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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慧剑心魔-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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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横扫六合”的招式,把吕鸿秋的三颗小钢铃全都打落。却不料吕鸿秋的第四颗、第 
五颗小铜铃连接打来,几乎是同时到达,这两颗小铜铃不是打人,而是打马,把巴大维那匹 
骏马的两个眼睛打瞎了。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宇也立即飞身跳下马背,在他跳下的那一霎那,折扇一张,在马 
腹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巴大维那匹坐骑受了重创,疼痛难当,一声长啸,忽地跃起一丈多高,把巴大维抛了出 
去。巴大维也真个了得,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居然平平稳稳的落下地来,没有受伤,可 
是他那匹坐骑已是一命呜呼了。 
  独孤宇笑道:“有胆的你再上来。”巴大维怒道:“有胆的你下来,咱们步战!”独孤 
宇笑道:“我是要下来的,但却不能听你的命令。你既然不敢上来,我就让石头来招呼你 
吧!”把手一挥,山头上的义军把乱石滚下,轰轰隆隆之声震得山呜谷应。 
  巴大维的手下见主帅抢关失败,士气早已消了几分,此时又被乱石打得人仰马翻,那里 
还敢恋战?不待巴大维下令,便即乱哄哄的四面散开,争着逃下山去。 
  巴大维气得暴跳如雷,论武功他是在独孤字之上,可是他如今失了坐骑,对方居高临 
下,以逸待劳,他处在不利的形势之下,却怎敢单独一人冲上前去?而且即使让他冲上,他 
也没有把握胜得过独孤宇夫妻。因此尽管他不肯服输,暴怒过后,也只好垂头丧气的下山 
了。 
  吕鸿秋笑道:“咱们可以追下去了!”追到半山,只见山下旌旗招展,回绝的中军已经 
来到。拓拔雄在斗大的帅字旗下,骑着战马,亲自出来观察敌情,两旁武士围拥保护着他, 
自是不在话下。 
  拓拔雄看了一会,哈哈笑道:“这只是一股草寇,不足为患。” 
  泰洛说道:“那么咱们趁势消灭了这股草寇呢,还是不必理会他们,径赴师陀京都?” 
  拓拔雄有个脾气,喜欢装着礼贤下士的模样,反问泰洛道:“依你之见如何?”泰洛 
道:“本来是癣疥之患,但若不把他们消灭,只怕有后顾之忧。”要知泰洛昨晚偷袭失利, 
吃了大亏,恨不得把独孤宇与木里等人杀掉,把这股义军消灭,才得称心。 
  拓拔雄沉吟道:“我已经遣巴将军去试探虚实了,说不定他已攻占了山头呢。且待巴将 
军的探子回报吧,”话犹未了,只见三五成群的十几个骑兵,满身尘土,甲胄不全,马鞍失 
落,人马都带着伤痕,十分狼狈的跑回来。正是跟随巴大维去抢关的那队骑兵。” 
  拓拔雄吃了一惊,说道:“怎么,你们吃了败仗了?巴将军呢?”回绝的骑兵道:“我 
们忙着逃命,敌人厉害得很,已顾不得巴将军了。”拓拔雄又惊又怒,拔刀斩了两个骑兵, 
喝道:“临阵不顾主帅,先自潜逃,该杀!” 
  泰洛劝道:“巴将军武功盖世,想不至于有事的,众寡不敌,地势不利,偶尔打了败 
仗,也是兵家常事。请元帅息怒。”泰洛给巴大维说情,其实也是替自己遮羞。巴大维武功 
远胜于他,尚且失败,那么他昨晚偷袭失利,也就不足为耻了。 
  拓拔雄正要派人去接巴大维,泰洛忽道:“咯,那不是巴将军回来了?咦,山上还有一 
彪人马追下来呢。”原来巴大维失了坐骑,又是最后才走,故而此时才到。 
  泰洛抬眼一望,认得带兵追下来的是独孤宇夫妻,便即向拓拔雄请令,说道:“这对夫 
妻是来给宇文虹霓助阵的汉军首领,他们人数不多,让我们带几千骑兵上去,包管可以把他 
消灭。” 
  泰洛在这里打着如意算盘,要想吃掉独孤宇这队兵马。独孤宇夫妻却也在那边商量如何 
打击回绝大军的士气。 
  他们追到半山,已经看见拓拔雄打着帅字大旗,在山前观察形势。独孤宇道:“回给大 
军已到,咱们可不能迫下去了。按照昨晚与木里将军商定的计划行事吧。”吕鸿秋笑道: 
“咱们是不必冒险攻击,但也得叫这鞑子元帅知道咱们的一点厉害。” 
  吕鸿秋轻骑疾进,将到山下,倏的把马勒住,摘了两颗铜铃,把手一扬,铃声叮当,便 
向拓拔雄飞去。拓拔雄看见一个美貌女子追下山来,不觉有点诧异,笑道:“这个雌儿倒是 
大胆得很,但也长得好标致呀。要是将她捉了,献给王叔,倒是一件绝好的礼物。”话犹未 
了,只听得一连串的叮当之声,吕鸿秋那两颗小铜铃已经打了到来。 
  拓拔雄笑道:“这是什么玩意?”泰洛识得厉害,连忙跳起身来接了一颗铜铃,但另一 
颗铜铃他却接不着,直飞到拓拔雄的身前,才给一个武士接下了。 
  可是这个武士的本领远远不如泰洛,他是给铜铃打着穴道,这才反手接下铜铃的。他正 
要把银铃献给元帅,陡的只觉全身麻软,一跤跌下,变做了一团烂泥似的。大叫一声,双眼 
翻白,拓拔雄把手一摸,这武士已经断了气了。 
  原来他给吕鸿秋的银铃正巧打着死穴,但因铜铃是从远处飞来,力道稍嫌不足,因此要 
过了片刻,才能致他于死。 
  吕鸿秋飞出铜铃,立即策马上山,回绝的强弓硬弩,已是射不着她。拓拔雄大吃一惊, 
说道:“一个女子,也这么厉害。我倒是不可轻敌了。” 
  巴大维逃了回来请罪,说道:“让我再带一彪军马前往抢关,我已知道地形、绕过险要 
之处,侧攻他们,一定可以将功赎罪。” 
  拓拔雄已有怯意,说道:“胜败兵家常事,巴将军何必介怀。” 
  巴大维正要坚请,就在此时,只见山头上处处旌旗,人影绰绰,喊杀之声,惊天动地, 
乱箭石头纷纷打下。 
  其实山头的义军人数不过二万余众,只有回给军队的半数。 
  但因山高林密,山下望上去,但见义军到处出现,急切间怎能判断敌人的多寡?当真是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拓拔雄一来是给吕鸿秋吓得慌了;二来巴大维是他国中的第一武士,巴大维失利,也大 
大的挫折了他的士气,三来他看见义军的声势,几疑草木皆兵,还怎能冒险上山去攻击义 
军。 
  拓拔雄沉吟片刻,说道:“咱们最紧要的任务是赴援京都,解王叔之围,这股草寇咱们 
虽然能够消灭他们,但却不必在这里消耗兵力了。”于是下令大军赶快通过此山谷,以免中 
伏。回给军是以骑兵为主,到了平原地带,他们便可以发挥骑兵之长。 
  回绝大军以战车作为外围,骑兵在第二圈,步兵则在最内一圈,由骑兵保护。山上石头 
滚下来,有战车防御,虽然有伤亡,并不很多。回笼的犄兵也发箭向山上射去,掩护大军行 
进,当然,他们的弓箭从谷底射向山上,漫无目的,更是不容易杀伤义军。 
  木里与独孤宇按照原来的计划,等回绝的大军三停过了两停,突然一声令下,将预先斩 
下的树木推下山来,塞着了谷口,出头上的义军一拥而下,截住了回绝的后军厮杀。 
  木里与独孤宇所定的战术十分成功,要知他们若然不放过回绝的主力便即出击的话,那 
是敌众我寡的形势,回给军的装备又远胜义军,那自是对义军不利。如今截着了回绝的后军 
厮杀,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回绝的后军不过万人,义军比他们多了一倍,主客的形势恰好 
掉转过来,义军当然有把握围歼他们。这个战略正合乎孙子兵法的“倍则围之”,与‘伤其 
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兵学原理。 
  树木堵住了谷口,战车在急切间也冲不过去。回绝的后军只好在谷里与义军展开了一场 
激烈的白刃战。一到了白刃战的时候,什么骑兵战车,都难以发挥原有的战斗力了。此时胜 
负的关键,最主要的是决定于双方的士气。 
  拓拔雄听得后军被敌人截断,大大吃惊。巴大雄道:“咱们要不要回师解救?”话犹未 
了,只见山谷那边尘土大起,金鼓声喧。原来是夏侯英与宇文虹霓这支联军的前头部队赶 
到。 
  拓拔雄叹了口气,说道:“毒蛇啮腕,壮士断臂。保全实力要紧,咱们还是赶往师陀京 
都。”其实他乃是不明敌方虚实,怯于在不利的地形和敌人作战。自比“壮士”,那只是停 
着面皮所说的门面话了。 
  义军与回约的后军在谷中展开非常惨烈的白刃战,刘芒与诸葆龄杀人回给军中,正在浴 
血猛战,忽听得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咦,你看那边,不是刘大哥和你的龄姐吗?龄姐, 
龄姐!” 
  战场上的厮杀声震耳欲聋,但因这个少女的声音俨似银铃,十分清脆,而且又是用传音 
人密的内功送出,所以刘芒与诸葆龄是听见了, 
  说话的这个少女是铁凝,和她说话的那个少年,不问可知,当然是展伯承了。 
  原来这支先锋部队是由段克邪率领的。字文虹霓下了天狼山之后,便挑选五千精骑,拨 
给段克邪指挥,要他兼程赶路,接应木里的义军,铁凝与展伯承自告奋勇与段克邪同作先 
行。 
  这支前锋部队来得恰是时候,木里的义军本来占了优势,段克邪这支精锐部队又再投入 
战场,更加如虎添翼。回纪的后军在他们冲击之下,登时呈现了土崩瓦解的局面。 
  铁凝眼尖,先见了刘芒和诸葆龄,于是立即便与展伯承向他们那边杀去。 
  铁凝平时与展伯承说话,总是喜欢把诸葆龄叫作“你的龄姐”的,习惯成了自然,此时 
不知不觉,也这样叫了出来。若在平时,诸葆龄听了,心里一定多少有点不舒服的,但此时 
在火热的战斗之中,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个人的问题,当然更不会有闲心去琢磨铁凝的说话是 
讥讽还是善意了。 
  刘芒应道:“展兄弟,你过来!”诸葆龄也在叫道:“凝妹,你——”她本来是想叫铁 
凝过来的,忽地眼光一瞥,看见一小队回纪骑兵正在围攻木里,四部战车构成了一个小包围 
圈。 
  看来敌人已知道了木里乃是义军首领,故而不惜牺牲,要把木里置之死地。诸葆龄连忙 
改口道:“凝妹,你们去助本里将军一臂之力吧。他那边更需要增援。” 
  展、铁二人同声应道:“是!”铁凝轻功超妙,身形一掠,越过战车,使出刺穴的剑 
法,转眼间就刺伤了十几名回给骑兵。展伯承气力大,杀退了战车旁边的刀斧手,把战车掀 
翻,义军迅即冲入了这个包围困,来一个反包围,把这队回给骑兵尽数消灭。 
  木里喝道:“放下刀枪的不杀!”此时回绝的官兵死伤累累,剩下来的已不到三千人, 
败局已成,士无斗志,果然听令放下武器,结束了这场惨烈非常的恶斗。 
  木里留下一支队伍清理战场,收容战俘。清除了谷口的障碍之后,立即下令继续进军。 
  此时刘芒与诸葆龄才有空与展、铁二人叙话。 
  展伯承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和他们会面,看诸葆龄对待刘芒的神态,似乎他们二人已 
是和好如初,展伯承自是暗暗为他们欢喜,但另一方面,他又有点害怕由于他与铁凝的出 
现,会触起诸葆龄的感伤。甚或有难堪的情绪。 
  诸葆龄非常爽朗的招呼了他们,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早已到师陀来了,听说你们在京 
城一役,和师陀的老百姓把回给军打得龟缩在王城里面,不敢出来,真是令人鼓舞。我却至 
今才到,对你们可是惭愧了。” 
  展伯承自小就和诸葆龄同在一起,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龄姐”,却似换了个新人似 
的,令他又惊奇,又是欢喜。过去的“龄姐”虽然有几分男子气概,但也往往免不了有多愁 
善感的时候,而现在的“龄姐”则是个胸襟开阔,言辞爽朗的巾帼鬓眉,这个变化可真是太 
大了。 
  展伯承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暗自想道:“怪不得空空前辈和我说:一个人在江湖闯荡几 
十年,所得到的磨练和好处还不及在战火中磨练一年半载,甚或三两个月头。这话当真不 
错。空空前辈如今是判若两人,龄姐也是判若两人了。” 
  铁凝笑道:“你一来就打了这样漂亮的胜仗,我们都佩服你呢,还说什么惭愧。嗯,你 
和刘大哥是几时见面的?体己的话儿说过了没有?”铁凝比诸葆龄小两三岁,还不脱孩子脾 
气,一开口就不知不觉的要和他们开玩笑。 
  诸葆龄微微一笑,未曾回答,刘芒抢着说道:“展兄弟,我工要告诉你,我与诸昨日相 
见的,她和我说了一段佛经的话。很有意思。” 
  辰伯承诧道:“原来龄姐还会念经说法,这我可还不知道呢。她说的那段佛经是什么, 
快告诉我。”刘芒道:“好,我告诉你。” 
  他们二人并辔同行,跑在前头,却把诸、铁二女子甩在后面了。 
  铁凝正想追下去,诸葆龄笑道:“就让他们也说说体己的话儿吧。” 
  铁凝恍然如有所悟,说道:“对,他们说他们的,咱们说咱们的。龄姐,你是不是有点 
讨厌我?” 
  诸葆龄怔了怔,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铁凝是爽直的性儿,心中藏不住话的,说道:“那次在客店里,你知道我来了,你就走 
了。连见面也不肯和我一见,我以为你是讨厌我呢!” 
  诸葆龄笑道:“原来如此。那次我是有意让你和小承子单独相会的。不过,我的做法也 
不妥当,我向你认错就是。” 
  铁凝道:“你不是讨厌我,我就喜欢了。一点小小的事情说得上什么认错?”说话之 
间,前头刘展二人谈话有几个零碎的片语飘进她的耳朵。 
  铁凝隐约听得“慧剑”“心魔”与及“无明”“执着”等等佛学名辞,不觉笑道:“龄 
姐,我从不知道原来你对佛经也很有心得。你给刘大哥说的什么经?刘大哥着了迷了。你 
听,他正在将你所授的佛法转给展大哥呢。你说给我听听好吗?师傅亲传,胜于我去请展大 
哥转授。” 
  诸葆龄笑道:“我那里懂得什么佛法,不过是从佛经中的一句‘挥慧剑,斩心魔。’而 
引起的一点感触罢了。我以为每个人心中都有‘心魔’,这‘魔鬼’就是只执着于个人的利 
害,把个人的事情看得太重。于是而起诸般烦恼,妄动无明。因此,必须以智慧之剑,除掉 
心魔。” 
  铁凝道:“好,说得好。我以前也贪玩,到庙里听过一个老和尚讲经。他说的我一点也 
不懂,你说的我虽然不敢说是全懂,但却要比那个老和尚讲的明白多了。” 
  诸葆龄笑道:“我说过我讲的并非佛法只是自己的一些感触。大世上也没有那个和尚是 
这样讲的。” 
  铁凝笑道:“管他有没有人如此讲过,能令人听得懂就是好的。我觉得你说得很有意 
思,再说下去。” 
  诸葆龄那晚与刘芒说的不过是一时想到,自己也觉得还未说得十分透彻,回来之后,又 
想到了好些道理。铁凝既然有兴趣听她“说法”,于是她就接下去说道:“佛经中谈到‘挥 
慧剑,斩心魔’。有十二字真言。这十二个字是‘斩无明,断执着,起智慧,证真如。’” 
  铁凝“哎哟”一声,插口说道:“你一说什么真言,我又不懂了。你用你自己的话来说 
吧。” 
  诸葆龄笑道:“别心急,我正要用自己的话来对你说呢。不过,佛经上既然有这十二字 
真言,我总应该把它先引出来,这才好发挥呀。” 
  铁凝道:“好,那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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