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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东入边关无故人-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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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九郎道:“美丽的女孩子看起来使人舒服,天狐之道着重的是官感上的享受,那可是不能马虎的。”
  几个人慢慢地走上一片山坪,迎面是一座石雕的牌楼,横匾处果然刻着“灵狐谷”三个字。
  过了山坪,是几个很高大的岩洞,最高的一座顶上,刻了“飞狐别府”四个字,铁笔银钩,如出名字。
  这一点洪九郎倒是没骗人,天狐老人果然是对这两个女弟子心有独钟,把这片洞府留给了她们。
  岳天玲叹了口气道:“老头子还算有点良心。”
  洪九郎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你没骗人,老头子果然将这片地方留给了我们,世上要找这么一片地方实在很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我找到这片地方时,还没有这么美,我和老师父两个人费了两年心血,才建设成如此,然后我又出去,捉了许多鸟儿和小兽养在这里,大姐,你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呢?”
  “因为天狐八艺之外,还有一个最神妙的功夫,远超出八艺之上。”
  “那是什么功夫?我怎么没听过?”
  “那是骗人的功夫,骗得人死心塌地,心甘情愿。”
  “但是老师父没有骗人,他说的都是真话。”
  “哈哈!小九子,你的道行毕竟太残,跟你大师姐这种九转炼狐一比,还是差多了,说谎话骗人是最下乘的,只有用真话、真情,才能骗到一个人的真心。”
  说话的人真气十足,声音宏亮,接着是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徐步走了出来,红光满脸,看上去不过才六十来岁的样子,实际上,他却已九十高龄了。
  这正是天狐门的开山鼻祖————天狐老人。
  岳天玲和乐天湘都失去了矜持,她们冲上去,一左一右地抱住了老人,埋首在他怀中。
  岳天玲硬咽道:“师父,您好,您的身子还这么健壮。”
  乐天湘则泣不成声。
  天狐老人却笑着,揽着她们道:“好!好!大丫头、六丫头,能够再看见你们实在很高兴,来,快进去,师父为你们做了不少你们爱吃的东西。”
  他带着三个人进入到洞里,那儿一张大石桌上陈列着热腾腾的酒菜,洪九郎则被另外两个美丽的女孩子抱住了,又亲又吻的缠着个没完。
  天狐老人笑道:“小九子,你果然来了,否则那四个丫头盼你都盼疯了……”
  这就是天狐门,他们不像别的宗派,有着严肃的礼节,师徒之间,不但亲如家人,而且也没有什么男女的礼防。
  只不过他们表现得纯真自然,没有猥亵的成份。
  酒菜很丰富,的确是每一个人最喜欢的菜肴。
  岳天玲吃得十分满意,忍不住道:“师父,您好像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到似的,早就准备好了。”
  天狐老人笑道:“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在这个山上虽是衣食不缺,但是要烧出这么一桌子菜,却也没办法,尤其是那一味鲜笋尖,老头子特别跑到雪狐谷的竹林中去摘来的,来回足足花了三天工夭,为了我的大丫头,说不得只有辛苦些。”
  岳天玲十分感动,却又忍住道:“师父,这又何必呢?我虽然爱吃鲜笋,但是在底下常常可以吃得到。”
  “我知道你并不缺这个,可是你老远地来了,师父总得拿点能招待你的东西,看你吃得那么高兴,师父就满足了,我虽然辛苦,但是很高兴、很快乐。上了年纪的人,本身已经没有快乐了,我们的快乐,是寄托在心爱的人身上,看到你们快乐,我就十分满足了。”
  这种老人寂寞的心怀,是只有到了老年才能体会的,岳天玲虽然也近六十了,显然她还没有这种体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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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洪九郎向天狐老人说出组成天狐门的经过,以及发生的许多事。
  天派老人很欣慰地道:“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叫我失望,天狐一道,远始自我的玄祖令狐绝,但数百年来,都是一系单传,没有发展开来,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一门太玄,不合正统,很多人无法接受,没想到你们手中,竟然发展成一个正式的门派了,只可惜了天雄那孩子,他竟是第一个殉道者。”
  大家又是一阵默然,天狐老人又道:“我晓得你们要来,所以也已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远行的准备?师父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是的,我所习的大狐之道虽非正统,却也小有神通,至今已有心灵感应,预测休咨行止。”
  “师父莫非已可预知未来?”
  “我还未到那种程度,不过对于熟悉的人,休戚和关,我可以心灵感应略测知一二。”
  “在我们来之前师父就已经算到我们要来了?”
  “那这儿才能有感应,那也算是不容易了。”
  洪儿郎道:“老师父,这一次我们是去拼命的,对东灵宫那一战,想必一定十分的凶危。”
  “我知道,要不是此行凶危,我还不想去呢!我知道魔教在百余年来、屡蹶而振,一定不会只是靠着黄金城中那些人,必然有着一股更强的的人在后面支持着,你们居然打听出这股势力来,实在很了不起。”
  洪九郎知道他在顾左右而言他他,忍不住道:“老师父,您的功力已经转注给我,此刻所余,已不到两成……”
  天狐老人笑了一下道:“小九子,你觉得我比两年前,你刚走的时候如何?”
  “老师父的精神比以前健朗多了,也年轻多了。”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莫不是找到了什么仙丹?”
  洪九郎是开玩笑,但天狐老人却笑着道:“你说得不错,但我吃的不是仙丹,是仙果,我在后面的雪狐谷中找到了一大片雪参。”
  “雪参?是那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吗?”
  “没有那么灵,生死人肉白骨是绝无可能的,但它的确是绝佳的补充元气之剂,治内伤也极具功效,我拿来天天当饭吃。”
  ‘叫么?天天拿来当饭吃?”
  “是的,数量太多了,我每天服一株,连吃了一年,只觉得精神旺健,气血充沛,失去的内力居然又补了回来。”
  “那不是太浪费了?这是举世难求的灵药。”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这东西必须趁新鲜时吃下去才有十足的神效,摘了下来,只有一半的功效,若是晒干了,连一成的功效都没有了,我又不指望它卖掉发财,所以也不留下了。我每隔十天就去一趟,采摘一部份回来,吃完了再去,每天服一株,就不会感到饥饿,很少再吃别的东西了,可不是当饭吃了?”
  洪九郎笑道:“那四个小鬼在这儿,一个个根骨凝固,也是雪参之功了?”
  天狐老人道:“不!我没给她们服过,她们年纪轻,根本用不到这些,不过我用雪参的汁液熬成浆后,制炼了一些药丸,倒是具有十分的灵效,特别是用来治疗内伤,更有功效,比什么大还丹还要好得多。”
  洪九郎道:“那倒是大有用处,此去西行荡魔,必有一场恶斗,受伤也在所难免,有这些灵药就好得多了。”
  天狐老人叹道:“我只炼了十丸,倒不是我小气,一起拿出来都没关系,但是有个条件,不许告诉人家是什么东西炼的,也不能说出雪狐谷的名称。”
  “为什么呢?灵药本为济世之用。”
  “是的,我也不想独占,雪狐谷中的雪参为数也有不少,一面采摘,一面生长,不虔匮乏,但消息若传出去,大家一窝蜂的拥了来,立刻就断了根,就再也找不到这种的灵药了。
  这种东西说可以延年益寿倒行,却不能永保一个人不死,我个人年岁已老,就是有了它,也不可能再活上百年的,我是为了后人着想。”
  洪九郎连忙道:“师父的用心我们都很明白。”
  “我希望你们能真正地明白,天狐们天狐之道的要求却是由自我出发,平实而近人,在我看来,远比那些空谈圣贤心胸的伪君子实际多了。”
  乐天湘道:“师父,我认为天讯之道比圣贤之道更深刻透彻,我们不计毁誉,行心之所安,比那些囿于仁义的名门正派做得更多、更踏实。”
  天狐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要把那片雪参控制在手保管,由我们来控制炼药救人,可以一直救下去,若是一公开,大家都来采断了根,变成谁都没有了,这种用心若不往深处想,谁都会认为我们自私,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成了。”
  岳天玲道:“就算自私一点,也是问心无愧,灵物无主,唯有德者居之;我们若能保有,便是私德无亏,否则天必不容。”
  天狐老人一笑道:“大丫头,你怎么也修天道了?”
  “我不信那一套,却也不否认这一套,我以为天狐之道的精义,也就是天道即狐道。”
  天狐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天道即狐道,天心即狐心,天意即狐意,天人即狐人,大丫头,你这一句话把我天狐之道说得最清楚,看样子我这天狐之祖,该让给你来干了,因为你已得天狐三昧。”
  在欢乐中,他们住了一天,然后天狐老人就跟着他们走了。
  说跟着他们走而不说领着他们走,是因为天狐门主是洪九郎,而且是中原各大门派公雄的召集人,地位崇高,不容更易,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只有听候驱策了。
  四个人出山之后,找到了马匹,又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廓尔喀。
  这个化外的小帮是佛教的虔诚信仰者,庙宇很多,而且与西藏的喇嘛渊源极深。
  洪九郎要早点来到是有道理的,他既为一行之帅,至少应该知已知彼,才能够决定行止。
  目前他对灵鹫峰的东灵宫一无所知,甚至于连路都不熟,贸然率众前去,似乎是太冒险了。
  他虽然在天山生长,但是跟喇嘛教人也颇有交情,在加德满都,他找到了喇嘛寺中的一位哈图大喇嘛。
  他献上了哈达--一种黄色丝巾,喇嘛教人用以对僧侣表示敬意的礼品和一雪狐皮裘,再加上另一位大喇嘛的介绍信函。
  哈图很高兴地接见了他,问起了东灵魔宫的情形。
  哈图知道得不多,知道在灵鹫峰中有些很神秘的宗派,远离人世,除了定时派人下山购买日用品,从不与人来往。
  灵鹫峰下五十里内,被他们列为禁地,禁人前去。
  这虽然有点霸道,可是他们很富有,廓尔喀的皇族和贵族们都得到他们的厚赠馈礼,以官方的势力包庇他们,而且灵鹫峰高插云表,本与外界隔绝,所以也没人前去打扰了。
  当然,也因为他们太富有,引起一些宵小之徒的眼红,曾经有一伙强人想去打劫的,去了将近三十人,都是穷凶恶极,武功高强之徒,但全部被悬尸山下,作为警诫,大家才知道那个神秘的宗派中,武功更为惊人。
  当然,他们也有人出入的,那都是远方来的人,男女都有,每年都有十几二十个人,上山之后,居住一两年不等又下山去了。
  这些人多半是汉人,可是身份也很神秘,他们来来去去,也不跟外人接触。
  哈图也是在洪九郎的口中,才知道这个神秘的宗派,原来是魔教的司命之祖,表示十分惊诧。
  但是他也表示了为难之处道:“本教虽非佛门正宗,却也在佛祖慈悲之下,与魔教本应是对立的。”
  洪九郎道:“这倒不然,魔教的司令大神阿修罗尊者,也是诸佛之一,在贵教同样受到香火的,只是这些魔教弟子一直想肆虐中原,才引起大家的敌视。贵教未蒙其害,跟他们也没有冲突,这是魔教与中原武林之事,贵教没有加入的必要的。”
  哈图吁了口气道:“藏边布达拉宫颇有高手,加入了或许还能尽上一份力,老衲主持这儿的教务,仅是一处分支,人才稀少,实在也帮不上忙,不过老衲可以为各位尽一点力,到时遣一个向导为各位带路。”
  “那就太好了,有这样的一个人吗?”
  “有的,他是本教弟子,在此地经商,魔宫中每年出来购买日用品的,全是由他经手,他不但认得路,也到过魔宫前院。”
  “他若能领路自是再好不过,只是今后……”
  “群侠西来荡魔,自是决定性的一战,不管各位是否能成功,灵鹫峰上不会再有魔宫了,所以这对本教倒是没什么关系。”
  洪九郎道:“活佛,我们荡魔成功,自然没有魔宫了,我们若是失手,怎么也没有魔宫呢?”
  哈图笑道:“魔宫隐身在此,就是为取其隐秘而己,各位既已探出它的所在,他们还会留下去吗?”
  这个喇嘛领袖一方,思虑纯熟,设想的事倒是十分有理。
  洪九郎等人只是第一批,若是此战不能成功,各大门派一定会聚结更多的人力前来,多少年来,魔教这司命中心一直不敢公开,就是知道仇家太多,他们当然不会等在此地挨打的。
  所以他笑笑道:“大喇嘛说得是,在下过虑了,到时在下再来求教。”
  哈图道:“布达拉宫活佛大喇嘛是老衲恩师,他的九龄寿期将届,老衲一两天就将往西藏朝师,门主再来时,老衲恐怕不在了,不过老衲会叫那个弟子到门主所居的客栈中去报到的,他叫达洪,是世居此地的土著。”
  洪九郎心中暗暗骂他是老奸巨猾,活佛大喇嘛的佛诞已过,这分明是推托之词。
  不过想想也难怪,他不愿意牵扯进这场是非中,躲开了也是人情之常,他肯派个弟子担任向导,可见他内心中,对荡魔之举还是支持的。
  于是说了一些客气感谢的话,就告辞了出来,在客栈中等候将近一个时辰,八大门派的好手们也次第赶到了。
  他们见到了天狐老人亲至,都感到十分欣慰,因为有几个人是他的旧识,千里远来,要听一个小伙子的支遣,心中多少有点不痛快,天狐老人也在,他们的气就平多了。
  在预定前五天;人都已到齐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极西天候寒冷,灵鹫峰有半年在雪冻之中,怕误了行期,每个人都赶早了一步。
  喇嘛教派的向导达洪也来报到了,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精壮干练,武功也极有底子。
  他带着伙计,为魔宫送货有十几年了,每年他都亲自押送上山,所以他上山的次数也不少。
  幸亏有了他的指点,大家才知道如何出入,因为骑了马匹,还要走三天的山路,才能到达峰下。
  然后以人力登越小径,又有一天的山路,雪地登山,要带很多器具和粮食,若是没人预先提示,大家很可能被困在半路就又要回头了。
  若多跑冤枉路没关系,但露了形迹,山上有了准备,必将增加很多困难。
  峨嵋、少林、武当三家都派了两位首席长老前来,一位出家,一位俗家,技艺都在顶上之选。
  其余九华、云台、五台、华山、昆仑各派,都是掌门人及一名好手参加,足见大家对这一次荡魔之行的重视。
  天狐老人也颇觉意外地道:“小子,你真行,我老头子虽然受到几个老友相托主其事,那也不过是几个人的私下委托而已,却没有想到你能得到这么多的支持,凭心而言,我老头子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岳天玲笑道:“老爷子当然不行了,因为您只是一个人,而且跟各大门派只有私交,老九却拥有一个门户,完全跟他们谈公事。”
  天狐老人道:“那有什么差别呢?我虽是以私交接受邀请,办的也是公事。”
  “很大的不同,私交论事,免不了受交情的约束,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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