芒哥了。”
刘芒道:“褚姑娘和展少侠回盘龙谷。我去投奔我的夏侯二叔。你呢?”刘甚明知龙成
芳是来跟他的,但他却明知故问。
果然龙成芳使即笑道:“我离开了穆家,还有什么地方去?你上那儿,我也上那儿。”
刘芒道:“好,夏侯二叔那儿正需要人。你和我一同去也好。这就走吧。展兄弟,褚姑
娘,祝你们一路平安。”刘芒并非移情别向,但为了要“成全”展、褚二人,他却故意表示
与龙成芳亲热,激褚葆龄生气。
龙成芳喜逐颜开,催赶坐骑,紧紧跟在刘芒后面。褚葆龄一言不发,拨转马头,使即纵
马疾驰。展伯承心里暗暗叫苦,却是无法挽回。眼看他们一向东,一个向西,这决裂之局是
业已造成了。
展伯承追上褚葆龄,叹了气道:“龄姐,你们怎的会弄成这样?”褚葆龄气道:“你要
我怎么样,拉着他不许他走吗?哼,他要走就走,谁又稀罕他了?”展伯承心里一阵难过,
暗自想道:“按照清理,刘大哥是决不应该对龄姐如此冷淡的。唉,难道,难道刘大哥真是
一个负心汉子,舍旧怜新?”
展伯承情不着褚葆龄的心事,也清不着刘芒的心事、他那里想得到刘芒之所以如此,正
是为了他的缘故。
展伯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抬头,只见褚葆龄一马当先,已是远远把他甩在后面。展
伯承叫道:“龄姐,你刚经过一场剧战,要爱惜身体才好!又不是急着赶路,何必路得这么
快呢?”
褚葆龄心里一辛酸,想道:“想不到是小承子肯体贴我。”要知女孩子家最受不了的是
情侣的委屈,在褚葆龄原来的想法,她历尽艰难,好不容易才找着刘芒,刘芒该对她千般恰
恰,百般爱护,怎想得到与她所料的完全相反。
褚葆龄感激展伯承对她的体贴,但她对展伯承的话却似置若罔闻,快马疾驰,跑得越发
快了。好像是要把满腔的郁闷,在风驰电掣之中发泄出来。马蹄践踏的不是生机蓬勃的原
野,而是她一颗受创心灵。
展伯承的坐骑正是昔日秦襄赠与他父亲那匹大宛名驹,马龄虽然大了一点,跑起路来,
可比褚葆龄的那匹坐骑还要快些。虽然褚葆龄的坐骑也是价值千金的骏马,展伯承不一会,
又追上了褚葆龄,与她并辔同行。把眼一瞧,只见褚葆龄颜容憔悴,双颊火红,额上的汗珠
一颗颗满了下来,显然已是有病的模样。
展伯承吃了惊,道:“龄姐,你怎么啦?”伸手过去,代她勒住马自。褚葆龄推开了
他,气喘吁吁的道:“你别管我!”话犹未了,忽地“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
马鞭。
展伯承道:“龄姐,我要你平安回到家里,但你现在却不能急着国家了。前面有个小
镇,我和你去找大夫,龄姐,以往我听你的。这次你要听我的了。”褚葆龄热泪盈眶,缓缓
说道:“好,小承子,我听你的。”
褚葆龄听从展伯承的主张,策马缓缓而行,到了前面的小市镇,便找了客店投宿。
客店的掌柜见褚葆龄面带病害,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位小娘子敢情是在路上病
了吧产要知一般客店都是不愿意招待有病的客人的,害怕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便难免要给
客店招惹麻烦。
褚葆龄本来已在发烧,听了“小娘子”三字,双须更加火红。展伯承说道:“我们是姐
弟。我姐姐大约是中了暑,有点不大舒服,想借贵店欧两天。这锭银子给你作按柜,麻烦你
们费神照料,多余的不必找了。”
展伯承给的这镀银子是十两重的大元宝,掌柜的接了过来,眉开眼笑,心里想道:“这
个女子是骑马来的,她既然能够骑马,看来即使不是中暑,也一定不是重病,决计不会使在
店中死掉。难得他们出手如此豪阔,这样的财神爷怎能还往门外推?”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的得了这锭大银,态度党时改变了,连忙说道:
“出门人得了病痛,最怕是无人照料。不过客官你可以放心,到了小店,就像回到家中一
般,我们一定会小心照料好的。你们先歇下来,要甚么尽管吩咐。”
展伯承道:“有宽敞些的上房吗?”掌柜的道:“有,有。你们要一间还是两间?”展
伯承道:“要两间。”掌柜的道:“正好有两间相邻的。你们要请大夫吗?想吃些什么东
西,可要戒口吗?可要找个人服侍么?我可以叫我的浑家(妻子)来给你姐姐陪夜。”
这掌柜的过份殷勤,褚葆龄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笑道:“我又不是病重,那用得着这
许多张罗,给我弄点稀饭,几样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